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獅子龍行虎步,踏著清脆的步伐,優雅的行走在大街上,碩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周圍的世界,往日鮮衣怒馬,呼朋引伴的少年郎也不見了蹤影,隻有來去匆匆的行人,和少得可憐的商販,完全沒有了百萬人大都城的模樣,此情此景,好不淒涼。


    蘇越住在東區,從大道而行,再從小道穿行,騎著馬也需要用上一個半小時。


    當過了大道,走入小道的時候,環境一變,刷刷的樹葉灑落一地,微風吹起,卷起一個個小小的風渦。


    殘破的建築物隨處可見,此時此刻沒有人會去有閑工夫修繕一二,一個個平民小院大門經閉,似乎聽到門外的馬蹄聲,張遠能夠從各個角落看到從內竊視的目光。


    張遠沒有理會他們,掃視一個個門牌,沿路尋找蘇越所在的小院。


    “便是這裏了!”


    張遠目光停留在一間小院之前,蘇越的小院和其他人的小院沒有什麽區別,爬牆虎把整麵牆壁都遮的嚴嚴實實,從裏麵垂著幾根綠枝,枯朽的木門泛黃微裂,若非那門牌上已經模糊了的字沒有錯誤,這便是曆史名人匠師蘇越的家了。


    “將軍,不就是個木匠嘛,用得著你親自前來,隻要吩咐一聲下去,他還敢不來不成?”巴陽看著蘇越的家,頓時嚷嚷著到,在他看來,蘇越根本不配張遠親自前來。


    士農工商,在古時,工匠的地位僅比商人高一些,但依然不是什麽高地位的人,哪怕真正的大師,依然得不到人們的尊重,這也是為何明明有更好更多勢力期望歐冶子去,歐冶子卻最終選擇留在張遠那裏的原因之一。


    因為,張遠尊重歐冶子,不是表麵上的尊重,而是實實在在的,可以感覺得到的尊重。


    張遠微微嗬斥了一句巴陽:“巴陽,不得無禮,我如此做自有我的道理!”


    “是!”巴陽捎了捎頭,怏怏不樂的垂頭,他也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武夫,說話沒輕沒重,不經腦子,張遠知道他的為人,也不在意的搖搖頭,旋即對謝一地道:“你去敲門!”


    “喏!”謝一地應聲跳下馬,走到木門前,拿起木門的鐵柄輕輕敲擊木門。


    “誰呀!等等……!”


    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屋內傳來,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到近。


    “吱呀……!”


    木門打開了,一個皮膚黝黑,方方正正的憨厚年輕人露出了頭,年輕人看到謝一地的打扮,又抬頭看了已經牽著雪獅子的張遠,張遠雖然一身白色錦衣,但親衛們的打扮卻出賣了他的身份,年輕人滿臉都是慌亂不安,還沒等張遠他們反應過來,便跪了下來,趴在地上:“草民曹安見過將軍!”


    “起來吧!”張遠揮揮手,道:“不知道這裏可是蘇越大師的家?”


    “家師正在屋內!草民便去叫家師出來!”曹安心裏吐了口氣,看來不是來找麻煩的,急促間想要進去叫蘇越,卻被張遠攔住了,道:“不必了,既然蘇越大師在家,那麽我現在隨你進去吧!”


    “你們在此等候!”張遠對親衛們說道,隨即便跟著曹安進入了院子中。


    剛剛走入院子中,便聽到屋中傳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曹安,是誰來了?”


    曹安有些慌促的看向張遠,張遠抱拳開口道:“西漢張遠冒昧前來拜訪蘇越大師,請大師見諒!”


    “西漢張遠?”


    屋內的蘇越還有些迷糊,隻是覺得隱約間聽說過,但想不起西漢張遠到底是誰?曹安則不同了,他年輕好動,正是對外麵的事物充滿好奇心的年齡,對於最近幾天傳遍整個洛陽乃至東漢的風雲人物,怎麽能夠不知道呢?差一點一哆嗦,又給張遠跪下了――殺神張遠!


    是的,張遠挑戰天下群雄,尤其是最後一戰玩家的時候,更是殺了數萬玩家,得到消息的原住民們,都給張遠按上了一個殺神的名號,而玩家則給張遠安上了‘殺人狂魔’‘瘋子’‘妖孽’‘天下第一武將’等等稱呼。


    當然,張遠自然知道自己的稱呼水分很多,原住民中比他實力強的比比皆是,唯一能夠和底蘊深厚原住民實力相抗衡的,也就隻有他手中兩支辛苦打造的精銳重騎兵,重步兵。


    “師父!”曹安幾乎哀求的喊道,想要蘇越出來,可此時蘇越正是關鍵時刻,怎麽可能出來,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便不在理會。


    張遠也不在意,有才華的人多少有些怪異的癖好,蘇越這已經算是普通的了。比蘇越還難纏的歐冶子他都麵對過,何況是蘇越呢?


    張遠走入屋內,還沒開口,便被蘇越發現,蘇越隨即不耐煩的揮揮手:“你怎麽進來了,先在外麵等著,我忙完了再說!”


    “好!”


    張遠也不甚在意,隨即又退了出來,其實,張遠還是很好相處的,對於這種無意的行為,便是當時有些生氣,等冷靜下來以後,也不會放在心上。若非呂素有意針對,出口滿是譏諷之意,徹底激怒了張遠,也不至於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曹安感覺未來徹底一片黑暗了,他幾乎哀求的看向師父,可蘇越並沒有抬頭,沒有看到他徒弟幽怨的眼神。


    等張遠出去以後,曹安心裏惴惴不安,想開口告訴蘇越吧,又怕張遠不高興,不開口吧,外麵那殺神又站在那裏,誰知道師父會不會因此而觸怒了對方,那可是殺人都殺的血流成河的殺神呀,不是他們這種也就殺殺雞的小民可比的。


    等好不容易熬到蘇越做完手上的事情,曹安從沒有覺得時間這麽久過,還好讓他放心的是,這次可能有外人在等,蘇越並沒有如平時一樣一忙乎就是大半天,甚至一天時間,否則他自殺的心都有了。


    蘇越看了眼曹安,嗬斥道:“傻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給客人準備茶,平日裏怎麽教你的,到了用得著你的時候,就一點都不機靈了!”


    說完,蘇越也不看曹安打的眼色,走了出去,見張遠正在那裏站在等他,這才看清張遠穿著,意識到對方身份非富即貴,立即有點受寵若驚。


    但平日裏達官貴人見過不少,那個不是對他頤氣指使,從沒有一個如張遠這般的,站在外麵等候他多時的,心裏便下了定論,以為張遠雖然非富即貴,但也厲害不到那裏去,也就沒有太過放在心上,道:“有失遠迎,貴客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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