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回到靖王府後,莫逸風已經去了書房,看著空空的兩手,秦銘深吸了一口氣後徑直去了書房。


    可是一到書房門口,便聽到了柳毓璃的吵鬧聲,卻從頭到尾都沒有莫逸風的聲音。秦銘凝眸沉思,難不成柳毓璃當真瘋了不成?對著空書房又吵又鬧?


    剛要推門進去準備將她帶出書房,便聽到莫逸風沉沉一語:“吵夠了?出去!”


    柳毓璃怔怔地望著莫逸風,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三爺,不管我做錯了什麽,請你把孩子還給我,這是你我的孩子啊,為什麽要交給那個闞靜柔?我要我的孩子,求三爺把孩子還給我。”


    “你不是說孩子是本王的?那本王要將他交給誰便交給誰,你若是再鬧,本王就讓你此生都見不到孩子。”莫逸風冷冷開口,不帶一絲情緒,見柳毓璃還呆在書房,他微蹙了眉心道,“秦銘,將人帶出去。祧”


    秦銘呼吸一滯,急忙走進去將人帶出了書房。


    再次回到書房,莫逸風已經走了出來,站在庭院中身上籠罩著暖暖的陽光,可臉上的神色卻染著一層陰鬱。


    “收下了?”莫逸風沒有回頭,眸光始終落在遠處的天際淡淡開口噅。


    秦銘點了點頭:“回爺的話,安公子已經收下了玄冰劍。”


    “安公子?”莫逸風低低呢喃。


    秦銘不知道他說了句什麽,上前又道:“隻是……”


    “隻是他沒有交出宗正瑞給他的雌劍?”莫逸風接上了他的話。


    秦銘抿了抿唇靜默了頃刻,而後道:“是。”


    而後秦銘以為莫逸風還會說些什麽,可是等了許久他都沒有開口,低眸沉思了好一會兒,秦銘終是忍不住問道:“爺為何要將皇上賞賜的玄冰劍給他?難道隻是因為……”隻是因為安無影長得像若影?


    秦銘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後麵的話,因為自從三年前側王妃過世,關於側王妃的一切都成了禁忌。除了莫逸謹,誰都不敢提若影。


    莫逸風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書房,卻在轉身之際低低一語:“或許吧。”


    秦銘聞言愣忡在原地,待想明白了他的話,心底不免惋惜。


    若影從接下玄冰劍的那一刻,她便始終蹙著眉心。不知不覺竟是進入了密林中的小竹屋,抬眼便見安謙然站在院子裏望著她,卻在她看向他之際轉身便進了屋。


    都這麽久了,他還是這般口硬心軟,明明不放心她,還總表現得不管她死活的模樣。


    “我回來了。”若影走到屋中將手中的劍放到了桌上。


    安謙然冷哼道:“我沒瞎沒聾。”


    若影無語地撇了撇嘴,真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才能有幸從他口中聽到一句好話。


    “知道你沒瞎沒聾還是神醫轉世。”若影沒好氣地坐下後把玩著桌上的兩把寶劍,思忖著明日到底要用玄冰劍還是用雌劍。


    若是她用宗正瑞的雌劍,說不定還沒開始比試她就被趕出了考場,若是她用莫逸風的玄冰劍,心裏總是別扭得緊。


    “哪裏來的?”不知何時,安謙然沉著臉站在她身側,看著桌上的兩把寶劍,他的濃眉都擰到了一起。


    若影道:“這是兵部侍郎之子給的雌雄寶劍中的雌劍,這是……玄冰劍。”


    她眸光微閃故意省略了莫逸風三個字。


    安謙然拿起玄冰劍凝眸細觀,半晌,他冷哼著將玄冰劍扔在桌上,冷哼道:“招蜂引蝶。”


    若影張著嘴難以置信地望向安謙然,卻見他已經走了出去,轉眼便不見了人影。


    “說我招蜂引蝶?”若影指著自己看向門口簡直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這安謙然是那根神經錯亂了,方才還在想著什麽樣的人才能聽到他口中的一句好話,誰知下一刻她就被狠狠損了一頓,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他了。


    翌日,若影準時去了考場,無奈隻得把劍還給了宗正瑞。


    “賢弟,為何要把劍還給愚兄?莫不是用得不順手?要不……你拿這雄劍試試。”宗正瑞道。


    若影訕訕一笑:“不用,我隻是……”


    宗正瑞見她言辭閃爍,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頓時低呼:“玄冰劍?賢弟怎麽會有玄冰劍?”


    若影剛要開口,身後突然響起了再熟悉不過的低醇嗓音:“無影,這把玄冰劍用得可順手?”


    無影?


    若影忍不住扯了扯唇角,她何時與他這般親近了?


    咬了咬牙,她轉身抱拳道:“謝靖王爺抬愛,學生受寵若驚。”


    本想說她無福消受,可是一想到那顆夜明珠,她也隻得咬牙應了下來。


    莫逸風深深凝著她,頃刻後道:“希望你不負本王所望一舉奪魁。”


    若影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道:“學生定當竭盡全力。”


    宗正瑞回過神後本想上前行禮,卻見莫逸風越過他離開了。


    若影見狀心生不滿,卻又無可奈何,伸手虛扶了宗正瑞一把:“都走了,別拜了。”


    宗正瑞直起身子後轉眸望向若影:“賢弟與靖王爺是至交?”


    “他是靖王爺,我是普通百姓,正瑞兄說得未免太不切合實際。”若影笑言。


    宗正瑞想了想,覺得她說得也有理,隻是心中還是疑惑不止:“若非至交,靖王爺怎麽會將禦賜的玄冰劍給賢弟?”


    若影眸光一閃,笑言:“正瑞兄與我也不過萍水相逢,不也是將家傳至寶借給了小弟?”


    “這……好像也有理,隻是……。”宗正瑞摸了摸腦袋始終想不明白。


    若影睨了他一眼後道:“快比試了,還有空想這些有的沒的,你管靖王爺哪根神經錯亂了,隻要記得一會兒全力以赴就成。”


    宗正瑞這才笑著點了點頭。


    身後,莫逸風的麵部一抽,沒想到他贈予玄冰劍,這安無影竟然說他是神經錯亂。就在他氣惱之時,突然聽到一聲嗤笑,他眸光一斂瞪向身後,秦銘驚得急忙忍住笑輕咳了一聲。


    在四位考生熱身過後,莫逸風看著場上低聲問秦銘:“如何才能確保安無影奪得武狀元?”


    秦銘錯愕地轉眸看向莫逸風,卻見他神色極為認真,他頗為難道:“這……宗正瑞從小習武且有作戰經驗,丁紹閑武功底子也極好,而且好勝心極重,任向塵更是將門之後,若是想要贏了這三人……怕不易。”


    “若是容易,還問你做什麽?”莫逸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秦銘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雖然心裏有了主意,可是也不敢將這餿主意說出口,畢竟……有些卑劣。


    沉默頃刻,莫逸風轉身附在秦銘耳邊低語了幾句,秦銘聞言差點驚掉了下巴,抬眸看向莫逸風,這還是她認識的三爺嗎?


    “三爺,這……是不是太小人了?”秦銘訕訕一笑,卻見莫逸風眸光一寒,他急忙捂住嘴連連點頭,“屬下馬上去辦。”


    “馬上去辦什麽?”在他們二人中間突然冒出莫逸謹的腦袋。


    “二爺怎麽來了?”秦銘驚愕道。


    “二哥莫非是來看熱鬧的?”莫逸風淡淡睨了他一眼,隨後看向秦銘,“還不快去。”


    秦銘急忙躬身告退,行色匆匆。


    莫逸謹蹙眉看向秦銘,總覺得有些什麽不對勁。


    “你讓他去辦什麽?”莫逸謹問道。


    “沒什麽大事。”莫逸風顧左右而言他道,“看你今日心情不錯,莫非你與那昭陽公主關係融洽了?”


    莫逸謹輕哼道:“今日來不過是因為父皇下了旨意,或許是看我遊手好閑給我找些事做,關那女人何事。”


    莫逸風輕歎:“你與昭陽公主成親三年,難道還是當初的模樣?”


    莫逸謹不屑道:“她心中有人,我又何必強人所難,既然她要為情郎守身如玉,我便成全了她。”


    聞言,莫逸風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又是一聲長歎,轉身朝觀賽台而去。


    莫逸謹見他沒有再說什麽,便也跟著去了觀賽台。


    “二爺,這四位就是本次進入決賽的考生。”楊大人指了指台下的四人道。


    莫逸謹點了點頭轉眸朝台下望去,而這一看,頓時讓他瞠目結舌地愣在原地難以置信。


    “這……這……三弟……”莫逸謹有些語無倫次。


    “二弟也覺得……極像?”莫逸風試探地問他。


    莫逸謹一邊搖頭一邊道:“豈止是像,分明就是一模一樣。”


    他驀地起身衝到台下,走到若影跟前後定住了腳步細細地打量著她。而莫逸風則是站在台上靜觀其變。


    若影心中很是忐忑,生怕莫逸謹當真會識出些什麽,之前她怕他們因為她的耳洞而懷疑她是女兒身,可是朝陽國的男子也有穿耳洞之人,所以她也鬆了口氣,可如今莫逸謹站在她跟前這般細瞧著,她怕自己會招架不住。


    緊了緊指尖,若影蹙眉表現得滿臉疑惑地看向莫逸謹,卻聽莫逸謹低低喚了她一聲:“影兒。”


    若影呼吸一滯,麵上卻是沉著冷靜地回道:“王爺抬愛,也請恕學生不識抬舉之罪,王爺對學生如此稱呼似乎不太妥當,學生姓安名無影,王爺若是不嫌棄,喚學生無影便是。”


    “安無影?”莫逸謹重複了一句,仍不相信眼前的人不是若影,可是眼前的人無論從眼神、舉止、聲音都與若影大不相同,就連個子都比若影高出些許,更何況眼前之人還是男子。


    難道世上當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莫逸謹反複思忖,終是感歎一句人有相似貌有相同。


    “二爺,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楊大人擔憂道。


    莫逸謹回過神後搖了搖頭:“沒什麽,本王以為是遇到了故人。”


    楊大人遲疑地點了點頭,轉眸對莫逸風道:“三爺,接下去該如何比試?”


    莫逸風看了看台下的四人,因為莫逸謹也認為是自己認錯了人而失落,最後,他讓宗正瑞和任向塵一組進行比試,而若影和丁紹閑一組。畢竟任向塵是將門之後,所以功夫還是在丁紹閑之上。


    雖是決賽,但是規矩是點到為止,畢竟是考生不是戰場,也不可能讓他們丟了性命。


    決賽正式開始,兩組比賽如火如荼,勝利的兩人將進入最終對決,失敗的一方會再進行對決,看誰能最終得了武探花的美名。


    丁紹閑在家中是老幺,也是被寵慣了,所以也造成了他認為所有的好事都應該是他的,隻有他才配做武狀元,殊不知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在比試中見若影步步緊逼,他頓時心生惱怒。


    “受死吧!”丁紹閑拚盡全力一劍劈向若影。


    若影眸光一斂正要接招,誰知下一刻見丁紹閑臉色一變,若影以為他要耍詐抬起一腳飛快朝他踹去,誰料丁紹閑好像根本無力阻擋,受了一腳後臉色開始蒼白不堪。


    台上的丁尚書見自己的愛子敗在安無影手上,而且臉色極為難看,頓時慌亂起來,可是他作為考官,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徇私,更何況莫逸風還主持著大局,所以他隻能忍下一時的衝動靜看台下的情況。


    丁紹閑躺在地上還一會兒都沒有起身,終是輸了。若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下意識地轉眸看向莫逸風,卻見他依舊淡淡地看著台下的賽況,隻是那眸色似乎隱約透著什麽訊息。


    而另一組是宗正瑞勝出,楊大人宣布結果的時候若影凝著莫逸風的神色變化,果然見他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也不知是否是自己想多了,總覺得今日的比賽結果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決賽第二場比試變成了若影和宗正瑞,丁紹閑和任向塵,不出若影所料,宗正瑞在最後的那一刻突然晃了神,而後被若影一劍抵在了心口,在宗正瑞反應過來時,他已敗在她手上。


    丁紹閑和任向塵的比試,最後任向塵勝出。


    所以最終結果,武狀元是安無影,武榜眼是宗正瑞,武探花是任向塵,武進士是丁紹閑。


    按照規矩,前三甲明日需要去金鑾殿麵聖,可是若影卻始終忐忑不安,總覺得一切的一切似乎已經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在回去的路上,若影失神地走著,突然肩膀一重,她嚇得身子一顫,卻見宗正瑞笑著看他。


    “正瑞兄?”若影疑惑地看向他。


    “我是來恭喜賢弟的,祝賀賢弟一舉奪魁,以後就能在皇上跟前當差了。”宗正瑞笑意濃濃滿臉誠懇。


    若影卻怎麽都笑不出來,抿了抿唇神色認真道:“先別說這些了,我正好有事問你。”


    “哦?何事讓賢弟這般傷神?”見她雙眉緊蹙臉上並無因為奪魁而喜悅的情愫,不由問道。


    若影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道:“正瑞兄是不是在比試的時候晃了神?”


    宗正瑞難為情地麵色一紅。


    若影又道:“正瑞兄的武功絕不在我之下,為何在決賽之時會失手?”


    其實她並非勝不了宗正瑞,而是這次勝得有點離奇。


    宗正瑞遲疑著沒有開口,若影試探地問他:“是不是靖王爺對你說了什麽或做了什麽?”


    原本以為莫逸風會因為她的長相而阻撓她,可是從他給她玄冰劍開始她便覺得事情的發展早已脫離了她的掌控,宗正瑞性子敦厚老實,她擔心莫逸風會因她而對與她親近的人不利。


    宗正瑞原本不願說,可是一聽若影這番話,立刻搖手道:“不是不是,賢弟誤會了,靖王爺怎麽可能對我說什麽做什麽,靖王爺連話都未曾對我說過,更是連正眼都沒有看一下,倒是對賢弟很是關切,這次賢弟能一舉奪魁,也不負靖王爺所望。”


    “真是這樣嗎?”若影始終不信,“可是我看正瑞兄在出最後一招時的確晃了神,這又是怎麽回事?”


    【這是有陰謀的節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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