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月島上,憑月宮,一道霞光驚慌躍出,少頃隻見一眉如翠羽、膚白須長的中年修士從霞光中踏了出來。.tw見他著了一身錦雲飛絮袍,腰間係著金鯉戲水‘玉’帶,麵龐微微驚詫,仰頭一看天中那道疾去彩光,再是看一團紫電撞破禁陣出了島嶼,目中極是凝重。


    隻是過得數息,下方宮闕當中飄起一片五‘色’雲嵐,又有‘玉’煙縈繞。倏爾那‘玉’煙輕輕一擺,似若風吹即散,就見一年輕道人,看著形貌並不出眾,隻是目光深湛,此人卻是昆侖道宮伍延思。


    中年修士一見伍延思乘雲而上,就是麵有憂‘色’道,“伍道兄,也不知那人是什麽來曆,竟是在我憑月島生事。”


    “安道兄,依我看來大可不必憂心,當是適逢其會,道兄隻管約束族人即可。”伍延思看了一眼那團紫電,微微笑道。


    中年修士聞言輕一點首,即刻就見有一執事弟子慌慌張張上前來,他不禁喝道,“方才究竟發生了何事,速速道來。”


    “回稟島主,弟子也不清楚,隻是好似有一強人擄了另一人弟子,揚言讓那人前去金夔島。”那執事弟子低著頭就是慌張結巴說道。


    “金夔島?”那位安島主不由一聲驚呼,倏爾就聽得一聲劍嘯雷動,急忙仰天看去,就見一抹劍光如流星飛縱,須臾全無影蹤。他看到此處,把頭猛然望向伍延思,驚道,“伍道兄,如是這二人在我憑月島附近打將起來,恐要將我島中凡民都是牽扯進去。”


    伍延思望他一眼,實則也是知他所想,金夔島原先本有一邪派宗‘門’,隻是自李幼實到得那處之後,將島上邪修一應斬殺,占了島嶼在那處修行。[..tw超多好看小說]其後又聽聞有幾家‘門’派前去尋他晦氣,但也被李幼實站殺殆盡。其人凶威極盛,無人敢攖其鋒。


    如今聽得此事極有可能與金夔島有關,自然是驚慌。不過他心中卻是微微一哂,以他了解,李幼實此人清傲高寂,磊落光明,斷然不會用他人‘門’下弟子來脅迫這等下作手段。他正‘欲’解釋一番,忽而目光一閃,笑道,“安道兄擔心島嶼治下凡民,不過憑月島不可少了道兄‘操’持,不若便由小弟代為前去探查一二。”


    “這…”安島主輕聲一歎,無奈道,“如此某便先行謝過道兄了。”


    伍延思微一擺手,望著那劍光遁去方向便就把五‘色’雲光一縱,旋即化作一條五‘色’晶線破空而去。他去了足有三十餘裏,便見雲光稍稍一頓,凝眉自語道,“五玄真人為何讓晚輩此刻便跟上去?金夔島那位李幼實我卻不是對手。”


    “小子你來東海目的何在?”俄而聽得一聲嗤笑,就見伍延思袖中飄出一片白煙,隱約見得白煙當中端坐一少年道人,麵如處子,目若朗星,身著五‘色’煙袍。那人道,“你且好生聽著,我已算出我太行‘門’中小界將要開啟,其處就在金夔島附近。”


    “如若李幼實與人起了衝突,你立刻趁此時機潛入島中,隻要那小界一開立時念動法訣入內。”那少年道人目中一沉,鄭重道,“那五行空雷石你務必要拿在手中,否則你所修煉玄功難有寸進。至於其餘之物”


    伍延思目光深凝,也知此事極為重要,事關自己能否成道。他深吸了一口氣,李幼實先一步占了金夔島去,他自知不是此人對手,便就撩撥了附近島嶼修士前去尋他晦氣,意‘欲’借此機會潛入其中。可是那些東海修士雖是看著修為不錯,然而竟是不堪一擊,那李幼實隻是一劍便就斬了六位金丹修士。


    而且他發現李幼實此人對氣機感應極是神妙,隻要他法力一動立時便會被察覺,無奈之下他也隻好在此等候時機。他心中稍一思忖,這卻是個極好機會,隻要李幼實離開了金夔島,他便立時潛入進去。


    他有一張寶符,能夠遮掩氣機,隱去行跡,乃是上古宗‘門’秘煉。隻是那寶符一旦施展開來,便就不能動彈,更不能搬運法力,否則立時便要為人察覺。


    五玄真人望了一眼天穹,再是一看海中水‘浪’,目光沉凝片刻,旋即一驚,卻是麵帶‘激’動之‘色’,大聲道,“小子,我太行‘門’小界開啟便在今日,速去。”


    伍延思麵‘色’驟然一喜,當下足下一踏便就有五‘色’煙嵐層層漫動,須臾就是化一道五‘色’煙光往金夔島方向遁去。


    這時遠在數百裏外,一道遁光如若風馳電掣,言幾道被一黑衣大袍修士夾在腋下。他齜牙咧嘴,雙拳緊緊握住。他也是在俗世曆練過的,懂得些許分寸,知曉此時絕不可‘亂’動,如若不然惹怒了此人,那就要再遭禍端。他心思一轉,雖是被人拿住,可是畢竟神思清明,猶可借此機會與自家恩師留下追攝線索。


    他抖了一抖,手腕上一串‘玉’珠就是掉了下去,再是一咬牙關就是憋出一泡‘尿’來,將那黑袍人衣袍都是淋濕。黑袍修士聞得一陣‘尿’‘騷’,頓時大怒,可是旋即就是嘿嘿一笑,譏嘲道,“你這小兒倒是聰明得緊,不過你若以為就此我便會停下來與你師父時間?”


    “你不必費這個心思了。”他冷聲一笑,也是心喜,原本鄧景陽隻是讓其找尋機會將雲沐陽引去金夔島,他一路跟隨皆是看不到機會,不想方在憑月島落下腳來其‘門’下弟子就是出了寶船,上了陸地。


    他說著就是把言幾道夾得更緊,再將法力一催,他身上貼著的一張‘玉’符光芒愈盛,就是裹了兩人疾飛而去。黑袍人卻是一點也不擔心雲沐陽會追了上來,以來乃是他最善遁法,二來乃是他手中這枚‘玉’符乃是他從一座仙人遺府中得來,似乎是元神真人所煉。一旦施展開來,迅疾無儔,就是元嬰真人也是追之不及。


    言幾道聽著自家算盤被這人看破,當下就是嚎啕大哭,渾身顫抖起來。


    黑袍修士皺了皺眉卻是以為自家將這小兒驚嚇到,當下不由有些自嘲,“一個小小孩童,哪裏有這般多心思?”這般想著又是飛遁出百裏開外,不覺就是有些力乏。他雖遁法了得,然而所修非是玄‘門’正傳,法力甚是淺薄。


    不過隻要能將此事辦成,蓮南教便會送他一本道書,還可讓他擔任教中客卿。他想到此時就覺心頭火熱。隻是他才喘歇了一口氣忽而就是眉心一跳,已是聽得劍聲嘯動。他當即嚇了一跳,早有聽聞那雲沐陽劍遁之法,此時不用猜便知是其人追來。


    當下哪還敢再留,嚼吃了幾枚丹‘藥’就是提起寶光,禦動‘玉’符急速遁去。言幾道被黑袍修士夾得有些‘胸’悶氣短,心中卻是‘激’動不已。


    雲沐陽騰起劍光,從天掠過,疾如流星飛弛。忽而他心神一段感應生出,劍光一卷,一串‘玉’珠拿在手中,這卻是他從‘門’中帶來賜予‘門’下弟子的。有此物在手,修行之時可以寧心靜氣。他目光更是顯得幽深,即刻再是催動法力,劍光疾去。去得數十裏,心中感應越是強烈。


    他看了一眼此去方向竟是有些偏離了金夔島,心念電轉,就知必定是有人想要讓他前去金夔島與李幼實一鬥。在這東海之地,他得罪之人著實不少,不過從這一路看來先是有陽生道宇誌深阻路,如此定與那鄧景陽脫不了幹係。


    他眸中生冷,無論其人目的何在,此仇不報枉為人師。如若自家徒兒有了些許損失,異日定要蓮南教舉派來償。他此時把劍光一收,竟是施展起天涯咫尺神通來,瞬息之間遁出數十裏去。


    黑袍人此時隻覺冷汗涔涔,他已是漸覺法力衰弱,暗罵一聲,“這雲沐陽怎得這般厲害,此人不是被我指去了金夔島麽?”他腳下一跺,再是把法力催動起來。


    隻是他這般去了六七百裏之後,越是覺得法力虛弱起來,而身後似乎有一道嘯烈氣機緊緊跟隨,如若跗骨之蛆,更是心中惶惶。他心中念頭一轉,“不好,那鄧景陽還道要來接應我,隻是如今隔著千數裏,隻怕還未到得便就被雲沐陽拿了去。”


    他著實未曾想到雲沐陽竟是能銜尾追索而來,當下心中又急又驚,額頭汗珠密布,少頃一抹額頭冷汗,咬牙道,“管那鄧景陽作甚,還是先把眼前之人甩脫了才是。”他一邊飛頓,一邊尋找方位,可是心尖驚懼越來越是明顯,哪敢遲疑,急忙就是往那金夔島方向‘射’去。


    言幾道被他夾住也覺昏昏沉沉,他一咬舌尖,猛然醒過來,卻明顯感覺飛遁之時大風呼嘯響聲減弱,而那劍氣奔嘯聲音卻是越來越是震動,當即就是要哭了出來。


    雲沐陽施展了天涯咫尺神通之後,卻是忽然感應到前方那道遁光方位一變。他眉頭一聳,清嘯一聲,再是催動法力,運轉神通。


    金夔島上,烈氣呼嘯,四方水‘潮’齊齊湧動,風起‘浪’奔,就見一塊平坦礁石上一眉如劍揚、目若寒星的年輕道人趺坐,膝上一柄流光‘亂’閃的法劍。忽而他目中‘精’光一閃,便即化一道宏大清光衝霄而起,便聽得劍嘯如雷音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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