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看到了一會,頓時有些明白神仙教的操作流程了。每個周末,兩批人,一批二十個。以聚會的名義把人招來,破軍護法發功之後,這些人得到催眠,以朱雀護法四人的指令行事。


    這一個晚上,他們腦神經收到幹擾,都是迷迷糊糊的。嘴裏翻來覆去念著的不過幾乎話。


    “殺掉葉盛京、莫恩來!”


    “信神教,得永生!”


    經過簡單枯燥的重複,教徒的腦中將會深深烙下神仙教的指令,隻要不是掙紮太大的人,恐怕就要相信葉盛京和莫恩來的神教敵人了。


    這種方法,無疑是最有效了。


    九州是個沒有信仰的國度,在幾千年前的封建時代,信仰就被破壞殆盡。流傳下來的信仰毒瘤,最嚴重的一條也不過是君權神授。


    對其他的人和神,九州人是不信的。如果到了國外,他們弄個組織,宣揚某個基督時期的惡魔的理念,說不定還能騙到不少瘋狂的教徒,屆時根本不用這麽麻煩的催眠,隻需要宣揚惡魔的理念就可。


    宗教,本來是一個讓人瘋狂的組織。


    神仙教在九州,前期卻變成了一個帝都豪門公子結識朋友的交流場所。後麵九龍真人想要奪權,才想到了催眠這一招。


    到了午夜的時候,有些人迷迷糊糊的,像是接受了神仙教的心念;而為數不多的幾個,卻瘋瘋癲癲的,像是神經錯亂一般。朱雀護法四人把神經錯亂的人全部打暈,扔到一旁,知道他們第二天必定會因錯亂而自殺,並不用親自處理了。


    做完這一切,朱雀護法四人,便笑嘻嘻的抱著美麗的女教徒,脫光之後,共赴巫山去了。


    破軍護法聽到他們的笑聲,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麽,她鄙夷的呸了一聲,也不想待在這裏,下樓之後,向著外麵而去。


    王虎跟在她的後麵,到了路邊時,發現停著一輛炫目的保時捷,心中一驚:看來破軍護法也不是不會享受啊。


    看到她要發動汽車,王虎加快步伐,跟了上去,說道:“美女,我也要去市區,可否行個方便,讓我搭個便車?”


    破軍護法聽到聲音,愣了一下,心想他是從哪冒出來的,憑自己的功力居然沒有發現被人跟蹤了?凝神一看,微微有些失望,王虎在她眼中普普通通,根本沒有半點玄氣可言。


    王虎的要求,她沒有拒絕。


    破軍護法很少能夠把男子看入眼,便是九龍真人,她也不甚喜歡。王虎是唯一一個,她第一眼不討厭的男子。


    王虎沒有色色的笑,他甚至沒有笑,隻是在請求。


    一個普通的請求,卻像是又無邊的魔力一般,讓破軍完全沒有辦法拒絕。


    上車之後,破軍專心開車,王虎也是安靜的坐著,仿佛就是一個搭車的乘客,並沒有搭訕的意思。


    “有趣!”破軍心中一歎。


    她無疑是個美女,見過的男人中,沒有不對自己傾心的。要說之前誰沒有,隻有九龍真人一個。九龍真人活了兩百多歲,對很多事都看淡了,什麽都玩過,對女人也不再感興趣。他隻是沒有當過皇帝,一門心思也在相當皇帝上麵,對弟子並無欲念。


    而王虎年輕,並不像是個看開的人,居然對自己也沒有表現想法,這讓她很驚奇。


    女人是個奇怪的動物,美麗的女人更是如此。


    如果一個男子,對美女表現太大的殷勤,她會覺得這個男人花心,不靠譜。


    如果一個有魅力的男子,對美女沒有想法,她反而心裏癢癢的,千方百計想要博得這個男子的注意。


    當然這裏有個前提,得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如果隻是一介屌絲,美女估計直接無視了。


    王虎就是個有魅力的人。


    他接觸過的美女,多到自己有時候也數不清。與這麽多女人接觸過,身上自然而然具備了一股吸引人的魅力。這股魅力很淡很淡,意念功不強的女人,隻是覺得王虎溫和,而破軍卻是知道,這就是無可拒絕的魅力。


    她動了一下腰肢,似是坐著不舒服,但水蛇一般的腰肢動了一下,何嚐不是誘惑的暗示?如果定力不好的男人,肯定就投降了。


    王虎卻沒有,他仍是坐在那兒。也曾轉頭一看,作勢要幫忙,看到破軍坐好之後,便即打住了。或許在他看來,隻是以為破軍癢了,純粹出於好心想要幫忙了。


    破軍一計未成,臉倒紅了起來,她根本就不善於跟男人打交道。但凡跟他搭訕的人,無不被無視。今天卻發現王虎與眾不同,想要跟他說說話,卻發現無從下手。


    “你……是哪裏人?”破軍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話。


    “南方人!”王虎則很自然的說道,他明顯有經驗多了,說了一個南方,留下話頭,可以繼續往下聊。


    “哦,我是帝都人!”破軍卻不知道怎麽接話,反倒是自己報出是哪裏人。


    王虎見她這樣,暗暗偷樂,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破軍的注意,便更是不主動。他知道,越是表現得淡然,對破軍的誘惑力也會越大。


    “你沒什麽跟我說的麽?”過了一會,破軍見王虎沒有跟她聊天,主動的問了起來。


    “有啊。”王虎說道。


    “那你說,我會跟你聊的。”破軍激動起來,像是迫不及待似的。


    “姑娘叫什麽?”王虎問道,自以為比破軍的問題好多了,在兩人並不對方姓名的情況下,冒然問是哪裏人,多沒有滋味,而且又不是同一個地方的。


    “我……叫馨兒!”破軍臉色一紅,這當然不是她的名字,她根本就沒有名字。馨兒不過是她臨時想到的,隨口報了出來。


    “好名字,很符合你。”王虎笑著說道。


    “是嗎?你喜歡就好。”破軍笑著說道,臉色也是一紅,覺得這句話頗有些曖昧,自己先是受不了了。


    有了話題之後,王虎和馨兒也聊開了。他告訴她自己叫做楊虎,也是個假名字。


    畢竟是兩個陣營的人,還是小心一點好。


    馨兒是個單純的人,不一會,王虎把能夠了解到的全部了解到了。馨兒是六月份生日,今年十九歲,沒有工作也沒有上學,現在家裏,每天看看電視,是個很宅的人。


    我不喜歡男人,覺得他們很好色,很臭,馨兒聊開之後,主動說了出來。不過說完就不好意思了,補充說道,不過你還不錯,比其他人好多了。


    “那麽……你喜歡我了?”王虎直勾勾的看著馨兒。


    “這個……那個……我不知道!”馨兒眼神一晃,她覺得王虎的眼睛中有股火焰,燒得她很難受。


    “好吧,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我。”王虎歎了口氣說道,顯得很失望。


    “不……不是的,我覺得你挺好的。”馨兒反倒急了,主動解釋。


    “那麽你是喜歡我咯?”王虎繞了一圈,又繞了回來。


    馨兒嚶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讚同,還是點頭。


    王虎這個時候,反而不再追問了,他的優勢在於不動情,問多了反而礙事。


    馨兒見他沉默下來,以為自己說錯話了,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遂也不在說話。車子也沉悶起來,夜晚開車,本來就挺孤單的。馨兒也不喜歡聽音樂,也不喜歡聽收音。


    十九歲的年紀,正在花開的時候,原本是美麗而活潑的。馨兒隻擁有前者,卻並沒有活潑。相對於白蓮花,她則更悲苦一些。九龍真人找到這個如意弟子,本來就是出於對前麵四個弟子的不滿,教導的時候,完全是出於某方麵的目的。


    馨兒十幾年期間,一直在修煉中度過。


    九龍真人前期每個月教導一次,完事之後直接離開,馨兒的修煉,完全是孤獨的。她被放在深山的一座古廟當中,沒有一個人,沒有玩伴。


    九龍真人每次過去,也是坐著直升機,倒是逍遙自在。


    馨兒的童年,雖然接觸的是大自然,但卻是充滿了灰色。讓一個原本天真可愛的人,變得冷冰冰的。她的冷豔高傲,完全是時間的積累。任誰在一個荒山獨自待了十二年,都是寂寞的。


    馨兒除了修煉,都不知道該幹嘛好。


    有時,聽到山中野獸的嚎叫著,她嚇得大聲哭泣,聲音遠遠的傳播出去,晃蕩在古廟中,回蕩在樹林間,幽幽的像鬼魂一般,她最後不怕野獸,反而怕起自己的聲音,太孤寂了。


    直到十五歲,她修為到了水火不侵的境界,才被接到都市中,開始學習都市的生活。識字、學電腦、學開車等等都市的必備要求,她在三年內學會了。


    也是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居然有四個師兄。


    和朱雀四人接觸的時候,第一印象就相當不好。他們四人在都市混跡已久,對美色最為喜歡,看到馨兒的時候,無不留著口水,色眯眯的。


    或許如果這四人哪怕有一個長得好看一些,她心裏也會好過一些。但是沒有,朱雀四人一個長得比一個難看,頓時把她嚇壞了。


    九龍真人這時去又換了一副麵孔,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高三的學生。神仙教的一切,也交由馨兒打理。


    大權在握,幾個師兄對她表麵上客客氣氣的,背地裏卻無時無刻不想著把她推倒,壓在身下。


    馨兒在神仙教,從未感受到一絲的溫暖。


    九龍真人也從未真心的愛護她。


    名為師徒,九龍真人每次看到馨兒,眼神都是冷漠的,估計和看一把槍,一柄劍一般無二。在九龍真人的心中,馨兒不過是個達到目的的工具。


    一年了,馨兒在神仙教掌權一年了,這一切卻一點改變沒有。她在十六年前,就擁有破軍之名。在帝都早就流傳開,但是根本沒人見過她,是男是女也沒人知道。


    怎麽會見過?


    馨兒那時根本就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古廟裏麵,連自己從哪裏來,待在哪裏,要到哪去,她自己都不知道。


    冷漠的人心,讓馨兒寒心。


    她起假名的時候,很容易想到了溫馨兒子,取後麵一個,加上一個兒字,是不是顯得俏皮一點呢?馨兒自己想到。


    回味著這一切的時候,馨兒心情仍是低落的,抬頭再一看,發現已經到了市區,車子剛經過市中心廣場。她望了王虎一眼,發現他正在閉目養神,隻得說道:“楊虎,你要在哪兒下車?”


    王虎睜眼一看,發現早已經進入市區了。他剛才閉目養神,實則是在感受馨兒心緒的變化,隻得她想起了很多往事。王虎雖然沒有用上讀心術,卻也知道她此刻平靜了很多。


    而馨兒平靜下來的根源,則在於和自己相識。


    “其實楊虎不是我的真名!”王虎忽然脫口而出,不忍心騙她。


    “我知道,我也不叫馨兒。”馨兒卻沒有顯得意外,王虎說謊的時候,雖然不著痕跡,但是她意念功強大,而王虎隱藏著功力,一絲絲的波動也隱瞞不住。隻是馨兒不在乎,遇到一個有好感的朋友,容易嗎?


    馨兒的要求是如此簡單,聊得來的人,就可以稱作朋友。


    “要不要我告訴你真名是什麽?”王虎說道。


    “不用了,不過你以後可以叫我楊馨兒,我喜歡這個名字。”兩個人的對話,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好的,馨兒。那我就在這兒下車好了,今天多謝你!”王虎見好就收,沒有再說下去。


    “在這兒……下車?”楊馨兒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他會說下車句下車,微微鎮定下來,說道:“你電話是多少,有空我找你一起喝咖啡?”


    喝咖啡?王虎忽然一樂。他聽人說過,法國男女約會之後,男子送女子到樓下,如果女子對他說上去喝杯咖啡吧,潛台詞就是上來跟我那個吧。


    他不知道楊馨兒明不明白這個,不過看到她一臉單純的樣子,估計是不明白了。電話號碼脫口而出,報了出去。


    楊馨兒拿出手機記住了。


    她的手機很漂亮,蘋果最新出的,外麵套著一個彩殼,掛著一個吊墜,叮鈴鈴的,很是可愛。不過她拿出來後,卻並沒有怎麽欣賞,似乎自己也沒有發現,原來她的隨身之物是如此的少女化。


    記下號碼之後,楊馨兒開車離開了,王虎轉身打的回去,根本不知道楊馨兒會不會給自己打電話。


    這一天十二月十二號,一個挺不錯的時間,王虎卻是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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