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三個人吃的心不在焉,而我吃得宛如受罰般痛苦,可雖然耗費了比平常多上許多倍的時間才結束用餐,好歹也都飽了肚。


    為了減少心裏怨念的堆積,我努力試圖安慰自己必須接受任何口感的食物,否則以後如果必須礙於外人在場隻能靠餅幹度日時肯定怨念會更深-起碼現在還能吃得好吃的舒坦,對比其他可能連吃的食物在哪都沒著落的人來說幸福太多。


    心情終於在自己的安撫下回到最佳狀態的我收拾好鍋碗瓢盆,果斷將三人份的睡袋與盥洗用具擺在冬琅的腳邊,扔下仍尚未回過神來的三人逕自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鋪好睡袋,然後捧著盥洗用具哼著小調鑽進貯藏庫裏洗澡。


    嘛~有空間這個作弊器,雖然洗澡水無法加熱隻能冷著洗,但洗澡神馬的不需要反覆到外麵接水或是隻能尷尬的擦澡實在是件足以令人感到幸福的事。


    把壓在心頭上的煩心事扔給別人去煩惱也是件幸福的事。


    悠閒洗完澡的我沒忘記還有人沒洗,在貯藏庫裏留下足夠三個大男人洗澡的水量後我才晃悠悠的推開門回到食品加工室裏,然後忽略了依舊維持著我進去洗澡時的姿勢的三人,湊到洗手台旁擰開水龍頭查看。


    嗯,運氣果然在倒了一下午的黴之後有了好轉跡象,這裏不但有水,而且除了剛擰開水龍頭時看起來因為太久沒用而摻了些鐵鏽所以有些發黃之外,流掉了汙水之後其實還挺幹淨的。


    將空間裏已經用完的空桶子舀出來一一裝滿水後重新收回空間裏,整個過程雖然無聊單調但對於有三尊**雕像能夠觀察研究的我來說一點問題也沒有。


    阿布不愧是二貨,就連認真思考事情時那臉上的表情也是二到讓人忍不住想笑,半張著嘴滿眼空茫像極了某部外國的兒童擬人卡通裏那隻紅色海星;長山則是依舊姿勢端正的坐在那兒,可微簇的眉心、困惑的眼神以及時不時撥弄衣角的手指再再顯示出他正為了某個問題糾結不已;曾經被我一直當成天生麵癱的冬琅完全沒有半點看頭,因為他正徹底的發揮麵癱這兩個字的精髓,就算我將空的桶子全都裝滿水收回空間後為了確定他臉上的確沒有表情而湊過去並且幾乎把自己的臉和他的貼在起,仍沒有發現他臉上的肌肉有任何變化,就連睫毛都沒有抖上一抖戀戰星夢。


    本以為把煩心事倒騰出去之後自己除了心情好外還能多幾個小小的樂趣,可現在事實證明那麽做之後超出預期的無聊。


    終於發現繼續浪費時間和名為冬琅的活人塑像大眼瞪小眼還不如去睡覺或是整理明天可能會用到的物品的我,最後也隻能耷拉著腦袋像條被主人忽略的狗兒,哀怨的拖曳著腳步心不甘情不願的縮進先前擺放好的睡袋裏,將意識挪到空間中翻找可能會需要的東西。


    可等我從一片空白的腦袋中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瞪著空間看了老半天卻連一樣東西都沒挑出來,別說準備,就連一點大約的概念也沒有。


    這並不是說我過去之所以能夠平安渡過一次又一次的突發狀況全是憑運氣,而是世界的變化太快,快到讓我無法立刻適應並且做出正確的選擇。


    就在年初剛過完年的時候世界一就如同過去那樣平和穩定的前進,卻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亂了步調,等好不容易終於適應了新的規則又有了全新的變化,而且這次世界沒有給人類適應的時間與機會,或許有,可是先前的變化太大導致人們不自覺的把焦點全放在那些已經發現的改變之上,而那些尚未發現的危險則隱藏於暗處蠢蠢欲動,接著在所有人放鬆警戒的那一瞬間冒出頭,提醒親眼見證了那些黑暗的人們,牠們仍在等待最適當的時機昭告天下牠們的存在。


    視線掃過那堆曾經在窮途末路時幫了我一把的捕獸夾,這次我不認為對上那些曾經受到它迫害的野生動物也能夠有當時的效果,尤其那些野生動物因為病毒催化而變聰明的情況下。


    至於用來放倒進化型雙感染者的藥物應該效果也好不到哪去,畢竟不說其他,就拿下午碰上的突發狀況來說,當時哪有那美國時間在草料或是餌食中投放藥物?槍枝彈藥什麽的倒肯定是必需品,但那些我打從拿到的那天就一直擺在空間裏最顯眼的位置上,甚至還為了避免在混亂中不小心拿錯,刻意用不同的整理箱將槍枝與對應的彈匣擺在一起,手榴彈、汽油彈、爆竹等等和各種能用來製造傷害或是混亂視聽的東西也都一個蘿卜一個坑的收的妥妥帖帖,現在完全不需要花時間在這上麵。


    那麽吃食?既然都有空坐下來思考要吃什麽了,那環境肯定暫時是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才會選擇這麽做,所以更是不需要煩惱這個。


    糾結了半天最後卻仍發現自己還真除了"羚羊為何會在大太陽的下午出門溜噠"以及"先前羚羊是用什麽方式隱藏那麽龐大的群體"這兩個議題之外就隻能發呆的我愣了愣,最後從睡袋裏爬出來朝仍一動也不動的三人看了一眼。


    接著,轉身,躺下,睡覺。


    ……煩惱神馬的就讓他們去煩吧,明天還要開一天的車子,隊伍裏總歸是要有個人保持最佳精神狀態,畢竟疲勞駕駛神馬的,我並不想因為那種愚蠢的原因送命。


    當東邊的天際剛微微泛出魚肚白的時候,經過將近一年對於生的執著而訓練出的生理時鍾就把我從沒有任何畫麵的夢境裏扯回現實,連過去早上醒來時總會有段時間因為低血壓而情緒不穩的富貴病也早被消磨殆盡,僅僅隻是幾秒的楞神就迅速恢複清明大腦立刻把前一晚入睡前思考的事情迅速轉了一圈。


    緩緩從睡袋裏爬起來,我看也不看仍杵在那的三尊人像,先是把自己的睡袋團巴團巴卷成小小一綑塞進專用收納袋裏,然後走到冬琅腳邊彎下腰把完全沒有拆開跡象的三隻睡袋一並連同手裏的扔回空間。


    洗漱、梳理已經長長許多卻沒地兒修剪得及肩長發並且隨手拿發圈束在腦後、卷起袖子準備簡單飽腹的早餐,然後就是……


    行了你們,一個個全都在這兒坐了一晚上不累啊?將手裏盛著兩隻大肉包、一碗加了蔥和蛋花的白粥、一小罐脆瓜罐頭的盤子強硬地塞進冬琅手裏,我刻意扯著嗓子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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