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屋漏偏逢連夜雨,倒楣事兒絕對是連三拉四,直砸的讓人差點以為下一秒自己就會去見耶穌。


    站在嶄新的水泥建築二樓的客房裏,我一手拿著電話,眼睛直勾勾看著窗戶外那群荷槍實彈的軍人、刺眼的熾白燈以及拿著那個訊息接收器四處撅著屁股尋找目標的研究人員。


    親愛的蘿拉娜,我真不知道為什麽才剛看了羔羊飼養區,就會遇上這麽個倒楣事。煩躁的撓著頭發,我的語氣裏帶上幾分不悅。聽帶隊的軍官說新聞上提到的實驗動物裏有幾隻會飛的在這附近,他們現在正和那些扛著監聽儀器在外麵做地毯式搜索的研究人員尋找訊息接收器有反易的方向,而我可能在他們結束之前暫時是無法離開了。……對,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都快傍晚了,那些專家們還是不斷聲稱訊號就在附近,卻始終沒有任何進展。……不,不需要打擾他,蘿拉娜。他是傷患,隻需要麻煩妳轉告他由於路程太遠,我大概會在外麵住上一……嗬嗬,我衷心希望生物專家能夠在今天晚上就解決這個問題,那樣我明天就可以回去,享受今天早上錯過的美味早餐。……是的,也祝福妳一切平安。


    將電話掛掉後,我維持著站在窗邊環胸往外眺望的姿勢好一會,然後歎氣。


    你說這都是個什麽事兒?早上跟著那位自稱叫做丹尼的牧場主人先是去了羔羊圈,聽他洋洋灑灑說了兩個多小時關於他所飼養的卡拉庫爾羊的品種有多好,既能肉用,生產的皮毛又是最頂級的金色……。


    好啦,看完後還來不及帶我去牛圈繞繞,一通緊急電話讓丹尼滿懷歉意的把我先安置在這兒,拍著胸腑說會替我支付住在這的一切花用以及打發那位不幸仍窩在車子裏等著接我的計程車司機後就離開,除了中午送飯菜時順道把外麵的情況和我簡單的說了一下,並且邀請我在此暫住。


    之後?之後就狗血的成了必須起碼住上一個禮拜,理由是配合研究單位執行任務。


    再然後就是我腦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居然會在反應過來前點頭答應前來送晚餐的丹尼幫忙打電話給蘿拉娜。


    這沒什麽,畢竟我早上說了入夜前會回去,是該讓房東知道她家的房客沒死在路邊暴民手裏,打電話報平安什麽的是必須,可知後為毛我會在那位噸位有些可觀卻心地善良的老板娘開口前,主動詢問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情?話說我應該聯絡蚯蚓吧?他才是我的好友對吧?起碼也該告訴他老子現在正有個奇遇,運氣好說不準會親眼看見那個所謂的實驗動物,運氣不好就是連個屁兒都沒聞到是吧?怎麽好死不死居然先想到了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流浪犬??這不符合我的準則啊!!到牧場來買什麽肉呢?直接殺去超市搶個兩罐牛肉罐頭就已經相當好了唄!


    叩叩兩聲指關節擊打木板發出的脆響把我遊離的思緒拉回,抬頭的動作隻做了一半,就因為另外一個發現而徹底石化-mlbg!老子什麽時候蹲下來的?還抱頭??


    下意識搓了搓手,熟悉的觸感讓我感動……個神獸!從小到大天天晚上都得搓揉好幾分鍾的頭發是個人都不會不熟悉吧?既然兩隻手都摸到頭發的觸感,特麽的不是放在頭頂那會是放在哪裏??怎麽覺得自己的氣質在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都快消失殆盡了?


    好吧,現在這些都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眼前這個仿佛快被我的舉動嚇出心髒病來的丹尼。


    有事嗎?丹尼先生。鬆開緊抓著頭發的手,我站起身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又整了整被自己抓亂的頭發,這才滿意地朝他禮貌地笑了笑。抱歉,剛才打給蘿拉娜女士後我擅自用了你的電話打回公司報告狀況。


    當然沒有,但是這句話卻足夠解釋剛才我那近似瘋狂的舉動,起碼對方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寫著"我懂"。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剛好這幾天給外麵的那些科研專家鬧得也沒事兒,閒得慌,就想問問上午你看的如何至尊農民工。丹尼咧著嘴露出白恍恍(因為皮膚黑,牙齒隻要不是黃成大板牙那款都看起來白的刺眼)的八顆牙,相當直接了當的問。看上多少不打緊,就是讓你去挑挑,我也好有個事做。


    他的提議雖然不能算好,但不得不說那直白的態度倒是剛巧對了我的胃口。


    畢竟談生意嘛~直來直往比較好談攏不是?


    於是,他原先在我眼裏就是根黑碳兒的形象瞬間好轉,地位從隻是個普通牧場主上升成了友善的好人一枚。


    當然,我還想請您帶我去看看您所飼養的牛隻呢。微微勾起嘴角,我心情愉悅的朝他頷首。


    買賣就是必須銀貨兩訖,所以當丹尼在得到我正麵的回應並且迫不及待的領著我,用一台看上去相當老舊的貨車花上幾小時的四處參觀挑選之後終於拍板定案,我買下了他一整個羊圈足足有三百零七隻的小羔羊,以及剛好達到肉質最為鮮嫩,卻還沒成年的仔牛一百二十頭。


    當下付了三分之一的訂金後我很樂,因為丹尼答應幫我把買下的牲畜能吃的能用的部分全都處理得妥妥貼貼,連內髒什麽的全都會幫我洗幹淨打包,當然皮革也會替我找人徹夜趕工揉製,趕在一個禮拜內全部交貨。


    可等回到他免費提供給我站住的房間裏關上門,踏進浴室開始動手洗去一晚上在那些牛圈羊圈裏奔波沾染在身上的臭味和草屑時,我越想越不對勁。


    若是我能吃,買下這些大量足夠我一個人吃上好幾年的肉倒也沒什麽,但問題就出在我壓根兒不能吃,會想買純粹是因為想到自己撿了個腦袋受傷的大活人回來,人家可不是和我一樣有個脆弱無比的胃袋。


    可不是在前不久才決定啥都不買,等能離開時跑一趟超市買兩罐肉罐頭回去投餵就好了嗎?咋的和丹尼勾間搭背喊了幾聲哥兒們,咱就撒了大把鈔票換來一堆說不準連一頭羊羔都吃不完的肉?就算空間裏放不壞也不是這麽個買法吧???這下子卡又得刷爆一張,還爆在連自己都不明白的地方,我……我……


    靠之北之……完全無視於頭上的蓮蓬頭仍在嘩啦啦往外噴灑著溫熱的水,我鬱悶的將額頭靠在冰冷的磁磚上,無語撓牆。


    ……算了,買都買了,合同也簽了,就當自己是買了許多上等皮革,等回去就把那些東西給轉手賣了吧,不然咋辦?


    念頭轉到自己錢包裏還沒動用的六張卡,我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


    得!人果然不能敗家,一但動了敗家的念頭就會一興起就買一堆用不上的東西,就算我還有個能無限期保鮮的空間,卻也不代表能夠這樣花,畢竟以後還有段長日子要過呢!


    三兩下將自己刷洗幹淨,我不理會還在滴水的頭發,隨意披上浴衣後就回到床上,拿起擺在床頭的聖經隨意翻了一頁做為掩飾,這才將意識挪到空間裏。


    畢竟買了那麽多自己不能沾上一點的肉類,不整出一個專門擺放的位置可是不行的,我還不打算因為自己的失誤進醫院-要知道由於孩童時期經常因為嘴饞而犯下不該犯的錯而進出醫院,導致現在隻要聽見"醫院"兩個字我就渾身不舒服。


    要在原先已經劃分好的貨架鍾擺弄出一些空間給那即將到來的生鮮肉品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我記得之前采購生活雜貨的時候自己不知道為什麽腦抽買了幾箱彩色噴漆,雖然可能無法把所有要用來放肉的貨架全噴滿警示意味濃厚的大紅色,可在幾處明顯的地方做個記號倒絕對是綽綽有餘。


    可惜現在還無法確定那些鮮肉到底佔掉多少空間,所以我隻在準備劃出來放肉的貨架前擺上幾瓶紅色噴漆,然後就將先前已經放進去的物資挪到其他地方,改放些之前買下來事後卻發現壓根用不上的電器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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