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秋見她並沒有怪罪,這才隨之又笑開了。


    柳毓璃望著若影離開的方向,臉色極具變化著,最終還是換成了冷笑。


    “王妃,這側王妃太過分了,打了奴婢不要緊,可是竟然當著王妃的麵教訓奴婢,分明就是不把王妃放在眼裏。”春蘭被打了這一巴掌心裏也十分記恨,這已經是第二回了,可是每一次她都是用盡了全力,被打的那一麵就連牙齒都在鬆動。


    柳毓璃眸光一寒,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她不會得意多久。”


    當莫逸風回府之時,若影並不在府上,直到午時她才讓紫秋拿著大包小包回到了府中,莫逸風來到她的月影閣之時她正興奮地看著今日的“戰績”,一樣樣攤在石桌上,成果倒是挺豐碩祧。


    “怎麽買這麽多?”莫逸風看著石桌上又有吃的又有用的還有戴的,看得有些眼花繚亂。


    若影沒有抬眸看她,隻是一邊拆著包裝盒一邊道:“沒辦法,以後一個人的日子也尋找些樂趣,否則豈不是真成了怨婦?”


    莫逸風無奈低笑:“什麽一個人,什麽怨婦,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噅”


    若影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卻並沒有再說下去。紫秋看了看他二人,悄然地退了下去。


    莫逸風見她神色,也知她定是為昨夜而惱,而他今日前來也正為了昨夜之事。


    “還在為昨夜生氣?”他笑問。


    若影躲開他伸過來的手輕哼:“豈敢,三爺若真是樂不思蜀,我又能奈三爺何?隻不過沒想到三爺嘴上答應了,到了那裏就原形畢露了,不但對人家溫柔備至,今早更是舍不得起身,若不是人家勸著三爺去上朝,三爺還舍不得與人家分離呢。”


    “說得倒像是你親眼所見。”莫逸風又好氣又好笑。


    “我自是沒有親眼見到,不過可以親耳聽到,若非有依據,又如何說得這麽有板有眼的?”話至此,她胸口突然有些憋悶,拿起剛買的一隻發簪,不知為何越看越不順眼,伸手就將其砸在一旁的鵝卵石上,玉簪頓時四分五裂。


    莫逸風一聲低歎:“一會兒可讓奴才好好清理,別到時候硌了腳。”


    她撇了撇嘴又拿起一個玉鐲,在眼前細細端倪:“三爺還真是情種,昨夜春風一度,今日就來關心起我來,我看著都嫌累。”


    莫逸風伸手將玉鐲從她手中奪下,低問道:“你當真是這麽想的?”


    “那你倒是給我好好解釋解釋,看是什麽樣的緣由讓三爺在紫霞閣睡到連早朝都要誤了?”她緊緊地絞著他的視線,也不懼他眸中的深沉。


    莫逸風輕歎一聲,驀地將她從凳子上拽起,隨之讓其坐在了他的腿上靠在他的懷中。


    “昨夜她點了迷情香。”莫逸風眸光一寒,她不但昨夜點了迷情香,在新婚夜更是在他杯中塗了紫星草,若不是他提前發覺,想必她早已得逞了。


    短短一句話,便讓若影驚得瞠目結舌,雖然她從未聽說過迷情香,但是聽著字麵上的意思也知曉了它的用途。望著他緊蹙的眉心,她心頭一顫,支吾道:“迷情香?所以你昨夜和她……所以今早才……”


    她從未想過柳毓璃為了得到他竟然會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莫逸風抬眸略帶哀怨地望著她輕問:“你會不會就這麽嫌棄我了?”


    若影心頭一撞,亦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問,雖然她說過她無法接受共侍一夫,可是昨夜若當真如此,他也是受害者,又怎會嫌棄他之說?雖然想著他昨夜還是與她發生了關係,她心裏終究還是不是滋味,可是畢竟並非他所願不是嗎?


    沉默頃刻,伸手捧住他的臉道:“那以後別去了行不行?”


    莫逸風心頭一怔,原本就是在跟她說笑,誰料她會說這樣的話,心底的弦被狠狠撩撥了一下。


    “你不生氣?”他試探地一問。


    若影看著他一瞬不瞬地凝著自己,咬了咬唇怒道:“誰說我不生氣的,你不但沒有為我守身如玉,居然還在她房間流連到差點誤了早朝。”她惱得想要起身,可是身子卻被莫逸風緊緊地擁著,絲毫動彈不得,所以她隻好仍舊坐在他腿上移開視線滿是憤懣,“可是話說回來,你也是受害者。”


    “所以你這是原諒我的***了?”他笑著低問。


    若影聽他這般一笑,手肘奮力在他胸口一撞,轉而起身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後趴在石桌上悶悶道:“你讓我好好調節一下,這幾天你讓我靜一靜。”


    莫逸風看著她那醋意滿身的模樣,心裏竟是欣慰起來,若是她當真什麽都不在意,他反倒會失落。


    思及此,他低低笑出了聲。


    若影蹙眉凝向他,沒好氣地說道:“春風一度就這麽高興?既然這麽喜歡聞怡情香,一會兒我讓紫秋去買一麻袋,讓你聞個夠。”


    莫逸風自然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便故意接上了她的話:“有怡情香卻沒有美人,豈不是會欲火焚身?”


    若影嫌惡地瞪了他一眼後道:“那就讓那對主仆去伺候你,反正她們樂意的很。”


    “可是我隻想要個醋壇子怎麽辦?”莫逸風俯身湊到她的耳邊低語道。


    若影頓時氣惱了,大聲吼道:“那就去找醋壇子去!”


    可是剛說完,卻發現莫逸風笑得意味深長,這才發現他所說的醋壇子竟然是她,又氣又惱地拿起石桌上的東西就朝他扔去,誰知他身手敏捷地一樣樣接在手中,而後又安然無恙地放回了桌上。


    見她轉身就要走,他伸手將她拽回後俯首低語:“就算真的中了怡情香,我也分得清懷中之人是不是你。”


    若影一怔,抬眸看他:“你的意思是……沒有中了怡情香?”


    “中是中了,隻是一開始被我早早發現了。”


    “又在蒙我。”她原是一驚,突然想到了春蘭的話後又一惱,“若是早早發現了,你今日還這麽晚起身?”


    莫逸風輕歎一聲道:“雖然早早就發現了,可是沒想到一開始吸入的怡情香雖然沒有讓我失去神智,卻猶如蒙汗藥讓我一睡不醒,所以今今早才遲了。”


    原來如此,倒是沒想到怡情香還有這等功效。


    “你可是信我?”他見她沉思不語,心裏突然沒了底。


    若影斂回思緒抬眸輕哼道:“若是不信你,你以為下朝後還能見到我?我不過是想要看看你在除我之外的女人那裏度過一夜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莫逸風頓時愣忡了,頃刻之後方知原來他反而被她擺了一道,可是這一道卻讓他的心裏洋溢著難以言說的欣喜。


    兩個月後


    宮中的如妃誕下了龍嗣,所以各皇子和家眷都被傳召入宮參加小皇子的滿月酒,雖然沒有大擺筵席普天同慶,但是看著那陣仗也算是給足了小皇子生母麵子。


    若影雖然不太願意參加這樣的酒宴,宮中看似一片祥和,誰又知道到底懷了多少鬼胎?那妃子能順利誕下龍嗣倒也是一個聰明的主,否則依照德妃的性子及宮中各妃嬪的計謀,又豈會讓其有子嗣?


    月影閣內,紫秋精心地為若影打扮著,若影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看了看她道:“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


    她身上穿的是金邊雅蘭裙,頭上戴的是莫逸風送給她的鑲著金珠的珠花,雖然不是價值連城,卻因為是定製的,所以獨一無二,如瀑布般的黑發被挽成了髻,卻垂下了一縷,倍顯妖嬈,而臉上的妝容更是她從未化過的精致。


    紫秋看了看鏡中的她撇了撇嘴道:“這哪裏是招搖,如今府上多了一個王妃,側王妃可不能像平日裏那般不施脂粉清湯掛麵的,否則三爺就要被那狐媚子給搶去了,雖然今日不是什麽大的節日,可畢竟是一同進宮,奴婢一早就瞧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真是讓人看了生厭。”


    這段時間她是沒少看見柳毓璃想莫逸風獻各種殷勤,她作為奴婢又不能當麵不敬,所以就想著讓若影在各方麵將她壓下。


    紫秋見她笑著無奈搖頭,又勸說道:“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側王妃也一定希望咱們三爺看見側王妃時眼前一亮吧?”


    若影微微一怔,細想了一下,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這般說來,我的妝容似乎還欠缺了點。”


    “缺了什麽?”紫秋急問。


    若影本想說這睫毛似乎不夠濃密,可是而後一想,這裏是古代,哪裏來的她想要的化妝品,隻得笑言:“這臉上的胭脂似乎濃了些,搞得跟猴屁股似的,若是旁人見了還以為是花癡了。”


    紫秋聞言噗嗤一笑:“那奴婢再擦去一些。”


    若影點了點頭,看著鏡中修飾過的妝容道:“這才對,要讓人看著像是天生麗質。”


    “什麽叫天生麗質?影兒本來就是仙入凡塵。”


    一聲低醇動人的聲音自門口響起,若影和紫秋聞言微微一怔,轉眸看向門口,果然是莫逸風親自過來了,想必是等得急了。


    “我是不是動作太慢了?”從他昨日說起今日進宮,她就想著要以怎樣的麵貌在府上多了一個女人後去麵對宮中的眾人。若是滿臉的憔悴,定然會被人議論紛紛。


    也不知為何,她以前從未這般在意他人的想法和看法,可是自從府上多了柳毓璃,她就總是止不住地患得患失,想來這便是在乎。


    莫逸風看著若影的妝容,笑著輕輕捋了捋她胸前的一縷青絲:“看到這麽一個出水芙蓉,就算等再久也心甘情願,隻不過這樣一來我倒是擔心了,讓你這樣出現在眾人麵前,會不會當真傾了城後又傾了國?”


    紫秋掩嘴低低一笑,若影麵色緋紅:“少貧嘴,再不進宮當真就要被父皇傾了三王府了。”


    莫逸風和若影有說有笑地來到府門口,見柳毓璃已經等在了馬車邊,而她在看見他們二人親密之舉時,顯然變了臉色。


    “三爺。”柳毓璃擠出一絲笑容向莫逸風福了福身子。


    若影看了看柳毓璃,禮貌地微微一笑:“王妃好早。”


    柳毓璃臉色再次一變,若影隻不過隨意打了個招呼,可是在她聽來就仿若在說她迫不及待地要進宮一般,緊了緊指尖後道:“是妹妹晚了,還以為今日妹妹身子不適去不了了。”


    “身子不適?”若影輕笑一聲沒有理會她,見她沒有準備先上馬車,便拉著莫逸風坐了上去。


    柳毓璃隻感覺一早就怒火攻心,也不知道她多慮了,還是她的那一聲笑實在包含了太多的意思,比如昨夜莫逸風或許又與她纏綿悱惻,所以她才會覺得她說對了。


    雖是不想見到她,可是今日玄帝傳召了各皇子王爺及家眷入宮出席喜宴,所以她隻得與她同坐上了一輛馬車。


    宴席上,若影覺得百無聊賴,莫逸風見她吃飽喝足後便開始東張西望,便說道:“要不要去看看小皇子?”


    若影聞言眼前一亮:“真的可以去看嗎?”


    “有何不可?一會兒我去請示父皇,也能讓你解解悶。”莫逸風道。


    桐妃正巧聽到莫逸風這般一說,便立即笑言:“老三說得極是,去看看小皇子也可以沾沾喜氣,好快些給皇家開枝散葉。”


    若影原本是覺得好玩,如今聽得桐妃這麽一說,頓時麵色緋紅。


    玄帝原本正滿臉喜氣地在飲酒,如今聽他們這麽一說,轉眸看向坐在莫逸風右側的柳毓璃,放下酒杯道:“愛妃說得有理,這老三的側王妃嫁過去也有一年多了,卻不見有一絲動靜,今日就去看看小皇子,好讓老三及早有子嗣,三王妃也一同前去吧。”


    若影被玄帝的一番話說得心頭一澀,說什麽一年多了不見有絲毫動靜,她曾經是有過一個孩子的,但若不是因為他,她何故至今無子嗣?


    莫逸風見她垂眸不語眸色一痛,伸手將她的手裹在手心,在她抬眸之際他微微一笑,隨即轉眸對玄帝道:“謝父皇關心,兒臣這就帶她們前去看看小皇子。”


    離席後,若影始終沉默不語,柳毓璃淺淺勾唇淡笑道:“妹妹無需如此介懷,妹妹與三爺這般恩愛,子嗣早晚會有的。”


    若影回過神後淡淡笑起:“說得也是,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說完,她衝著莫逸風莞爾一笑。莫逸風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緊緊執著她的手,一直走到如妃的宮外。


    看著他們如膠似漆的模樣,柳毓璃幾乎將銀牙咬碎。


    得到允許後,他們三人來到了小皇子的寢宮,見如妃正在逗弄著小皇子,幾人上前行了禮之後便走了上去。


    “哇,好小啊。”若影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將來會長成像莫逸風這般的七尺男兒,實在是令人驚歎。


    如妃掩嘴一笑:“小皇子剛滿月,已經長開了不少,他剛出生,就連本宮都不敢相信剛出生的孩子會小成那樣。”


    “嗯,他做夢都好像在吃東西,真是太好玩了。”若影忍不住伸手點了點他的嘴巴,第一次看到剛出生不久的小孩,實在是讓她覺得新奇。


    站在她身後的莫逸風見她如此,不由地低聲一笑。


    如妃看了看若影,又看了看她身後的莫逸風,不禁掩嘴而笑:“別看他如此小巧惹人憐愛,懷他之時可把本宮給累壞了,單單孕期的反應就讓本宮去了半條命。”


    “孕期反應?這麽厲害?”若影疑惑道。


    如妃點頭笑言:“初期會讓人嗜睡,而後又是幹嘔沒有胃口,後來吃多少吐多少,不過這也因人而異,不過到最後大腹便便就連路都走不穩。”見若影滿臉的驚恐,及莫逸風投來的眸光,如妃低低一笑,“不過後來看見小皇子出生,本宮就覺得之前的一切都不算什麽。”


    “是啊是啊。”莫逸風連連點頭。


    “是什麽是,你覺得容易你自己生去。”若影的一番話引來了眾人的低笑,也惹得她麵色一紅,“我是說,小孩子的確挺招人喜歡的。”


    “側王妃若當真喜歡,就快些和三爺生一個。”如妃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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