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虛又失憶了。


    牧瀨紅莉棲心中或許有點非常微妙的欣喜,阿虛徹底忘記了那個叫“春日”的家夥,失去了跟sos團有關的一切記憶。


    真正失憶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失去了記憶。


    可是阿虛雖然失去了來這個世界之前的記憶,可是他卻依然記得他們的“nerv”以及“次元之門”的事情。本來不深究的話,也沒什麽,可是阿虛記得,他們所有的成員都是被共同的目標召集而來。


    那他的目標是什麽?


    他成立nerv是為的什麽?


    他穿越次元,想要尋找的又是什麽?


    如此一想,立刻就發現了記憶中的空白,就如同生命的旅途中失去了目標,阿虛徹底迷失在了人生的道路上。


    牧瀨紅莉棲為阿虛找來了他記錄的筆記,有些是他所熟悉的內容,可是有些卻陌生無比。因為之前就已經失憶,對其中的東西記錄的也並不完善。阿虛看著這麽一份內容,他能感受到筆記中的那份執著——十多年來絲毫不曾動搖過的目標。


    然而此刻他卻無法理解了,因為他忘記了,他不知道“涼宮春日”是誰,不知道“有希”是誰,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如此拚命的要去找她們。


    他的動力跟之前相比,大大下滑,畢竟如今“春日”這兩個字,對他來說,隻是了解他過去的一個符號而已,他根本無法體會自己的執念與那時的感情。


    或許,就這樣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也挺不錯?


    在實驗又失敗了幾次之後,阿虛心中竟然滋生出了懈怠的想法。所幸這幾次實驗,都是對某些理論的模擬,並沒有進行人體實驗。大家倒沒什麽損傷。


    然而那份執念並沒有完全消失,或者說,它已經化作了烙印在阿虛靈魂中的一種本能。阿虛知道自己忘記了重要的事情。可是又不知道這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他有時候會產生懈怠的想法。可是與此同時,他的內心卻同樣會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非常難受,有時候讓他都睡不著覺,他的內心被這種極端複雜的感覺困擾著,他不知道究竟要找什麽,可是內心總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地告訴他“一定要找到!”,他被這個聲音折磨的要發瘋一樣。


    在阿虛蘇醒之後。牧瀨紅莉棲的狀態也越來越不對勁。


    如果阿虛回去了,就不再是自己的阿虛了吧,他還有那個念念不忘的“春日”,春日一定是他非常喜歡的人吧?能讓阿虛念念不忘,春日一定是非常漂亮,並且非常又才華,非常厲害的人吧?


    自己能比得上她嗎?


    要不……把阿虛留下來?


    這樣的想法也困擾著牧瀨紅莉棲,懷著這樣的心態,她放下了自己的研究,“次元之門”項目的進度也因此大受影響。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惡心。很無恥的人。


    然而,她實在不想將阿虛送給別人,從阿虛將她撿回來的那天起。她的生命中就永遠留下了一個無法消失的身影。


    阿虛追著春日,她追著阿虛。


    可是,阿虛失眠的夜裏,她偷偷地看著阿虛窗前看著星空的背影,她的心,也在難過。


    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將阿虛留下來,阿虛會高興嗎?


    牧瀨紅莉棲如此反問自己,她想,如果一個她不喜歡的人用同樣的方式將自己留在他的身旁。她肯定會討厭那個人。所以,她覺得阿虛也會討厭自己。


    牧瀨紅莉棲內心充滿了惶恐。縱使擁有一個天才的頭腦,但是在感情上依然是一個雛。她唯一能請教的就是周圍的同伴。


    古河早苗教給她相互理解與包容。霧島翔子教給她不求回報的愛,水瀨秋子交給她默默的支持,椎名真由理教給她認同……


    汲取百家之所長,經過了詳細的論證與分析,牧瀨紅莉棲最終得到了一個答案:她要給阿虛生個孩子。


    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將其他人教給她那些理解成這種東西,總而言之,牧瀨紅莉棲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具體的手段,她是從霧島翔子那裏求教而來。她選擇在自己生日的那一天——她將她跟阿虛命運的邂逅(被撿走)的那一天當做自己的生日,給阿虛下了點藥,然後把自己灌醉,往阿虛床上一送,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很疼,但是有種得償所願的充實感。


    “哎,隻有你失去了記憶的時候,你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牧瀨紅莉棲撒嬌似的咬著阿虛,心中有股酸澀,同時也有點滿足——至少在那一刻,阿虛是屬於她的。


    ……


    “次元之門”的項目終究沒能趕上,阿虛失敗沒多久,神尾雅子就去世了。


    在她去世之前,橘敬介曾經掙紮著,甚至不惜暴露,想借用scp的任務機會,將神尾雅子送到她可以生存的世界。


    “沒用的,你不是說了嗎,即使送走了,也會被抓回來的啊。”神尾雅子臉色宛若回光返照似的,蒼白許久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了紅潤。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後,她依然是那副能夠治愈人心的善良的笑容。


    “但是可以活下來!”橘敬介掙紮道。


    神尾雅子動了動手指,想抬起來,撫摸橘敬介的臉龐,卻發現如今來年這樣細微的動作都做不到了。她虛弱地說道:“被抓走,我就見不到你了……我不怕死,我怕孤獨……敬介,請這樣抱著我好嗎?這是我最後的任性……你的懷裏真暖和啊,就好像翼人的羽翼一樣暖和,真讓人不舍……敬介,晴子和觀鈴,就拜托你了……好想好想做個普通人,跟你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啊……”


    神尾雅子去世之後,橘敬介消失了一個禮拜,等再出現的時候,整個人都仿佛失去了靈魂一樣,變成了一具行屍走。


    他將觀鈴托付給了晴子,將他們送去了雅子的故鄉小鎮。


    晴子恨橘敬介,她認為是橘敬介害死了姐姐。


    橘敬介也再沒去看過一次晴子和觀鈴。


    如果在觀鈴身體崩潰之前,還未成功,那觀鈴也是死,投入的感情太多,隻是徒增傷感。於是他將自己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協助“次元之門”的開發中,隻要能夠成功,那至少觀鈴能夠活下來——這是他唯一能為雅子和觀鈴所做的事情了。


    不過從那之後,觀鈴的周圍就多了一隻如影隨形的烏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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