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沒了語言隔閡,但對話的主導權仍然在我們這裏,誰讓現在是對方有問題想問,而不是我們呢?


    倉庫。頓了幾秒想想這樣太過簡單很容易引起誤會,我做勢把手伸進褲袋裏掏了掏,然後將一隻剛從空間舀出來的mp4拿出來晃幾下。電器和3c,找不到吃的。


    笑話!我會說我們三個人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搬空一整間倉庫的所有食物和生活用品嗎?我會說那一個禮拜我們過得無比滋潤,餐餐有米有菜有水果(阿布他們還有肉),飲食均衡外加充足睡眠規律作息嗎?


    當然不可能,姑且不論眼前這些眼冒綠光的人們是不是同一夥的,光看那些將目光聚集過來的人們眼睛周圍那一圈圈能夠讓他們和國寶熊貓稱兄道弟的”黑輪”,我還沒笨到故意說些犯眾怒的話來給自己找麻煩-更何況他們人數是我們這邊的十數倍,一人一腳就可以將我們三個踩回蘇州賣鴨蛋,要知道自尊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我的話和手裏拿著的mp4明顯讓陀螺男失望了一把,可沒多久他就把念頭動到我們三人背上背著的背包。


    背包,打開。將手裏的折蹬朝我的方向揮了揮,陀螺男還刻意側過身體露出腰間那隻黝黑的槍套,示威的意味相當濃厚。


    看他身後那些小心翼翼保持著安全距離,同樣蠢蠢欲動卻因為他的這個動作齊刷刷往後退一大步的人們,我忍不住笑了。


    嘿!不是我不怕槍子兒,也不是我自信心過剩認為自己的身手絕對能夠在他開槍前製服陀螺男,而是那就真隻是一個槍套,有什麽好怕的?就算看起來鼓鼓的也不代表裏麵擺的就一定是槍好不?雖然陀螺男側身露出槍套的時候他很小心地沒讓衣襬因為動作而拉得太高,可那個槍套的下方緊貼著大腿的開口處露出來的明明就是報紙,衣角在他晃動的時候也露出一小片灰色帶著黑色油墨的紙張,真槍誰不怕?但報紙……咳,我沒有密集恐懼症,就算他拿報紙砸我也不痛不癢。


    我說你難不成想用……抽抽嘴角開口打算把他的底掀一掀,可話還沒說完,一隻大手就突然從側邊伸出來擋在我麵前。幹嘛?


    扭頭順著手網側邊看去,我疑惑地對上冬琅那雙黑的有些過份的眼睛。


    這貨是怎麽了?


    雖然不得不承認去掀人家老底是個惡趣味,可我本來是打算掀了底之後趁著大多數人由於被欺騙產生的報複心態所引起的混亂離開這間賣場繼續返家之旅。


    就算我原本隻有那麽一咪咪……好吧,不是一咪咪,是有一點……很大的一點……咳,嘛,反正就是打算看這個陀螺男被人當陀螺打的畫麵,但那隻是想想,真的。


    發現我雖然看著他但思緒明顯已經不知道溜到哪個號去的冬琅突然勾起嘴角,這讓突然發現麵癱笑起來其實莫名戳重萌點的我更加恍神,好一會兒都無法回過神來極品學員。


    等我終於因為**碰撞聲終於想起現在不是腦補的時候,費了點工夫將滿腦子有色思想驅散時,看到的就是一幅混亂的景象-陀螺男真給人當成陀螺打,原本他手裏拿著的好折凳早不知飛去哪兒,懷裏不知道抱著什麽,但看他就算給人一腳踹在背上也寧可弓著身子說什麽都不肯放開的寶貝勁兒,再看看那隻因為人們搶奪的瘋狂行徑而破破爛爛,但起碼能越看越眼熟的背包,以及離陀螺男不遠的地上那個露出內容物的槍套,我想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感情麵癱攔住我為的就是讓他們自己鬧起來?可那槍套又是怎麽弄掉的?


    就在我的視線剛掃過槍套,腦子剛閃過幾個問號,不知道是我臉上的表情太過明顯還是麵癱的觀察力太強,他的解釋就在我的耳邊響起。


    給背包的時候阿布故意扯掉的。透著些許笑意的嗓音並不大聲,但已經足夠讓我在混亂中聽個明白。


    喔,原來如此。


    挑起眉掃了眼背上的背包不知道跑去那兒仍在那樂著的阿布,以及他手上那條有些陳舊的深棕色皮帶,我理解的點頭。


    其實有惡趣味的人不隻我一個。


    趁現在走吧,不知道車子還在不在。順手把自己的那個背包解下來扔給阿布,我甩甩手腳提議。


    嗯,阿布。好心情的點頭應了一聲,冬琅朝阿布喊了一聲,然後率先踏出電梯沿著牆朝倉庫的出入口跑去。


    麵對著我時彎彎的眉眼在轉向阿布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秒之內從雖然沉默但溫和好說話的鄰家大哥,成了戰場洗練過的軍官,這速度堪比川劇變臉,神啊。


    有些意外的咂咂嘴,我晚了幾秒才邁開腳步跟在冬琅的背後一溜小跑的往外移動。


    當我們終於離開倉庫進入賣場內部時,毫不意外地看見比剛才更加混亂的景象。


    受到v□hp感染並出現症狀的病人並不多,或者說目前看起來並不多,但強烈的攻擊**加上仍舊存在的意識讓他們選擇將這種源自於病毒的瘋狂發洩在最初受到寄生蟲感染的患者身上。


    沒被感染的人們各個包的和回教女性一樣,有的甚至連眼睛也要戴上眼鏡或護目鏡作保護,懷揣著好不容易搶到的食物像隻防備心極重的小獸般戰戰兢兢的默默埋著頭趕路。


    過去熱鬧喧嘩的商品貨架間除了那些病人狂躁的咒罵與毆打被寄生者時**相互碰撞發出的噪音外,隻剩下雜亂的腳步聲以及商品碰撞時發出的清脆聲響。


    頹廢而絕望,就連空氣都漫佈著恐慌與無奈的氣息,誰也不願大口呼吸,明知道隻是徒勞卻固執地相信隻要減緩呼吸的頻率就能讓危險與不安遠離。


    奇異卻又詭異和諧的景象隻讓我的腳步慢了幾秒,然後在冬琅回頭時露出的擔憂眼神中恢複正常。


    沒什麽,世界會變成這樣早就有了先兆,隻是人類覺醒的時間太晚太遲,在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生命已經開始反擊,所以沒什麽,就算以後生活變得更加嚴峻,那也是人類自找的。


    經過因為擔心而放緩腳步的冬琅身邊時,我突然腦子一熱,側著頭讓自己的唇擦過他的。


    別太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似是誓言又似提醒,我壓下突然加速的心跳,一臉淡定的拍拍他的肩,加大步伐和愣住的他錯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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