“招婿?”敖薰隻一聽就是心尖一顫,‘玉’容微微變換,伸長脖頸偏首凝眉,語氣微冷道,“丞相此言何意?堂堂天龍後裔,怎可與那等俗流為親?”


    敖薰此言一出,敖芃也是麵容一暗,龜相之言分明是因為先前敖薰無禮,這才作難。[.tw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他當下目光一沉,道,“丞相,此事可不尋常,那雲沐陽雖有些斤兩,不過若要做我龍宮‘女’婿卻還差了些。丞相此言莫不是另有心算?此事還請丞相思慮清楚。”


    “怎敢?大太子此言羞煞老臣。”龜相麵‘色’慌恐,道,“老臣為臣數百載,絕不敢有‘私’心。”他這般說著目光稍稍一瞥敖回,見他隻是端坐,心中便就有了計議,當下拱手道,“如今雖是要請得雲沐陽到我水雲上法界,可是其中還有一樁阻礙。”


    “丞相是道那人?”敖薰‘玉’容一驚,提到那人也有些不自在。


    “正是。”龜相施了一禮,正聲言道,“既是那人定會阻攔,想要用強定然不能。那雲沐陽既是沒落道脈弟子,又資質出眾,若有我水雲上法界相助,定可助其成就元嬰,便是成就赤陽上真也不是無有可能。”


    敖薰心頭‘亂’顫,聽到此時又見其目光閃爍,便知其人打得什麽主意。她不禁望向自家父皇,卻見他微微點首,似乎也極是讚成此事,不由心中一涼。


    “丞相認為我水雲上法界哪一位公主可以擔此任?”敖回目光一震,卻覺此言極有道理,心中思量,若是果真招那雲沐陽為婿,如此卻是一石二鳥。那事不但可以成,還可借此機會進入玄‘門’,擴張勢力。


    “回稟界主,既是那雲沐陽事關重大,那便不可隨意派遣一人,這一位公主必然要冰雪聰明,天姿國‘色’,還要能見機行事。”龜相略一沉疑,點著頭道,“故而這人選便要慎重考慮了。”


    敖薰未曾聽完此話,心中已是盛怒,水雲上法界界主雖有‘女’兒十數位,不過隻有三位嫡公主。其中大公主早已壽盡,二公主也是許配了一位妖王,隻有她雲英未嫁,待字閨中。她略略平複心境,知曉今次龜相是定要與她為難。(..tw無彈窗廣告)


    而且她觀自家父皇臉‘色’也是極為讚同,若是尋常之事她或許可以周旋,隻是如今卻是不能。箭在弦上,由不得她拒絕,她貝齒恨恨一咬,幾要將銀牙咬碎,上得前來,屈膝一禮道,“父皇,孩兒願意為父皇分憂,還請父皇允準。”


    “我兒你可是決意如此?你若不願,孤也不會來‘逼’迫你。”敖回稍稍一歎,語氣也是溫和下來,站起身道,“我兒此事絕不可勉強,你還有十數位姐妹。”


    “能為父皇分憂,孩兒欣喜不已。”敖薰跪了下來,重重叩首。


    半月之後,東海之上,無垠碧濤,‘玉’‘浪’金追寶船急速而去。田蒼海從水中躍出,落到甲板上,大聲喘氣道,“如今都是不知走出多少裏外,也不見大風水國來人,向來是不用再躲了。青雀,你速速替我掌禦寶船。”


    青雀從帆上飛下,兩翅一撲,道,“田妖王你且歇著吧,瞧著我來‘弄’風。”


    這是雲沐陽也是出了艙閣,見得田蒼海二妖如此賣力,也是微微一笑。他如今也是有七八分肯定,水雲上法界當不會遣人來。不過若是水雲上法界非要與他為難,想躲也是躲不過去,尤其是如今他領著一幹同‘門’。


    田蒼海見得雲沐陽從艙閣出來,立時爬了起來,喘著氣道,“老爺,再是前方便是清海派地界,老爺不是與顧仙子有舊,可要前去拜訪?”


    “不必了,去一封書信便可。”雲沐陽微一掐指,便擺袖取了一封書信出來,當下化一道青光隱去天際。


    又過得兩日,田蒼海托了一封書信上來,稟報道,“老爺,此是顧仙子書信,再往前去一千二百裏便要出了清海派地界了。”


    雲沐陽目光悠遠,起法拿了那書信過來。那封書信一陣靈光閃爍,便就如鳥張開雙翼一般,現出裏間信箋。他取開一看,眉宇擰成一道,少頃將書信一點,便即化作片片飛灰,隨風散去。


    田蒼海不解其意,不由張口問道,“老爺,可是顧仙子那處出了甚麽問題?緣何老爺竟是生出愁眉來?”顧笑芳道行也是不低,按說回一封書信用不著如此長時日。


    “顧仙子回信,其中有三件事,囑咐我務必小心。其一便是這兩日東海之地出了一位厲害魔頭,這位魔頭也不知是甚麽來曆,對各家各派神通玄功皆是了若指掌。前日清海派與翔宸派、琴鳯派元嬰真人便與其一場苦戰,如非借助守山大陣,恐怕清海派便要為這魔頭屠戮殺盡。”


    他神‘色’凝重,心中猜測這魔頭乃是昔年雲海浮空小界中逃逸出來的魔物。不過令其心驚的是,當日那魔頭修為也隻是凝元築基,隻是借著天魔之體所存留一口魔氣四處遁形屠戮修士。然而隻是數十年間竟然已是恢複了元嬰修為。


    “若果真是那魔物,那如此看來這天地萬載劫數已是迫近了。”他心中微微歎一口氣,望著遠海碧空,去北野之事那是更不能耽擱了。


    “老爺,既然是三件事,那另外兩件是何?”田蒼海難得見雲沐陽如此凝重神情,也是心頭微驚,身子不禁一個顫栗,脫口問道。


    “另外兩事與此事比較起來那是不值一提。”雲沐陽微舒一口濁氣,麵容現出笑意來,“乃是顧仙子有言,好似陽生道‘門’中一位真傳弟子名作宇誌深在清海派相助共抗魔頭。知曉我斬了其‘門’中一名弟子,故而已在前方等候與我,意‘欲’為同‘門’討回公道。”


    田蒼海兩目一瞪,隨即嘻嘻一笑,不屑道,“老爺,那人難道是元嬰真人不成,這般拿大?此事確實不值一提。”


    雲沐陽淡淡一笑,也未理他話語,道,“另一件事乃是近來東海南域又有一座仙府將要出世,故而聚集了許些修士,又將有一場爭鬥。不過傳言那座仙府乃是九州劍宗一位上真所留。遂而顧仙子叮囑萬務要謹慎,不可卷入其中。”


    “劍宗?”田蒼海頓時一駭,雖然不曾領教過劍宗厲害,可是他在次州對於彼輩凶名早已是烙入心骨。他抖了一抖,咽了一口唾沫,睜大了雙眼道,“老爺,昔日便有耳聞劍宗李幼實到了東海南域,其人是否便是為了這座仙府而來?”


    “李幼實是否為仙府而來,與你我無幹。”雲沐陽目中一道光華閃過,李幼實之名早有耳聞,其一身劍道之法造詣了得。若是尋常時候他卻是希望可以碰見此人,討教一番,切磋劍法。隻是此時非比尋常,必須要往北野迎回青‘藥’祖師遺蛻,將來才有可能重興道統。


    “田道友,你與青道友掌禦寶船,若有險機盡量避開。”他淡淡看了一眼,便往艙閣而去。


    田蒼海聞言心頭聳了一聳,大聲道,“小的明白。”


    雲沐陽踏入艙閣當中,便即趺坐下來,再次拿了道書觀閱。到得如今隻有兩件大事於他而言最為重要,其一便是前往北野迎回祖師遺蛻。其二即是要盡快突破境界,孕育真種。冥冥之中已有感悟,隻要真種一成,定然可以尋回《逍遙正(和諧)法書》抱元化嬰卷。


    雲符、雲肆見得他坐下手捧道書,當下心領神會,一人在側煮著初雪香茗,點上香爐煙熏,一人便取出雲紋鶴筆,鋪開青‘玉’竹簡。


    艙閣之內,淡淡煙霧浮動,清雅香氣逸散,兩童子時而端了香茗上去,時而將那香爐撥動煙灰。


    一日之後,雲沐陽從座上站起,手中拿著道書在艙閣中來回踱步。又是過得整日,直到星鬥入天,海中映月,雲肆不禁脫口問道,“老爺,可是經書有了礙難之處?何不坐下品一品香茗?”


    雲沐陽笑了一笑,放下經書,目光往那火爐看去,隻見得爐火盛旺,朱赤焰光搖曳,將整個艙閣照得火紅一片。焰火之上,麒麟瑞獸鼎蓋茶爐水煙騰汽,喧囂至極。水與火‘交’融一處,就有淡淡茶香彌漫靜室。


    他看了片刻,目中一亮,喜道,“何為道?一‘陰’一陽謂之道。”他驟然想起他拜入靈‘藥’宮時公孫掌‘門’曾問他,何為道,他便答一‘陰’一陽謂之道。今日想起,心頭恍然大悟,心中暢然道,“果然因果早定,當日我應答之言,便是我求道關礙。”


    “我乃水火道體,生來可以以水為‘陰’,以火為陽,如此衍化‘陰’陽,此便是我當日之道,也是我今日之道。可恨我身在‘迷’局當中而不自知,難怪那日我請教彌真人孕育真種之事,彌真人隻是笑而不語,原來如此。”


    他當下哈哈朗笑,‘胸’臆大舒,長聲一嘯,寶船也是微微震顫。


    隻是過得片刻,‘門’外言幾道便就喊道,“恩師,田師叔求見。”


    他止住笑意,目光一凝,若是尋常時候田蒼海也不會來求見,必是有大事,當下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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