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訓妃成癮,第223章等閑變卻故人心(12)


    “可是……柳毓璃的孩子……不是三弟的。ai愨鵡琻”莫逸謹也是慌了神,急於解釋,卻發現有些事情越說越亂。


    若影睜著淚眼看著莫逸謹:“不是他的?”下一刻,她竟是又哭又笑起來,“竟然不是他的,那麽就是莫逸蕭的,柳毓璃在他心裏究竟有多重要?他竟然願意替別人養兒子,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舍不得她?”


    “不是的影兒,你聽我說,三弟留下柳毓璃母子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三弟對柳毓璃早就沒了感情,這些你以前都是知道的不是嗎?之所以留下他們母子,三弟雖然沒有言明,但是一定對將來有用處,三弟不會走沒把握的棋。至於玉瓊露的事情我會找三弟討個說法,若真是他所為,二哥也不會原諒他。”


    “二哥。”若影無力的抬手擦了擦眼角道,“我累了,有些事情早已回不去了。”


    雅歆睃軒


    莫逸風因為昨夜泡在水缸裏而發起了高燒,在外人麵前總像個沒事人一樣,直到獨自在房中才會表現出脆弱的一麵,再加上隔著一道門聽了若影的話,他整個人就好似被抽盡了所有的氣力。


    床榻上,他輕闔雙眸氣息微弱,整張臉都慘白如紙,秦銘不在,也沒有人敢隨意進入雅歆軒,所以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如今病得不省人事。


    突然,房門被人從未用力推開,驚現出莫逸謹氣憤的麵容鵡。


    “三弟!”莫逸謹大喝一聲走了進去,當他看見莫逸風躺在床上時,他還是不由楞了一下,走到床榻邊,他伸手去推了推莫逸風,卻不見他有任何反應,他試探地用手背覆上他的額頭,果然燒得厲害,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再質問他什麽,隻得立即命人去找大夫。


    大夫給莫逸風診脈過後確定是風寒所製,周福才想了起來:“昨夜抓盜匪時三爺一身都是水,就好像被暴雨淋過一般,想必是那個時候著涼了。”


    “一身是水?”莫逸謹聞言擰了擰眉,“怎麽會一身是水?難不成你們家三爺洗澡不脫衣服的嗎?”


    周福撓了撓頭無辜地扯了扯唇:“這個……奴才也是第一次見三爺這樣。”


    莫逸謹轉眸瞪向莫逸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自己的女人都要被搶走了,難道還有心思玩水不成。


    顯然這個想法有些可笑,然而當莫逸謹起身之時,突然腦海中一閃,轉眸問周福:“昨夜是不是影……本王是說安護衛和你們三爺在一起?”


    周福大驚:“二爺怎麽知道?”


    莫逸謹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昨夜莫逸風會那般一反常態。


    隻是既然他那麽愛若影,又為何會害得她終生無法懷孕?事到如今,就連莫逸謹也開始猜不透莫逸風,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可是而後一想,這麽多年,莫逸風又何曾讓人看透過?


    莫逸風病了一夜,大夫說不僅僅是因為風寒導致了昏迷,還因為他心頭的抑鬱之氣,原以為莫逸風會昏睡幾天幾夜,可是到第二天,他竟然神奇得好像沒病的人一般,隻是他也沒有諱疾忌醫,反倒是將周福送上去的藥全喝了,仿若是希望喝了這一碗藥,他的病就能立即見效一般。


    他還是照樣上朝,在朝堂之上仍舊器宇軒昂意氣風發,除了偶爾的輕咳,看不出一絲病態。


    玄帝見莫逸風身子抱恙,便囑咐他回去休養幾日,並且命太醫給他包裹了好幾包藥材,讓他帶回去服用。莫逸謹正要叫住莫逸風想要問他若影對他所說的事情,可是剛跨出兩步就被玄帝給叫住並且留了下來,看著莫逸風離開金鑾殿,莫逸謹簡直心急火燎,卻又無可奈何。


    莫逸風回到府中後便問了周福若影的去向,周福說是在雅歆軒等他,雖然周福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何事,可是莫逸風一向縱容“安無影”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實,所以周福也不敢說什麽。


    莫逸風順著抄手遊廊朝雅歆軒走去,可是每走一步他的心都開始沉幾分,因為他知道若影已經做了決定,為了另一個男人把她自己獻給他。


    明明他很快就能讓她重新回到他身邊,可是他卻一定都不快樂,甚至痛苦萬分,心上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如今正在淌血。


    他知道三年前她受盡了一切的苦難,所以他想要用以後的日子彌補,可是他又如何能麵對她為別的男人和他在一起的事實?


    走到雅歆軒門


    口,他伸手推開了房門,房間裏充斥著她的香氣,還有他熟悉而陌生的氣息。


    床榻上,若影坐在床沿等著他回來,隻希望他再次得到她身子之後能快些放了安謙然,至少讓她知道安謙然是否安好。她欠安謙然的實在太多,更不想讓他為了她賠上了自己的後半生,甚至賠上了一條命。若是用她的身子換安謙然的命,值得。


    莫逸風一步步靠近若影,直到在她跟前站定,眸中情緒萬千。


    若影咬了咬牙站起身壓抑著心頭所有情緒對上他的視線,卻一瞬間仿若撞進他的世界。她緊了緊指尖讓自己保持清醒,而後開口道:“你的條件我答應你,你什麽時候放了他?”


    莫逸風眸色一沉,負於身後的手緩緩攢緊,臉色微僵。


    房間中的氣氛猶如深夜般寂靜得可怕,而若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答複,殊不知她的內心早已急心火燎,就怕他會一時反悔。


    “我想你貴為靖王,應該不會出爾反爾吧?”若影凝眸道。


    莫逸風輕抿薄唇深凝著她,靜默頃刻之後道:“我何時對你出爾反爾過?”


    若影偏過頭避開他灼熱的視線,緩緩抬手摘下發冠,如瀑布般的黑發一泄而下披灑在肩頭,指尖一鬆,發冠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頓了頓,她僵硬著手指來到腰帶處,正當她決定解開腰帶之時,莫逸風突然轉過身去。


    “現在沒興趣。”低沉的嗓音環繞在她耳際,而他的人已經出了房間重重地關上了門。


    房間內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若影望著那扇停止顫動的房門微微失神,方才他的一句“沒興趣”竟是讓她的心再次鈍痛起來。走出房間,她已經恢複了安無影的裝束,眸光在四周掃了一圈,卻不見莫逸風的蹤影。


    “周叔。”見周福從這裏經過,若影立即喚住了他,“看見三爺了嗎?”


    周福打量了一下她,神色中透著濃濃的不悅:“身為近身護衛,連主子去了哪裏都還要問別人,你還真是好意思。”


    若影被周福訓得沒了話,周福見她態度還算端正,冷哼一聲道:“不要忘了我上次提醒過你,不要給三爺招來話柄,三爺是因為你長得像側王妃才對你一再縱容,但是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若影抿了抿唇點頭道:“無影記住了。”


    看著若影無可奈何的模樣,周福低歎一聲沉著臉走開了。


    地牢門口,若影一動不動地站了有半個時辰,雙眸緊緊凝視著前方的地牢門,眼神卻是空洞的,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守衛麵麵相覷有些為難,隻得又上前勸道:“安兄弟,你就別在這裏站著了,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和地牢中的人是什麽關係,可是我們都清楚三爺一向說一不二,就算你站再久三爺也不可能放了他,更何況三爺沒有把你當成同黨一起關押就不錯了,你還是回去吧。”


    見若影還是不走,另一個守衛上前勸道:“你還是別固執了,快走吧,你是三爺的近身護衛,卻不呆在三爺身邊豈不是失職了?到時候或許裏麵那位死得更快,倒不如好好伺候三爺,等三爺哪天高興了,說不定就把人給放了。”


    “就是說啊,更何況眼看著天就要下雨了,一會兒若是沾了雨水病倒了,還怎麽伺候三爺?咱們做奴才的了生不得病。”


    若影聽著他們的絮絮叨叨隻是擰了擰眉,兩名守衛見她怎麽都說不聽,便隻得放棄了,但是又怕她真的出什麽事,所以一個人輕歎了一聲後立即去向莫逸風去稟報,而另一個人則回到了自己崗位。


    若影抬眸望著黑沉沉的天空,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心裏一團亂,原以為莫逸風是想要她這個人,可是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他說……他沒興趣,可是現在她除了這身子,早已一無所有。


    她也不知道安謙然現在究竟是否安好,所以她隻想靜靜地呆在這裏,他在裏麵,她在外麵,這樣她心裏或許會好受些。


    一滴雨水突然落入她的眼中,她吃痛地眨了眨眼,眼角瞬間劃出一滴水,也不知是那雨水還是她的淚水。


    跑去稟報莫逸風的守衛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跑了回來,見若影竟是站在雨中,他微微一怔,隻得無奈地上前勸了一句:“安護衛,這雨都下大了,你就別固執了,三爺知道你在


    這裏,不但沒有要放人的意思,而且還很生氣,你還是快去三爺那裏吧,否則一會兒三爺該把你也押入地牢了。”


    “這樣不是更好?”若影眯眸收回視線,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守衛張了張嘴,實在是拗不過她,隻能由著她去了,等她什麽時候想通了或許也就走了。


    雨越下越大,即使是夏日,被雨水這般澆灌都讓人忍不住打顫。雨水順著她的衣領流淌而下,很快她從裏到外渾身都被淋得濕透。


    安謙然,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會原諒我自己,如若不是為了我,你的生活不會如此。


    若影在心中自責了無數遍,卻怎麽都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能把安謙然救出來。


    地牢內,安謙然靠在牆上猛然驚醒,他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她似乎就在外麵。


    從地上站起身,安謙然抓著牢門努力向外探望,可是幽黑的地牢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偶爾傳進來的雨聲便是唯一的聲響,哪裏有若影。


    他知道她一定會想辦法來救他,可是他不希望她來,因為他知道,一旦她來了,便再也不可能離開了。不是因為不相信她,而是相信莫逸風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她留下。


    若影不知道在地牢前站了多久,隻知道天色漸漸暗下,直到回廊上都點上了燈,她才拖著疲憊的腳步轉身離開,而莫逸風,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


    有時候一個男人心狠起來真的很可怕,可怕到她一再覺得自己從來都不曾了解過這個男人,一次都沒有,曾經的熟稔,也不過是她自己的自以為是罷了。


    回廊上燈火點點,她卻覺得特別刺眼,伸手擋住視線,身子驟然一晃。


    當身子與地麵接觸之時,她已感覺不到疼痛,隻覺得或許死也沒那麽可怕,不過是一瞬之間拋卻一切罷了。


    回廊的盡頭,莫逸風看到那一抹身影,心驟然一滯,小小的身影倒在被回廊遮擋之處,顯得那般淒涼,讓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影兒……”莫逸風頓時淩亂了腳步,蒼白著臉色疾步走到她跟前將她抱起,“影兒,你醒醒。”


    若影昏昏沉沉地緩緩睜開眼眸,卻看不清對麵的人是誰,她記得在那一次的雨夜中,有一個人如天神般降臨將她從閻王手中救出,每一次病痛,他都陪在她的身邊悉心照料,明明才相識,卻讓她享受到了親人之情,也是那個人曾給過她卻後來給了別人的溫暖。


    “安謙然……”一語出口,她已淚流成河,抬手覆上抱著她的人的側顏,終是昏睡了過去。


    莫逸風抱著若影身子僵硬不堪,從何時起,她的夢囈中不再是他的名字,更甚的是,竟然有人已經深入了她的心。


    垂眸看向她身上,她竟然為了那個男人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


    緊了緊指尖,他的臉色越發黑沉。


    雅歆軒


    莫逸風命人去請了大夫,所幸隻是因為身上有了寒氣,再加上一日沒有飲食,這才會暈倒了。


    紫秋準備熱水後便立即去廚房給若影去煮粥,周福也立即命人去煎藥,可是見莫逸風不但幫若影親自換了衣衫還讓她躺在雅歆軒內,走到門口後終是忍不住開了口:“爺,不如奴才讓人將安護衛帶去他自己的房間?”


    莫逸風坐在床畔一瞬不瞬地凝著若影,微微啟唇言語冰冷:“出去。”周福張了張嘴,終是不敢再說什麽,離開.房間後關上了房門。


    房間中一時間隻剩下莫逸風和若影,驚得落針可聞。莫逸風伸手掀開被子,將她從床上抱起後走到屏風後的沐浴桶邊將她緩緩放了進去。


    即使脫下了被雨水浸濕的衣服在被子裏好一會兒,她的身子依舊冰冷至極。


    他讓她靠在沐浴桶邊,伸手用軟布擦拭著她的身子,看著她心口的那一點紅,眸色驟然一痛。


    若不是聽到她對莫逸謹說的話,他從始至終以為是莫逸蕭的藥解了她身上的冰蚊針,卻沒想到莫逸蕭到最後那一刻還在騙他,但是他清楚,莫逸蕭一定是沒有了第二顆解藥,才會想要用那一顆解藥換取柳毓璃的半年安然無虞。


    他更是沒有想到,最終解若影身上的冰蚊針的竟然是安謙然。不過而後一想,倒


    也確實沒什麽驚訝的,冰蚊針本是安謙然所創,最終由他解也是情理之中之事。隻是將冰蚊針溶解在體內並且除去餘毒她竟然用了整整三年時間,這三年裏,她究竟受了多少罪?


    安謙然陪伴了她三年,陪她度過了最難熬的三年,也難怪在安謙然被關押後她的反應會這般強烈。她在抗議,無聲的抗議,甚至用自己的命在恨他。


    他一瞬不瞬地凝著她,緩緩擦拭著她的身子,口中低喃道:“影兒,我沒有你想象的那般心胸寬闊,不管你現在有多喜歡他,我也不會放你走,就算你怪我自私也好,狹隘也罷,我真的做不到看著你愛上別的男人……”垂眸之際,他竟是濕潤了眼眶,“影兒……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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