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帕兒搖頭:“沒用。我們公司一直都有懲罰製度,但是,公司上下都那樣,懲罰得了一兩個,懲罰不了所有人啊。隻要有人說一句,某某領導都不遵守製度,憑什麽處罰我們而不處罰他,別人就沒話說了。再說了,很多人都有後台背景,誰又敢真的處罰他們啊?我也不敢呢,多罰幾次,我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駕月不斷歎氣:“你們公司這樣管人,居然還做得這麽大,真是太沒天理了。”


    伊帕兒笑笑:“國企嘛,又占有大量資源,能沒錢麽?”


    駕月托著腮梆子想了想:“獎懲都沒有用,那就麻煩了!紫大叔說過,治人管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利用對方的弱點,他害怕什麽、擔心什麽、忌諱什麽、不能做好什麽等等,都要看透,拿他害怕的威脅他,拿他不能做好的事情削弱他,你想想看,你們部門的人最害怕什麽?”


    “怕什麽啊?”伊帕兒絞盡腦汁地想,“他們有背景有靠山,好像都沒有什麽害怕的哦……”


    駕月一臉泄氣:“唉,你怎麽又攤上這些員工呢,罵不得罰不得炒不得!如果你的權力足夠大,把他們統統炒掉就好了……”


    “能炒掉的話,我看我們公司起碼有一半的員工被炒掉……”


    說到這裏,伊帕兒目光倏然一亮,忍不住拍了拍桌子,激動地站起來:“我知道該怎麽收拾他們了!”


    “是嗎?說來讓我聽聽!”


    “要上班了,我沒空跟你聊了,下次再告訴你哦!”伊帕兒匆匆拿起包包,跟駕月說了聲88後就走。


    公司有製度,但管理不嚴,她就算晚回辦公室個十來分鍾也沒事,但她不想給任何人找到攻擊她的借口。


    這天下午,她一直在電腦前忙碌,不斷翻閱文件,在上麵劃來劃去,一臉苦惱,不斷歎氣,還不時跑到偏僻的角落裏打電話,聲音低低的,一副怕被別人聽到的樣子。


    部門裏那麽多閑人,當然有人注意到了她的異樣,但是,這時並沒有人把她的表現往心裏去。


    下班時間快到的時候,辦公室裏響起一片收拾東西的聲音,下班鈴聲響起的時候,辦公室裏幾乎已經沒人了,隻有伊帕兒還坐在電腦前,蹙著眉,在文件上寫寫劃劃。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她才站起來,收拾好東西後,拿起桌麵上的文件走出去,來到衛生間旁邊的大垃圾框裏,將手中的文件撕成好幾片,丟進框裏,隨後才回去。


    晚些時間,掃地的柴阿姨過來收拾垃圾框,她把垃圾框裏的紙張撿起來,疊整齊,要拿去賣的。


    她才撿了幾張,就注意到了被丟在最上麵的幾張紙上的文字,雖然這些文件被撕得很碎,但“行政中心裁員名單”這幾個字,還是能分辨得很清楚。


    她也是因為有後台,才能進這家公司的,而且隸屬行政中心,當下心裏就“咯噔”一下,撿起那些被撕碎的文件,拚在一起,想看清文件的內容。


    但是,文件被撕得太碎了,她沒辦法拚齊全,隻是隱隱拚出一些殘缺的名字,還好,看來看去,都沒有看到“柴”字,她鬆了一口氣,認真打掃起來。


    “裁員”這件事,公司說了幾年,但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各部門頭兒都怕得罪人,每次都找理由拒絕裁員,大家也都不當一回事,可是,這份文件上麵已經列出一排名單,還隱約可見一些高層的裁員意見,再怎麽樣也會裁幾個的吧?


    公司上下都喜歡八卦,柴阿姨也不例外,第二天上班後,她就悄悄地跟幾個平時談得比較多的員工說起了這事,這幾個員工心裏都“噔”了一下,不斷追問有沒有自己的名字。


    這天,伊帕兒也不斷往人力資源部跑,還從人力資源部借了一大疊員工檔案過來,翻來翻去,不斷歎氣,卻什麽都不說,看在聽到裁員風聲的員工眼裏,隻覺得有那麽一回事了。


    下午,伊帕兒又單獨跟部分員工聊天,聊的都是他們的工作經曆、職業規劃等事情,還旁敲側擊地打聽其他員工的事情,看在眾人的眼裏,眾人都有一種她是在評估各人的能力、成績的趕腳了。


    流言一旦開始,就要傳到大家都沒有興趣為止,這一天,全部門的員工都知道了本部門要裁員的事情,人心,開始不安起來。


    雖然大部分人都有後台,但每個人的後台大小是不一樣的,後台小的比較危險,後台大的也不是絕對安全,畢竟,誰也不敢說別人的後台就一定比自己的小,萬一真被裁員了,他們去哪裏找工作這麽輕鬆、待遇又很好的工作?


    那幾天,遲到早退、上班辦私活的事情,開始迅速減少。


    有人去向伊帕兒打聽“裁員”的事情,伊帕兒每次聽到都流露出緊張、謹慎的態度,隻說事情還在商討之中,沒有任何定論,其它的就什麽都不說了,聽到別人的耳裏,就覺得真有這麽一回事了。


    幾天下來,辦公室的精神風貌就有了明顯改變,再也看不到兩三個人湊在那裏閑聊,有人在玩微信,有人在玩遊戲的場麵了,也沒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工作,伊帕兒看在眼裏,感到很滿意。


    她會把“裁員”這出戲演下去,直到她通過經理助理這個職位的考核為止。


    半個月後,她順利地通過職務考核,成為總部最年輕的經理助理,妒忌她的人不少,但她沒有任何違規之處,沒人能去挑她的刺。


    駕月很為她高興,特地在周五晚上為她在高級餐廳預訂了一桌酒席,“全家”為她慶賀。


    伊帕兒也很高興,這種高興,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因為,這是她伊帕兒主要靠自己的努力掙來的成績,她用了心,動了腦,盡了力,得到了認可,原來,“自力更生”的感覺,是這麽的好。


    除了給她“授課”之外,幾乎不會跟她有任何聯係的紫律棠,也參加了這次慶功宴,伊帕兒對他的出現受寵若驚,第一次主動給他敬酒,感謝他的教導。


    紫律棠淡淡地道:“真想謝我的話,就爭點氣,別再讓我的女人為你賣命。”


    伊帕兒聽得臉紅了,慚愧地道:“我、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紫律棠把杯裏的酒飲盡:“坐下吧,以後你有空就去店裏幫忙,多接觸不同的人。”


    伊帕兒聽後眼睛亮了,連聲道:“謝謝,謝謝boss。”


    這個世界流行一句話,叫“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紫律棠就是到哪裏都會發光的“金子”,前幾個月,他在古玩市場開了一家小小的古董店,平日裏讓零零玖等人照看,自己則到處奔走,去搜尋、收集各種古玩,憑他天生出在皇家,當了20多年的皇帝,這天底下有什麽古董、珍寶是他看不出來的?


    短短幾個月時間,他的古董生意就火得一塌糊塗,許多被遺漏的古玩、珍品以極為低廉的價格落入他的手中,他再高價賣出,賺得滿體滿缽,“火眼金睛”與“金手指”之名震整個古玩界、收藏界,不知有多少商賈、富豪、名流紛至踏來,請他看貨、驗貨,他卻不輕易接待,開出的價碼高得驚人,但即使這樣,還是有許多人請他出山,他給人看一次貨,收價抵得上普通人幾年的開銷。


    古玩店的生意紅火之後,他就很少過問古玩店的生意,忙別的生意去了,隻有零零玖、駕月等人遇到拿捏不準的生意時,他才會出麵處理。


    不說駕月是貨真價實的古代公主,零零玖也是在皇宮混了多年的,見多識廣,自然也有看貨的本事,輕易用不到紫律棠出馬,一群人僅僅是靠這項本事,就過得十分滋潤舒坦。


    駕月經常跟她說店裏的事情,說得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騙子、騙術與騙局,她總是聽得津津有味,恨不得也能去看店,親眼見識種種傳說中的騙局與騙術。


    以前,她很怕跟人打交道,但被紫律棠逼著去學習看人、識人之後,她慢慢地對觀察別人產生了興趣,如果能去古玩店裏看店,她就可以觀察各種騙子、玩家、投機者和收藏家,那一定很有趣,也很有用,隻是,紫律棠不想她一心多用,隻要她努力做好工作、學好心理學和格鬥術,還說以她的功力,還不足以應對這一行的騙子與高手。


    現在,紫律棠讓她去看店,是不是意味著她的功力提升了?


    在伊帕兒興奮地準備再度“練級”和“升級”時,在這個龐大城市另一端的郊區的一所精神病院裏,一場針對她的陰謀,正在無聲無息地發動。


    “血……我要喝血……”一個虛弱、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來,充滿了渴求與絕望。


    一個蒼老、陰森的聲音,響起來:“你就這麽想喝血嗎?”


    “我渴……我好渴……給我血喝……”虛弱的聲音說。


    “我可以給你血喝,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蒼老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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