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一開始看見她時隻是因為她那一抹酷似柳毓璃的笑容,所以他才將她帶回了府中,當然他不可能讓她知道這個真相。而後來在相處之中,有她似乎已經成了習慣,即使是相處了十多年的柳毓璃,都沒有給他那種習慣的感覺。


    可是,他娶她的原因似乎又不是這些,可又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就是感覺她就該是他的,一旦想到她會成為別人的妻子時,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就會無端怒氣上湧,又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兩人靜默良久,秦銘想要再開口,卻終是沒有出聲,隻是在外麵靜待他們的決定。


    “那柳毓璃呢?你要娶她的理由又是什麽?”話一出口,若影就開始後悔,因為她又問了一個傻問題。他們從小青梅竹馬,兩人情投意合,他娶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這般問無非是自取其辱罷了,而且他也不會告訴她實話不是嗎?


    莫逸風知道他剛才的回答惹惱了她,也知自己的回答太過不負責任,畢竟這是女人的一生,原本想要跟她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聽到她後麵的問話,他便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靦。


    “因為承諾。”他言語堅定。


    若影苦澀淡笑,這就是區別,娶她的原因是“不知道”,而娶柳毓璃的原因是“承諾”。


    見她眸光一黯,莫逸風伸手拉住她的手道:“影兒,我不想騙你。揍”


    若影感覺自己的指尖越發冰冷,想要縮回,他卻不許。


    “影兒,我知道你有你的堅持,可是,你要說我自私也好,說我專橫也罷,反正你隻能是我莫逸風的女人。而對於毓璃,曾經的確是因為給過承諾。之前我也跟你說過,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她讓我挺了過去,如果不是那夜的她,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可是,你就不能認為那隻是一個夢嗎?”她不知道莫逸風為何這般堅持,隻是荷塘中的一個影像而已,為何要給這麽厚重的承諾。


    莫逸風卻搖了搖頭:“若隻是一個夢,為何她會突然改口叫著那個小女孩才會叫的稱呼?為何她能說出那小女孩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或許她現在的確變了,可是我相信她本性不壞,畢竟當初是她讓我走出了困境。”


    若影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對於他的執著和言而有信心頭刺痛,因為他的這一切是對另外一個女人,不是她。她知道不能怪他,畢竟是柳毓璃先出現在他的生命中,而且他已經對她極好,無論在她失憶時還是尋回記憶後,他對她的照料是毋庸置疑的。


    深吸了一口氣,她望著閉上眼都不會忘記的俊顏失了神,伸手撫上他的容顏,她極為認真地問他:“莫逸風,我問你,你愛的究竟是柳毓璃,還是那個兒時見到的小女孩兒?”


    莫逸風眸中一驚,這個問題似乎他從未想過,因為那個小女孩兒不就是柳毓璃嗎?他不知道她為何會有此一問。


    “有區別嗎?”他看著她問。


    若影抿了抿唇,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這般問,隻是潛意識裏很想知道答案:“就當我隨便問的,你喜歡柳毓璃是因為你認定了她是那個小女孩兒?”


    莫逸風凝眸望著她細想,神色認真,良久,他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何,聽到這樣的答案若影的心裏好受了一些,她想,或許她也應該努力才是,努力讓自己在他的心中占據更多的位置,或許有一天,他會放下曾經的記憶。


    “秦銘!還愣著做什麽?進宮。”見若影沉思,莫逸風也不給她反悔的機會,立刻下令。


    “停!秦銘,回府。”若影回過神來後急忙道。


    莫逸風因為她的堅持而惱了:“影兒!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嗎?”


    若影睨了他一眼後淡淡道:“皇上又沒答應我的提議,你再去豈不是畫蛇添足?”


    “什麽?”莫逸風微微一怔。


    若影道:“我是讓皇上別賜婚啊,畢竟你心裏隻有柳毓璃,我硬要嫁給你,豈不是熱臉貼冷屁股?”


    “誰說我心裏隻有柳毓璃的?”莫逸風竟是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兩人皆為之愣住。見若影震驚地望著他,莫逸風臉色一紅,也不知道為何每一次她說話總能讓他情緒異常波動。


    “你的意思是……你心裏有我是嗎?”她試探地低聲問道。


    莫逸風略顯尷尬地低咳一聲,若影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他的答案,而他原本就黝黑的臉卻是紅到了耳根。


    見他如此窘態,若影突然心情大好,有些話不必說得明白她也看得清楚,輕笑一聲後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他低眸望向她,卻見她勾唇一笑:“這是不是叫‘執子之手’呢?”


    莫逸風微微愣忡之後唇角上揚了一個弧度,她的心他懂了,而他的心他也會試著讓她慢慢去讀懂。


    “爺,若影姑娘,現在到底是要去哪兒啊?”馬車外,秦銘無奈的聲音試探著響起,兩人相視一笑,而後異口同聲道:“回府。”


    翌日


    在去金鑾殿的路上,莫逸蕭看見莫逸風後不似往日那般趾高氣揚,反倒是衝他別有深意地一笑,他尚不知玄帝之所以這般快給他和若影賜婚,完全是因為莫逸蕭的挑唆。


    朝堂上,當玄帝宣旨將毫無身份的若影賜給莫逸風後,眾臣一片嘩然,隻道是莫逸風多年的努力依舊白費了。有些人正要看莫逸風的笑話,卻見他唇角輕揚淡然一笑。


    他的處變不驚喜怒不形於色是眾所周知的,卻不知他到此時此刻還能這般淡然。隻是,當莫逸風的視線與一旁的莫逸蕭相撞時,卻見他仍是別有意味地笑著,莫逸風突然覺得事有蹊蹺。


    即使玄帝要為他和若影賜婚,也不至於這般急促,而且莫逸蕭的神色並未有一絲一毫的吃驚,反倒是像極了早已知曉了此事。


    腦海中百轉千回之時,耳邊突然響起了玄帝的聲音:“老三,你不願意嗎?”


    聞言,眾臣倒抽了一口涼氣,玄帝的語氣透著濃濃的警告,若是他抗旨不尊,恐怕就要禍及整個三王府了。柳蔚站在一旁暗暗慶幸,幸虧自己的女兒沒有嫁過去,否則這次可能難逃大劫。不過他而後一想,莫逸風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毀了自己的前程,更何況多娶一個女人對於男人來說根本無傷大雅。


    莫逸風聞言抬眸看向玄帝,突然想起來柳毓璃。看著玄帝不容他抗旨的神色,他心底一寒。原以為他是考慮到了他的終身大事,終是想起了他這個兒子,卻沒想到他心裏依舊在為他的另一個兒子盤算著。


    將若影賜給他,而後再把柳毓璃賜給莫逸蕭是嗎?他終是怕他柳毓璃後也得到了兵權,從而更靠近了皇位,他在還是對他設防。


    金鑾殿中一片寂靜,落針可聞。莫逸風原本的喜悅之情在猜測到玄帝的意圖後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緊了緊身側的手,他緩緩抬手抱拳請求道:“父皇,影兒雖然承蒙父皇厚愛賜予皇家姓,可是畢竟至今尚未尋得雙親,若是直接坐上正妃之位難免惹人非議。”


    他話音剛落,莫逸蕭臉色驟變,轉眸看向玄帝,滿是慌亂。


    而一旁的莫逸謹在聽到莫逸風的一番話後臉色也瞬間鐵青,他知道若影心裏隻有莫逸風,所以他才選擇放手,可是莫逸風竟是在可以讓若影成為正室的情況下請求讓其做小,這讓莫逸謹很是憤懣。


    玄帝聞言思慮了頃刻,覺得莫逸風的話也不無道理,便應允了他的請求,若影則成了側王妃。


    退朝之後,莫逸風滿是心事地往外走著,卻突然被一個身影擋住了視線。


    “三哥,果然深謀遠慮啊。”莫逸蕭言語帶刺地站在他麵前冷哼。


    莫逸風抿了抿唇看著他道:“事情未如四弟的意是嗎?”


    莫逸蕭臉色一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哦?難道不是你在父皇跟前說了什麽,所以父皇才給我賜婚的?”莫逸風淡淡一語,卻道出了真相。


    “是又如何?你們本來就已經苟合了,難道三哥還想要賴賬不成?”莫逸蕭話音剛落,衣襟就被莫逸風一把抓起:“莫逸蕭,嘴巴放幹淨點!”


    莫逸蕭亦是憤怒地拽著他的手將其用力甩開,言語更是不堪:“自己做了肮髒事還不想讓人說了?你敢說你們沒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不分晝夜?”


    話音落下,莫逸蕭也為之一怔,剛才一時情急他甚至忘了有些話不該說,一旦說出了口就露了低。可是事已至此也無法挽回,隻得理了理衣襟滿臉怒容地丟下一句話後離開:“別以為空出正妃之位毓璃就會嫁給你。”


    莫逸風因著莫逸蕭的話臉色鐵青,可也因為他的話而讓他知道自己早該娶若影入門,也不至於有那樣的閑言碎語流出。可是,三王府的家教一向嚴謹,從來不會有什麽話流到外麵去,莫逸蕭又從何得知他與若影共處一室不分晝夜?


    思來想去也隻有一個可能。


    他眸光一斂,寒芒乍現。


    正要坐上馬車,莫逸謹突然叫住了他:“三哥。”雖是這般叫著他,可是語氣卻不是很好。


    莫逸風轉身看去,莫逸謹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何事?”他蹙眉而問。


    莫逸謹抿了抿唇,終是開了口:“你要空出正妃之位是為了柳毓璃?”


    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可是莫逸謹還是要替若影問個明白。


    莫逸風沉默不語,看了看他轉身想要離去,卻被莫逸謹扣住了肩:“三哥,影兒知道嗎?”見莫逸風轉眸看他,他又問道,“影兒知道你今日的行為嗎?為了一個柳毓璃,竟然讓原本能做正室的影兒做了側室。”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莫逸風說完這句話後轉身上了馬車。


    莫逸謹心中氣惱,對著窗子便訓道:“你不要因為影兒心裏隻有你,你就任意踐踏她對你的情,若是讓影兒知道了你今日的行為,你讓她如何想?你一定要傷得她對你死心了才甘心嗎?”


    莫逸風坐在馬車內聽著莫逸謹的訓斥後指尖驟緊,指關節瞬間泛白,微啟薄唇淡淡一語:“她會明白的。”


    莫逸謹緊咬著牙質問:“那你敢讓她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嗎?你敢讓她知道是因為你的請求才讓她從正室變為側室的嗎?你敢嗎?”


    莫逸風沉默良久,輕哼一聲後也不說任何話便出了宮門。


    莫逸謹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心驟然攢緊,若是若影的心裏能有他的存在,他也不會像今日這般不知所措,除了替她鳴不平之外便毫無作為。


    馬車在三王府門口停下,莫逸風下了馬車後卻站在府門口猶豫不決,耳邊都是莫逸謹的質問。他問他敢不敢讓若影知道真相,他本是不屑一顧,可是當到了王府後他才發覺他並沒有自己想的那般將一切都不放在眼裏。至少他害怕看見她的沉默,害怕看見她的失落,害怕看見她的強顏歡笑。


    也不知從何時起,他竟是會怕她了。


    前麵看著莫逸風心事重重的模樣低眸沉思,須臾,他上前道:“爺,屬下想出去一下。”


    莫逸風回眸看了看他,而後點了點頭。


    他轉身在門口靜立了片刻,順著遊廊一路來到了月影閣,卻見若影正興致高昂地在跟紫秋學做什麽,看見他過來時急忙讓紫秋將東西收了下去。


    “在做什麽?”莫逸風坐下後問道。


    若影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跟紫秋一起學做些東西。”


    “什麽東西?”看著她一臉的喜氣,他也跟著勾起了唇角,可是那笑容卻是不達眼底。


    若影緩緩斂住笑容,伸手拉住他的手問道:“發生了什麽事?你好像不開心的樣子。”


    莫逸風眸光一閃,轉而拿起紫秋呈上的熱茶,緩緩送到唇邊後飲了一口,而後道:“我隻是在想過幾日成親需要準備些什麽,雖然父皇會派幾位姑姑前來準備,可是有些事情還是自己著手才是。”


    “可是……我不懂怎麽辦?”若影咬了咬唇看向他,心裏多少有些歉意,若是她本就是此地之人,也有父母照應著,不會像今日這般無措。


    莫逸風轉眸看向她,放下茶杯輕彈了她的額頭,笑意漸濃:“傻丫頭,誰要你做什麽了,到時候你隻要乖乖地呆在府中別臨陣脫逃便是。”


    若影被惹得輕笑而起,抬手給了她一記粉拳:“又不是龍潭虎穴,我有什麽好逃的。”


    紫秋看著若影高興,自己也跟著高興起來,可是一想起成親事宜,她不由地為其擔憂:“若影姑娘沒有娘家,那迎親之事該怎麽辦?”


    若影聞言望向莫逸風,莫逸風想了想,道:“這不難,花轎從側門出去,在整個帝都繞一圈,而後再從正門進入到前廳拜堂。”


    “爺想得真周到。”紫秋不由欣慰。


    若影感激地看著莫逸風,心裏的喜悅難以言表。


    長春院


    秦銘在房內等了良久,就在心急之時突然聽到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抬眸便見蘇幻兒對他盈盈一笑,媚眼如絲。


    “幻兒姑娘。”秦銘的話剛一出口,蘇幻兒便掩嘴低低笑起,“秦公子怎麽還是如此見外?都來了這麽多趟了,就不該叫我一聲幻兒嗎?”


    話說著,她整個人都躺進了秦銘的懷中。


    “幻兒姑娘自重。”秦銘嚇得立刻站起身,在接觸到她身子的那一刻,他的臉瞬間漲紅。


    “哈哈哈……秦公子好有趣,竟是對一個青樓女子說自重。”蘇幻兒看著他麵紅耳赤的模樣更是有了興致,他要躲,她偏要貼上去,到最後秦銘竟是被蘇幻兒壓在牆上。


    “幻、幻兒姑娘……”秦銘支吾著躲開她勾人的雙眸,蘇幻兒卻伸手扣住他的下顎讓他與她對視:“叫我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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