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委員,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聽到肖櫻叫陳二餅“陳委員”,柳鳴也有樣學樣地這麽稱呼二餅。


    聽著柳鳴那脆生生的聲音,陳二餅心裏感覺有些滑稽,他笑了笑對柳鳴說:“小柳姑娘,你還是叫我陳哥哥吧!叫哥哥比較親切些,別跟著肖局長她們叫。”


    “嗯,二餅哥哥,今天晚上謝謝你啦!”


    調皮的柳鳴沒有叫“陳哥哥”,而是叫“二餅哥哥”,這一叫法,顯得更加親切、更加親昵!


    危險一解除,柳鳴又恢複了少女天真活潑的性格,她那銀鈴般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婉轉的鳥兒在唱歌一樣。


    怪不得那個“瘟神”李瓶盛一定想要和柳鳴發生點什麽事情,這個柳鳴小妹妹,水靈靈的皮膚,水汪汪的眼睛,確實是太討男人喜歡。


    這麽一個小小年紀的漂亮女孩在溫泉度假村上班,今天的這個危險是過去了,可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多的危險等著柳鳴。


    看著柳鳴如同她名字一樣,那柳條般細小、柔軟的腰,陳二餅的心裏竟對她有一份莫名的憐惜。也許,是因為自己坎坷的身世,讓二餅對弱者有著一種天然的保護欲望吧!


    陳二餅看了杜香琳一眼,對她說:“香琳,我和你商量個事吧!”


    “哦?什麽事呢?在單位是黨委委員,在咱們班上是班長,你還能有什麽事情能和我商量啊?”


    “我,我想,柳鳴這麽小,這麽單純,在度假村做技師,不是長久之計,要不――”陳二餅又看了杜香琳一眼,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說下麵的話。


    “要不什麽啊?你磨磨唧唧的幹什麽?想說什麽你就痛快地說吧,別在這裏婆婆媽媽的。”


    好吧!我是想,要不讓柳鳴去你的西餐廳上班,那裏的環境比這裏單純一些,你也好對她有個關照,這樣就不用擔心柳鳴給別人欺負了。”


    “哈哈哈!”


    “哈哈哈!”


    陳二餅這話一出來,肖櫻和杜香琳都“哈哈”大笑起來,就連剛剛融入這個圈子的柳鳴,也是小臉羞紅,捂住嘴在偷偷地笑。


    這幾個女人怎麽了?自己說的話有不是什麽好笑的笑話,怎麽大家的反應這麽大呢?陳二餅有些摸不著頭腦。


    足足笑了兩分鍾後,肖櫻才停了下來,隻是她胸前的兩隻小兔子,似乎還在歡騰地奔跑著,沒有辦法馬上停下來,還是一顫一顫的:


    “二餅啊!你和香琳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你離開的時候,香琳便問柳鳴願不願意去愛琴海西餐廳上班。當時我還跟香琳打賭了呢?”


    平日裏風風火火,看上去高貴冷豔的肖櫻居然也會和一個女孩子打賭?陳二餅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肖局長打賭?你和香琳打的什麽賭啊?”


    “我和香琳賭,二餅回來,一定會說把柳鳴叫去愛琴海西餐廳上班,香琳不信,於是,我們就小賭了一把!”


    肖櫻和陳二餅相處過,她知道二餅最喜歡保護女孩,比如在萬歲山的時候,二餅先是從歹徒手中搶過被當做人質的女大學生鄧雅萍,後來,又為省電視台的美女記者葉詩嵐擋了子彈。現在看到年紀輕輕的柳鳴在這種場所上班,二餅肯定也會起隱測之心,幫助柳鳴。


    而杜香琳的西餐廳,又是最適合柳鳴去工作的地方。因此,肖櫻的心裏肯定陳二餅會把柳鳴介紹到西餐廳去工作。


    聽到這兩個女人為自己打賭,陳二餅真是有點哭笑不得。還好,這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隻是,自己被肖櫻看得這麽透,陳二餅感覺挺不好意思的,他對著肖櫻“嘿嘿”地笑笑:


    “肖局長,你還真了解我啊!我想什麽事情你都能猜出來。”


    隻有杜香琳,似乎有些不服氣似的,她的心裏,好像還有點醋意:這家夥,對個個女人都這麽好,真是個情種啊!不過,杜香琳看到柳鳴這麽可愛,也是挺喜歡這麽一個妹子。


    俗話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今天晚上是柳鳴最無助的時候,陳二餅幫她趕走無賴,杜香琳幫她落實新的工作。


    人心都是肉長的,對於陳二餅和杜香琳的情意,柳鳴肯定會記在心裏。杜香琳可以肯定,柳鳴到愛琴海西餐廳上班後,肯定會踏踏實實、勤勤懇懇,如果柳鳴有悟性,還會是一顆好苗子,到時可以成為杜香琳的有力助手。


    要說做生意和用人,那可是杜香琳的長處。


    這個賭局,看上去是杜香琳輸了。但杜香琳心裏清楚得很,這是她贏了呢!她贏得了一個白紙般女孩子的忠心!


    “那你們剛才打賭,贏了的人有什麽好處啊?”


    對於兩個女人的打賭,陳二餅還是感覺很好奇,他心裏在想,這兩個人會下什麽賭注呢?


    可無論是肖櫻還是杜香琳,這個時候都隻是笑笑,沒有告訴陳二餅,她們賭的是什麽。陳二餅見兩人都不說話,也隻好自我解嘲地笑笑。


    大家喝了一會茶,時間已經不早,接近晚上一點了。


    “我看無論是我的客人,還是你們的同學,這個時候可能都在度假村裏睡著了。香琳小妹,我們呢?該怎麽辦?”


    肖櫻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杜香琳,話裏有話地說道。


    “那,我們回去吧!我帶柳鳴去我家住,明天我再來給柳鳴辦離職手續。你就帶著二餅去吃個夜宵吧!”


    “這麽晚了,還去吃夜宵?”陳二餅對於杜香琳的提議,感覺有些不對頭,而且,就算吃夜宵,怎麽單單肖櫻和陳二餅去吃,那杜香琳和柳鳴呢?


    可杜香琳卻沒有回答陳二餅的話,隻是帶著柳鳴,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二餅,然後揚長而去。


    陳二餅做夢也想不到,肖櫻和杜香琳的賭注,就是誰贏了,今天晚上,陳二餅就陪誰。


    現在,陳二餅還是傻乎乎地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女人的話,他不能不聽啊!


    見杜香琳和柳鳴都已走遠,肖櫻這才拍了拍陳二餅的肩膀:“二餅啊!今天晚上,我和杜香琳打賭,她說如果我贏了的話,你今晚晚上就歸我了。怎麽樣,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該好好表現一下呢!”


    咳,這兩個女人真是吃飽了沒事幹,什麽不賭,為什麽偏偏賭自己今天晚上的陪伴權呢!


    一時之間,陳二餅的大腦一片空白,自己今天晚上要陪肖櫻一個晚上,這是什麽跟什麽啊!在二餅的印象中,肖櫻是一個很顧家的女人,每天晚上都要回去陪伴女兒,難道自己也要跟著肖櫻回家?


    去到肖櫻家以後呢?肖櫻會和自己做些什麽?陳二餅不敢再往下想。


    “怎麽樣,二餅,是不是我這半老徐娘的人,讓你賠一個晚上,你感到委屈了?”肖櫻用勝利者的喜悅眼神,盯著陳二餅,問道。


    看來,人在晚上真是奇怪的生物,在白天不敢說的話,不敢做的事,天黑了,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做。


    “肖局長,你這是見笑了,難道你今天晚上會吃了我不成,我委屈什麽啊!”陳二餅不知肖櫻心裏想的是什麽,隻好打個馬虎眼,應付眼前先。


    肖櫻幽幽地看了陳二餅一眼,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走吧,我們上車,回縣城去。”


    陳二餅上了肖櫻的車,他的心裏像是十五個水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的。肖櫻對於他來說,一直是以一個女領導、一個大姐姐的身份出現。難道,今天晚上,兩人之間的這種關係,就要變成更加親昵的關係。


    開車的肖櫻也沒有說話,車上除了馬達聲外,就是兩人的呼吸聲,甚至連兩人心跳的聲音,似乎也可以聽到。


    也許是感覺到氣氛太沉悶,肖櫻扭開車上的音響,車裏頓時飄蕩著一曲欲說還休的《午夜街頭》:


    午夜的街頭,有我沉沉的冷漠,那驅散不盡的冷風,打斷我尚未完結的夢;午夜的街頭,多少故事在其中,那即將熄滅的煙頭,提醒我劇終的時候;如果說這是路的盡頭,我想我不再回頭,就讓這些燃燒的夢,一起熄滅,一起熄滅……


    肖櫻和陳二餅都靜靜地聽著那似乎帶著些許哀怨的歌聲,兩人都沒說話,隻有車子在萬籟俱寂的黑夜,射出兩束亮光,奔向遠處。


    不遠處的縣城,也是一片漆黑,那些高高低低的樓房,隻有屈指可數、零零星星的幾間,還在亮著燈火。


    終於,車子在川南縣城龍江河畔的舊城牆邊停了下來。陳二餅感到有些詫異,在二餅想來,肖櫻要麽開車去賓館開房,要麽開車去她家裏,二餅就是沒有想到,肖櫻會開車在河邊停下來。


    肖櫻熟練地熄了火,然後仰頭躺在駕駛座上休息了幾十秒。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陳二餅看到,肖櫻的臉上,似乎有些晶瑩的東西在閃爍,那應該是肖櫻的淚水。


    “二餅,我們下去河邊走一走,好嗎?”肖櫻終於用細細的聲音,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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