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應該是卑微的,我定下了心,打算在得到了蕭生夏的首肯後,方在離開大缸之內。而這個念頭竄進了腦中不過幾秒,便被身旁慌張難掩的景嬛倉促打斷。


    她的手一直費力的將我拉扯,我能做的隻有硬了心意,將自己的雙手死死的扣住了缸沿。見著我這般令人費解的模樣,景嬛險些急哭了起來,而我以著餘光瞥見的蕭生夏,卻是一副看戲的自在神態。


    “娘娘,你到底是怎麽了?既然陛下都令著內監宣讀了聖旨,定了睿王殿下的罪責。那麽你就理所當然,應該是可以出來的啊,為何您要阻著奴婢的拉扯,不願輕意離開此等危險之境地呢?”嬛嬛焦急的將我質問著,手上的舉動也是不曾終止。


    她將我的臂膀扯得有些微痛了,那雙手也在不覺間被我並非有意的撓上了幾次。她不曾抱怨,隻是轉變了言辭的對象,對著殿堂之上,仿若旁觀者的蕭生夏言表了態度。


    “娘娘尚且糊塗,可陛下您呢,你也是被什麽蠱惑了心了嗎?景嬛在七王府也算是有了多年的光載了,娘娘對於陛下的好,奴婢看的清楚。而陛下曾經對於娘娘的寵,奴婢也是記在心中,一絲一毫都不敢忘記。”


    “可是現在呢,這其間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您??您又怎會將娘娘的苦楚熟視無睹呢?”景嬛說著,話語越發顯得大膽,不過,就算是單單論著她方才的寥寥數語,也足夠讓她背負上大不敬的罪責幾條了。


    “好,你這小小的婢女現在也敢楚揣摩朕心了。如今睿王還未心甘情願的認錯,你的娘娘,她自然是不得於此時脫困。”蕭生夏理直氣壯的說著,還是並沒有逆改了絲毫心意。


    而我重新將身軀載入了大缸之內,蟲兒也再次予了我恭迎之舉。


    對於如今的這種騎虎難下的處境,我其實已經有了提前的心理準備。蕭生夏這人怎麽我早已經知曉的足夠清明了。畢竟他由著起始,便沒打算予了我什麽好臉色。


    我麵色淡然了接受了這一切,盡管自己的皮膚上早是瘡痍滿布。眾位大臣臉上的神色皆因著我的再次入缸而變得猙獰了起來,而一旁麵如死灰的景嬛卻是於倉皇間,逆轉了思路。


    她的步伐忽而疾速的向著蕭銳的方向跑去,那雙纖弱的小手更是費力的掰開了拉扯著蕭銳的各位大臣。“你這是做什麽?我們……認識?”蕭銳明顯也顯露出了震驚之態,他滿目震驚的看向了景嬛,話語也很是詫異。


    “不,奴婢同睿王殿下此乃初次相見,但是有一些話語,奴婢一定要對殿下說個清楚。”景嬛的眼色中滿是認真地神態,扯著蕭銳袖口的雙手也是更為拚盡全力。看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很是重要,可是她不過是如著她的身份一般卑微,話語又能起到幾分作用呢?我理智的想著,漸漸地忘卻了身體上襲來的疼痛。


    而與此同時,蕭銳好似起了幾分善心。他先是向著大殿之上的蕭生夏請示了一聲,得了允許後,才向著景嬛揚手,示意著她將話語明說。景嬛見著要求得了許可,連忙的將心中的話語一一說盡。


    “那好,睿王殿下,您就當奴婢求求你了~為今之際,隻欠您的一句金口,就請您勉為其難的說上幾句,解救娘娘於水火之中,讓她能夠速速的離開了那個深淵罷。若您真的願意放過娘娘,奴婢.....奴婢願意為犬為奴,隻為您一人鞠躬盡瘁。“


    嬛嬛說完,隻聞著蕭銳的嘴角閃現了一抹冷意。他本以為眼前的這個小小婢女,口中能夠說出什麽狂話連篇呢,卻沒想到希望過高,聽到真實的話語時的落差感也就更甚。”怎樣,殿下您......殿下您答應不答應?“景嬛傻傻的問了一句,其結果我都是能夠預見得到的。


    “好,本王答應,也望你能夠信守先前的諾言。”蕭銳開口道,話語卻是將連我在內的眾臣們都微微驚赫了一番。這麽好說話?這點真的不想他蕭銳的作風啊。“多謝!多謝殿下!奴婢會守了諾諾言的。”嬛嬛聽了蕭銳的這一句應允言辭,一邊道著感謝之詞,一邊則是再次向著我奔來。


    她的眼眸中盛滿了多種情緒交織形成的情感河流,那拉著我的手卻是微微的顫動了起來。“怎麽了?你怎麽在發抖?”我問出了聲,卻發現嬛嬛的麵容忽而變得慘白了起來。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分寸,直接由著大缸之內爬出身來,將身上沾著的毒蟲也一並以著”分離之術“逼退了自己的身上。


    這並非是一種貪生怕死,懼怕折磨的表現,我所在意的,隻是嬛嬛的安危。隻是不想讓她也在不知不覺間被這毒蟲有機可乘,傷了身骨。”娘娘,您......你總算是願意聽奴婢的話了。“嬛嬛虛弱的說道,迷離的眼神論證了她的意識模糊。到底是怎麽?方才的她,不過是同蕭銳多言了幾句而已。難道,縱使是這樣這樣不足道的舉動,竟也會為其遭來禍患?


    我心中泛起了猜疑,將目光也轉嫁到了蕭銳已經蕭生夏的身上。他們默契十足地都望向了我,隻可惜二人的神情之中,都隻寫了淡然無波的”無畏字眼“。”娘娘,您沒別擔心也別猜疑。我隻是來這的時候跑的太過著急,所以直到現在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疲累罷了。“嬛嬛縈繞在耳畔的話語打斷了我的猜疑,而我望向她的時候卻已然見著她輕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不作聲響。


    她是累了,也該休息了......接下來的事,看來也是可以是由著我獨立應對的時刻了。我心中想著,直接看向了蕭生夏身旁的小召子,意會著他上前照料著昏睡的嬛嬛。而你真別說,這召子倒也算是會審查踱勢。他先是瞟了一眼躺在了我懷中的景嬛,隨後又正正式式的向著蕭生夏請命了幾句。


    “好,要你扶著你就去唄,一個普通婢女的事,真沒想到你還要來問朕。”蕭生夏說著,神情也是猶帶著一副不耐之態。哎,這小召子也是可憐,竟然也攤上了這樣一個不好照顧對待的主兒。


    “來,娘娘,小召子來照顧這位姑娘罷。”還沒等著我反應過來,懷中的溫度便驟然消失不見。待著我找尋之時,卻發現她竟然是未曾按照故事邏輯性的到達了他人的“港灣”。我愣了愣神,身旁撲了個空的小召子也是一臉神情漠然的樣子。


    ”你幹什麽,她是我的人!“我情急之下吼出了聲,話語著陸之時,卻發現早已經吸引了一幹人等的強勢矚目。誒......想來今日陪著蕭生夏上朝之事,我事先實在是想的太過簡單了。


    本以為啊,到時候隻要充當好一個孝順的妻子,懂事的淑女便可。卻沒怎麽預料到,這一波以平一波又起的可怕境況,竟然也會不給任何提前準備的時間,便如同波濤猛浪般的席卷而來。


    ”你的人?嗯,幾分鍾之前或許還是貴妃娘娘你的人。可是娘娘可別忘了,她眼巴巴求著我將你放過的時候,可早已經將自己完完全全的歸屬於我了!“蕭銳說得理直氣壯,也算是喚醒了我少許忽略帶過記憶。嬛嬛曾經,好像真的有曾許給了他蕭銳這樣的一個承諾......


    想到了這些,我的心漸漸地如同浮木般的沉下了深淵中。本來景嬛她是完完全全的可以避免了這一場情勢突變的,可是她為了我還是將能夠犧牲交換的東西都奉獻出了。她的哀哀乞求,她的說盡軟話,她的性命不顧,她的被迫易主,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老電影一般的浮現在我的眼前,不知不覺間便沾濕了我的眼眶。


    ”好了,貴妃娘娘要是實在舍不得話,也可以再將她放在身邊留上幾日。畢竟現在交給我,她也隻是個病怏怏的東西,本王留著她也並沒有什麽必要的作用。“蕭銳的目光轉向了我,話語中的嫌棄也是聽得明顯。他瞅了瞅懷中暫時給了肩膀的景嬛,一個暴烈的甩手便直接將她重新帶回了我的身旁。


    見著眼前的景嬛,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名曰失而複得的情緒橫流。可那些事先決定好了的事情,或許本來都有著它該存在著的軌跡,有些時候,我們這些被上天時刻左右的人,還是不要刻意的肆意的逆改為好。


    我這般思慮著,順勢以著雙手擦去了凝結在眼眶中打轉兒的淚光。這個時候,眼淚也留夠了,實在是不必要再將時間浪費在這等事上。我重新將景嬛鄭重的交到了小召子的手中,並同時囑咐著他定要於一旁好生照料。小召子點了點頭,話語上的應和也是緊接其後的傳到了我的心裏,讓我有了一絲絲的放鬆。


    “好,麻煩你了。”我說完這話,便不作眷戀的將目光由著嬛嬛的身上移開。接下來要麵對的事還有很多,縱使是嬛嬛今後可能不在我的身旁陪伴,我也要有著自己的堅持,在暗中繼續護著她的周全。


    “好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本王也就依著陛下的懲罰回到禁宮了。哎,不得不說,陛下此舉實在是太明智了,倒也算是為本王減輕了一個大包袱。這不必上朝,又何嚐不是許多朝臣心中可遇而不可求的心願呢?哈哈哈!”蕭銳放聲說罷,自行將自己的雙手背到了身後,一副“任君悉聽尊便”的傲然模樣。


    ”睿王滿意就好,也不枉費朕的一番煞費苦心。朕也不過是懲罰有度,對錯分辨清明。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這一點作為理由,睿王不會在心中默默地咒罵怨恨朕的罷。“蕭生夏揮手示意著殿門之外駐守的侍衛趕了進來,三下兩下的便將蕭銳鉗製的無法動彈。而他上的這一番言辭,也是說的惺惺作態,一下子便能擁有著催人欲嘔的神奇力量。


    我心頭泛起了惡心,皮膚上也起了異樣的變化。那樣的變化發生在我的身上,而那等場景更是讓我連多看上一眼都會覺得是一種折磨。嗯,從來都沒有一次機會,能夠像這樣的了解到自己皮肉內的構造。原來那一層層包裹在皮肉之內隻是那一根綿延蜿蜒的細長血管。原來,我的血液真的已經你改成了驚呼透明的顏色。這個時刻,我才發現自己原來真的人類有著,莫大的區別。嗯,這是由著蕭銳掀開的一場事端,也該由著他親自畫下句點。


    我伸出雙手將其以著兩臂的相繞而互相遮掩著,這樣,才能將暴露於空氣中的血管稍稍掩蓋。蕭生夏朝著我這邊望來,目光也停留在我的傷口出,他似乎看出了其中的蹊蹺,神情中倒是無法言表的意味。


    “好了,睿王殿下,您的測試本妃也配合著的完成了,您的無理取鬧肆意猜測,本妃也不再怪罪了。可是本妃現在已然這般下場狼狽,您能不能在通融幾許,就別奪走我身邊的嬛嬛?”我話語說的有些卑微,甚至連著嬛嬛都幾分淚目的朝我望來。


    她向著我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示意著我自己心中不願去往蕭銳身旁的心意,還是在示意著我不必再這般卑微的乞求,征求無謂之事。


    ”通融,嗯~本王倒是也想通融於你,不過,那是你家丫鬟答應的事,且在場的多為大臣都做了證人,你讓本王怎麽通融,怎麽舍棄臉麵的收回先前之語?”蕭銳心意不變的說著,說的倒像是我留予情麵於他。


    我心中隱現了一抹無奈,隨後作罷了此事。“好了,現在這朝堂上的事也該做一個了結了,就由著本王開始。”蕭銳說完了這話,直接向著一旁的侍衛望去,意思已經是表現了明顯。


    “陛下,這……”侍衛的麵色顯得有些尷尬,而這話語更是顯得有些無奈。蕭生夏見著都這般主動的打算接受刑法了,倒也使了個眼色予了侍衛。


    “殿下,那就請罷。”侍衛話語方落,蕭銳便整個人的被架離而去。他離開大殿的最後一刻,蕭生夏的一句話語也絕響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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