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雨對於戰陣上的功夫路子不熟,所以起初一直被餘量壓製。但是,這裏畢竟不是戰場,單對單的戰鬥中,戰場上再英勇的將軍跟一個江湖高手比起來都是弱勢的。


    蘇衍見切雨這麽長時間都沒將餘量拿下,本想自己親自動手,卻被沐如錦阻止了下來。


    蘇衍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沐如錦,他知道絕不能讓餘量給逃出去,否則,今日之事傳到了皇帝耳朵裏,那皇帝就有足夠的理由對逍遙侯府下手了。


    沐如錦沒有解釋,反而是盯著切雨與餘量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殘忍而冷酷。


    閆大海是餘量的副官,對於今日之事他本一頭霧水。他不明白為什麽餘量會喂海小將軍吃那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藥,也不明白為什麽欽差會想要殺掉餘量。他隻是下意識的想要去幫餘量的忙,卻被剛剛那個一直站在屋裏沒有說過話的少婦死死的攔著。


    正當他暗自著急之時,屋裏一聲暗啞的叫聲打破了沉默。閆大海下意識的朝叫聲的源頭看去,卻見之前那個小廝魚興此刻正蜷縮著身子倒在地上打滾。他的手不停的抓著自己心口,剪的幹幹淨淨的指甲直接在胸口亂抓,抓出了一道一道參差不齊的血痕。臉上痛苦的神色正顯示著他此刻正在承受著別人無法忍受的疼痛。


    沐如錦看著臉色已經有些發紫的魚興,臉上卻並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一般。


    同時,正在與切雨對打的餘量也突然之間察覺到了自己身體中的不適,慢慢的,他的手腳開始不聽使喚,對於切雨的進攻漸漸的沒有了招架之力,直至最後倒在地上。同樣蜷縮著身子,眼中卻露出如血一般的憤怒。


    “你……你……好狠毒……”餘量倒在地上,手指指向沐如錦的方向,眼中是強烈的不甘與怨毒。因為強忍疼痛,大家甚至能看到他青筋暴跳的模樣,但沐如錦卻始終無動於衷。


    “你……你殺了他……?”閆大海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甚至不知道此刻該用什麽語言來形容他的驚愕與惶恐。


    “閆副官,去殺了餘量。”沐如錦不在意閆大海的感受,反而是帶著笑容淡淡的看著閆大海。


    “什麽?”閆大海有一瞬間的恍惚,思維不受控製的問出了聲。


    “想活。便去殺了餘量,從此,咱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想死,也簡單,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沐如錦笑容明媚,嘴上說的卻是如此嗜血的話,倒是讓她那個便宜師娘龐涓對她更多了一些陌生的感覺。


    “這……這怎麽可以……”閆大海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甚至於對沐如錦的威脅都沒怎麽聽清。


    沐如錦也不著急,等了許久,見閆大海還是那副失落的鬼樣子,她的耐心幾乎也到了極限,道:“你既不說話也不行動,那我便當你拒絕了我恐怖高校最新章節。真遺憾。閆副官,你既是對餘量如此忠心耿耿,那便跟他一同去吧。”


    說著。沐如錦朝蘇衍使了個眼色,蘇衍立刻就明白了沐如錦的意思,一步一步朝閆大海走去,手中的寶劍散發出一種壓抑的殺氣,讓閆大海一陣的心驚膽戰。


    “不要。不要。我殺,我殺。”閆大海立刻退後好幾部。想來想去,最終還是生的**壓倒了一切。


    何況,他跟餘量本就不是一個陣營的,餘量忠心皇帝,但他卻不一樣,他沒有固定忠心的人,他隻是想拿到足夠的俸祿寄回家去給弟弟蓋房子娶媳婦。他不想參與到任何一個陣營裏,因為那不安全。


    但是,如今情況已經危急到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的時候了。何況,餘量給海千富下藥時根本就沒有跟他提過,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背著他的,很有可能最後自己會被推出來當替罪羊。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這不是天經地義的麽?


    閆大海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


    他接過蘇衍遞過來的劍,慢慢地走向餘量,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握著劍的手正在顫抖。


    他不敢看餘量的眼睛,因為他知道那目光中所含的是無法言說的憤怒。但是,他不死自己就要死。他還有父母要供養,有妻兒要陪伴,有兄弟要讓他承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沒有必要為一個不重要的人而拋下重要的人去死。


    所以,他緊閉雙眼,高舉起手中的劍,狠狠的朝著餘量刺了下去。


    “噹”一聲響,印象中的血濺當場沒有發生,閆大海的劍卻被切雨手中的暗器給擊飛了出去。


    閆大海茫然的看著這一切,心中卻開始恐懼。


    他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樣怕死。他曾上過戰場,斬殺的敵人的首級曾將他的鎧甲染得通紅。他打起仗來十分賣力,甚至不給自己害怕的時間就已經與敵人打作一團。


    因為他知道,就算他死了,他也會有撫恤。他的死亡會帶給家人更加好的生活,並且,戰死沙場,他就還是英雄。


    但是,他害怕這樣毫無意義的死。他沒有死在戰場之上,卻死在了莫名其妙的政治鬥爭之中。沒有撫恤,甚至很有可能連屍體都不會留下。家人會因此而悲痛萬分,但卻拿不到任何一點實質性的好處。


    這樣的死有什麽意義?為了一個餘量,哪怕是為了皇帝,對他,對他的父母妻兒兄弟又有什麽幫助?


    此刻,切雨阻止了他殺餘量,那是否就代表,這個欽差大臣的妻子已經決定要殺他了?


    他不甘心啊!他怎能甘心啊!


    沐如錦似乎是已經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於是淡淡道:“很好,我看到了你的選擇。也看到了你的決心。從此刻起,你就是我這條船上的人了。”


    閆大海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不過心中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聽這話的意思,他這命算是保住了吧?


    沐如錦笑笑,繼續道:“你也無須擔心。我又不是要謀反,不過是不想要海小將軍出事罷了。而餘量他偏偏又是站在我的敵對位置的,不殺不行啊。”


    “可……”閆大海本想說,可皇帝這不也等於是站在你的敵對麵的嗎?那不遲早要和皇帝作對?可是最終還是沒敢開這個口。


    “你覺得皇帝會公開承認他想要海千富死,所以派了人前來加害嗎?”沐如錦語氣依舊淡淡的,對餘量那怨毒的目光視而不見。


    閆大海搖搖頭,用腳丫子想都不可能病王毒妃全文閱讀。皇帝才不會那麽傻。


    “那不就是了。他不承認,我們也不承認。餘量是死於瘟疫,這與我們沒關係,皇帝就算是懷疑。他也隻能吃下了這個啞巴虧。”沐如錦讓切雨她們警戒著四周,倒也不擔心這話被誰聽了去,畢竟她的讀心異能能夠讓她窺探出所有藏在她視力範圍之內的隱藏者。


    閆大海這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又問:“那他死於中毒,皇上定會徹查……”


    沐如錦詭異一笑,道:“餘量怎麽會死於中毒呢?他明明就是死於瘟疫。”隨即轉頭看向師娘龐涓,問:“師娘,可有辦法讓他染上瘟疫?”


    “可以。”龐涓點頭。這些對她來說太容易了。


    說著,她走進屋中,拿起一把匕首,小心的在小胖子手上割了一個口子,放了些血,端了出來。說:“將這個給他灌下去。”


    沐如錦將解藥交給切雨,讓她先解了餘量身上的毒,隨即將這碗血給餘量灌了下去。


    餘量瞪著恐懼的雙眼。但受製於人卻無法反抗,最終不得不認命等死。


    閆大海心中驚詫萬分,因為他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關於沐如錦的秘密。


    當初,他的家鄉齊州就發過瘟疫。當時,也是這個少婦救治了他的弟弟和母親。那時。他默默的記住了這個人的容貌,發誓總有一天要報答。所以他一直都在查,更知道了此人便是當時藥王穀的醫聖龐涓。


    剛開始他沒認出來,因為當時他還小,龐涓也比現在年輕得多。但是,直到剛才,他見到了龐涓手臂上那個形狀很像蝴蝶的胎記時,他才明白,原來這個就是他的恩人。


    但是,他的恩人是藥王穀的醫聖,在江湖和朝廷之中皆是鼎鼎大名。可是,剛剛沐如錦卻叫她師娘?


    由此可以推斷,沐如錦的師父是醫聖的夫君,而藥王穀這一代的毒聖和醫聖是夫妻誰人不知?


    沐如錦是毒聖的徒弟,而毒聖前些時日身死,藥王穀的規矩又是隻收一個親傳弟子,那豈不是說,這個剛剛就在發號施令的女人是新一代的毒聖,藥王穀的新掌門?


    他從未想過,逍遙侯府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份在背後隱藏著。


    沐如錦知道了閆大海心中所想,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就是這一眼,閆大海有一種他所有的想法都被人看穿了的感覺,讓他在這一瞬間冷汗都冒了出來。


    沐如錦已經知道了閆大海的心思,知道他輕易不會背叛自己的恩人,倒也稍稍放了心,但事後還是會找人盯著他和他的家人,以防萬一。


    至於武大新,他是小胖子的貼身侍衛,對小胖子忠心耿耿。剛剛發生的一切,他都隻是站在一旁觀看,忠實的守衛著海千富的安全。就算剛剛龐涓去取了一碗小胖子的血,他都差點跟龐涓打起來。這一點,沐如錦已經能夠確定,還算放心。


    至於魚興,這種背主求榮的東西,根本就沒有活著的必要,沐如錦甚至連解藥都懶得浪費,直接就這麽毒死了他,隨後讓切雨悄悄的處理了。


    一切塵埃落定,沐如錦這才看向龐涓,道:“師娘,小胖子就勞煩師娘多多費心。不過,有一個人我想要讓師娘見一見,我想,師娘一定很想和他聊聊。”


    “誰?”龐涓越發的糊塗了。


    ps:


    終於趕上了,差一點就過了。最後,感謝100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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