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行顫抖著指尖渾身驟涼,轉身突衝到門口打開門奔了出去。


    “五弟。”莫逸謹走到門口喚了他一聲。


    “隨他去。”莫逸風沒好氣地丟出一句話。


    莫逸謹低聲一歎,隻得由著他去了,隻是關上房門後,他看著若影輕笑:“這些事情真的假的?”


    若影抿了抿唇微微一笑:“你信便是真,不信便是假。盥”


    莫逸謹微微一怔,頃刻之後低低一笑:“你這丫頭。”


    若影微微苦澀,他又哪裏知道她從來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無非是被闞靜柔逼急了,想當初她將信箋送去給莫逸風,闞靜柔和柳毓璃合謀陷害她與人私通,她們又何曾顧慮到她的感受?既如此,她也無需再顧慮許多。


    其實從她回來的那天起,她就要讓她們都為當初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可是她終是心軟了。卻沒想到她的心軟換來的卻是她們的變本加厲,那麽今日的一切就當是她償還她當初所受的罪,若是她從此安分也就罷了,若是她仍是不安於室,那就休怪她手下不留情瀧。


    莫雲廉的病情原本已經得到控製,可是不知為何在再度昏迷之後便再也不見好轉,莫逸蕭急得沒有一天有好臉色,而整個永王府也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奴才們個個膽戰心驚,唯獨莫逸蕭會責難於他們。


    玄帝得知莫雲廉危在旦夕,便派了多位太醫前去醫治,仍是無果,隻得張貼皇榜遍尋名醫。


    德妃聽聞莫逸蕭日夜守著身染重病的莫雲廉,心急之下隻得召他入宮。莫逸蕭雖不舍與莫雲廉分開,但是也無可奈何,將自己徹底清洗幹淨,並且服了藥之後便匆匆趕往宮中。


    當德妃看見莫逸蕭的時候,頓時又氣又惱,屏退了宮人後上前怒問:“老四!你究竟想要怎樣?母妃就你一個孩子,難道你想要陪他送死嗎?別忘了,在所有人眼中那是老三的孩子,族譜上也是老三的種。”


    莫逸蕭深吸了一口氣緊了緊指尖反駁:“母妃,可是你是知道的,廉兒是兒臣的孩子。”


    “就算他是你的孩子又如何?聽禦醫說他也就剩下一口氣在,就算你再怎麽精心照料也無濟於事,不過是將自己的性命搭上而已。”德妃鐵青著臉再三提醒。


    莫逸蕭俊顏緊繃,轉身坐到一旁,心煩氣躁地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指尖微顫:“他是兒臣的孩子,他是兒臣和毓璃的孩子。”


    德妃身子一僵,顫抖著指尖走到他麵前,揚手重重掌摑在他臉上:“不孝子!難道你要讓母妃白發人送黑發人嗎?你的眼裏就隻有那個妖女是不是?你還有母妃嗎?”


    原本德妃對柳毓璃還是十分喜歡的,可是自從莫逸蕭愛她愛得走火入魔,竟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她便幡醒悟,當初她就不該讓他去爭取那個禍水。蕭貝月這個兒媳雖不會討巧,膝下隻有一女,可是她確實是個賢妻,不爭不搶、不聲不響,卻是將該盡的責任都盡到了,對於這個心裏眼裏都隻有別的女人的丈夫也是一再包容,如今想來她當初當真是大錯特錯。


    莫逸蕭被打得茶盞摔落在地,頭偏至一旁,因為德妃的恨鐵不成鋼,他的臉頰頓時紅腫起來,嘴角還流淌出一絲血跡。


    德妃從來不舍得打他一下,這是第一次。但是若是能將他打醒,她是絕對不會後悔的。


    “母妃若是沒什麽別的吩咐,兒臣就先告辭了。”莫逸蕭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微微頷首,轉身朝外走去。


    “老四!”德妃氣急,卻又無可奈何。


    這個兒子是被她**壞了,心裏想要做的就誰也阻止不了,如今為了那個女人,竟連她的話都不聽了,她到底是造了什麽孽?


    看著莫逸蕭離開的背影,德妃顫抖著身子一聲低吼:“來人!”


    “奴婢在。”一個小宮女顫抖著身子疾步而來。


    “去,到聚仙樓請一位叫安謙的公子入宮。”德妃望著莫逸蕭漸行漸遠的背影,眸光漸寒。


    “是,奴婢馬上去。”小宮女道。


    “等等。”德妃緩了緩語氣道,“記得態度好一點,務必要請他入宮,若是他不願意,你們就在聚仙樓守著,直到他答應為止,但不可以強行將他帶來。”


    她對安謙的脾氣再清楚不過,若是用強硬的態度,怕是他又要消失得無影無蹤。


    “另外,讓永王妃帶著小郡主也入宮一趟,就說本宮想念小郡主了。”一提到莫心,德妃還是緩和了語氣,雖是女孩兒,但是好在這個小丫頭十分乖巧討人喜歡,就像是兒時的莫逸蕭,隻希望她長大後別像她父親才好。


    小宮女立即應聲退了下去。


    永王府,莫逸蕭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中,時而聽到裏麵傳來乒乒乓乓的摔東西聲音,但是誰也沒有膽子進去看一下,有人去請蕭貝月,可是蕭貝月卻再也不似以前,隻是淡淡地掃了來人一眼,便繼續陪著莫心。來人無奈,隻得離去。


    “娘親,心兒也不要見父王。”莫心撅了撅嘴,想著自己的父親一直陪著別的孩子,心裏還是很不服氣。


    蕭貝月微微一笑低低應聲。


    莫心突仰起頭看向蕭貝月,神色認真道:“娘親,那我可不可以見舅公?”


    蕭貝月微微一怔,不曾想這孩子竟一直記得安謙。


    “心兒為什麽想要見舅公?”蕭貝月的聲音一貫的低柔。


    莫心仰著臉笑容璀璨:“因為舅公對娘親好,對心兒好,舅公還給心兒看病,還抱心兒,而且舅公說喜歡心兒呢!”


    一說起這事,莫心就十分得意。


    蕭貝月卻是十分詫異,垂眸問她:“舅公什麽時候說喜歡心兒的?”


    莫心想了想,隨後道:“就是那天娘親出去了,舅公陪著心兒的時候,心兒問舅公喜不喜歡心兒,舅公說喜歡。”


    蕭貝月仔細一想,看來是那日安謙給她看病後她去找安無影談話之時,沒想到這小丫頭這麽會把握機會,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她笑著揉了揉莫心的腦袋,低聲道:“是啊,心兒這麽乖,舅公一定非常喜歡心兒。”


    莫心被哄得咯咯低笑:“娘親,那心兒什麽時候可以見舅公?”


    “下輩子!”


    一聲怒吼驚得莫心渾身一顫,而蕭貝月也驟斂住了嘴角的笑容,轉眸看去,竟是莫逸蕭一步步朝她們走來。


    “娘親。”莫心抱著蕭貝月的脖子嚇得眼淚滾滾而出,卻隻是嗚咽著埋首在母親的脖頸中偷偷看著朝她們走來的莫逸蕭。


    “心兒別怕。”蕭貝月急忙抱起莫心退後了一步,瞪著莫逸蕭低斥,“四爺又在哪裏遭受了閑氣,做什麽要回來將氣撒在心兒身上?”


    莫逸蕭臉色驟變:“本王看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蕭貝月無端被他這麽一說,頓時臉色也難看起來,最主要的是他竟一過來就讓她的心兒遭受了委屈,這讓她忍無可忍:“四爺日夜陪著三爺的兒子,妾身終日陪著四爺的女兒,不知道哪裏惹到了四爺?”


    她的一句話使得莫逸蕭一噎,臉色鐵青容顏緊繃,指尖驟一緊,發出了咯咯的駭人響聲。


    就在兩人僵持之時,管家匆匆而來:“四爺,王妃,宮中來人說是請王妃帶著小郡主入宮一趟,德妃娘娘想要看看小郡主。”


    闞靜柔抬手用錦帕擦了擦莫心臉上的淚跡安慰道:“心兒,一會兒要見皇奶奶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莫心撇了撇嘴抬手擦了擦眼淚:“心兒不哭了,娘親和心兒一起去見皇奶奶,現在就去,心兒現在就要去。”


    並非是莫心多麽想要快些入宮,而是她一刻都不想要留在這個有莫逸蕭的地方,餘光看見他的身影,都會讓她害怕得渾身發抖。


    莫逸蕭聽了莫心的話,臉色黑沉不堪,就在蕭貝月與莫逸蕭擦肩而過時,莫逸蕭警告道:“去了母妃那裏不要亂說話。”


    蕭貝月腳步一頓:“四爺是害怕妾身說什麽?”


    莫逸蕭再次話語一滯,沒想到平日裏不聲不響的她,說起話來還真是能堵死人。


    德妃一看見莫心,方才的心堵頓時去了大半,可是莫心一看見她,就委屈地撇了撇嘴撲進了她懷裏。


    “皇奶奶。”莫心奶聲奶氣地喚了德妃一聲,德妃聽得心底一軟。


    “心兒,這是怎麽了?”德妃心疼地將她抱在懷中。


    在之前,她一直怪蕭貝月肚子不爭氣,可是隨著莫心越來越大,甚是乖巧伶俐,所以她心裏也著實喜歡。


    莫心被德妃抱在懷中後不停地抽泣,卻是不敢說什麽,隻是那下掛的嘴角彰顯了自己的委屈。


    德妃看向蕭貝月:“到底怎麽了?是不是老四讓心兒受了委屈?”


    在這個朝陽國,能讓莫心如此委屈,敢讓莫心如此委屈的怕是隻有莫逸蕭了。


    蕭貝月為難地扯了扯唇角,而後訕訕一笑道:“沒有,四爺對我們很好,隻是心兒想念母妃了。”


    “心兒,是這樣嗎?”德妃自是不相信蕭貝月所說的這些。


    莫心搖了搖頭:“心兒想念皇奶奶了,可是父王對心兒和娘親一點都不好。”


    蕭貝月一怔,沒想到這小丫頭今日還告起狀來。


    德妃擰眉睨了蕭貝月一眼,而後看向莫心:“心兒說說,父王是怎麽讓心兒受委屈的?”


    莫心聞言便將方才之事娓娓道來,雖口齒有些不清,可是表述得十分明了。


    德妃臉色一沉,卻在看向莫心時放軟了態度:“心兒不哭,以後若是再受委屈,記得跟奶奶說。”


    “心兒知道了,謝謝奶奶。”莫心擁著德妃甜膩膩地喚了一聲。


    德妃微微一笑,卻是轉眸對蕭貝月冷聲道:“下次別瞞著本宮。”


    “是,兒臣知道了。”蕭貝月頷首道。


    “奶奶。”莫心看著自己母親有些受委屈,晃了晃德妃的手臂道,“父王還一直欺負娘親,還要讓娘親也去照顧現在一直住在我們家的廉哥哥。”


    蕭貝月微愣,不知道莫心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想來是府上的奴才以為孩子還小聽不懂這些,未曾想竟都被她記在心裏。


    德妃撫了撫莫心的臉,心底自是對柳毓璃母子生了怨氣。


    “若是老四再讓你去,你就說是本宮不準你去的,可別自己也染上了病,還把病帶給心兒,老四糊塗你可不能糊塗。”德妃提醒道。


    “是,兒臣記住了。”蕭貝月柔聲道。


    莫逸行因為若影的一番話,整個人都混混沌沌,想要找闞靜柔問個清楚,卻始終沒有勇氣邁開腳步,最後隻是在自己府上喝著悶酒,幾天都沒有出門,一段時日後,他終是忍受不住心底的煎熬,正要出府去尋闞靜柔,誰料闞靜柔先找上了門。


    “五爺,五爺救我。”闞靜柔一來到五王府,便急匆匆地到處找莫逸行,一看見他,立即撲進了他懷中。


    “柔兒,怎麽了?”看見她一臉驚慌的模樣,莫逸行刹那間忘了剛才要出府的目的。


    闞靜柔早已在他懷中哭得梨花帶雨:“五爺,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


    “有人要殺你?”莫逸行心頭一驚,扣著她顫抖的雙肩凝向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闞靜柔抬起淚眼抽搐著身子啞聲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每天晚上都有好多人在我府周圍,有的還潛入了府中,原本以為是毛賊,可是並不是,那些人伸手個個不凡,全都是高手。”


    “什麽時候的事情?”莫逸行急問。


    闞靜柔回想道:“從那日我讓皇上做主審問安無影之後夜夜如此。”


    莫逸行眸色一寒:“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闞靜柔搖了搖頭:“我一開始不確定,而且我也不想來煩你,可是現在我真的好害怕,因為今天我發現那些人連白天都不放過我了,就在剛才我來這裏的路上,就有個蒙麵人要殺我。”


    “一點都看不到那個人是誰嗎?”莫逸行心中有了懷疑,但還是不能確定。


    闞靜柔搖了搖頭:“真的不知道,但是看身形……”


    “像誰?”莫逸行眸光一斂。


    闞靜柔咬唇垂眸:“我不敢亂說,就算他有負於我,我也不能懷疑他。”


    莫逸行指尖一緊,垂眸間卻是無奈輕歎:“柔兒,你太傻了。”


    “當初他說過的……一定會娶我,他還說會許我一生,他還說……他隻娶我一人。”說話間,她的眼淚撲簌簌地直掉,仿若打在莫逸行的心上。


    靖王府


    若影陪著莫逸風在東園中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雖若影並不想這麽繼續下去,可是看著莫逸風因為她而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心裏也過意不去,隻等他的傷痊愈後再走,也好走得安心。


    “在想什麽?”莫逸風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問道。


    若影微微愣忡,扯了扯唇角:“沒什麽,隻是在想你的腿傷什麽時候才能好,什麽時候才能正常行走,痊愈後會不會有所影響。”


    此時此刻,她自是不會對他說在想離開的事情,否則也不知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莫逸風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自己的腿,微微一笑將視線重又落在她臉上:“若是能讓你一直這樣噓寒問暖,就算是一直殘下去又何妨?”


    “呸呸呸!胡說八道,快吐口水重說,哪有人詛咒自己的腿殘的?”


    若影極其認真的神色終是愉悅了莫逸風,隻見他彎起眉眼沉沉笑了起來:“好,一定不會有問題,好了才能抱你。”


    若影本想要點頭,可聽了他後麵那句話,還有抬眸間撞上的灼熱眸光,她頓時臉色一紅,慌亂中別開視線。


    莫逸風正要伸手過去,卻在見到一個身影後笑容一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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