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易接起電話,吳喜民在電話裏的口氣就沒了上位之人的那份氣魄,相反有些無奈和垂頭喪氣。


    “商易啊,這事有些麻煩啊!”


    這事不用問都知道會麻煩,作為對手,人家不可能輕而易舉的就答應你把建築的造型改了。但商易還是很關心的問:“吳廳長,情況怎麽樣?”


    吳喜民歎口氣道:“見到經理了,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咱,更不要說為咱們改變建築了。”


    商易問道:“吳廳長,這事肯定不會一談即妥,恩威並施啊,您沒亮出身份來?以您的身份,肯定會給他們造成壓力!”


    吳喜民苦笑一聲:“別提了,要是不亮身份,人家還給倒杯茶,我談不攏,就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了,結果人家鄙視的一笑,還說咱以官壓人,對方說了,別說一個廳長,就是省委記也不好使,實話告訴咱,人家老板的背景在京裏。”


    商易心裏一驚,沒想到那個大廈的背景這樣身後,京裏的來頭,當然惹不起了。難怪那老板可以為了報複一個女人而建一個風水大廈,麻痹的,就是不缺錢,隻求開心啊。


    “吳廳長,這事就不好辦了。”商易也沒辦法了。那個風水大廈不改變,幸福家園的風水就無法改變。


    吳喜民有些為難的說道:“商易,要不,你過來一下,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商易笑了:“吳廳長,您太抬舉我了,廳長,縣長齊上陣,人家都不搭理。吳廳長,您說,我算啥啊?”


    吳喜民也知道商易的地位更低,但是他心裏總是不死心,對商易就充滿了信任:“商易,我也清楚這些。你還是過來一下,人多力量大,沒準我們能商量出啥對策?”


    商易笑吳喜民真是病急亂投醫,礙於麵子,廳長說句話,怎麽也得讓對方下了台階,就當玩了,溜達一趟,自己也算仁至義盡了。反正鄭宇他們的工程款都結清了,黃少的樓盤最終搞成啥樣,與自己也沒啥關係。


    商易抱著這樣的態度,答應下來,然後對鄭美美說:“你送我到幸福家園吧。”


    鄭美美發動車子問道:“還是那個黃少的事?”


    商易點點頭。鄭美美幸災樂禍的說道:“那個黃少不是好東西,你不要幫他,反正尾款已經結完了。”


    商易噗嗤笑了,這丫頭竟然和自己一樣壞,不過想歸想,還是要盡力,不安總覺得虧欠黃少的。


    到了幸福家園樓盤,商易跳下車,告訴美美:“你回去吧,我現在不知道情況怎麽樣,回頭再聯係啊!”


    “反正不管你啥時候回南溪,我就和你一起走了,等你電話。”鄭美美霸氣的說完,發動車子一溜煙的跑了。


    商易望著鄭美美的車搖搖頭,這丫頭真是霸道!


    商易抬頭望著那兩幢大廈,大廈還沒有完全竣工,吊車和四周藍色的鐵片圍牆還沒有拆掉。矗立在圍欄中的大廈,高聳威嚴,隱隱的透著股殺氣,讓人有種不能呼吸之感。


    商易過了馬路,找到施工入口,剛要進去,被門的人給喊住:“喂,幹什麽的,沒到閑人免進嗎?瞎啊?”


    這啥態度?竟然罵人?商易扭頭從旁邊走過來的一個中年人,隻見那人滿臉的殺氣,一副找人幹仗的架勢。商易皺著眉盯著來人,真是有來頭啊,連門的人都這樣硬氣。


    那人走到商易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商易:“不是幹活的,趕緊走。”


    商易有些忍不住了,麻痹的,也太沒禮貌了:“喂,你這是咋說話呢?你這是監獄還是地獄啊?正常人不能進嗎?”


    那人見商易一臉的怒氣,說話也不好聽,態度反倒緩和了一些:“施工重地,砸著傷著誰負責啊?”


    “那你也不至於用這口氣說話啊,吃炸藥了?火氣這麽大?”


    “你找誰?”那個人不想和商易繼續理論,就問。


    商易往裏了一眼:“我找寧林的縣長和省公安廳的廳長,他們先前進來的。”


    那人又上下打量一下商易,往裏麵指了指:“你找的人在一樓辦公室呢。”


    商易沒再理那個門的人,但心裏還是不舒服,要不是有重要的事在身,真想削他一頓。通往大廈的路上,堆滿了各種材料,商易在材料中穿行,偶爾到幾個幹活的人,發現這些人臉上都帶著怒氣,和剛剛門的人很像,一觸即發的架勢。


    商易納悶,站著院子裏四處望望,現在是下午,天氣晴朗,陽光很足,但抬頭四望,卻充滿肅殺之氣。這環境氣場和那些工人的臉色很相符,商易拿出手機,翻了一下日曆了一會兒。才轉身走向大樓。


    商易走到窗戶下,就見到屋裏的吳喜民謝縣長還有黃少都在,吳喜民發現了商易,衝商易招招手。


    商易推開大門,和裏麵的一個往出走的女人一下撞了個滿懷,那個女人穿一身藍色工作服,手裏提了一桶塗料,瞪了商易一眼:“瞎啊,開門也不著點?!”


    我靠!商易心裏罵了一句,這裏的人都吃了槍藥啊。不過商易已經不生氣了,衝那女人笑笑,還說了句:“對不起。”


    那個女人白了一眼商易:“笑啥笑,顯你牙白啊?”


    笑也是錯?商易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往屋裏走出,剛好遇到出來迎自己的黃少。黃少顯然已經到那女人罵商易的事了,就安慰商易道:“這裏的工人都和老板一樣跋扈,我們來的時候也是,氣的我舅舅,想給安局長打電話,把他們扣起來。一想有事相求,就忍下來。”


    商易笑笑表示並不介意。


    商易隨黃少進了辦公室,商易心裏差點笑出來。隻見吳喜民謝縣長像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尷尬的坐在沙發上。而一個留著板寸,脖子上帶著大金鏈子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大模大樣的坐在桌子後麵跐溜跐溜的喝茶水。手裏還舉著一個畫報,畫報封麵上是一個穿著內衣的模特。兩眼貪婪的著畫報,就像這屋裏沒人一樣。


    商易進來,那男人隻是提起眼皮瞟了一眼商易,然後繼續欣賞美女畫報。吳廳長和謝縣長苦著臉了商易,兩個人往一起擠了擠給商易倒出個地方。商易了沙發,這沙發是坐兩個人的,來先前黃少就一直站著了。


    商易衝吳廳長笑笑,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坐。商易走到窗前,透過玻璃望著院子裏一些幹活的人。回頭再那個中年男人,商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那個人見屋裏的四個人都不吭聲,就把畫報往桌子上一摔:“我說你們聽不明白我的話嗎?怎麽建樓是我們的心情,不可能因為你們幸福家園死幾個人就讓我們改變設計。趕緊走吧,別影響我心情。”說完又拿起畫報,皺著眉毛,心煩意亂的翻著。


    吳廳長和謝縣長同時把目光集中在商易臉上,他們已經黔驢技窮了。隻商易能不能搞出點新意,讓這小子改變主意。


    商易心裏明白,今天如果隻靠講理講感情,肯定是行不通的,對方本來就是有意要建這樣的風水大廈。到幸福家園遭殃,他們才高興呢。


    商易冷笑一聲,那中年人聽商易笑的聲音不對頭,有諷刺,蔑視,不起的意味。就又把畫報摔在桌子上,虎目圓睜的著商易:“你啥意思?找不順當啊?”


    商易又冷笑一聲道:“不是我找不順當,是你找不順,甚至是你們大門的,刷塗料的,幹活的人都想找不順當!”


    中年男人本來懶散的靠在椅子上,被商易的話一下激怒,正了正身子,兩隻手拄在桌麵上,殺氣騰騰的說道:“小白臉,你別給我裝逼。就找不順當了咋樣?”


    商易也不生氣,中年男人越起他笑的越好:“找不順當的結果,就是自己受罪。這位經理,你沒發現自己這幾天火氣越來越大,總想打仗罵人嗎?”


    中年男人眨巴眨巴眼睛,回憶了一下,發現商易說的沒錯,的確,這幾天莫名其妙的心情煩躁,逮著誰就罵誰,上午把秘給罵跑了。這小子咋知道的呢?麻痹的,這幾個人弄個心裏專家來和自己談判不成?


    商易從他臉上的表情變幻就知道自己說中了。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不光是你心情煩躁,這個院子裏的所有的人,這些天情緒都不好,而且越來越糟糕,點火就著,知道為什麽嗎?”


    中年男子也發現了,這幾天自己情緒不好,這些幹活的也找茬,不停擺弄,已經被自己打跑七八個人了。難道這裏有啥說道?中年男人鎮定了一下,還是不想讓商易把自己繞進去,說道:“別和我整這些玄的東西,以為你是誰啊?心裏學家啊?不吃你這套,我要下班了,趕緊走人。”


    商易笑道:“我是風水師!你們這些人的情緒波動都是受這個大廈的風水影響的。殺氣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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