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昕搖搖頭,倒沒什麽意外,雨茗對於跟她無關的事向來不怎麽上心,何況一個不受寵的殷家小姐,倒是蕭子昕有些奇怪,“殷太傅家的殷書月小姐不就是殷家大小姐嗎?怎麽又有一個大小姐?”


    雨茗捏著雨茜的臉頰把玩,完全不把雨茜不樂意的眼神放在眼裏,聽到蕭子昕問話,便笑道:“殷書離是我二舅跟勾欄女子所生,在二舅母進門之前就已經出生。他娘也是個聰明人,等到‘女兒’出生之後,才把孩子抱到殷家,將孩子放在殷家門前就撞死了。據說那件事鬧得很大,外公雖然惱怒,卻也無法,人都死了,就留下一個孤女,又是殷家血脈,總不能把孩子丟在外麵,叫人瞧不起殷家吧!隻得留下了那個孩子,隨口就取名叫殷書離。”


    蕭子昕點頭,聽雨茗接著說道:“殷書離被送到殷家的時候,二舅剛剛和二舅母下了聘,很快就要成親,結果鬧出了這樣一出,殷書離是留下了,但外公外婆看不上他出自青樓的母親,又用這樣的手段逼迫殷家,幾乎害的殷家顏麵盡失,就把他隨便丟在內院邪豔狂魔。二舅成親之後,二舅母不肯承認殷書離,殷書月出生時,一哭二鬧三上吊,硬是要殷家承認殷書月為嫡長女。但是殷書離年紀擺在那裏,又不能放到二小姐的排行上,所以,殷家就有兩位大小姐,隻不過,殷書離幾乎沒有露過麵,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若她就是這個殷書離,那麽這殷書離不止沒有露過麵,在殷家待的時間有多少都不好說。”


    “……”蕭子昕倒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段故事,聽雨茗說完,便疑惑道:“你不是說,你對她沒有興趣嗎?怎麽對這些了解的那麽清楚。”


    雨茗聳聳肩,道:“三年前,我住在殷家的時候,我那兩個舅舅舅媽不待見我,你是知道的。也不知道是哪個舅媽安排的,叫伺候我的丫鬟,今日你說一段,明天她說一句,沒有幾天就把整個故事完完整整的說給我聽了。多半是想告訴我,我就跟那幽靈一樣的殷書離一樣,別想以殷家小姐自居。那時我也沒有當回事,師兄說起,我才想起還有這麽一段故事。”


    “……”蕭子昕微皺眉,他知道殷家不待見雨茗,卻沒想到竟然連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這一回,唐乾凱旋回朝,封官封侯,以後恐怕都要定居京城,免不了要遇上殷家,卻不知又要如何麵對殷家。


    雨茗卻笑笑,道:“當年我跟你進京,他們就當我是個寄居殷家的鄉下窮親戚罷了。如今爹爹有官有爵,為這仕途,他們怕是要百般討好吧!再說我那兩個舅舅如今都賦閑在家,還能鬧出什麽幺蛾子。”


    “也是,是我顧慮太多了,走吧,你也餓了吧,我們先去找地方吃東西。”蕭子昕說著,便領著雨茗往不遠的一家酒樓走去。


    晚間一行人回到風家的時候,風皓言便已經等在芙香院了,見到雨茗和蕭子昕,便迎上來,道:“蘇莊主、蕭宮主,今日可還玩得盡興?風某特地備了一些薄禮,替拙荊向蘇莊主賠禮,還請蘇莊主收下,原諒拙荊的無禮之處。”大概經過了這幾次的經曆,風皓言總算是認識到了豬一般的隊友的可怕,自己帶著禮物來給雨茗賠禮來了。


    雨茗倒是沒有發怒的意思,風家要教訓,但好東西也沒有必要拒之門外,便笑道:“風家主客氣了,不知是些什麽樣的薄禮?”


    風皓言見雨茗沒有拒絕,鬆了一口氣,最近發生了這許多事,先是石懷芸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桃花山莊莊主,然後今天石家獨子又惹上了官府,石家求到他麵前,他也不能不管,畢竟風家與石家的關係不淺石家雖然敗落了,若是拚死一擊,隻怕風家也討不了好去。聽雨茗問起,趕忙打開那幾個不大的匣子,道:“桃花山莊要什麽都有,風某也不敢拿那些個俗物汙了蘇莊主的眼睛,隻是一些南遙的特產,還望蘇莊主喜歡。”說著,一樣一樣地仔細介紹給雨茗。


    雨茗看去,風家一向以醫藥聞名,給雨茗的都是些頂名貴頂少見的藥材,倒是對了雨茗的胃口,點頭道:“多謝風家主,雲岫很喜歡,有勞風家主親自跑一趟了。”


    風皓言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雨茗雖然沒有說原諒的話,但收下了禮物,便相當於是不再追究了。


    “時候不早了,風家主若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師妹在外麵走了一天,也已經累了。”蕭子昕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該說的說完了便毫不客氣的送客。


    “這,風某還有一事想請教蘇莊主。”風皓言見蕭子昕趕人了,趕忙道。


    “風家主有話就說吧。”雨茗淡淡道,明顯表示自己不感興趣。


    風皓言雖看得分明,卻還是說道:“風某冒昧了,還請莊主明言,這位靜少爺,可是犬子靜然?”


    “嗬嗬――”雨茗低低嗤笑,道:“風家主這話好笑,你的兒子,雲岫怎會知曉?”


    “風家主不必費心試探了,我就是風靜然!”風靜然嘲諷的一笑,道,“我就是風靜然,您身為父親有何感想?莫不是因為我是風靜然,雲岫姐姐收留了我,就該被風家肆意侮辱?”


    “這――靜然,為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昨晚之事……”


    “我聽說,昨晚風夫人特意在祠堂點了風家的毒門毒藥醉夢,中毒者必定沉於夢境,無聲無息的死去仙妻駕到。風家主,俗話說捉賊捉髒,今早的流言蕭某和師妹就不再追究了,卻不代表怕了風家,若是說道明麵上,隻怕風家下不了台!”蕭子昕眸光一冷,打斷風皓言的話道。


    風皓言無言以對,沒有再看風靜然一眼,轉身就要離去。風靜然咬著牙,對著風皓言的背影,道:“風家主,這次回來,母親的冤屈,我定會查清楚,陷害母親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到時還請風家主給一份休書,我們母子再與風家無關!”


    “你,你別忘了,你也是風家人,毀了風家的名聲,對你有什麽好處!”風皓言突然回頭喝道。


    “風家主說笑了,當年還是風家主親自將我的名字從家譜中剔除的,不是嗎?又何來我是風家人一說?再說,不是你親口說母親與人有染的嗎?風家的名聲要毀早就毀了,我多毀一點又有什麽關係?”風靜然冷笑道。


    “你,我今日就親手了結了你這個不肖子孫,也免得禍害風家!”說著一掌就向風靜然打下去。


    雨茗一抖手,一團晶亮的銀光閃過,緊接著,便見風皓言重重地砸在地上,想提起手來,卻完全沒有力氣,看向雨茗,道:“蘇莊主這是什麽意思?他是我兒子,我教訓兒子莊主也要過問嗎?”


    雨茗拍拍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風家主忘了,小靜是我的弟弟,我母親也極喜歡小靜,還有意將茜兒許給小靜,我桃花山莊的人,便是有什麽不對,也自有我這個莊主教訓,不敢勞煩風家主。”說罷手一揮,一片銀光落回雨茗手中,竟是一小堆銀光閃閃的牛毛細針。


    風皓言雖然不滿,卻也隻得轉身離開,若是再糾纏下去,今日的禮物便是白送了,他不是石懷芸,不會拿魯莽行事,害了風家,卻不知雨茗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輕易放過風家。


    “茗姐姐、蕭哥哥,我娘的事,我要自己去查,你們不要插手。”風皓言走後,風靜然看向雨茗和蕭子昕一臉認真的說道。


    蕭子昕看著風靜然的眼睛,終是點了頭,風靜然確實該學著自己做好這些事,道:“也好,若是有需要,盡可來找我和茗兒,我們不會看著你被人欺負的。”


    風靜然點頭,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謝謝你們這三年來教了我這許多,我定會自己為娘親洗脫冤屈。”


    雨茗和蕭子昕點頭,想了想,蕭子昕看向風靜然,道:“你畢竟是風家人,有一件事,我希望你有個底。”


    “什麽事啊?”風靜然疑惑道,“蕭哥哥有話直說就是。”


    蕭子昕點頭,道:“你該明白,江湖上的武林世家和門派,之所以能與朝廷相安無事,便是因為江湖不會幹涉朝政之事,不會欺壓平民幹擾地方執政。因此,在這樣的範圍內,朝廷也不會過問江湖事,更不會橫加幹涉。但這其中有一個底線在裏麵,白日裏你也見到了,風家已經在南遙為所欲為,這是朝廷所不能容忍的。”


    “蕭哥哥的意思是,朝廷要重新整治南遙?”風靜然略略思索,道,“可是風家在南遙根基已深,想要拔出恐怕不那麽容易。”


    蕭子昕卻搖頭,道:“朝廷也不傻,不會做這種力所難及的事的,隻是,打壓風家是必然的,這南遙太守想必做不了多久了。工部有一位員外郎,雖然年輕,卻智勇過人嫉惡如仇,且手段狠辣,如今正是外任之期,他來南遙,風家絕不可能過的輕鬆,而風家,已經從內裏腐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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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考試,更新時間不太穩定,請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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