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皆是神情一震,滿懷期盼,江橋真人若是在此必然可以扭轉局麵。隻是天中那一道道驚虹隻是芒光一放,忽而好似燭火熄滅。原本天中裂開一道缺口,好似一道閃電懸掛在天中。倏爾,那一道閃電滅去,天中隻有道道靈機流散。


    寧真人等人如遭重錘,這等景象分明是虛空兩界金橋打開,可是現下必然是出了狀況了。寧真人咬牙道,“諸位同門,緊守門戶,務必要將星碑收上。”


    此時此刻,寧真人還是守成為主,不願主動出擊,種斯不由哀歎連連。隨後他狠下心來,振聲道,“寧真人,我等乃是昆侖高足,法力道行皆是有數,怎可畏而不前?大敵來襲,一味守成持正是換不來勝利的。”


    他這般一說,曹真人、汪真人也是大聲附和道,“寧真人,大敵已至,我以為不可在此,隻需一二人守住星碑,其餘之人應當將來敵一一擊退。”


    寧真人冷然一笑,這些人因自己乃是世家出身,兼之成就赤陽時日遠不如他們,在功行之上也是略有欠缺,因此向來不服自己管束。便是此次江真人讓自己主事,其等也是心有懷疑,隻是礙於江真人顏麵這才不得不作出聽從模樣。


    他掃了一眼眾人,冷笑道,“諸位同門若是想要前去爭鬥無論何等後果我都是不會理會,若是遇難我也不會相救,立了功勞我也不會爭搶。隻有一點,我受江真人之令定然要守好星碑,是故我絕不會離開此處半步。諸位若有戰意,請自便。”


    “寧真人,此言…”種真人隻覺一塊石頭堵在胸口,寧真人此言實在不負責任,可是偏偏有不可反駁。他立刻看向其餘幾位真人,其等各是不同神情,不過都是在搖頭。他也是頓覺無奈,所謂蛇無頭不行,此中若是各行其是那麽最終結果已是可以猜想。


    他當下就是急切道,“寧真人既是如此,那便要再立下法壇,這般可以相互支援,一旦星碑到手立刻退走。江真人禦使虛空兩界金橋,如今還未到得此地,必然是被強敵牽製無法脫身,我等要定好計策了。”


    “如此倒是可行。”寧真人掃視眾人,繼而道,“諸位真人務必守住此地了。”


    與此同時,大陣已然破去,可是這大陣若是不能連根拔去卻有生生不息之功。因此陰陽氣道樸掌教、遊應洲二人立刻以自身法力浸染此地的靈機。他們二人所修行的道法有取法自然、師道天地之說,這般最是近天意,往往就有逆轉之功。


    此刻敖圖身上氣機似乎落了下來,看去其人神色有些暗淡。舒廣塵先前就曾知曉這一點。便就纖手一指飛出一隻香囊,傳音道,“敖國主,此中乃是丹鼎道脈樂真人所煉寶丹一枚,服之可定氣機。”


    敖國主點了點首,將那寶丹吞了進去。少時他睜開眼來,奇跡不斷回升,看去已是無有不同。他注視諸人道,“四位真人,方才我以法寶鎮住天極,使得昆侖道宮虛空兩界金橋無法連同此處,隻是在下道行淺薄,之多隻能延緩半個時辰。如今星碑已經顯世,那江橋定然會用盡一切手段,因是半個時辰卻是往寬了說,還請四位真人速度要快才是。”


    “半個時辰足夠了。”李幼實麵容傲然,語聲方落,天中萬道劍光匯集,隱隱約約、明明滅滅,每一道劍氣飛馳之勢都是要削平山嶽,斬破一切。他足下踏出一步,就是道,“敖國主且稍作歇息,此輩交與我等便是。”


    樸掌教也是微微點首,言道,“如是那段玉玄二人,老道卻是難以對付,不過這幾人卻有諸位真人出手相助,老道拚死也會將這些人斬殺在此的。”那段玉玄、越棟昆二人雖是修行不及他年深,可是法力淵深無比、根基雄厚,兼之昆侖道宮諸多法寶都在這二人手上,一人善攻、一人善守,攻守結合幾乎無有破綻,能夠鬥過他們的恐怕除了雲沐陽再也難找出第二人來了。


    敖國主再是言道,“四位真人,此中天地有勾魂定魄命心書困住,已是自成一方小界,諸位隻管穿行其中,一旦他們六人分隔開來,甚至是將氣機投入命心書中便可再做分割,到時諸位真人便會各自對上一人,諸位真人一旦遇險我立刻前來相助。”


    “那便有勞敖國主了。”四人都是神情一凝,幸好有這位敖國主出手,這才添了許多便宜,若能將其等一一分開來,那麽對付起來實際上就會容易很多。其等早已經商議好了,一切皆是有樸掌教定計,不會貿然出動。以拿下第一塊星碑為主,若是事不可為也是自身安全為主,不能冒進


    四人各自一看,便就踏入其中。李幼實行到最前方,他麵容淡淡道,“其等龜縮不出,那便現將昆侖之人盡數殺了。”這處地方,除卻六位赤陽修士還有四位元嬰二重修士,若是把這些人都是殺了看其等還能不能坐得住。


    一語聲落,天中劍嘯一聲,便是化作千道流星散去,道道劍芒劈斬。昆侖四位元嬰二重修士早已是得了諭令一定緊守不出,否則無人能救。他們見得來敵都是赤陽修士,完全不敢冒進。雖說仙界常有元嬰二重修士斬殺三重之說,可是那些人無一不是天資縱橫,又有門中全力扶持,法寶神通一應不缺。他們雖也是天資卓絕,可是與那些人相比又是黯然失色。


    李幼實的劍光每一道不過三寸長,但是卻是可長可短,可以變化無窮。此法便是神劍之中極為高深的境界,一念興萬劍,生死皆如意。這等劍光更是心神而化,又有細入無形、傳逐識念之說。


    這等說法實際上所指的乃是神劍不必要一定斬中對手,隻要劍光入目便就是斬中神念,而對方卻是毫無知覺,在鬥法之中不斷被這神劍斬去,任你無窮變化隻要在識念當中出現過便就不可能脫了神劍斬殺,最終還會讓對方以為自身乃是死在自身功行之上。


    這四人藏躲起來也是十分隱蔽,隻是在勾魂定魄命心書中,不得超脫那便逃不去神念映照在命心書的命運。無論其人在何處都可以找出來,最終將其等殺死。


    未有片刻,這四人都是見得一道劍光映入眼簾,而後其中一人麵色一僵再是發白,雙眼一翻就是倒地而亡。這等情形昆侖六人雖是無法看到,可是也一樣也能感應到。


    韓真人麵皮抽搐,那四人當中有一人乃是他嫡親後輩,按照這等情況最後也是會被殺死的,當下就是難以忍耐了。他冷著麵容道,“寧真人,豈可坐視外敵斬殺我同門弟子。”


    “既然是死了又何必在乎?”寧真人冷然不動,這些人死得再多也是不會多看一眼,隻要把眼前之事做好就可。他目光更是緊緊盯著眼前的星碑,那氣機上湧,他心境就是有些激動道,“星碑即將現世,快快守住。”


    韓真人雙拳緊握,一跺腳哎了一聲,不多時又有一人頭顱被斬去。看到此景象卻又無有辦法,他隻得道,“寧真人,其餘之事不可說,但是貧道卻是看不得門中弟子被人如殺雞殺狗殺了。”言罷大袖一甩,便就踏了出去。


    李幼實一見此情,立刻言道,“此人由我來殺。”


    “這人且慢,真人法力將此人殺了不是難事,難在於如何觸動氣機,使得其等有所變化。”樸掌教笑了一笑,就是提醒道。


    “樸掌教隻管放心,此事李某自有分寸。”李幼實劍光飛去,猶如驚鴻一道。瞬息間就是對上此人,他眼睛盯著韓真人認真道,“你是死在李某劍下第二十八位昆侖弟子。”


    韓真人麵容愕然,而後失笑道,“大言不慚,區區劍宗早已風流雲散,爾等餘孽便是能夠起風弄浪,又得幾時好?”他手中打出一道法雷,而後身上發光放出,恍如天幕傾蓋,流光溢彩。


    “清虛兩儀界?”李幼實認真一看,而後淡淡道,“你這神通卻是不曾練到家,我若殺你一劍便可。”


    言罷,背後千萬細碎劍光好似點點星光映照,俄而一道神劍斬出,天幕立時就是破了。韓真人大驚,這神通便是一旦使出,便可不斷削弱對手氣機,無論對手用得何等法術都可轉挪他去。


    “李真人好劍法。”樸掌教頷首驚歎,隨後轉向舒廣塵道,“廣塵仙子,若是其等一味龜縮不出,那麽星碑顯世我等就是難有機會了。我以為先是將其氣機撬動才可。”


    “先前已是將大陣破去,現下若要使得其等轉動氣機以便命心書運作,我這處倒有一法,如今星碑將顯,氣機湧動正可一用。”舒廣塵取出來一件法寶,就見乃是一枝素白梅花,聞著暗香徐徐,有芬芳入腹。卻見這梅花落了下去,立時消融不見。


    昆侖五位赤陽修士所在,忽而地氣上湧,靈機混亂,五人立刻撥動靈機、安撫清氣。然而法力才動,卻見天地改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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