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到底遺忘了什麽,答案在長山和阿布兩人完成"清理"工作回到客廳來,並且扔出一堆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前屋主留下就是買屋時的黑商有意為之的小玩意兒時,我才終於頓悟那違和感存在的理由。


    就說我忘了什麽呢!若把我們這一個四人小隊依照背景分成兩組,那麽冬琅和阿布兩個肩膀上曾經有杠的自然得劃做一組,另外就是我和長山兩個本該是提著筆杆的都市孩紙。


    前麵那組聽見人吃人神馬的見怪不怪那是人家看多了,見聞廣,但長山那又是怎麽一回事兒?淡定到我都要忍不住覺得扣掉牙牙學語不知世事的前三年,為了那點在他們眼裏隻是微不足道的破事兒搞的神經快崩潰的自己有三十年全白活了。


    可該怎麽問又是要用什麽方式問著時讓我這大叔級人物實在拉不下臉,當麵問或把人拉到旁邊私底下弄清楚都有些膈應,但不能否認長山在我整個敘述的過程中那一臉淡定的模樣的確讓我脆弱的小心靈深深被刺激到。


    等我終於從低迷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時冬琅他們三個貌似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我隻來得及聽見他們人手一個黑色或銀色,隻有綠豆大的圓形金屬物體像捏泡泡紙似的劈哩啪啦響個沒完。


    ……你們在幹嘛?瞪著他們手裏的動作好一會,實在不能明白他們到底在做什麽的我幹脆挑明了問。


    我可不信用兩根手指這樣捏捏就能捏壞一顆金屬打造的小玩意兒,畢竟指頭那是肉做的,怎麽都比不上人家那從石頭裏提煉出來的堅硬礦物不是?


    沒等他們做出回應,被勾起好奇心的我直接把冬琅手裏捏著的那一個小玩意兒奪了過來,捏了幾下也沒見它凹了或是裂了,幹脆把冬琅推到一邊彎腰將東西放在地上用腳尖輾。


    不過就算這樣也浪費了好幾分鍾才終於殼是殼線路是線路,徹底報廢。


    果然要破壞就得靠暴力,像你們那樣捏巴要到哪年哪月才能弄……幹嘛?我說錯什麽了?將那顆應該無法修複的小東西捏起來看了幾眼,我咧著嘴得意的抬起頭想要顯擺,卻發現長山正以一種相當奇怪的眼神望著我。


    幹嘛?我錯了什麽嗎?


    我下意識轉頭看向冬琅,卻發現他正支著下巴擺出經典的"沉思者"姿勢,手裏還在持續不斷的重複著捏壓的動作,完全沒發現手裏的東西和懷裏的人早就不在原處林小花雙修日記最新章節。


    既然最靠普的那個正處在狀況外不知道裝什麽深沉,我就隻剩下問當事人的唯一選擇-至於阿布,打從剛剛到現在就一直捏巴著手裏的竊聽器,雙眼無神的瞪著前方空氣發呆。


    說吧,你們剛才到底在做什麽?將手裏的"殘屍"往茶幾上一扔,我翹起二郎腿將上半身往後靠,擺出一副大爺樣朝長山挑眉。


    ……沒什麽,隻是在想這些小禮物是前屋主留下的,還是賣屋的家夥送的而已。沒有立刻回應我的詢問,長山先是瞇著眼打量了幾眼桌上那團線路外露的"屍體",接著搖搖頭把話題轉開。除了這個之外你應該還有其他想知道的吧?


    所以說我對太過聰明的人又愛又恨,難道不能裝傻一下當作沒發現嗎?


    默默在心裏腹誹了一句,麵上表情沒變得我頓了幾秒之後才緩緩開口。


    既然你主動問了,那麽不需要我多說吧?挪了個相對於剛才刻意擺出動作來說更加舒適的姿勢,不打算把話說得太白的我鬱悶的瞪了他一眼。我相信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


    理由很簡單,多看幾次就會習慣。挑眉聳肩,長山一臉已經習慣了的表情突然讓我有種不太妙的預感,而接下來他說的更是當場證明了我的猜測。在那個黑幫據點裏早就看過幾次,那地方本來食物就不多,許多被攔截的逃難者通常身體狀況也不見得好,他們不可能耗費藥材去治療那些不是自己人的奴隸,所以通常都是將受傷的人集中在一起管理,熬得過去就挪窩指派任務,敖不過去會趁新鮮當成牲畜宰了。不過新鮮的肉類輪不到我這種外圍人員跟奴隸,所以我們吃得始終都是搜刮來的那些不知道過期沒的罐頭。


    ……即使現在你說我們不可能吃到人肉,這個消息也不會讓聽到的人鬆一口氣好嗎?


    瞥了眼才剛回過神來卻又因為長山攤在陽光下的秘密而渾身僵硬再次失神的阿布,我默默在心裏祈禱那個消息不會讓他產生心理陰影,繼而改吃素來從我嘴裏爭食。


    好吧,那接下來呢?完全不打算追問更詳細的內幕,我沉默了一會之後才開口。


    畢竟嚴峻的現實擺在眼前,能做的選擇也隻有兩個。


    一是暫時繼續窩在這裏,白天在分批外出尋找另一個棲身所,二是直接離開,但晚上必須在危樓或者半傾的建築中過夜,可兩種選項都有不小的隱患。


    前者的隱患來自於竊聽器的所有者,誰都不能拍著胸腑發誓這些竊聽器的另外一端沒有人正坐在儀器前監聽,雖然這些"小禮物"的收件者是前屋主,可在前屋主消失之後依舊沒被拆掉這點就能看出說不準當初和長山他們碰頭接洽的仲介跟"禮物"的原主認識,那麽住進這裏的我們不是被當成好剝削的外來者,就是被監視起來當成下一個被獻祭的牲畜。


    牲畜,這兩個字光是想就讓人奇檬子好不到哪去。


    至於第二種選項更是無奈,唯一的好處是不需要擔心留在這間屋子裏隨時被人覬覦著身上的肉,但卻必須麵對更多的麻煩和難題。


    因為如果離開這裏,覬覦我們身上肉的人數量肯定更多更雜,就算沒引起注意也要擔心晚上落腳的地方會不會突然坍下來壓死人,或是睡一睡被不知道從哪個下水道鑽出來的老鼠咬上一口-前者兩條腿一蹬那倒還算幸運,後者如果不小心染上鼠瘟或是其他傳染病,生不如死更加令人難以接受。


    所以基本上不管怎麽盤算,留在這裏是唯一算得上不錯的選擇,起碼要防備的目標少。


    敵在暗我在明不過是件小事,比起不知道該防備什麽而必須隨時繃緊神經,我更樂意做好準備和那些躲在暗處的渣滓們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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