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易走過去,給商衝揉著背,突然想起那紅木匣子,好奇的問“爸,你剛拿的那紅木匣子是什麽啊,好像我小時候看過兩次呢。”


    商衝手一哆嗦,停頓了一下,接著抽口煙,商易靜靜的等著,半天,商衝慢吞吞的說“都是你祖上留下來的東西。”


    “嗬嗬,是咱們家的古董吧?那可值錢了,這幾年古董熱,是什麽啊?爸。”商易半開玩笑的說,心裏卻想,這要是賣了,估計買房子娶向薇都不成問題了,嗬嗬,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沒有值錢的東西。”商衝有些不高興,粗聲粗氣的說。


    “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值不值錢都是珍貴的,對吧,爸。”商易看自己剛剛說了錯話,趕緊討好爸爸,老人都比較懷舊,看來想賣掉還不是一天兩天能說通爸爸的,慢慢來吧。


    “等我死了,就把這東西交給你,你願意怎麽處理,我就不管了。”商衝大口的抽煙,又咳嗽起來。


    “祖宗的東西,是傳家寶,我能怎麽處理,當然要留給我的兒子,孫子,一直傳下去,嗬嗬,沒準百八年後,就都是文物了。”商易想哄商衝開心。


    不想商衝聽到商易隨口說的話後,扭頭盯著商易的臉看,商易推推眼鏡,看著商衝複雜而略帶痛苦的眼神,心咯噔一下,趕緊問“爸,我說錯話了?您別生氣啊,嗬嗬。”


    “哎”商衝重重的歎了口氣,搖搖頭,又大口的吸煙。


    商易腦袋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想看看那紅木匣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讓爸爸這樣糾結。爸爸那個一直鎖著的櫃子就是因為這個匣子吧?自己家又沒錢,又沒寶貝,爸爸為什麽總是鎖著那個櫃子?都什麽時代了,別人家早淘汰那幾十年前的櫃子了,隻有爸爸還寶貝似的不舍得扔。一定是因為這個匣子!


    商易眼睛看了一眼商衝總是別在腰上的鑰匙,有種想要偷偷拿走要是然後一探究竟的想法。想法一出來,心就撲通撲通狂跳,賊還沒做成呢,開始害怕了。趕緊攆走這可恥的想法,商易換了個話題“爸,你都給我準備啥好吃的了?”


    “都在外屋呢,初晴這丫頭,哎”商衝又歎口氣。


    “那我去做飯吧,爸。”商易覺得肚子真餓了,中午在派出所過的,現在還沒吃午飯呢。


    “都弄得差不多了,你幫我一下就行。”商衝站起來,給兒子做飯是見幸福的事。


    商易正在廚房幫商衝做飯,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氣喘籲籲的跑進來。商易一看,是先前在外麵跟著警車跑的一個人。


    放下手裏的東西,對來人笑了笑“小哥,啥事,這麽急著跑來?”


    “商易啊,你去村委會看看吧,向村長和大家吵起來了。”那個人拍著胸,喘著粗氣。


    “嗬嗬,小哥,他們吵架,叫我管什麽用?找向嬸去啊!”商易暗笑這個人神經病。


    “不行,這事和你有關。”那人很固執的說。


    “和我啥關係啊?你說詳細點。”商易愣住了,怎麽自己就這樣倒黴嗎?啥事都能和自己扯上關係。


    “你先前不是和向村長說三天後能下雨嗎?好些人都聽到了。剛村裏開會,向村長和鄉裏下派來的包村幹部林技術員主張打井抗旱,可聽到你說要下雨的一些人就不同意,想等三天,你也知道向村長一直很霸道,說一不二的,就罵起來了。”


    “小哥,就算因為我說了三天後下雨,我去也沒用啊,我能做什麽主啊?向村長能聽我的還是老鄉們能聽我的啊?”商易想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呢,那向村長最不待見的就是自己,不去還好點,去了更糟糕。


    “好多村民都讓我找你去呢,你就去看看吧。”那人就過來拉商易,看來今天自己要說不去,這個小哥也得把自己綁去。


    商易心想真是多一句嘴就惹這麽大麻煩,想和老爸吃個消停飯都難,放下東西,看了一眼爸爸,商衝繼續忙活著,也不說話,就問了一句“爸,我去一下啊?”


    “嗯”商衝用鼻子哼了一聲。


    那小夥子樂顛顛的拉著商易就跑。


    商易來到村委會一看,真是熱鬧,院子裏有好幾十人,有坐著的,有站著的,亂嗡嗡的,靠房根擺兩張拚在一起的桌子,後麵坐著村裏的幾個幹部。


    向村長坐在中間,本就不愛笑的臉,現在掛了一層霜,挨著他坐著的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商易不認識,應該就是鄉裏派下來的包村幹部林技術員。


    商易聽到有人喊“打不打井,是自願的事,拿著大家的錢去成全你小舅子,太過分了?”


    這時候向村長氣的臉色鐵青,喊道“趙老四你說這話損不損?我小舅子是幹打井的活,我要想給他攬活,還等這麽多天才組織打井嗎?”


    “人家商易都說了,三天後就能下雨,瞎折騰啥啊?”


    “天氣預報哪有準,幾次說下雨都沒下成,現在快20天不下雨,再不打井,你們就等著秋後絕產吧。”向村長氣的用手直拍胸脯,商易真怕他心髒病當場氣犯了。


    那個年輕的技術員喊兩嗓子也壓不住會場,氣的站起來又坐下。


    商易從大家的怨聲中聽明白了點事,一是自己放言要下雨,所以老鄉想等,二是向村長極力打井讓大家懷疑是為他小舅子攬活。


    有人見商易進來了,就衝向村長喊“商易來了,問問他,到底能不能下雨?”


    林技術員見一個帥氣的小夥子進來,那氣質一看就知道是城裏上班的,猜測他就是商易,從桌子後麵走出來,迎上商易問“你就是在市裏氣象局上班的商易吧?”


    商易推了一下眼眼鏡,看這小夥子挺衝的,應該也是剛上班沒兩年,衝他點點頭“我是。”


    “我姓林,是鄉裏派下來技術員,我和向村長張羅要打井,大家反對,聽你說要下雨,這事把握嗎?三番兩次的說有雨,一等再等,真是坑爹啊!不然早打井了。”


    商易有種內疚感,這段時間,的確是報過兩次降水,給大家一個盼頭,但是都沒下成,沒想到對老百姓影響這樣大。


    衝林技員笑笑,商易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走到前麵,看著幾十號熟悉的老鄉,又看看那排陰著臉的村幹部們,好像這場禍還真是自己引起的,如果自己不說三天後下雨,向村長一張羅,大家也不會這樣反對。


    這時有人喊“商易,到底能不能下雨啊?”


    商易推推眼鏡,想自己已經被扯進來了,得罪不得罪人也得說句話啊。看看坐在那生氣的向村長,商易走上前幾步,衝亂哄哄的人群說“大家靜一下吧。”


    商易雖然聲音不高,但效果不還錯,很快大家都不吭聲了,商易腦袋想想,怎麽盡量少得罪一點向村長,畢竟自己也是主張等三天的。


    “其實我沒什麽發言權,很多年不在村子裏了,好多情況都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一點,向村長在咱們村當了幾十年的村長,對這裏每一寸土地情況都了如指掌,再他的帶領下,我們村也比周邊的村富裕多了,這都是向村長領導有方,一心為民的結果。今天他堅持打井,也是為我們大家著想,怕天再不下雨,莊稼影響生長,到秋後影響收成。”


    商易偷偷瞄了一眼向村長臉色,但見他仍板著臉,心想,自己可是奉承了他幾句,沒起什麽效果?


    轉頭又接著說“其實,這也是我們天氣預報準確率還不夠高,給大家帶來的影響,雖然我說三天後可能下雨,但是向村長怕象以前兩次一眼,如果又不下雨,再組織打井就又錯過了幾天。”


    “這次到底能不能下啊?”那個趙老四喊了一句。


    這是一個難題,所有預報員都認為不能下,就自己堅持能下,昨天還為此對自己開了批鬥會,今天回老家,沒想到又糾纏到這事上了。但此刻,商易要說模棱兩可的話,一定會遭到恥笑甚至被罵為無能。想想有自己和爸爸算的兩個卦支持,加上自己的確認為能下,商易堅定的給了答案“能下!”


    說完心想,如果不下,下次回來就得趁半夜偷偷進村,否則全村的老百姓就會用唾沫把自己淹死。


    “那就不打,等三天!”趙老四喊了一句,其他人也跟著隨聲附和。


    商易知道,自己這就等於站在了老鄉這一麵一起反對向村長和林技術員了。回頭看看向村長鐵青著臉。得,反正他也不待見自己,豁出去了。


    看看林技術員不太相信的表情,商易衝他說“林技員,你是農業專家,我在這說幾句外行的話,要是說的不對,你指正。”


    林技術員看了看老鄉們說“我也是剛畢業,還沒什麽工作經驗,大家探討吧。”


    商易笑笑說“從全市的情況上看,現在的確是非常幹旱了,但我們村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田地多是低窪地帶,這樣就比崗地抗旱,估計,現在旱象還沒到最嚴重的地步,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林技術員點點頭。商易又看看向村長“所以,我在想,家裏的田地是低窪地的,就再等上三天還是值得的,畢竟省錢省力,如果是崗地的,對我們天氣預報準確性擔心的,也可以打井。向叔,您說這樣可行不?”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向村長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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