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的雙足幾乎同時著地,可若是較量起形姿的好看,還是蕭生夏內貨更為氣度淩雲些。我不服氣了白了他一眼,轉而牽起了馬兒,浩浩蕩蕩的走在了前方。


    這一舉動,本就是不妥貼的,然而這道理,卻是在我曆經了訓誡同“禮儀教導”的洗禮後,方深刻明白體會的。


    “男尊女卑,以夫為綱”說的好聽,其實不過是一刻板愚昧的條約。然則,即便是如此庸腐的條例,在曆經了百年的時代變遷後,卻還是能以著這般的口頭相傳的方式,重現於我的耳畔……


    “知道啦,清楚了,明了了。”我敷衍著眾人的問責,心中卻是莫名的不爽。這狩獵大典應是開懷盡興並存,怎麽不過序幕之時便平遭了這樣的一番數落。


    “下回可還敢這般趕越本王了?”蕭生夏幸災樂禍的經過我的身旁問道,這廝早早的不同我說,約莫便是等著看我的笑話罷。我心中生氣得緊,狠狠的瞪了他一記白眼。


    “走罷,眾人好似都入場即待了。”蕭生夏興致開懷,倒也不計較我發動的“白眼攻勢”。我們按著規程的尋了位置,隨後依次目睹了眾平階的官員朝拜之禮。


    “啊喂,他們這樣子得折騰多久啊,我這老寒腿可快站不得勁了。”我湊在了蕭生夏的耳邊不耐的問了一聲。


    “這已算好,往日參典的人更為浩大。你若要問個時間詳略,估摸還有半個鍾頭罷。”蕭生夏話語時平淡如斯,絲毫瞧不出不耐之意,或許,這便是習慣繁瑣禮節的展告罷。


    “我天,總算是終了,這下可以開始了罷。”我輕籲了一聲,心間也總算是倏然了許多。“他們雖說是暫時終了,可是於我們而言,卻並非全然解脫。”蕭生夏饒有深意的道了一句,我卻是隱隱約約的不明其意。


    就在我慌神的刹那,一聲擾耳的聲音卻忽而侵襲了我的鼓膜。


    “候請眾位皇室子弟陸續入場~”這樣的一聲平地驚雷,不禁撼的我猛然一驚,沒想到熬過一劫還剩一劫,劫劫相扣,難逃難休。


    “我天,你們這宮裏的繁瑣事宜還真特麽的多。”我暗自的抱怨一聲,雙眼則是目空一切的望向那眾位登上高台的皇室中人。


    “你說,這些人日後都是你奪位的對手嗎?”我見著蕭帝的眾位皇子皆生的氣度不凡,便一時好奇之意的問了一聲。


    “其實,也不盡然,若是擯除二哥同五哥,應也隻有十一弟了罷。”蕭生夏攥著指尖算謀道,他的表情淡然無波,好似談著論著的並非是一涉及權位之爭的事。


    “十一,你說的是小十一?他不過是孩子,又哪裏能同你爭上一爭?”我琢磨了稍許時辰,終究還是詫異的問了一聲。“他,他有聖上的一份入微寵愛,自是存著實力同我相爭,當然,他也是隱藏著奪位的野心的。”蕭生夏依舊同我分析著情勢,他的所言所語,我卻並不能全然盡信。


    “你是不是疑心過重了?那孩子我看著便是毫無城府,天性純良,哪裏有什麽所謂的奪位野心?”我為著十一打抱不平,而下一秒,卻忽而被他攬著腰的向前領去。


    “眾人都看著呢,萬不要顯露出任何的尷尬之色,此時,輪到我們入場了。”蕭生夏低俯在我的耳畔小聲的提醒道。他的麵色上刻意的迎合出意一絲微笑,而我卻也隻能識趣的敷衍配合著。


    “等下麵見聖上時,可需著我說些什麽?還有,是要行怎樣的了禮節?”我臨時抱佛腳的同蕭生夏問詢道。


    “隨仿著我的動作即可,至於禮節,且以曲身禮行之罷。”蕭生夏目視前方的答著,眼神依舊沒有展露任何情緒。這種氣勢輝宏的場麵,他應該早就習以未常了罷。至於我內心獨屬的那份忐忑,應也隻得留給自身細細品味。


    我隨在他的身旁,忐忑不安的“凝著高台上正襟危坐的蕭帝。一時間,我失了話語的能力,隻得側耳恭候著蕭生夏的話語範例。


    “生夏參拜聖上,望今日獵宴眾者安樂,龍氣躍騰。”蕭生夏熟撚的打起了官腔,而我卻也是照葫蘆畫瓢,仿照著他的話語行了賀拜之詞。


    “好好好,你們今日可也要好生同朕比試相較一番。”見著我們二位前來,蕭帝好似顯得心情歡悅,他向著我們招了招手,隨即便展露了笑顏。


    “那便承蒙聖上美意。”蕭生夏拱了拱手,隨後便將雲裏霧裏中的我,推進了現實之境。


    “愣著作甚,我們二位已然得以謝幕。”蕭生夏體察出了我的不對勁,他對著我的耳邊輕聲關問著,卻是讓我莫名的感到了慎骨之覺。


    “沒什麽的,隻是方才好似感到了一記冷冷的眼神,曾侵襲過我的背脊。”我說出了心中的真實感覺,雙眸也凝向了距離咫尺的高台。


    高台其上,另外兩名“人物”也正冉冉的登場亮相,他們二位今日身著華麗,好似是刻意的想要煞煞誰的威風。但,穿成這樣真的能邁得開腿?


    我凝向他們默默吐槽著,卻在他們轉身的入場的瞬間與其來了個火光四射的對視。我目不暇視,沒有絲毫的退卻之意,而那兩位倒是並不怎麽在意。


    近乎是同一時段,他們不作猶豫的避開了我的目光。而目光同身軀唱著反調,我見著他們二位已然迎著凜然的微風,向著我們的方向走來。


    方才,他們達至之時,蕭帝也曾予了他們同等的關心同歡迎。而正是這份實力相當的重視,也讓他們的走資更顯傲然尊威。


    他們路過了我,直接向著蕭生夏投去了眼神的相視,那神情中滿是挑釁的意味,全然是將他當作了眼中釘一般。


    “嗬,七弟今日怎麽有臉麵眼巴巴的跟來的?難道僅僅是徒想讓二哥生了厭煩惡心之意?”蕭銳伸出了手指,略帶警告性的戳著蕭生夏的胸口言道。


    這種難聽的話語由蕭銳口中說出,我其實不存著任何的驚詫。這廝的口舌向來不幹淨,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我嫌棄的瞥了一眼他,隨後將目光重回到了蕭生夏的身上。


    他欺負錯了人,蕭生夏這貨啊,也不是什麽善欺之人。他既有著狼一般的野心,也有著一份盡力維持的尊嚴。聞著如此的難聽話語,我倒是有幾分期待他了反映了。


    “二哥真是謬論了,七弟怎敢強了您的名號呢?若是比較起臉皮的薄弱,您的臉皮可是厚過弟弟不下千尺,如此,您都來了,那麽七弟,有什麽盛情難卻的資格呢?”


    “你……!果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今日哥哥便來好生將你教晦!”話語方落,他便向著舒展拳頭,想著提前拉引開這一場戰局的序幕。


    蕭銳的衝動我是可以理會的,畢竟蕭生夏向來表露出的是一副不爭的姿態。可是猛虎總會發威,即便他曾經是偽裝於貓釉中的善類。


    如今的蕭生夏不在選擇沉默應對,他厲言相駁的豪舉,想必定是超乎了蕭銳的承受底線。見著蕭銳怒意頻發,我倒是覺得解氣非常。


    我本是計劃著好好看看戲,打打醬油的。卻沒想到一聲忽而闖入耳畔的纖纖話語,就這般硬生生的讓我所期待的好戲,臨時變更了戲碼。


    “住手!殿下,你難道忘了往的罰戒都是怎麽來的嗎?”出言阻止之人並非他人,而正是一旁靜靜立著的沈池。若拿她同蕭銳相比,她簡直堪稱智者。


    依著蕭銳那衝動的性子,遲早會將自己害死。這話,我敢斷然的定下保證,順帶一包辣條的賭注。


    “本王知道自己是衝動了,可這小子若是不好生教訓,可真要蹬鼻子上臉了。”蕭銳氣呼呼的收回了拳頭,口頭上卻仍是頗有不服。如此半路上殺出一個程咬金,竟能抑製了蕭銳的怒焰,看來這個沈池,在蕭銳的心中真的是一個不可匹敵的存在。


    “這回,本王便算了,但是七弟!咱們曾經約定獵場上一分勝負,你可莫要忘了!”因著身旁女子的輕撫胸口,蕭銳怒火已然消卻了大半。可怒氣雖是消了,鬥誌卻更甚了幾分,他變換出了一副陰狠的模樣,向著蕭生夏發出了一封男人間的“挑戰信”。


    “好,但也請二哥拭明眸,好生的看看何人方為勝者。”蕭生夏應接了挑戰,還反以話語相激。看來這二人間的暗鬥,已然逐漸演變成了明爭。“你話別說的過早,打碎的牙也別隻顧著往肚子裏咽。”蕭銳說罷,便扭過頭,不在正眼相視我們這方。


    他的勝劵在握,乃是出於他的一廂情願。而這等一廂情願的基礎,則是因著我一手策劃的損招。


    先順著他的意,幫他辦事,隨後營造出一個事已辦成的假像,讓其信服。最後一舉最為狠列,乃是趁其沉溺於自滿之際目空一切時,在贈予他一記措不急防的“打臉耳光”。能夠想出這等損招的我,也是沒誰誰了。


    “你笑什麽?不妨同本王說說~本王倒是想知道,你可是同本王想到一塊去了?”蕭生夏壓低著聲音同我問了一聲。


    “啊?我笑了嗎,噗哈哈~我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嘴角不自覺的泛起笑意,甚至連我自己都未曾覺察。可蕭生夏卻注意到了,甚至還因著此抹不明之笑而發了問?


    吃驚之餘,我竟然有些得意,得了這樣一位會關切你小舉動,小心思的頭號粉絲,倒也是一件蠻不錯的事~


    這樣的想著,蕭生夏那張冷麵,一時間竟顯得有些可愛。我捂著下頜,考慮了少時,隨後腦海中忽而生了一個有些大膽的想法。既然,他給了我如此的關注度,那麽作為嘉獎,我是不是也還大度的同他回上一禮?


    “啊喂,你這麽關注我的一舉一動,可是想著討好我撈些什麽好處?趁著本姑娘此刻的心情還不錯,或許能允了你並不過分得要求。”我賜了一願望予他,這或許也算是我的一次任性且荒唐的舉動罷。


    “阿南這麽說就傷我的心了,為夫的關心妻室的點滴,難道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嗎?討要什麽好處?這實在是一太諷刺的說法。”蕭生夏的回答有些做作,似乎是有意存著作秀於我的心思。


    “切,過了這村沒這這店~本姑娘的白送好意你不收,以後遇著啥事求我,我可不會這般無條件的照單全收哦~”我終究還是太善良,竟又予了他一次的承恩悔改的機會。如若此次,他在不受恩,那麽且算作是我腦袋被門擠了自作多情了罷。


    “好,本王就勉強的接受了你這個贈予的願望。但具體想要什麽還未決定,不妨等本王想到,在同你說?”蕭生夏這回答我咋就聽的那麽心情不爽呢!大施恩德的送給他的願望,倒好似我求著央著他接受一般的?……


    “哼,懶得搭理你了。”我心情不暢快,再次生了不理睬身旁內死傲嬌的想法。將頭扭了過去,了無生趣的進行了“繞場一圈”的老規程。


    在環場無獲的境況下,我隻得將目光暫時的停駐於最為醒目的高台之上。那一批批皇室子弟已然入場了許多位。他們漸漸圍聚在我們的周圍,其間,我也總算瞟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七嫂,七嫂~聽見我說話嗎?”


    我感到了那道聲音仿佛近在耳邊,可依照距離的估算,那人離我的距離可並不算毗鄰阿……


    “你聽到了嗎?你十一弟好像剛才call我的。”我的位置隻能依稀的瞧見十一的背影,卻瞧不見他的口舌,便不得不向身旁的蕭生夏多問了一聲。


    “聽見了,的確是十一在喚你。”蕭生夏話語確定的答著,他目光瞄著我,位置卻好似有些尷尬。我一手拍了過去,正巧擊中了他的頭,一聲喑啞的低歎竄過我的耳畔,我卻絲毫沒有為之生了同情。誰叫這貨本性不改,瞎瞄錯了地兒~


    “你!你為何打我?”蕭生夏捂著頭,似乎是又惱又怨。“切~不打你打誰,說!你剛才嚇瞄哪裏的,到底有什麽不軌之意?”我理直氣壯的問著,全然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包租婆姿態。


    你想到哪裏去了,你難道忘了曾經同十一交換了一個用來傳話的媒介之物?本王方才所視的,正是那物所置之地。”蕭生夏話語落罷,我方記起了這茬,原來真的是我想太多。


    “是我想太多,你總這樣說說,但你卻沒有……”等等!?什麽情況?這莫名的bgm是咋回事?


    ……哦,那是來自於腦洞深處的動情歌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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