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沈芊回到京城,母親見她回來,臉上喜得,像是見到了救星似的:“芊兒啊!你終於回來了,你心裏還有這個家嗎?”


    沈芊有些內疚地看著滿臉欣喜的母親,像是欠下母親幾百萬似的,自己這些年來,一直沒陪伴在父母身邊,看來,是真的有些過分。


    晚上,母親詹鳳讓保姆做了一桌好菜,父親居然也在百忙之中回家吃飯。在沈芊小時候的記憶中,家中飯桌的主座,十有八九都是空著的。父親沈奕仁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應酬,每個月在家吃飯的日子,屈指可數。


    “芊兒,你在江夏省過得還好吧?上次聽你弟弟說,你還去了下麵的村子裏開展扶貧工作,怎麽樣,工作不辛苦吧?”


    沈奕仁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盡管女兒已經二十多歲,可他卻還往女兒的碗裏夾菜。


    “嗯。謝謝爸爸關心,我在下麵還好呢!我感覺鄉村的工作和生活原來也挺有意思,還真有點舍不得離開呢!”


    沈芊露出潔白的牙齒,衝著父親頑皮地一笑刀劍神皇。不管在一些觀點上的意見怎麽不相同,沈芊還是很尊敬父親的。


    一直以來,實力派的父親雖然本事大著,但卻能忍辱負重,不管麵對怎麽樣的困難,他總是能遊刃有餘地應對。在下屬麵前,他永遠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可一回到家,特別是在沈芊的麵前,父親總是那麽慈祥,那麽親切。


    “你呀,什麽都好,就是脾氣太強,這次去江夏省工作,還說什麽要和我們約法三章,不讓我們管你工作上的事情。可想想你去村裏工作,我心裏還真不是滋味呢!”


    “爸,您老人家就別擔心女兒吧!我在外麵好著呢,你看,我這胳膊這腿的,結結實實的,多壯實啊!”


    沈芊舞了舞她的手臂,看上去,還真是挺結實呢!這些年來,沈芊堅持鍛煉和健身,身體當然不是一般的棒,是很棒很棒!


    “嗯,看這精神這麽好,鬥誌昂揚的,我也就放心了。”


    ……


    令沈芊感到有點意外的是,父親在飯桌上隻是和自己拉拉家常,偶爾還插一點小笑話,完全是一副天倫之樂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母親在電話中說的那樣,家裏有什麽急事。


    有幾次,沈芊想問父親,這麽急把自己叫回來,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可話都到嘴巴了,沈芊又把想說的話咽回去。還是算了吧,難得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餐飯,那些沉重的話題,還是別攤到桌麵上來談。等機會到了,父母自然會和自己談。


    很久沒有和父母一起吃飯,沈芊這餐飯,還吃得真是香,這讓原本一餐隻吃一碗飯的沈芊,這天也不禁再添了一碗飯。


    剛剛吃晚飯,沈奕仁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給叫走了,在離開家裏的時候,他朝著沈芊會意地笑了笑:“芊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和你媽媽好好聊聊天。”


    吃飯的時候,詹鳳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但她隻是靜靜地聽著丈夫和女兒談話,隻是偶爾會叫沈芊多吃點菜,並沒有多說什麽。詹鳳是京城某高校的教授,治學一向嚴謹,在家裏也都處處以丈夫為中心,對於家事,小的事情管得條條有理,大的事情卻一向聽丈夫的。


    見丈夫匆匆地離開家,詹鳳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唉!又出去了。”


    見母親心情有些失落,還歎氣,敏感的沈芊馬上心裏打著小鼓,也許是爸爸在工作上遇到什麽難題了。


    果然,母女兩人坐下後,詹鳳就直截了當地說起沈芊來:“芊兒啊!你們姐弟倆,一個出國留學,一個下基層工作,兩個人都不在父母身邊,樂不思蜀的,你們哪裏知道,你父親心頭的壓力,有多大。”


    沈芊的鼻子一酸,母親的話,確實沒錯。他的弟弟沈揚,自從到了國外留學後,就喜歡上了國外的生活方式,明確和父母表態不回國內工作。


    自己呢!也為了追求自由,“隱名埋姓”地去江夏省工作,居然還被人“貶”到了鄉村。原本,沈芊想靠自己的力量,在江夏省做出一點什麽成績來,誰知道,事到臨頭,卻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腳。


    當然,沈芊的身上還是留著父親那高傲的血液,從沒對人談起自己的背景,也毫不畏懼工作的艱難。如果換在其他人,有這樣的家庭背景,隨便去個部省級單位,無論是領導還是一般幹部,哪個不圍著自己團團轉。如果不想從政的話,做生意也不錯,有父親這張“王牌”,什麽項目拿不到?什麽資金爭取不過來?


    可這些都是沈芊所不想要的生活。在網上和弟弟聊天的時候,弟弟沈揚更是對外國年輕人的生活方式大加讚賞,覺得外國的年輕人都是憑自己的真本領闖天下,日子雖然有時候過得有些艱難,但絕對是樂趣多多,收獲多多。


    “芊兒啊末世之勝者為王!作為一個知識分子,我雖然你很理解和揚兒想的那些東西,但我看著你父親,他確實心裏累啊!”


    接著,詹鳳便向沈芊講父親這些年來的一些本來不該有的工作壓力。在官場上,從來都不可能獨來獨往,更不可能獨善其身。沈奕仁的身邊,雖然也有一些表麵上看上去忠心耿耿的下屬,可官場卻是非常微妙的。


    因為沈奕仁聲望很好,所以遭到不少人的嫉妒,很多人甚至在暗地裏散步一些不利於沈奕仁的話,說什麽把兒子送出國外留學,遲遲不回來,是想讓孩子加入外國國籍。說什麽把女兒放到基層去工作,是往自己的臉上貼金,為的是沈奕仁升遷的時候,更有資本。


    這些事情,本來就是無稽之談,但口水也能淹死人,而且,高處不勝寒的沈奕仁也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他分管的工作,總會多多少少有一些做得不完美的地方,久而久之,這些根本不靠譜的空穴來風,慢慢地多多少少影響著沈奕仁的聲望。


    要想現在把沈揚從國外叫他回來,顯然還辦不到,因為沈揚現在借口還在攻讀博士,賴在國外不肯回來。無奈之下,沈奕仁和詹鳳隻好把女兒叫回來,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讓她會京城來工作。


    隻要沈芊願意回來,大把的工作崗位等著她,就算沈奕仁完全不出麵,隻因為沈芊是國家副主席沈奕仁的女兒,哪個單位不搶著要?


    “芊兒啊!你也知道,眾口鑠金,如果你不站出來,你父親無形之中的壓力就會越來越大。你這麽大了,也該為父親分擔一些壓力。你父親和我交底了,你想去哪裏上班,隻要你出聲,他會交待下麵的人去辦好。”


    聽著母親的話,沈芊的心理悄悄地發生著變化,盡管她有回來京城工作的思想準備,但想不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看來,自己想過逍遙自在的單身漢生活,隻能是一種奢想。


    “到京城什麽單位上班呢?”沈芊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雖然自己學的專業和醫學有關,可在江夏省衛生廳工作幾年來,她很是厭惡這個烏七八糟的衛生係統,特別是死黨劉露露靠她的身體,銷售醫療器械,竟然發得不明不白,這讓沈芊深惡痛絕。


    要離開江夏省,也就意味著自己要結束在湖地村的工作和生活,要離開那個傻乎乎的弟弟陳二餅。想到這裏,沈芊又想起他們在村裏辦的“土炮”酒廠,想起即將要開發的萬歲山風景旅遊區。


    一想起還沒有開發的萬歲山,沈芊的腦海裏突然靈光一現,心想,要麽,我就去華夏國的國家旅遊局上班,這樣的話,到時候也好幫二餅這傻家夥把萬歲山旅遊區給做起來。


    對!就我國家旅遊局!沈芊的臉上,洋溢著有些小激動的欣喜笑容。


    詹鳳見女兒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她心裏一驚:這丫頭,心裏在想啥呢!以前老是纏著自己,說自己要在基層鍛煉的雄心壯誌,現在想讓她回京城上班,她怎麽竟傻乎乎地笑了起來呢!該不是她在村裏工作了幾個月,把人都給整傻了吧?


    “媽!之前是女兒任性,沒有陪在你們身邊。剛才聽了你的話,我也感覺挺內疚的。我想了想,我還是回來京城上班吧!這樣的話,我也可以常常和爸媽在一起。”


    “你真的想好了?到時候可別說是我們逼你哦!”


    詹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兒態度的一百八十度改變,也太快了吧!快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有些怔怔地看著女兒,想在女兒的臉上找到她不開心的蛛絲馬跡。可沒有,一點也沒有,女兒高高興興的,像是想回來京城上班,她已經想了很久似的。


    “媽,瞧你說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麽可能說是你們逼我的呢?放心吧!我一定會在新單位好好工作,絕不會給爸爸和您丟臉的。”


    挺著她那高聳的胸部,親密地攬著母親的肩,開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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