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大漠,很多人都會想到一望無際的沙漠。


    但,事實上,並不是隻有一望無際的沙才能稱得上漠。如果雪原的範圍足夠廣闊的話,也可以被稱作是漠。


    雪漠,或者說,白漠。


    沒有真正到過雪原的人,可能很難理解這個詞匯。雪漠和沙漠雖然隻有一字之差,但是實質上卻有著巨大的差異。


    雪漠最多的自然是雪了。這裏的雪,有著各種各樣的形態。天上飄著的,不斷飛舞的,那是雪花。雪花,很多人美化它,說是什麽花瓣。從科學上來說,它確實像是花瓣,有著規則的形狀。但那是在絕對物理環境中形成的狀態。一般在玻璃上很常見。


    但是在空中,從天空中的水變成雪花的時候,由於數量過多,它們的外形會嚴重受損。所以,最終展現在世人麵前的並不是花瓣的形象。


    如果雪的密度不那麽大,空中的風又很識趣的話,你或許會零星的看到一些殘缺的**色的花瓣。


    但是,如果狂風很不給麵子,雪花形成的速度又很快的話。那它就會展現出另外的一種形態,那就是鵝毛!


    鵝毛大雪。


    很多人都看到過或者用過這個詞匯。但是,大部分人卻並不能真正的感受到它。


    鵝毛大雪一般會伴隨著狂風。那時候的鵝毛,其實並沒有電影裏那麽美。它們會像是趕集一樣,瘋狂的呼到你的身上。鵝毛的粘姓很好,如果你站著不動的話,很快它們就會聯起手來,把你團團圍住,讓你變成一個活雪人。


    如果此時你張開嘴的話,它會毫不猶豫的鑽進你的嘴裏。當它和你接吻之後,它會瞬間安靜下來,變得很害羞。害羞到什麽程度呢?立刻化作無形,融入到你的口水裏。


    天上飄著的,不都是這些舞者。還有一群戰士。


    如果天空中的雪花是在下落的過程中形成的。由於溫度變化的不夠快,它們的身體就會出現畸形。最終,會形成一顆顆半透明的小冰晶。這些冰晶,有些是圓的,有些是不規則的多麵體,但是個頭並不大。雖然個頭不大,但你可不要小瞧它們,在狂風的助力作用下,它們會毫不客氣的拍打在你的臉上,你會立刻感受到它們的攻擊力。那種刺痛的感覺,會讓你第一時間,毫不猶豫的把圍脖拉起來蓋住整個麵部。


    天上的雪,大體上就這幾種狀態了。


    下麵我們把目光向下移動。


    山上,樹上,地麵上。這些地方,同樣覆蓋著大量的雪。但是這些雪的形態已經發生了變化。此時的它們又和在天空中展現出來的姿態完全不同。


    落地後,隨著陽光的照射和山風的鞭打。原本柔弱的它們,開始學會了堅強。最上麵的一層雪,經曆著不斷融化和凝固過程。


    不要以為在雪原,雪就不會融化。隻不過融化的過程不那麽明顯而已。你根本看不出來它們曾經融化過。但是當你用手去觸摸的時候,你會發現,最上麵的那一層雪,已經形成了一層堅硬的外殼。就像是人類的皮膚一樣。當你敲碎這層皮膚之後,你會發現,那些柔軟的雪,依舊躺在下麵。


    雪原和人有著很大的相同之處。上層的冰蓋,就像是人類的皮膚。當然,冰蓋這個詞或許並不準確,因為它們並不是冰,而是冰晶的聯合體。


    在冰蓋之下,是他們柔軟的脂肪。在脂肪中,或許還存在著一些大大小小的血管-暗河。


    如果你是初到雪原,一定會被這種美景徹頭徹尾的吸引住。你會感歎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但是,再美的景色,如果讓你天天看的話,你也會看膩的。就像是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美女圍著你轉,時間久了,她們看起來就不再有那麽美了。這叫做什麽呢?沒錯,審美疲勞。


    南方人到北方,一定要看雪。北方人到南方,第一站是去看海。物以稀為貴,大體就是這個意思。


    而作為車老板的高猛,早就已經處於審美疲勞的狀態了。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欣賞這種美的心情。雖然這一路上他並沒有回頭,但是他的注意力時刻都在後麵的那輛雪爬犁上。


    寧天此時還在甜美的睡夢之中,雪爬犁在平滑的雪原上滑行著,沒有絲毫的顛簸,就跟誰在**一樣。


    “我這是怎麽了!?”


    高猛一遍遍的在心裏問著自己。他實在是不能理解。自己現在怎麽就變得好像是寧天的跟班一樣了呢。此時,對於自己的前景,他似乎沒有任何的考慮。現在已經完全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了這個剛認識沒幾天的人身上。而自己對於他的要求,幾乎可以說是有求必應。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麽了?自己現在做這些到底有什麽意義呢?為了從這裏逃出去?那自己也可以想辦法來辦到啊!之前遇到困難,不都是自己解決的嘛?


    “難道是因為懶惰?”


    高猛自我反省著。這個答案,或多或少有些道理。或許是因為寧天已經幫自己想了,所以自己就索姓不去想了。安逸,這應該就是安逸帶來的壞處吧。


    但是想這麽多又有什麽用呢。自己現在已經上了這條船了,現在已經到這兒了。想再多,也於事無補啊!不行!等寧天醒了之後,一定要把他的計劃問個清楚!不然的話就自己單幹!嗯!就這麽決定了!


    高猛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想好這一切之後,又拿出了地圖,開始研究起來。


    ……


    此時,可是範圍之內,隻有這麽兩隊人。前麵的一隊,自然就是寧天這一行三人。而後麵,不用猜也知道了,正是冰雪熔爐派出來監視他們的人。此時,兩隊人保持著很和諧的距離,誰也看不見對方具體在幹什麽。因為雙方的雪爬犁上都蓋著一層**色的毛皮,雖然因為時間久遠,毛皮有些泛黃,但是掩飾效果還勉強可以。雙方隻能看到,對方是一團會移動的淡黃色球狀物而已。唯一能夠讓他們確實對方位置的,就是渾身斑點的雪鹿和一路上沉默的獵犬了。


    “三哥,要我說咱們還是回去吧!這群傻帽都在這裏逛了大半天了。要我看,他們根本就不會打獵,幾個狩獵區都過了,他們還直愣愣的往前走。我看咱們還是到界河邊去等著吧。來往就那麽一座橋,他們要想回去,肯定得從那兒過。咱們隻要守住了,他們肯定跑不了!”


    連高猛這個外界人都已經審美疲勞,更別說六這個本地人了。人家高猛現在最起碼沒什麽顧慮,他卻是在一刻不停的盯著前麵,不單單是審美了,整個人都疲勞的很。此時正在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繼續進行著自己的勸說。即使是揉眼睛他都隻能一隻隻的揉,生怕兩隻眼睛一閉就失去了目標的蹤影。這種情況下,能不疲勞嘛!


    他此時還要感謝高猛呢,感謝他沒有迎著太陽走,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的兩隻眼睛早就花了。


    “你行了啊!這才多久沒出任務,你就變得這麽懶了!我可告訴你,上麵對這兩個人那可是相當重視的。咱們既然接了這個任務,那就必須要漂漂亮亮的完成。別在這兒討價還價了!”


    三此時依舊眯著眼睛看著前麵遠處的雪爬犁。他的眼睛眯的很厲害,如果不離近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他是在睜著眼睛。


    “三哥,你也別總這麽認真好不好。小七的事兒,現在還沒個說法呢,咱們現在倒成了他們的保鏢了!好好好,我不說了。”


    六又嘟囔了一句,發現三的眼角微微動了一下,趕緊閉上了嘴。


    其實,他很喜歡這個他的這個三哥一起出任務。因為三這個夠認真!夠謹慎!但就是有時候吧,感覺像是一根筋,說的好聽點,那叫過於認真。說白了其實就是軸,就是一根筋。在他看來,這幾個人是死是活,跟他們真就沒多大關係。死了更好!反正也不能親手殺了他們,讓他們在冰原上被野獸或者其他狩獵隊伍給殺死,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即給老七報了仇,自己也樂得清閑了。


    可是這個三哥,此時卻在一絲不苟的執行著他們的任務。這讓他心裏很是不爽,但卻敢怒不敢言。這個三哥的脾氣,平時很好說話,一到這種事兒上……


    ……


    “嗯~”


    正在高猛百無聊賴的研究著手裏的地圖的時候,寧天終於睡足了,從毛皮裏鑽了出來,伸個了懶腰,揉了揉眼睛,四周看了一圈。


    “醒了?”


    高猛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


    “嗯,醒了。那哥倆還跟著呢?毅力夠強的啊。你沒給他們加點**啊?”


    寧天伸展了一下自己有些有些僵硬的身體,湊到了高猛的身邊,一邊看著地圖一邊問道。


    高猛一邊伸出手在地圖上點了一下一邊說道:“咱們現在在這兒。你說的輕巧,你們倆睡的這麽香,我要是給他們加料的話,你們還怎麽睡?到時候把你弄醒了,你還不得把火撒到我身上啊!”


    寧天粗略的掃了一眼地圖,又坐正了身子,笑著說道:“沒想到啊,你小子心還挺細啊,還會照顧人了。我可沒你說的那麽不講道理啊。”


    寧天對於高猛貼心似乎很意外,但卻並不是特別驚訝,伸手推了推古軒兒說道:“軒兒星星,遊戲時間到了。”


    古軒兒睡覺本來就輕的很,剛才寧天起來活動身體的時候她已經轉醒了,現在被寧天這麽一推,徹底的醒了過來。古軒兒無比賣萌的揉了揉眼睛,忽閃了幾下自己的長睫毛,看是適應著周圍的光線。


    “來吧,現在駕車的權利我正式收回了。這哥倆也跟了這麽久,估計也聽沒意思的。哎!你別以為沒你什麽事兒了啊!那地圖向裏麵延伸的部分不是還空著呢嘛,咱們這一邊走,你一邊完善起來。等咱們殺回來的時候,也好知道路。光靠這爬犁留下的痕跡肯定是不行的,一會兒掛陣風,這痕跡就掩蓋住了。”


    架勢權在誰手裏其實很好判斷。隻要你知道鞭子和韁繩在誰的手裏就可以判斷的出。寧天霸道無比的從高猛的手裏接過了這兩樣東西。右手一甩,鞭子在空中打出了一個鞭花,最後‘啪!’的一聲響。


    聽到了這聲響之後,原本還慢悠悠趕路的雪鹿,此時仿佛是運動員聽到了發令槍一樣,速度瞬間提升起來。它那寬大的腳掌擊打在雪麵上,發出了彭彭的響聲,一個個蹄印留在了上麵。爬犁下麵的滑板和雪地摩擦著,發出唰唰的響聲。


    “你……準備進到裏麵去?”


    雖然明白了寧天的意圖,但是高猛還是很難相信。雪原的深處現在還屬於未知區域,鬼知道裏麵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自己這幾個人就這麽貿然的殺進去。就算是他們有一定的實力,但是誰也說不準會碰上什麽意外情況啊。


    “廢話,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咱不是來打獵的嘛。我看了,外圍的這些狩獵區沒什麽好吃的。要吃好吃的東西,自然是需要冒點險的。駕!”


    寧天說的理所當然。他的話倒是把高猛給說懵了。


    “他有和我說過嗎?我怎麽不記得?”


    高猛在心裏努力的回憶著。但是他真的不記得高猛和他說過這件事兒。這就是寧天的能力。原本高猛還信誓旦旦的準備等寧天睡醒之後像他問個清楚計劃是什麽呢。現在倒好,沒幾句,高猛又被他給說懵了。


    “三哥,他們提速了!他們……這不會是想進深山吧!?”


    看到前麵寧天他們提速了,六驚訝的說道。作為一個本地人,他自然知道裏麵的區域意味著什麽。正所謂不知者無畏,反過來說就是,越是清楚危險是什麽的人就越知道什麽叫做害怕。


    六雖然談不上害怕,但是驚訝確實滿滿的。


    等了一會兒,見身邊的三沒有反應,他繼續說道:“他們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這深山裏麵的情況現在誰都摸不清呢,之前不知道派了幾隊人進去了,但都是一去不複返。這幾個人現在一點兒本事沒有,就這麽傻愣愣的進去,肯定是甭想活著出來了。三哥,要不……”


    雖然話到嘴邊了,但六還是留了一半。想說的無非還是之前的話。


    他到不是怕,他現在是真的很懶。懶得替前麵這幾個人保駕護航。如果換做其他任務的話,他肯定會一絲不苟的去完成。但,現在這個任務卻摻雜了太多的個人情緒了。他沒有直接撂挑子不幹已經是很有職業**守的表現了。


    “要回你自己回吧。別人進去出不來那是別人的事兒。難道你還怕出不來?其實我早就想進去看看了。但是一直都脫不開身。現在終於有機會了,你就不想進去瞅瞅?”


    三此時卻完全沒了剛才的嚴謹態度。話語中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情愫。


    六當時沒在場,他自然不知道寧天是怎麽傷的七,他隻是很主見的人為,寧天肯定是用了什麽陰招才傷到的七。但是三全目睹了整個過程。此時,寧天就這麽幹脆直接的準備衝進那片所謂的**,他自然不會認為這是寧天的愚蠢的行為。


    他此時對於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兒,有著極為濃厚的興趣。


    “三哥!你咋轉姓了啊?!這不像是你該說的話吧?”


    聽完三的話,六整個人都驚呆了。這哪兒還是自己一直以來認識的那個三哥啊。三哥可是從來都是嚴謹認真的人,做事兒都是有條不紊。這次說的這句話,相比起來,實在是太過於不負責任了!


    “別把你三哥當成老年人好不好!你別忘了,咱們可都是一樣大的。年輕人,總是會衝動的嘛。反倒是你啊,你小子不是最喜歡惹事兒的嘛,現在有機會了,你不準備好好把握?”


    作為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兄弟,三對於六自然是清楚無比。此時說這些話,更多的是充滿著**的意味。


    果不其然,聽了三的話之後,六的火爆勁兒噌的一下就上來了,**拍的當當響,不服的說道:“說啥呢!我六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嘛!這熱鬧我肯定是要湊的!就是看著前麵的幾個人不爽罷了!我醜話說在前麵,他們要是遇到什麽危險,我可不會管的!”


    三認真的駕馭著雪鹿,對於六的話不置可否。


    此時的他,對於前麵的三個人有著越發濃烈的興趣。他的功課做的很好,這幾個人能夠查到的資料他都有看過。但是奈何,資料實在是太少了。


    但,人就是這樣,越是未知的東西,就越是想要去搞個清楚。好奇害死貓,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


    當然了,任務歸任務,他雖然辦事兒認真,但還沒做到公私分明的情況。他知道老七以後肯定不會安分的,自己現在多了解一些對方的情況,也算是給老七報仇多了一些保障了。等把對方的情況摸清摸透之後,想怎麽捏,那還不是看自己的心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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