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雖然不是一件嚴重的事,可……可是我記得明明剛才是跟老板娘說要一間雙人房,為毛整個偌大的房間翻遍了隻看見一張床?好吧,那張床的確夠大,足夠我和那個不知名的傷患躺在上麵還不至於碰到對方,問題是那床的顏色不對啊!為毛兩個大男人睡的床要舖粉紅色愛心床單?而且連被套枕頭套全都是統一色調,這絕對是給情侶的對吧?對吧?


    瞪著那張size和布置絕對是給情人甜甜蜜蜜用的大床,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算了,一張床就一張吧,都是大佬爺兒們怕什麽?若是睡相不好,踹下床不就得了?


    挑起眉瞄了眼正四平八穩躺在整張床三分之二的位置,姿勢打從我去洗澡到初來完全連一根頭發也沒變過的男人,我有些惡質的在心裏竊笑。


    嘛~反正房錢是我付的,診療費也是我口袋裏掏出來的,這家夥就算被我踹下床頂著傷患的皮囊睡地板,醒來也沒權力發脾氣對吧?


    對於自己的判斷相當滿意的我愉悅地哼了一聲,隨手把半濕的毛巾往床邊的椅背上晾著,接著把那大型**不可燃垃圾往旁邊挪了個地兒,這才滿意地鑽進大到足以蓋住兩人的被子裏舒服的打個淺淺的嗬欠星河大時代最新章節。


    晚安,陌生人。


    一大早在生理時鍾的作用下,我即使再不情願,意識仍慢慢回到有些渾沌的大腦裏。


    昨天晚上好像忘記拉窗簾了……


    感受著身後微溫的暖意,我忍不住發出舒服的輕歎。


    果然冬季果然還是應該找個離赤道近的國家走走,看這窗外的陽光溫度多舒服?熱度適中暖度宜人,就連觸感也……嗯?觸感?陽光有個毛觸感???


    猛的睜開眼,一隻古銅色爪子……不,是有著古銅膚色的手臂,從我的頸側往前延伸,連接到不遠處的那隻手指自然卷曲著的手掌上。


    仍處在罷工狀態的大腦始終沒有將記憶重現,所以我隻能茫然的支起上半身,順著那條不知名的手臂一路循去。


    結實的肩膀與零星散布著與古銅色皮膚相較之下顏色略淺的疤痕的胸膛、有著明顯喉結的脖子、不薄但也不厚的嘴唇,最後和一雙黝黑幽深的眸子對上。


    唔……這眼睛真好看,是我羨慕忌妒的漂亮丹鳳眼……誒!不對!


    你是……醒了?有哪裏不舒服嗎?皺著眉正想質問對方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床上,可偏不巧罷工的腦細胞終於想起該上班工作了,盡責地將前一晚入睡前發生的重要事件迅速在我腦海中回放一遍,讓已經到了嘴邊的質詢硬生生噎住,僵硬的轉成變了調的詢問,同時眼角迅速掃描現在的狀況。


    男人還是睡在昨晚我挪的床邊沿,不但如此,甚至還更外麵了點,隻要動作一大就有可能翻下床去,所以問題不在他,那麽該不會是……


    朝床鋪另一端看去,昨晚明明壓在我腦袋下的枕頭正歪歪斜斜孤零零地躺在遙遠的另一端,一半還耷拉在床沿外,另一半則是勉強還算在床的上麵,要掉不掉的掛在那兒。


    被差點擠到床下的男人、快掉下床的枕頭以及百分之九十都卷在身上的棉被,再蠢我也不會以為是男人半夜醒來將我拉到他懷裏-可我記得自己的睡相一向不是都很規矩的。


    畢竟自個兒家裏的床可不是這種大床,而是那種軍旅宿舍用的單人木板床,翻身的動靜大一點都會從上麵摔下來的那種,如果睡相差我早就摔他個千百八次,將那張小床給換掉了。


    而且……我不應該睡熟到連自己鑽進陌生人懷裏都沒發覺,還難得的沒像過去那樣總是夢到幼年時期自家無良的長輩們的魔鬼訓練,一夜好眠。


    什麽時候我居然有了睡覺時網膜生人懷裏鑽的習慣?


    疑惑在腦中閃過,但我沒表現在臉上。


    直到看見男人有些僵硬的點頭後,我才表情淡定的從他懷裏鑽出來,無視於對方快摔到床下的尷尬處境,自顧自拎著背包走進浴室裏進行晨間梳洗活動。


    至於因為睡覺時胡轉亂翻而鬆垮垮掛在身上,讓我看起來有穿不如不穿的浴衣,反正都是男人,就算我是個純gay也不代表別人是,搞不好我穿這樣在人家麵前跳艷舞,還會得到一個"沒胸沒腰沒身材"的評語-即使我對於自身的樣貌在圈子裏吸引力有絕對的自信心,可那畢竟是圈子裏,圈子外的話能有一趴就要偷笑了。


    換上一身輕便舒適的棉質黑色貼身運動服,我悠閒的晃到床邊擺放的小冰箱前,從裏麵舀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頓了頓偏頭朝床上瞄了一眼,我又拿出一瓶擰開,走到床前往前遞。


    喝嗎?


    ……謝……謝謝天書奇譚。似乎是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男人眼睛明顯膛大了些,然後開口。謝謝你幫我叫醫生。


    還有把你一路扛回來的功勞好嗎?


    挑挑眉在心裏補上一句,我朝他擺擺手示意別往心裏放。


    好吧,我得承認故作瀟灑是因為他的聲音電到我了。


    或許是因為很久沒有說話,也或許是因為受傷的關係,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粗啞,但那隻限第一個字。


    後麵的那一句話仿佛是從胸腔裏傾洩出來般,低沉、醇厚、熨貼,好死不死偏偏對我來說是一聽見就足以酥了腰軟了腿的舒服嗓音。


    該死的撿了個麻煩回來。


    轉身背對著他不著痕跡的皺眉,我借著低頭翻找背包的動作檢視空間裏目前的存貨。


    新鮮蔬果占去一排貨架,水果和麵包抹醬罐頭占去一排,衣物和生活用品兩個貨架,調味料也是兩個,米麵餅類占去一排……唔,好吧,雖然這些東西已經足夠我一個人吃上整整一年,每天四餐,但有誰會嫌自家的吃食太多?我看現在外麵的混亂程度,不趁機找地方多買點都對不起自己。


    話說佔去最大宗的還是那兩輛使用生質柴油的改裝越野以及堆積如山的生質柴油,當然,還有為了怕車子壞了沒地兒修而大量采買的零件、輪胎、機油等等,雖然我不能說自己光憑這樣就能夠解決所有車子的問題,但起碼像爆胎或是其他小問題還是能夠自己解決的。


    再去買東西吧,起碼把底氣充足一點,若是到時真的不得已非得從這兒一路開車往東走,就算路上沒找著商店也餓不死。


    決定要繼續上路的我重新把背包口封好,扭頭準備離開的時候無意間掃到已經起身靠坐在床沿,一臉蒼白卻眼神如鷹的男人。


    真沒想到一個我在路邊順手撿回來的重傷患居然能夠有那樣銳利的眼神,但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靠之!我忘記自己撿了個拖油瓶子!!


    額頭突突一跳,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得了,這下我不但有了睡覺往陌生人懷裏窩的習慣,連身旁還有個大活人警戒心都低成這樣。


    果然是太欠訓練(操)了嗎?


    偏著頭想了一下,我不得不承認打從那兩對無良長輩消失後,我除了基礎訓練以外的確已經疏於操練自己。


    人都有惰性,像我這種從小沒自由過的孩紙,一旦失去看管就會立刻鬆懈下來,真不是個好現象,尤其現在的社會可是一團亂,就算有警察也都隻是裝飾品-除非昨天我在賣場外看見警察被暴動民眾當橡皮捏的畫麵是做夢來著。


    再次看了一下對方,我輕輕在心底歎氣。


    撿回來的就得負責,那麽看上去我現在想要離開,也得等他的傷好到七八成左右,既然這樣的話……


    餓了嗎?要吃什麽?將背包重新放回椅子上,我掏出錢包當著對方的麵仔細貼身放好,又從背包裏取出一把救生刀藏在後底登山鞋的內側,起身用力踩幾下確認並不影響正常活動後,側頭看著除了一開始道謝外始終沒有出聲的男人。


    外麵的情況……指指他身後的窗子,我無辜的挑眉聳肩。你應該也知道,不然不會讓我在路邊撿到滿身是血的你。所以既然我撿到你,那麽就不打算看你商還沒好就出去送死,所以請告訴我你有什麽不吃,或是想吃些什麽,起碼讓我在覓食的時候能夠有相當準確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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