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章末了後,清晨的微光便漸漸的閃透。黑暗吞噬了隱秘後,竟還構陷了一個佯裝的光明,那一抹的明媚,遠沒有展現在眼前的那般無疵。


    賀府的主臥內,賀夫人已然漸晰清醒,她伏在塌旁,腿腳都有些酸澀難耐了。啟合雙眸的首刻,她便將視點聚合,直接注目到塌上橫臥的那人身上。


    “老爺,天明了,妾身給你另換一件衣衫。”賀夫人自語著,便將床上那人漸漸的挪動著。她生怕他關於著裝會說法不一,便將他平日裏穿戴的衣衫鞋襪一一為之展現,任之擇選。


    死人便是沒了心跳,失了脈搏,又怎會為選擇衣衫這等鎖事開口相論呢?賀夫人明明知曉那人不會回答,卻仍在自顧自的欺瞞著自己,蒙蔽著內心。


    她先是揚起左側的衣衫,隨後搖了搖頭,又望向了右側的衣衫。


    “嗯,老爺的眼光還是比妾身的好,您定選的衣衫更為好看俊朗些呢。”話語落罷,賀夫人便伸出手為之寬衣接帶著。


    當眼神凝見到他心口上的那道深疤時,賀夫人刻意的選擇的避開,這件事,不是她願意念及的。


    心口的傷口已然發著烏青的色澤,血跡倒是沒怎麽波湧而現。說來也是奇怪,旁人的血跡即便凝結,不也應是殷紅抑或是朱色的嗎?


    賀夫人將他的衣衫換好後,心中明朗了許多。


    她見著賀老爺如往常般的倚靠在床邊,卻隻當他是入夢深眠了。


    “老爺,為了使您更為康健些,妾身怕是要動用些別的法子了。”“您且放心,這法子,並不折磨煎熬的。”賀夫人柔聲的念道,似是想以此寬慰著賀老爺一般。


    即是死了,折磨煎熬在苦痛,又能達至何等地步?賀夫人此刻的話語,簡直沒什麽實質的理由可糾。


    賀夫人從衣袋中取出了一個木製的竹筒。依照竹筒的色澤來判,應是上了年月的傳承之物。賀夫人先將竹筒橫置,隨即輕念著咒語般的話語用以作輔。


    咒語念了不下五次後,竹筒內便發生了異怪之態。竹筒之內。一類似黑血毒卵的爬行蟲體正緩緩的挪了出來。它雖生的玲瓏,可那遍布的觸須卻仍是讓人見著寒顫難休。


    賀夫人神色坦然,竟還伸手輕輕的撫弄著那物根根立發的觸須。


    “去吧,老爺也很為欣賞你呢。”賀夫人將手引著,貼近了賀司徒的耳畔。那蟲狀的小物倒也知情。它沒有猶疑,以著眨眼之勢便順行了過去。


    它很是饑渴的躥入了賀司徒的耳蝸楚,那般的緊緊貼合,仿佛是將那裏視為了一個可以久居的洞穴巢居。賀夫人親眼所視,竟還伸出指尖將之向內催動了些。


    蟲物已然將周身埋入其內,它來回的吮動著獠牙,好似在品味著何等的佳肴。


    “老爺,看來你很得它的歡心呢。”賀夫人見著這般駭人的畫麵,竟笑顏滿布,沒有一絲的懼怕之意。蟲物吸食了片刻。它便開始漸漸的換變了色澤,由原先的黑紅色逐漸變得更淺淡了些。


    “老爺,您可感覺好受些,在等上一炷香的時辰,您的麵色便會好轉些。”賀夫人見著蟲物的色澤變換,更是將喜悅不藏掖的展耀著。


    說是秘術,其實還是祖上盛傳的一種鮮有人施用的巫蠱術法。這種蟲名曰“煥色融血蟲“,所存的用處如同其名所言。它以著人的血液食之,在將之吸食的血液與其自身的毒液相輔,使提供血液的本體可容顏煥發。不作腐蝕。


    此蟲吸食之時,周身的色澤會發生漸變之況,吸食的份量足以時,便會顯色更為薄淡。賀夫人見著血蟲已然有了飽態之姿。便再次開口念著巫法,使其重歸故地。


    血蟲也並非是貪食之人,它順著賀夫人的鋪好的掌心之路,便重新鑽回了竹筒之內。賀夫人將竹筒重新係回腰間,那蟲兒也順從的暫居其內。


    賀夫人俯下身,再次審視著賀司徒的顏容。那有了聲色的顏容,當真是更為入眼了許多。她再次將纖纖玉指輕滑過賀司徒的容顏,那樣的觸感,足以讓她心動蕩漾起波瀾壯闊。


    若不是門外的扣門聲的驚擾,她斷斷不會願意將視線離開塌上那人分秒。侍婢們按照每日的事宜進行了送早膳,她們扣門輕道著,卻引來了賀夫人的不滿之意。


    “好好好,奴婢們這便退下,定不會再來擾了夫人了,夫人萬不要動氣傷身。”侍婢們隔著門跪地請罪道。


    “退下吧,別在擾了我同老爺了,他,還睡著呢。”賀夫人時而凶惡,時而又是溫婉,這樣的她引的侍婢們更為憂恐。她們將早膳原封不動的端回了原先的地方。


    她們是不會在不請自來了,可攪擾賀夫人的人選,遠遠不止她們這幾位。該發生的總會發生,掩藏再好的秘密仍會被揭開,不同的,隻是時間的早晚。


    那神秘的人士,總會尋個恰當的時機光顧的,畢竟接受昨夜的那個法子,他需要一些時間。


    七王府內,由外至內透射而來的微光,刺著了蕭生夏的雙眸,他睜眼之時,便知道險些誤了早朝的時間。


    昨夜的夜談,實在是太過疲累了,今晨,馳騁駿馬怕也不得早些趕至了。


    蕭生夏簡單的收拾了番,便忙於赴朝了。他的衣衫未曾更換,這個時刻,哪裏還能過於注重容顏的好看與否呢?


    他的馬駒停留在宮門之前,自身便疾步的走向了朝殿之上。這個時辰,顯然已經是誤了時辰,但顧不得那麽多了。蕭生夏倉促的奔赴著,大汗淋漓的踏入了朝局之上。


    蕭帝落座有些時辰了,他本意是掐準著時間,商論國事的,卻獨獨為了等他而刻意延遲了時間。看在他是龍子的份上,還是應當適當給予他一些重視在意。


    蕭生夏方向混淆的站著,一時的失誤,他竟站到了臣民所站的隊列。蕭帝大為驚訝,他咳嗽著以作提醒,卻沒能將蕭生夏的神緒召回。


    蕭帝不能在將早朝的時辰耽擱了,他開口宣了一聲“啟朝”,朝會便算是正式的進行了。蕭帝先是將入朝的官臣名單進行了傾點,隨後他便察覺了不對的地界。


    平日裏從未缺過早朝的賀司徒,今日竟未曾上奏的,便缺了今日的早朝?


    “愛卿們同賀卿家交好的,可知他今日有何緣由的未至早朝之地?”蕭帝聲線幽遠且渾厚的道了一聲。


    眾位臣名皆選擇了沉默以對,蕭生夏礙於身份,卻也不得說上幾句。


    其實,他心中其實是有些明了的,關於賀司徒未至之事的緣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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