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用膳房,秦向陽將莫心抱在自己的腿上,蕭貝月急忙道:“心兒,快坐過來,別影響秦叔叔用膳。”


    莫心眨了眨眼睛抬眸看向秦向陽:“好。”


    她剛要從秦向陽懷中爬下來,卻被秦向陽緊緊擁在懷中道:“心兒怎麽會影響我用膳,有了心兒,菜都吃得香呢。揠”


    蕭貝月對秦向陽的漫不經心和討女孩子歡心的性子已經習以為常,雖然他是這個性子,可是生活作風方麵卻十分正派,不似那些紈絝子弟。


    莫心看了看自己的母親,想要得到她的準許。


    蕭貝月低低一歎:“那好吧,心兒可別胡鬧。”


    “好。”莫心乖巧地點了點頭。


    在膳桌上,秦向陽倒是十分照顧莫心,有時候還會反過來給蕭貝月布菜,蕭貝月原本沒有在意,可是在感覺到巧玉錯愕的眸光時,她才意識到他們似乎有些越界了。


    “秦元帥……”蕭貝月剛要開口說些什麽,便聽到身後傳來巧玉的聲音:“四爺。花”


    蕭貝月心底一顫,卻已經看見莫逸蕭踏入了膳房。


    “四爺。”蕭貝月緩緩站起身,並且吩咐巧玉準備碗筷。


    方才聽巧玉說莫逸蕭會在宮中用午膳,卻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回來了,而且還剛好趕在用午膳之時,仿若是刻意而為之,又仿若是不經意之舉。


    “四爺回來了,剛好用午膳,四爺可在宮中用過了?”秦向陽笑問。


    莫逸蕭原本心情就不佳,如今看見秦向陽這般嬉皮笑臉地問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活到至今,他還真是沒有這般添堵過。


    蕭貝月看了看莫逸蕭又看了看秦向陽,背脊不由地沁出了層層冷汗。


    她總感覺秦向陽自從看見莫逸蕭,就仿若是故意在與他作對,他在別人麵前從來都不會這樣,一向是彬彬有禮,對人禮讓三分,對將士更是視同手足,所以將士們才會視他的軍令勝過聖旨,並心甘情願為他拚死於戰場,可是今日的他倒是讓她有些看不懂了。


    “巧玉,給四爺準備碗筷。”看著莫逸蕭陰沉的臉色,蕭貝月急忙緩和氣氛,生怕他們二人會當場起了衝突,這樣的話無論是對莫逸蕭和秦向陽,都不是什麽好事,若是被莫逸風知曉了,也不知道會如何降罪於永王府。


    巧玉急忙取來了一副碗筷放在蕭貝月身旁的座位上,蕭貝月親自給莫逸蕭盛了一碗飯,而後站在座位旁,莫逸蕭看了看桌上的那碗飯,心裏也算是舒坦了許多,這才掀起衣角坐了下去。


    莫心自從看見莫逸蕭回來,就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地窩在秦向陽的懷中。


    莫逸蕭睨了她一眼,語氣不陰不陽:“往日裏也沒見需要人喂,今天是怎麽了?要不要父王喂你?”


    莫心小身子一顫,鼓了鼓嘴委屈地看向蕭貝月。


    蕭貝月擰了擰眉,而後起身走向秦向陽,欲將莫心從秦向陽懷中抱起,秦向陽卻依舊緊緊地抱著莫心,而後抬眸笑問:“心兒這麽小就自己用膳了?”


    蕭貝月扯了扯唇角淡笑著回道:“是啊,去年就讓她自己吃了,雖然還不會用筷子,小勺子還是可以的。”


    秦向陽仍是彎著眉眼看向莫心道:“這麽厲害?”


    莫心一聽被誇獎了,心裏頓時樂了:“嗯!”


    “既然會自己吃飯就自己吃!”莫逸蕭冷聲道。


    莫心的笑容頓時僵在嘴角,笑容漸漸褪去。


    “永王爺何必這般認真,心兒還是個孩子。”秦向陽微笑著言道。


    莫逸蕭指尖驟然一緊,轉眸看向秦向陽,隻見他依舊笑臉迎人,好不讓人氣惱,真可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著秦向陽的這張笑臉,莫逸蕭雖然氣得牙根發癢,卻是無可奈何。


    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一抹笑容道:“本王當然知道心兒還是個孩子,畢竟心兒是本王的女兒。”


    蕭貝月心頭一撞,轉眸看向莫逸蕭,心中百味雜陳。


    “哦?”秦向陽揚了揚眉,笑得意味深長,而後垂眸對莫心輕歎一聲道:“心兒,咱們隻能自己吃了。”


    莫心看了看莫逸蕭,而後轉眸看向秦向陽低聲道:“那心兒可以坐在秦叔叔身邊嗎?”


    她是再也不想坐在莫逸蕭身旁了,昨夜的那頓酒宴可把她壓抑得小心肝亂顫,生怕自己做得不好就惹來自己父親的一記厲眼,若是像之前在靖王府母親被打的那次一樣……


    思及此,她小身子一顫,想想都疼。


    秦向陽摸了摸她的臉道:“當然可以。”


    莫心笑著點了點頭,而後乖乖地爬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了小勺子像模像樣地吃了起來。


    秦向陽寵溺地撫了撫她的小腦袋,還給她的碗中布了菜。


    這一刻,莫逸蕭氣得臉色鐵青指尖發顫,就連一旁的蕭貝月都看得心驚膽戰。


    蕭貝月安置好莫心後急忙坐回自己座位上,而後將莫逸蕭喜歡的菜命人


    tang端到了他麵前。莫逸蕭原本臉色鐵青,可是當他看見蕭貝月的這一舉動時,神色微愣,轉眸凝著蕭貝月的側顏,腦海中百轉千回。


    秦向陽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臉上僵住的笑容在莫逸蕭轉眸之際又淡淡揚起,依舊一副毫不在意的放蕩不羈模樣。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頓午膳,蕭貝月隻感覺窒息至極,莫心想要出去放紙鳶,她也立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誰知道秦向陽竟然也對這個有興趣,而莫心自然也求之不得。蕭貝月下意識地看向莫逸蕭,隻見他薄唇輕抿輕哼一聲,而後竟是執意抱起莫心走在蕭貝月身旁,仿若是在宣誓著什麽。


    蕭貝月尷尬地看向身後的秦向陽,而秦向陽則是眯眸一笑聳了聳肩,仿若並不在意。


    轉眸之際蕭貝月突然意識到什麽,心頭猛然一撞。


    她和莫逸蕭本是夫妻,莫心是他們的孩子,一家三口去放紙鳶本是平常之事,她竟然會在意起秦向陽的看法,在意他是否會在意他們一家三口看似其樂融融的模樣。


    回頭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突然一陣頭疼。


    “又頭痛了?”身後的秦向陽看似不經意地走到蕭貝月的另一側柔聲低問。


    蕭貝月扯了扯唇正要回答,誰知莫逸蕭突然道:“巧玉,馬上去請大夫。”


    “不用了,我沒事。”蕭貝月急忙製止。


    莫逸蕭擰眉道:“不是頭痛嗎?怎麽沒事?讓大夫瞧瞧,若是疼得厲害,就別出去了,回房休息。”


    對於莫逸蕭而言,現在讓蕭貝月回房才是最有效地阻隔她和秦向陽的方法。


    蕭貝月聽著莫逸蕭關心的話,突然想起了這幾年來蕭貝月對她們母女的不聞不問,心頭不由地泛起一陣酸意,深吸了一口氣後道:“隻是頭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說著,她從莫逸蕭手中抱過莫心後道,“我隻要看見心兒平平安安的,就什麽大病小病都沒了。”


    莫逸蕭聞言猶如當頭棒喝,當即變了臉色。


    “心兒怎麽了?不是好好的嗎?”秦向陽總覺得蕭貝月並非他表麵看起來的這般幸福,她似乎隱瞞了些什麽。


    莫逸蕭張了張嘴,終是沒好氣地丟出一句話:“不知道秦元帥何時回東籬國?”


    蕭貝月剛要回答,聽了莫逸蕭的話後愣了愣,轉眸試探地看向秦向陽。


    莫逸蕭的話問得可謂是毫不客氣,所以蕭貝月擔心秦向陽會因為掛不住臉麵而轉身打道回府,若是這樣的話事情可當真是嚴重了。


    不過秦向陽的承受力顯然比蕭貝月想象的還要強大,竟然也不氣惱,隻是揚了揚眉微微一笑道:“皇上盛情難卻,恐怕還要在府上叨擾幾日,也讓秦某見識一下朝陽國的風土人情。”


    莫逸蕭聞言嘴角陣陣抽搐,而後扯出一抹笑問道:“朝陽國的風土人情應該和東籬國差異不大,若是秦元帥想要看朝陽國的好風景,不如從今日起小王陪同秦元帥好好地欣賞。”


    秦向陽偷偷睨了一旁的蕭貝月一眼,而後笑言:“如此甚好,到時候也要請心兒這個小主人一起陪同,方是錦上添花。否則兩個大男人出去,多無趣,說不定秦某看完了一處又要看下一處,直到覺得過癮了才會想到離開,如此一來,也不知道要在朝陽國逗留多久了。”莫逸蕭臉色一寒,心仿若被揍上了一記悶拳,氣得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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