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江湖之中大多人都不喜歡太和樓,因為它的等級如此森嚴,被那些不喜被束縛的江湖俠士所厭。但是,卻鮮少有人知道,太和樓真正的主人,其實就是神仙府。


    神仙府收集情報當然不隻是隻局限於江湖,相反,朝廷才是重中之重。


    隻是,大多數名在神仙府之下的煙花柳巷、酒樓食府,朝廷之人去的都很少,即便是去了,也隻是去尋歡作樂,鮮少商談事情。神仙府當然明白,這是朝廷對於江湖的謹慎。就算他人不知道神仙府實際上是以收集情報為主的組織,也會下意識地謹慎一些。坐到高位的,哪一個又真是傻瓜?


    事實上,那些在神仙府名下的酒樓、飯莊、青樓都是神仙府打出來的幌子,真正的精髓,都是那些別人不知道的。


    太和樓能夠做到在這京城裏首屈一指,自然是不能沒有背景的。它是神仙府放在京城的棋子,但實際上,別人所知道的,它的背景其實是當朝的某位皇子。這也是太和樓生意十分火爆的原因所在。


    不用說,那位皇子定然是神仙府之人,這也是讓沐如錦對於神仙府刮目相看的原因。竟然連皇子都發展成了線人,神仙府的威力不可謂不大。


    沐如錦與蘇衍上了最頂層一間秘密包廂之內,第一眼就見到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人坐在雕刻精巧的椅子上喝茶。


    “師父。”蘇衍對徐清風還算尊敬,每次見了都不忘行禮。


    “衍兒到了。”徐清風摸摸胡須,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條縫兒。


    這是沐如錦第二次見徐清風,第一次她裝作柔柔弱弱的小媳婦模樣,討得了徐清風的歡心,而這一次,她卻是以藥王穀掌門的身份平等的和徐清風相處。


    若說絲毫不緊張,那是假的。徐清風這人好說也是一派掌門,那身上自然流露出的上位者的氣勢也著實讓沐如錦心慌了好一會兒。


    隻是,沐如錦太善忍耐,她知道自己雖然也是一派掌門,甚至於藥王穀的地位高出神仙府一大截子,但自己畢竟是個冒牌貨,最少她現在根本就不敢貿然回去藥王穀,怕引人懷疑,對自己不利醫香。


    可是,她畢竟是現代人,對於上位者沒有崇敬與懼怕,或許會有些緊張,但還不足以讓她低下自己高傲的頭。


    徐清風掃了沐如錦一眼,見她穿著一身霜色的衣衫,顯得她整個人清冷了一些,與上次所見時的溫婉完全不同。但是想想他所查到的消息,再想想此人的身份,他反倒覺得這是正常了。


    “師父,可是上次之事有了消息?”蘇衍急於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最少要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才能做好萬全準備。


    “你這混小子,也不問問你師父我近日可好?”徐清風搖頭笑了笑,知道自己這徒兒雖然經曆磨難,性子冷了許多,但遇見自己親昵的人還是會忍不住將從前爽直的性格暴露出來。於是沉了臉,點點頭,道:“你所想無錯,他確實就是幕後黑手。”


    “果真是他?”雖然心有懷疑,但當真被證實之時,他卻還是覺得心驚肉跳。


    為何會是他?


    徐清風臉色也十分陰沉,此事關係重大,那人位高權重,實在是太難對付了些。


    “師父,徒兒還有生意要商談,需要先行告退,待此事忙完,徒兒再來拜見師父。”蘇衍心中雖然驚濤駭浪,但卻也強行讓自己平靜。


    沐如錦說的對,他剛剛拿回生意,不能出了大錯讓蘇啟抓到把柄,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他需要做得更加完美。


    “你去吧。”徐清風點點頭,知道自己徒兒的近況。別看隻是尋常的商談生意,但這些對於他徒兒在侯府的地位穩固十分重要,倒也不去擺什麽師父架子。


    “夫君自去吧。待會兒我自己回去。”沐如錦看著蘇衍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


    蘇衍退出門外,倒也不在意什麽。一個長輩一個晚輩,就算單獨相處也不會讓人說閑話。


    待蘇衍退走,徐清風這才仔細打量了沐如錦一番,道:“真未想到,我徐清風縱橫江湖多年,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徐府主過獎。江湖險惡,我一個小女子,總要多防備著些,還望徐府主不要怪罪。”沐如錦自然明白徐清風心中的驚詫,何況被人欺騙,必會有些不舒服。但歸根結底,她們之間並無仇恨,沒必要冷眼相對。


    “你嫁入蘇府,接近衍兒,是何目的?”這才是徐清風迫切想要知道的。否則,以蘇衍的身份,藥王穀或許還看不上。


    沐如錦抬抬眉,沒想到徐清風還挺關心蘇衍的,於是,笑著回道:“七兩海棠。”


    “七兩海棠?你要為沈煊治傷?”說著,徐清風摸摸胡須做思考狀,道:“可沈煊已經死了。”


    “不錯,我未來得及拿到七兩海棠,師父不治身亡。但我依然想要將七兩海棠拿到手。這對藥王穀來說,也是十分名貴的藥材。”沐如錦並未隱瞞,既然她的身份已被知曉,那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以神仙府的能耐,若是連這點小事也查不到,那就真該關門大吉了。


    徐清風有些擔憂,他不知道這個人什麽時候就會返回藥王穀,自此與逍遙侯府再不相幹。他能看得出,自己那徒兒似乎對這小女子已有情愫。若真到那日,豈不是要傷心?


    “你何時返回藥王穀?”徐清風知道有可能得不到答案,但他依然問出了口,他實在是很擔心他這傻徒兒。


    “六個月後,與夫君一同前往。”沐如錦笑道。


    “哦?莫非你還要與衍兒共敘緣分?”這倒是出乎了徐清風所料,莫非她也喜歡上了衍兒?


    沐如錦哭笑不得,倒也喜歡徐清風為蘇衍擔憂的心情,道:“我既已出嫁,自要從一而終星河大時代全文閱讀。隻要蘇衍不負於我,我自是要待他為知心之人,你不必擔憂。”


    “那他若負你呢?”徐清風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竟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沐如錦眼睛一眯,一種淡淡的氣勢頓時充斥在房間之中。


    徐清風一凜,倒是險些忘記這個人的身份與自己絲毫不差。


    沐如錦嘴角一抬,搖頭笑道:“那便要看他是如何付負我的。他曾應我,無論將來他妾侍幾何,我永遠都是正妻,這侯府後院女主人的位置隻能是我的,永不改變。而他若要我付出真心,那他心中,逍遙侯府的後院之中便隻能有我沐如錦一人。”


    “這般要求並不奢侈。我能為她醫毒,讓他自此後子孫繁衍昌盛,如此報酬,已是十分低微。”沐如錦覺得自己的要求真的不過分。她若是任由蘇衍毒發,誰也說不出什麽。他們二人各取所需,何況她也沒有要求蘇衍真的愛上她。這樣說來,第一個要求當真是十分渺小了。但從本質上說,她就是不喜歡蘇衍找那麽一堆女人,讓人看了厭煩!


    “你能為她醫毒?”徐清風壓根就沒注意沐如錦的那一番話,在聽到沐如錦能為自己徒兒醫毒之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句話上了。


    “很奇怪麽?我堂堂藥王穀毒聖若是連冰絲蟾毒這種不入流的毒藥都無法解,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藥王穀名不副實?”沐如錦周身散發出的是強大的自信。


    “不入流。。。”徐清風連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冰絲蟾毒,這種西域奇毒在這家夥心裏竟隻是不入流?放眼世上,能解此毒之人一手都數的過來,這還叫不入流?


    他原本以為,這毒在沈煊死後,藥王穀已是不能指望了。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即便有些本事,但又能厲害到哪去?


    但是,自己似乎是低估了這個新任的藥王穀掌門。從剛剛沐如錦臉上的自信可以看出,那句在外人看來‘大言不慚’的話,應當不是無的放矢。


    早就聽聞毒聖沈煊的入室弟子對毒藥理解甚強,莫非,這個沐如錦當真繼承了沈煊那名揚天下的毒術?


    “那你為何不早為衍兒解毒?”徐清風覺得,在沐如錦麵前,自己的智商似乎出現了明顯的硬傷。這不明擺著的麽?解毒的手段在人家手裏握著,人家想什麽時候解就什麽時候解,這等事情自然是要將好處撈足了才是。


    若衍兒不是他的弟子,換作是他,他也會這麽做。畢竟,天上哪有可能掉下餡餅來?


    沐如錦哭笑不得,道:“徐府主,你當冰絲蟾毒是那菜市裏的大白菜,說解就解麽?解此毒需大量稀有藥材,還需為夫君調理身體。那可是西域奇毒,豈是那般容易清除的?”


    徐清風老臉一紅,心中腹誹,不是你說那玩意兒是不入流的毒藥麽?


    徐清風心裏明白,他自己對於毒術醫術一道,那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所以在此事上,他跟沐如錦根本沒有可比性。隻是,畢竟他已人到中年,卻被一個年紀還不及自己一半的小姑娘說教,麵子上總是有些過不去的。


    不過聰明如他,絕對不會在自己徒兒劇毒未解之時就得罪沐如錦,否則,若是惹得這個女子一怒之下撂挑子不幹了,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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