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愣愣地看著羚羊群緩緩散去,還在為了莫名撿回一條命而感到訝異的我直到被冬琅扯進車子裏從上到下從前到後"摸"了一遍(是很純潔的,單純為了檢查是否受傷的那種!絕對不是打著檢查旗幟行(嗶───)之實的行為!)才回過神來。


    一隻略帶粗糙的手掌順著腰線滑進小內內的觸感讓我忍不住起了一身的疙瘩,上次過於激烈的碰觸記憶猶在,身體本能地有了回應,但很快就被理智占據了主導地位。


    ……!都什麽時候了你想幹嘛!啪的一聲用力打掉那隻隻差一點點就會碰到某個正隱隱發出邀請的地方的手,我漲紅著臉朝著冬琅低吼。


    和我羞窘到巴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了的模樣完全相反,冬琅固執的將被我拍掉的手挪回腰間緊緊箍住,低頭抵在我的肩窩處悶悶地開口。


    ……我隻是想確定你沒受傷。


    隻是想確定你安好。


    沒有任何理由的,我原本因為先前的驚嚇與之後接踵而來的尷尬、狼狽、困惑、不解、羞赧等等情緒全在他這麽一句沒有任何點綴的樸實語言中被抹得幹幹淨淨,隻留下快要從胸口滿溢出來的感動,如同冬季寒風中的一杯熱可可,熨貼到了心坎裏。


    所以說,像他這樣的人能不讓人心動嗎?


    默默在心底歎了口氣,我乖乖任由他勒的自己生疼卻不吭一聲,甚至還反手攬著他低垂的脖頸如同順毛般反覆來回的輕輕拍撫。


    沒事,能有什麽事?除了最開始因為毫無防備摔出車子時身上多了幾處不嚴重的擦傷外還能有什麽?一沒被做成人肉叉燒二沒變成羊角烤串,擦傷神馬的全都隻是毛毛雨好不?不過……阿布他們呢?


    羚羊群連那頭運氣不好剛巧和我推開的車門相撞而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終於脫困的倒楣蛋屁股都看不見了,他們兩個也該回來了吧?


    就著被冬琅圈在懷裏的姿勢不舒服的扭頭往車外探看,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如果說出來肯定會被瞪的念頭-其實那頭倒楣羊走的時候順帶稍走了車門也不是件壞事,起碼現在車裏多通風,連扭頭張望都不需要搖車窗,視野開闊空氣清新,多好?


    不過這念頭也就是想想,我還沒蠢到把這話說出來招揍梟雄的民國。


    對於我的疑問冬琅始終不發一語,除了腰間再次收緊到令我不由自主地產生"腰會不會就這麽生生被勒斷"的錯覺並且深刻體悟到惹某人吃醋是件相當不切實際的行為。


    於是為了免除腰部骨折的原因是情侶間鬧別扭這種令人傻眼的理由,我輕輕歎口氣小聲的抗議。你弄痛我了,冬琅。


    好吧,雖然他沒有出聲但腰間明顯輕鬆許多的感覺仍讓我明白他有聽進去,可這卻讓我更加鬱悶。


    你說你是怎麽了?鬧別扭?視線依舊落在車外遠處尋找那輛墨綠色悍馬的蹤跡,我的手卻開始在那雙讓我感到不舒服的手臂上戳了起來。你說你有什麽別扭好鬧的?該給你的都給你了有什麽好嫉妒的?而且打從事情發生到那群怪羚羊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我一直看著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發生什麽是我會不知道?至於剛剛我之所以提到阿布他們,那是因為再怎麽說也算是夥伴吧?出了事人掛了也就罷了,可如果沒掛半死不活的拖在那,你說到時是要扔下他們還是想辦法帶上路?而且現在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出了事,要不要幫……嗷!我擦!你輕點好不!


    還沒說完話腰間剛鬆開的手臂再次收緊,疼的我忍不住黑著臉嚎了一嗓子,可這回冬琅沒有妥協,隻用平靜到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語氣淡淡扔出一句"他們沒事",就繼續維持著緊緊勒住我的腰埋著頭不發一語的姿勢保持沉默。


    可偏偏就是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激起我心裏的不滿,天知道到底是為什麽,或許是因為剛才莫名其妙的狀況尚未得到確切的解答,也或許是被他勒煩勒怒了,原因太多反倒讓我懶得去思考,直接頭也不回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惡聲惡氣的發出警告。


    我說你收斂點!都說能給你的都給你了,不過就是偶爾關心一下夥伴又怎麽滴啦?鬆手!我讓你鬆手啊!再不……


    冬哥……泥好過份……威脅的話語還鯁在喉間,從駕駛座外傳來的幽怨嗓音就讓我忍不住機伶伶的打了個哆嗦。


    ……這是大白天的活見鬼了?


    額角跳了跳,我僵硬的收回仍落在車外黃沙土上的視線,以最緩慢的速度挪阿挪阿,最後因為覺得這速度太慢幹脆演一閉頭一扭,深吸一口氣後才猛的張開眼,接著在零點幾秒的停頓之後,我很悲劇的失態了。


    啊~~~~~~~鬼啊~~~~~!瞬間拔高了好幾度的音調不算什麽,還得配上我由於過度驚嚇猛的發力掙脫冬琅然後又轉身像八爪章魚般手腳並用的整個人巴上去的舉動。


    這真真不能怪我膽子小,特麽的活了三十多年勞資天不怕地不怕,就連家裏那幾個個忄生迥異難以相處的爹媽也不能撼動我堅強的意誌,偏偏特麽的就是拿鬼怪這類玩意兒沒輒,仿佛天生下來就跟祂們相克克般打小就是見一次暈一次聽一次哭一次,任誰也沒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所以當初看見那些被寄生蟲控製而無意識四處晃蕩的宿主以及vav病毒感染而顯得暴虐異常的患者時,我真心在心裏誠心地感謝過現實世界沒有喪屍這種玩意兒,否則就算有空間在手主角光環壟罩,我也肯定會先找塊板磚把自己敲死,而不是堅持到現在仍好死賴活著-起碼現實裏那些感染者都還活著,而不是葛屁了又爬起來晃悠的怪物。


    造成讓我如此失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引起我跟冬琅之間不愉快的阿布和長山。


    天知道前不久還好好的兩個大活人怎麽轉眼間就頂著滿頭滿臉的血出現在駕駛座那一側的車窗外?長山的狀況明顯好的多,起碼除了臉上幾處擦傷和沾染了些血汙外看上去還是好端端的活著,但阿布可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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