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表字征元,表字取的好,確實能讓人心生好感呀!”蕭何聽著外麵風打樹葉的蕭瑟聲,還要牆外傳來的喧嘩之身,手中撚著一本書,背對著奚涓問道:“奚涓,老實說,你覺得張遠,張征元這個人怎麽樣?”


    “張遠!”突然聽到蕭何談起張遠,奚涓有些愕然,心裏似乎覺察到不好,不露聲色的斟酌道:“張遠此人也算得上難得的將才,不知道丞相怎麽對他感興趣了?是他有所怠慢了丞相,還是惹丞相不高興?若是如此,明日我便讓他負荊請罪!”


    “你呀……!”蕭何啞然失笑,道:“我這才問一句,你卻說了這麽多,愛才之心是好,但可有偏護了哦!”


    奚涓不以為意,道:“他極為我麾下,我自然要偏護著!”


    蕭何搖搖頭,到也沒有注意到奚涓一閃而過的情緒,說道:“好了,說正是,你覺得他為人如何?”


    “丞相不告訴我怎麽回事?我卻怎麽好說呢?”奚涓耍了個小性子,頓時讓蕭何有些招架不住,連連道:“好,我說,算我輸了!”


    蕭何相信奚涓的忠誠,自然沒有打算隱瞞奚涓,說道:“張遠此人,我看野心太大,太露,不好,不好!”


    “什麽?”奚涓驚住了,整個人心裏一慌,她畢竟是久經戰場,意誌早已經堅硬如鐵,臨泰山崩裂而不驚,神色不變的偷偷打量蕭何,說道:“張遠乃是異人,有點野心也極為正常,這些我等不早已經知道,正是因為如此陛下才以此利用他們,隻要大軍在手,邊塞苦寒,要塞眾多,他們便是在大的野心,又能如何呢?”


    蕭何讚同的點點頭,道:“話是如此沒錯,可惜,這張遠,怕不是那麽簡單呀!”


    “此言從何說起?”


    奚涓眉頭輕蹙,她知道張遠有野心,但卻沒覺得張遠野心有多大,因為她覺得自己了解張遠這個人,自認自己識人無數,還不會看走眼,哪怕張遠是異人,行事作風可能迥然不同,但心性卻無法遮掩。


    蕭何拋了個話題出來,道:“他在東漢做的事情你可知曉?”


    奚涓柳眉幾乎撚在了一起,顯得很不高興的道:“略有所聞,他去東漢也曾向我請示過,是我批準的!怎麽了?是有人在丞相耳邊拿這件事說事了?”


    蕭何無奈,卻也沒有與奚涓計較,道:“這到不是,雖然呂素曾與我提過,但我還不至於偏聽之言,今日我試探張遠,讓散去徐榮等門客,他婉拒?”


    奚涓有些弄不明白了,道:“這又如何?我手下門客亦是眾多……!”


    在西漢繼承了春秋時期的一些習俗,門客便是其中之一。


    被奚涓這麽一反駁,蕭何也鬧糊塗了,理是這個理,可他總覺得那裏不對,想了一下,他明悟過來,道:“若是你的門客立下大功,受到陛下封賞,成為你之下屬,你可願意?”


    奚涓疑惑的問道:“這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就在這裏!”蕭何歎了口氣,道:“你是陛下心腹,你之門客亦是陛下之門客,沒有私心,可他不同,這些異人不同,他們的門客是他們的,不是陛下的!若是陛下封賞,他們的門客便成了陛下的臣子,他們豈能願意?”


    “我懂了!”奚涓麵沉如水,道:“丞相的意思是,他有異心?”


    蕭何搖搖頭,道:“有無異心不好說,但私心卻肯定有。有私心,手握兵權,異心遲早會有!這些異人,有私心可能,就是不能有異心,我希望你到時候要果斷下手,不留餘地!”


    奚涓心中不知道為何有一些不甘,言語平靜,似詢問的說道:“丞相是否嚴重了?兵權握在我等手中,豈是他們可以染指?”


    “你不懂,如今的陛下,對權最為看重,便是你我皆要小心,我不希望小小的異人,會讓葬送了你的前途!”蕭何看著茫茫的星夜,心中愁緒萬千。


    “……”奚涓沒有在說什麽,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開口,隻能用沉默來表示。


    ……


    “將軍,韋一笑供奉求見!”


    張遠此時正在書房等待著消息,聽到之後立即道:“請他進來,拉動一號繩!”


    一號繩,是西河特意編寫的一個暗號,就像是手勢一樣,一號繩是暗哨加強戒備,避免暗處的敵人察覺到情況不對,逃遁走了,同時也加強了戒備,不讓消息外泄。


    “喏!”


    很快,韋一笑便進入了書房,抱拳說道:“見過主公!”


    張遠急切的問道:“蕭何有什麽動靜沒有?”


    自從蕭何今日暗示,他婉拒了以後,張遠便隱約感覺到不妙。


    為了讓自己順勢掌握住事情的變化好提前做準備,回到西河城後他便讓韋一笑前去監視蕭何,蕭何有劉邦的羽林軍和實力高強的親衛守衛,自以為沒有人能夠監視,卻沒有想到張遠一個小小的牙將,竟然會擁有韋一笑這樣精通暗殺和輕功的先天高手,卻是失算了。


    韋一笑把蕭何與奚涓的對話一字一句的複述了一遍,張遠聽的麵色有些難看。


    “來人,去請文和先生!”


    “喏!”


    賈詡來了以後,張遠又讓韋一笑再次複述了一遍,才問道:“先生以為我們該當如何?”


    張遠沒有想到蕭何下手這樣的狠辣,竟然稍有不對便對他動了殺心,還好奚涓沒有殺意,否則說不得轉眼間便揮軍滅了他。


    “主公不必擔憂!”賈詡思索著,緩緩的說道:“如今主公乃天下皆知的風雲人物,便是蕭何想要對付主公,亦需要心有所持,否則受人口舌,跟會牽連劉邦。所以,蕭何不會現在對主公動手!”


    “不過……!”說到這裏,賈詡轉而說其了另外的事情來:“聽蕭何最後所言所歎,我卻覺得另外一件事情主公需要注意,陛下可能已經有心想要斬除那些尾大不掉的功臣了,鳥盡弓藏,梟雄雖雄才大略,卻隻可同甘苦,不可同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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