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jjwxc`p``p`jjwxc`p`事實證明愚蠢的行為在某些時候雖然的確能夠緩和氣氛,但顯然現在的情況並不適用。


    因為冬琅直接無視了我這沒有半點意義的行為,用一種雖然輕柔但堅定的力道將我往旁邊推了推,然後逕直板著張臉將兩輛車子從頭到腳粗略的檢查了一遍,接著又刻意用力扳動那扇用膝蓋看都知道是胡亂拚湊上去的鋼板車門,再三確認就算這門那窗不是原裝貨,也足夠在關上後將裏麵的人悶死,這才滿意地從車子裏鑽出來,再然後……再然後就是一把將仍處於被他無視的震驚中的我塞進車裏,轉頭朝還在處理傷口的阿布他們喊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焦油雨雲來了。


    好吧,將這四個字拆開來再倆倆湊對我還聽得懂,不外乎就是焦油跟跟雨雲嘛!沒什麽不好懂的。


    可湊在一起,我就怎麽也想不明白焦油跟雨雲要怎麽變成一種天氣現象,而且還能夠讓所有人對此緊張萬分?要知道甚至連由於跌進坑裏時沒注意扭了腳,可一直秉持著男人的顏麵堅持不願讓希莉扶持的薩特也都立刻拋棄成見選擇暫時妥協,任她摻著一拐一瘸的鑽進另外一輛車裏,再結合冬琅的表情和態度,就算我滿肚子全是待解決的疑問也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好時機。


    尤其是隨著烏雲逐漸靠近,那種壓在心頭上幾乎要實質化的沉重感,幾乎要讓我相信自己曾經經曆過什麽跟眼前這片移動速度相較於遠處的灰色雲層慢上許多,看起來黏膩如同一大塊焦油的黑色烏雲有關,且記憶深刻到就連暫時想不起來仍無法避免本能恐懼的事情。


    不,不是幾乎,而是確實。


    當第一滴完全不透光的黑色雨水重重砸在擋風玻璃上,在我眼前已極為緩慢的速度順勢緩緩往下滑動,並且在原本雖然因為堆放太多雜物而刮痕累累,基本上卻仍幹淨剔透的玻璃上留下一道墨黑色的痕跡時,那種每每總是令我又愛又恨,將封存在腦海深處的記憶被硬生生拉扯出來的感覺再次浮現。


    雖然遺忘的時候也不見得比較舒服,但把忘記的重新拾起,就好比眼前同時播放兩個播放速度、內容背景甚至是人物都不盡相同的電影,運氣好頂多就隻是想起一個人、一件事或是一個地點,運氣不好的話,想起令人不愉快的東西,那麽就……嗬嗬。


    花了點時間終於把腦海中那些七拚八落的零碎記憶重新拚湊成一個完整的片段,可我卻寧願自己沒想起來。


    沾染了黑雨後就出現腐蝕現象的毛皮、掙紮求生的哀嚎、從骨架上剝離脫落的腐肉以及由於那些四處奔逃的動物們腳蹄踐踏翻攪,充分混合了腐肉脂肪後的土地在天空放晴後展現出的那種奇特又詭局的油彩美,全都如同前一秒剛親眼見證過一般清晰的在腦海中回放。


    這下我不單是找回了片段記憶,更是理解了其他人為何在聽見焦油雨雲四個字時會那麽迅速的做出反應。


    因為就連實際上除了那一次的記憶之外再也沒遇上它的我都忍不住為之恐懼,更何況從剛才的陌生詞匯中得知絕對不是第一次的冬琅他們。


    興許是其中所含的化工物質太多增加了水汽比重的緣故,也或許是體積過於龐大,黑雲移動的速度相較其他正常的來說慢上許多,如同一名拖遝著腳步踽踽獨行的暮靄老人,緩慢但堅定的將頭頂的藍色一點一滴地用墨黑覆蓋。


    我側身貼著車窗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天空,一麵在心裏遺憾車子由於沒有足夠的油料以及技工維修所以不能開,一邊疑惑這種奇怪的雨雲到底是怎麽凝聚而成的。


    整場雨持續的時間很長,落下時發出的聲音帶著奇特的黏膩感,吧嘰吧嘰的聽久了讓人莫名煩躁,卻又礙於那焦黑色的雨並不好相與而隻能憋著一口氣隱忍,再加上車內空間有限,於是團隊中本來就已經不是很融洽的氣氛更加詭異。


    沉默,沉默,沉默。


    車內唯一能聽見隻有深淺輕重不一的呼吸聲,從車外傳進來的雨水落地聲,再來就是隻有我那靈敏的耳朵才能捕捉到的心跳。


    冬琅的心跳很穩定,一下一下緩慢、強壯而規律的躍動著;希莉由於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好的關係,心跳速度穩定但有些虛弱,在收縮的時候總能聽見拖拉出的細微顫音;薩特的有些奇怪,搏動速度還算正常,就是每一次收縮時總能聽見一絲奇怪的雜音混在其中;長山的心髒搏動速度偏快,每一個收縮和放鬆都像是在趕場似的,至於阿布……


    將注意力挪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起來相當緊張的阿布,我實在不能理解那種就像是身有患疾的聲音會來自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上去都健康的可以和牛比拔河的他身上傳來。


    無論怎麽說,一個特種出身的人不太可能有心髒方麵的疾病,如果有他就算再有能力也無法擠進特種的大門,但那種每一次博動間速都能清楚察覺的些微差異卻無一不在指出他心髒方麵有著某種隱疾,讓我對阿布的情況忍不住多了些關注。


    不過這種關注並沒有持續下去,因為五感比過去靈敏的我注意力被一個奇怪的聲音轉移開來。


    雨聲依舊黏膩到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但就在我將全副心神都放在阿布那奇特的心跳身上時,從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讓我不自覺的分了神。


    喀噠喀噠的腳蹄聲一開始隱隱約約,夾雜啪嘰啪嘰的雨聲中並不顯眼,可隨著聲音的主人持續移動而越發清晰,而我也在意識到某件事時猛的繃緊神經,視線隔著黏糊糊的車窗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有動物在這除了人類聚居地以外的地方活動並不稀奇,但有動物在除了金屬才能勉強抵禦的黑雨澆灌的區域裏用不急不緩的速度移動絕對比天降紅雨還要稀奇-喔,不,或許在這個天降黑雨馬長角,鳥兒無毛樹會跑的世界裏,這也並不算多麽令人難解的事情……吧?


    那動物的移動速度雖然緩慢可還是比黑雲的快上一些,所以在緊盯著窗外十多分鍾後,我終於有幸成為第一個看清楚對方的人。


    一隻從頭到腳披著厚厚盔甲,身軀呈現頭小屁股大的水滴狀,尾巴細長如節鞭的動物悠然自得的邊走邊嗅聞被汙染的土地,三不五時停下來用那雙看上去就不好相與的爪子扒拉一會兒,湊過頭去不知道舔食了什麽,然後又晃悠悠的邁開步子重複嗅聞土地、扒拉泥塊、低頭舔食的動作,那姿態看上去就像在自家後院般怡然自得。


    然而隨著牠和車子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我也終於從幾個標誌性的特征中認出牠的原貌-犰狳,一種分布在歐亞地區,極為稀少的保育類動物。


    隻不過在我印象中的犰狳甲殼顏色是淺土色,體型也不大,和眼前這隻足有一輛摩托車長,半個摩托車高,體色是趨近於那由天空落下的黑雨的焦油色的生物相比,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不能相比。


    現在不隻是我,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這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身上,呼吸聲隨著牠每一次停頓翻找而加快,每一次緩緩一動而變輕淺。


    黑色黏稠的雨水落在盔甲上,然後沿著身體弧度滑落,完全沒對那個大家夥產生任何影響的畫麵讓我忍不住對牠產生羨慕的情緒,趁著牠正在為了填飽肚子而兢兢業業的翻攪土地時,我轉頭朝身後的冬琅掃了一眼,用眼神詢問他接下來該怎麽辦。


    在誰也不知道那家夥現在到底吃些什麽,會不會主動攻擊我們之前,有個人幫忙想想後路總歸比讓我自己考慮來的實際-當然若是讓我自己思考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這麽一來我的關心主軸隻會放在若是有突發狀況發生和冬琅兩人該如何全身而退,其他人很可能會成為順帶拎上或者是直接放棄的犧牲品。


    雖然當我說出要脫團時冬琅看上去第一時間選擇的是跟我站在同一邊,不過就我對冬琅的認識情況來看,那是建立在其他人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如果有危險,我相信依照他那雖然沉默可實際上既腹黑又沒節操的本質絕對會用行動讓我不得不顧及到其他人。


    唔……簡單來說與其到時候做的心不甘情不願,還不如在事情沒發生前先做好心理準備不是嗎?


    讀懂了我的意思的冬琅皺起那對好看的眉,眼底那抹顯而易見的困惑讓他剛硬的五官變得柔和許多,也變得更貼近生活一些,不再像平常總是一副離群索居的模樣,相當的……可愛。


    就在我被冬琅這一瞬間的茫然給戳中萌點而yy起那些存在於過去,可對我來說卻僅僅隻是一段記憶的有色畫麵時,大家夥已經用那緩慢悠哉的速度晃到了車子邊,我連看都不需要看就能從其他人有那麽瞬間終止的呼吸和猛然增速的心跳聲中得到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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