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之地各門各派各有謀算,便是連東海諸派也是蠢蠢欲動,不斷有門派遣了門下弟子到九州。本文由首發九州諸派對此事雖是心知肚明,但因有東三派與魔門對峙,其等也不願節外生枝,隻要外州之人不是太過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此刻靈藥宮迎仙殿上,江煌一腳踢開案幾,怒發上指道,“滕兆合,外間盛傳之事可是為真?”


    滕兆合麵色醬紫,目生赤火,咬牙切齒道,“江真人,弟子身為昆侖門下豈有臨陣脫逃之理?言我不敵魔頭、忘恩逃命更是子虛烏有。江真人此時傳出這等謠言,卻偏偏查不出謠言來源,我看多半就是那雲沐陽得罪人太甚,意欲借我昆侖之手鏟除此輩。”


    他說著渾身哆嗦不已,此事才是傳到耳邊,江煌便就立刻將他召來,幸而他早已想好對策。當下激動道,“江真人,此事真假自然可以去找那雲沐陽來對質,師侄一人受此不白之冤也就罷了,然事關我昆侖聲名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雲沐陽現在正自閉關,若是江煌真要與其對質必然要再花時日,如此還能讓自己布置一番。隻是他心中也是十分矛盾,如若是雲沐陽將此事泄露出去,那其目的何在,不是攬禍上身?若不是此人,又是何人所為。


    他心中念頭急轉,忽然之間,腦中一陣轟然,隨即他心中暗恨道,“雲沐陽便不是你將此事捅露出去,我也不能留你性命了。”


    “哼。”江煌甩袖冷喝道,“我昆侖弟子隻有戰死,無有苟活。空穴來風,若你與此事無幹,怎會傳出此言?先前那清河劍派被屠戮滿門,你門下弟子有言你曾去了那處,你又作何解釋?”


    “江真人,弟子受命師門,協助嵇真人鎮守此地。然嵇真人自去,弟子不敢擅做主張,唯得尾隨而去,以觀靈藥宮目的。弟子見得結果之後,便就退走發了符書與門中。此事段真人便可作證,弟子無有虛言。”


    江煌也是心中極是惶恐,麵上佯作鎮定,切齒瞪目道,“江真人,現今正是魔門與東三派鬥法之時,偏偏傳出此等謠言,我看多半是魔門有心所為。”


    江煌怒氣微消,語聲放緩坐回座上,厲色道,“若果真是魔門用此下三濫手段,必定要將其連根斬除。”俄而目光看向滕兆合,見對方也是目光迎上來,絲毫無懼。他悶哼一聲,就道,“老道會上書門中,請求徹查此事。”


    “弟子謝過師伯。”滕兆合心中稍定,至少已是將此事掩蓋過去。然而他氣息還未平複下來,就聽得一聲大喝,他立刻愣神看去。


    “那昧炎玄指你可曾見過?”江煌冷冷一句,目光似乎要將對方看透。


    滕兆合怔了片刻之後,一口咬定道,“昧炎玄指?此事師侄不知。”他已是打定主意,但凡與雲沐陽相幹之事一概不知,隻待此事過後定要殺了他。他抬起頭來,問道,“師伯,何為昧炎玄指?”


    江煌麵色稍霽,道,“此事一門神通,具體如何,還需門中法旨。你莫要多問了,過得幾日門中定然會遣人到此。此人是否


    是大逍遙傳人都不重要了,我隻知其定然是要死的。”他原本是要到地脈之中將赤火朱雀鼎煉化,然而驟然聽到此消息也是大怒,這才出了來。


    他說罷即是拿出符書,將訊問經過盡數寫出來。而後起手一招,就見壁上一點寶光飛出,而後落到他手中,化作一枚玉符。他將符書與玉符合在一處,起了一道法力將其拋入天穹。


    滕兆合見了那道玉符,心中一驚,此物可拓影像,千載不毀。方才若是自己一個處理不慎,此物傳到門中便是一大證據。他施了一禮,就是退了出去。他一出大殿就是遇到了高勝湘。


    高勝湘眼角一收,嘲道,“滕真人有禮,在下還以為滕真人已是回了大景宮修行。大景宮如斯安逸,倒是一個修行的好所在。”


    滕兆合冷聲一笑,不願與他做口舌之爭,隨後甩袖憤而離去。


    高勝湘嗤道,“此輩焉能與我為伍?”


    滕兆合出了迎仙殿未久,便到了靈藥宮外,他也知形勢緊急,必定要與雲沐陽早早對好言辭。不過若是此刻就去那是此地無銀三百靈,大有做賊心虛之感。他想了許久之後就有了對策,立刻發了一封符信往大景宮去。


    而後踏起虹雲到得極天,他心中十分明白,此時如有異動那就是自尋死路,必定要人人看到他行蹤才可。隻是半刻之後,他從雲天望下忽而就見兩個年輕修士縱靈光往靈藥宮而來。


    “此不是雲沐陽那兩個徒兒?”他看清之後麵容突然一喜,心中念頭一動,便見肩頭分出一團雲煙。這雲煙落到下方立刻變作一個俏麗女子,此女妙目四掃,風情柔媚,略微一笑就是化作一隻靈鳥振翅而起。


    越語空與雄德二人縱靈光而飛,忽而越語空眉頭一凝,未有絲毫猶豫,背上寶劍已是跳了起來就是往前一斬。撲哧一聲,便有一聲尖銳鳴叫,眼前一團雲煙一散,就見一被斬成兩半的少女抽搐幾下就是化作兩半鳥屍墜空而下。


    “誰人殺我靈鳥?”越語空一收劍勢,天中頓有一聲怒喝,就見一道虹光垂降下來,二人已是被拿在其中。


    滕兆合怒聲道,“你二人誰人殺我靈鳥。”


    越語空二人被這凶厲目光罩住,幾不能動彈,少時越語空打了個稽首正色道,“乃是小道所殺,與我師兄無幹,還望真人放了我師兄,小道願在此聽憑滕真人吩咐。”


    越語空方才飛遁之時並未察覺到前方有邪物,此時他已是可以斷定那物畢竟是人故意為之,一次毫無慌張。如是這位滕真人真要殺了自己,那就絕對不會留情,定是當場擊殺。


    滕兆合不禁看了一眼越語空,見得竟是看不通透,也是有些驚訝,暗道,“若是老道先一步遇上你倒是可以將你帶回昆侖,如今卻是可惜了。”


    “那好,便要你來償命。”他冷哂一笑,道,“你看如何?”


    “還望騰真人恕罪,六師弟乃是為護我而動手,便要償命也當由雄德來。”雄德神情一震,立刻施禮道。


    “你兄弟二人倒是同


    心,那便罷,饒你等一命。”滕兆合目泛冷光,“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也不待二人反應,就在兩人背上各是拍了一掌道,“找你師父去解罷。”再是看時其已是鴻飛天外。


    越語空二人頓覺肢體酸疼,渾身無力,立刻喚了丹雀出來,令她將二人帶回靈藥宮。到得靈藥宮之後,兩人皆是唇色發紫,目無神光。言幾道早已收了消息,查驗一遍之後,也是無果,立刻下決定道,“二師兄、六師弟,恩師閉關之中,恐是不能驚動,我立刻帶你二人前去麵見掌門真人。”


    言幾道不知情勢如何,片刻也不敢耽擱,去得大真殿。


    殿中公孫掌門將二人傷勢一看,少時卻是凝目沉眉,俄頃,就見殿上一片金光閃過,金真人已是趺坐在大真殿正門上方一座龕籠裏。


    公孫掌門在二人背後一按,隨後道,“幾道,你二位師弟莽撞,所幸那位滕真人出手不重,你帶回護法殿好生安撫。”


    “是,弟子遵命。”晏幾道聽出了不尋常的意味來,再是施了一禮帶了二人下去。


    公孫掌門在殿上主座坐了,殿中也隻有他一人。這時龕籠上金真人道,“掌門安心,我已請了張真人、封真人來。”


    “有勞金真人了。”公孫掌門輕一點首,金真人卻是不言。


    少頃,殿上兩道虹霞生起,張真人、封真人皆是與公孫掌門見禮。


    公孫掌門見二人坐定,立刻道,“二位真人不必多禮了,此回相請二位確實是門中大事。”


    張真人蹙眉憂心道,“便是掌門真人不來相召貧道也要來的,外間傳聞諸位都是知曉了。此事之大不是先前任何一件事情可比,外間盛傳我門中道統非是丹鼎一脈。”


    封真人則是捶桌破口大罵道,“哪一個混賬東西,卻是非要與我門中作對。”


    “此事既是已然傳了出來,我門中不可無有動作,昆侖一旦興兵而來,我等無力抵擋,必定要另想他法。”公孫掌門站了起身,目光往外看去,旋而神色極為凝重道,“隻是昆侖也莫要以為我等隻會坐以待斃。”


    張真人不禁一悚,驚道,“掌門真人之意是要…”她說罷長歎一聲,又是目光堅定道,“若昆侖興兵來此,確實隻有這一法可解此危,隻是如此便不能在九州了。”


    “張真人,若是能保留道統,在哪一處又有何區別?”封真人麵容驚訝,不知其所言為何,不過她卻無有絲毫芥蒂。一則她成嬰最晚,道行最淺,二則她時常露於人前,有心之人若是要打探定是能打探出來的。


    公孫掌門道,“確實不到絕路此法定然不用。但若我門中之秘外泄,想來雲護法也有解決之道。”


    張真人眉頭皺得更緊,她已是聽出了言外之意,無外乎是其自請逐出靈藥宮,如此來保全一派。她是相信若是真到了這一地步,雲沐陽定會如此做,不會有絲毫猶豫。


    殿中三人不禁沉默下來,便在此時,外間公孫青木急匆匆稟道,“掌門恩師,山外有一人求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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