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茗與澹台蕊也算十分要好的朋友,哪能看著雪無雙傷她。雨茗對皇宮沒有多少好印象,隨身都帶了些小巧的暗器,此時衝過去救人是來不及了,雨茗手一揮,一枚細針打在雪無雙手上。細針雖小,但抵不過雨茗熟悉人的身體穴位,雪無雙隻覺得手腕一陣劇痛,手一鬆,鞭子便落在地上,並沒有傷到澹台蕊。


    雨茗生怕雪無雙再對澹台蕊出手,幾步上前,將澹台蕊護在身後,向雪無雙道:“既是切磋,就該點到為止,雪公主出手傷人,未免太過分了!”


    澹台蕊驚魂未定地靠著雨茗,道:“茗姐姐,多虧你救了我,不然……”


    雪無雙看著擋在澹台蕊身前的雨茗,細針雖然已經拔掉,手腕上還是一陣刺痛,心中越發惱恨,道:“你是誰,竟敢出手傷本公主!大齊的閨秀未免太沒規矩了!這般犯上之舉,皇後娘娘不該治罪?”雪無雙看雨茗並沒有穿著代表皇室的鑲嵌明黃色的宮裝,隻當是個普通的官家小姐,當即發難。


    皇後聞言冷笑,道:“公主意欲將我大齊的郡主毀容,難道就算有規矩?雨茗師從護國王,又是護國王未來的世子妃,論起身份,自不比公主差,更談不上犯上!”看向雨茗,又換了一副溫和的笑容,道:“雨茗,你扶蕊兒先回座位吧!”


    雨茗向皇後行了一個禮,也不看雪無雙一眼,扶著澹台蕊就要退下。


    “慢著,你既然懂得武功,就陪本公主比試一場!”雪無雙突然攔住雨茗道。從第一眼見到雨茗,她就討厭雨茗,明明是一身淺粉色的宮裝,卻襯得她越發容顏絕世,即便她被稱為雪國第一美人,也不由的折服。偏偏那樣溫和柔美的笑容更添了南國少女的溫文柔美,隻讓她一直以來以之自傲的清高淡雅都為之黯然。


    雨茗輕輕一掀眼皮,淡淡道:“公主還是先好生養著自個兒的手腕吧!不然,若是將來留下什麽後遺症,公主可別後悔!”


    “你,你竟然傷我的手!”雪無雙立刻露出驚恐怨恨的目光。雨茗卻是輕輕一笑道:“雪公主怎麽不說,您打算毀蕊兒的容呢!那般可是更疼呢,不傷公主的手,難道要雨茗也毀了公主的容顏還給蕊兒麽?更何況,也不過是小傷,養上幾日也就好了。”


    “你……”雪無雙還想再說,卻被隨行的女官拉住,道:“公主,不可任性!”雪無雙咬著唇,不甘的回座位坐下,那女官才鬆了口氣,越發懷疑雪皇將雪無雙送到齊國和親的決定。雪無雙是漂亮,被稱作雪國第三寶也不錯,但這毛病也太多了!如今大齊一統天下,雖然周邊還有幾個小國,卻也不敢與大齊相對抗,雪國偏處北疆,最是貧瘠寒冷,就算大齊不對雪國出兵,雪國也處境艱難,隻得求大齊的照拂,也因此雪皇答應了雪無雙找桃花山莊莊主切磋的無理要求,將雪無雙送到大齊,希望與大齊聯姻。


    隻是,公主對那個莊主大放闕辭也就罷了,那畢竟隻是個江湖女子,偏偏來到京城還不知收斂,這不到兩日,竟將京城中的夫人小姐甚至皇家都得罪了,將來如何在京城生活?“皇後娘娘,公主年少無知,說話欠妥,還請皇後娘娘恕罪!”那女官看著雪無雙安分的坐下,才向皇後請罪道。


    皇後也知道,即便不將雪國這樣一個小國放在眼裏,卻也知道雪國雖小,卻有許多神秘,即便滅掉雪國不難,隻怕會有許多後患,因此也樂得順著那女官應承道:“雪女官客氣了,公主畢竟年輕,小孩子哪能沒有些小性子?”那女官被雪皇賜姓雪,可見對其看重,皇後對她也算客氣,這件事便算輕輕揭過。


    鬧了這一出,雪無雙倒算是安分了,隻是沉著臉,不肯說話。皇後見狀不由皺眉,她原想為太子迎娶雪無雙過門,怎麽也是一國公主,就算性格不怎麽好,調教一番,多少也該對太子有益。如今卻不得不重新考慮,這雪國公主哪裏是性格不太好,而是一身的毛病,她都懷疑雪無雙根本就是雪國對她無法忍受了,才將她送到齊國來。


    沒過多久,宮宴結束,殷氏便帶著雨茗出宮回家。跟澹台蔓、澹台蕊告別之後,雨茗正要與殷氏說話,便覺一股殺氣從後麵靠近,目標不是她,正是她身邊的殷氏。雨茗顧不得想太多,一錯身擋在殷氏身後,重重地一掌便打在雨茗身上。便是雨茗武功高強,倉促間也隻得用內力護著髒腑,被掌力衝撞,直接將殷氏撞倒,一口鮮血噴在殷氏身上。


    “茗兒――”蕭子昕一聲驚呼,將雨茗搶到懷中,也不管對方是什麽公主,一掌便將人拍飛。殷氏當即就懵了,眼見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女兒,一下子臉色蒼白的倒在清俊少年的懷中,嘴角還掛著殷紅的鮮血,隻覺得力氣一下子被抽空了。此時哪裏還顧得什麽公主不公主的,幾步走到雪無雙身邊,重重地一巴掌打在雪無雙身上,之後不再看雪無雙一眼,抓著雨茗的手,擔心的問道:“茗兒、茗兒――你,怎麽樣?告訴娘!你怎麽這麽傻,怎麽給娘擋著那一下,你要是有事,娘,娘可怎麽辦?”


    雨茗虛弱的回握殷氏的手,道:“娘,茗兒沒事,你別擔心。”


    蕭子昕查看了雨茗的傷,不敢耽擱,也沒有時間跟殷氏說話,抱起雨茗便飛身往太醫院去了。蕭子昕擔心雨茗,殷氏更加擔心愧疚,隻恨自己不會武功,害女兒受傷,也就沒有注意到,緊隨著雪無雙的女官,原本要上前去看雪無雙的傷,卻一見蕭子昕就呆愣住了,直到蕭子昕抱著雨茗離開,都是一副驚異得微張著口的模樣。


    雪無雙武功確實不弱,雨茗又是猝不及防讓她打傷,傷的不輕,蕭子昕感覺到雨茗靠在他的胸口,輕輕地、溫熱的氣息吹在他身上,讓他害怕,就怕雨茗就這樣離他而去。而雨茗唇角流下的血跡正一點點浸染他潔白的衣襟,更讓他不敢低頭看一眼,卻聽雨茗輕輕地說道:“師兄,我沒事――”


    “不要說話,茗兒,你不許出事。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有事,我就叫整個雪國給你陪葬,然後,師兄去陪你,你挺清楚了!”蕭子昕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語氣卻是無比的堅定。


    “好――”雨茗纖細的手指抓著蕭子昕的衣襟,輕輕地應道,也不知道是答應蕭子昕不會出事,還是答應蕭子昕為她報仇。雨茗靠在蕭子昕懷裏,隻覺得無比安心,便安心的睡去。


    蕭子昕將雨茗抱到太醫院,直接抓了太醫,就叫他給雨茗看傷,隻將那老太醫嚇得魂飛魄散,這許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驚慌失措的蕭世子,哪裏敢違背他的意思。好在雨茗的傷雖然嚇人,好歹並沒有生命危險,太醫給雨茗把了脈,施了針,開了幾副藥,便交待好生修養便可。隻是雨茗傷,現在尚不宜舟車勞頓,蕭子昕問過了殷氏,便仍將雨茗帶回沁華宮中,殷氏也留下照顧雨茗。


    蕭子昕看雨茗還在昏睡,便向殷氏道:“殷嬸,您在這裏照看茗兒,我去給茗兒討個公道!”


    “小昕,他畢竟是雪國公主,你……”


    “是哪國公主都沒有用,敢傷了雨茗,就得付出代價!”蕭子昕眼中盡是冷意,之前雨茗受傷,他並沒有這樣擔心,畢竟以雨茗的武功,正麵對敵,至少不會這樣嚴重的內傷,然雪無雙從背後動手,若非雨茗內力高強,隻怕早已命喪黃泉!一個小國公主罷了,若雪國敢出來找麻煩,直接滅掉雪國也未必不好!


    雨茗在宮中出事,幾乎所有的人都親眼看到雨茗被雪無雙重傷,皇後當即派人將雪國一行人軟禁在宮中。蕭子昕一路走來,臉上盡是少見的煞氣,無人敢上前阻攔,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暫時軟禁雪無雙的偏殿。


    雪無雙並不因為雨茗受傷而有所收斂,在偏殿中將能砸的東西都砸了。被蕭子昕打了一掌,雪無雙也並不輕鬆,便是躺在床上,仍是恨不能殺人的模樣。女官雪雲等她砸夠了,平靜下來,才上前到雪無雙麵前,道:“公主今日太過魯莽了!今日有資格出席宴會的人,身份都不低,公主若是暗中下手,他們抓不到把柄,自然不能將公主怎樣,但如今,那女子平安無事還好,她若有個三長兩短,公主這回隻怕有來無回!”


    “姑姑多慮了!他們難道還會為了一個女子與雪國為敵不成?也不過做做樣子罷了,你瞧著吧,最多明日,必定好好地將我們送出去!”雪無雙不以為然地說道。


    “公主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一個冷冷的男聲從門外傳來,緊接著,她們吩咐守在外麵的兩名女侍便倒飛進來,躺在地上呻吟。雪無雙被驚了一下,抬眼看去,便見清美如梅花一般的男子立在門前,一身清華,卻麵目冷峻,冷冷的盯著雪無雙,仿佛看著一個沒有生命的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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