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路上的時候,駕月已經打電話給紫律棠和零零玖,他們也在往回的途中。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幾個人都來不及多想什麽,隻想馬上確認伊帕兒的傷情。


    獨孤七夜和駕月衝進診所,此時,診所裏已經聚集了不少聞訊趕來的保安和業主,這是小區第一次發生嚴重傷人事件,聽說的人都紛紛過來看個究竟。


    事情發生才半個小時,小區裏就已經傳開“出現殺人凶手”的流言。


    駕月顧不上別人怎麽說,馬上找值班醫生,但現在是晚上,值班室也隻有一個醫生而已,這個醫生已經進了檢查室,給伊帕兒檢查傷口去了。


    駕月看著緊閉的檢查室門,急得跳腳,然後又追問在場的保安,保安也很慌:“東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醫生正在給伊小姐檢查傷情,搶救那麽及時,伊小姐一定不會有事的……“


    駕月打斷他的話:“她受了什麽傷?”


    保安道:“她的脖子被割了……”


    駕月立馬揪住他的衣領:“嚴重嗎?”


    保安不敢說謊:“看起來挺嚴重的……”


    駕月雙眼立刻一圓,罵道:“你們不是自稱頂級職業保安嗎?一個刺客潛進咱們小區,還犯下這樣的案件,你們是吃屎的啊?”


    刺客?眾人一聽,臉上直冒黑線:這年頭,居然有人這麽形容行凶者啊……


    保安道:“東小姐,事情還在調查之中,請您先冷靜下來……”


    “冷靜你個頭!”駕月罵道,“如果她出了事,你們一個兩個也別想好過!”


    獨孤七夜在旁邊看了這一陣,已經冷靜下來,點點駕月的肩膀,在她耳邊道:“別罵了,她死不了的!她若是有生命危險,你的偶像不就能回來了嗎?”


    “什麽偶像?”駕月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獨孤七夜嘀咕:“姓刺的女人啊。”


    “喔,”駕月一臉恍悟,“是哦,看我一時急的。”


    這下,她放鬆下來,不那麽急了,以前伊帕兒每次有難,刺大姐哪次不會冒出來救她?


    比現在更凶險的事情都能化險為夷,這次也不會例外的,她這麽慌做什麽?


    她放輕鬆以後,開始饒有興味地當起偵探來,先在診室裏向眾人詢問事情的發生經過。


    她和獨孤七夜習慣了伊帕兒與刺弧之間一遇到生命危險就互換的事情,這次同樣也沒想太多,可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伊帕兒在受到致命襲擊的時候,為什麽刺弧沒有及時歸來?


    還是說,現在的伊帕兒其實已經是刺弧了呢?


    這個疑問,隻有等伊帕兒醒來才能確認了。


    這時,警察已經趕到案發現場,那邊同樣圍了很多人,駕月和獨孤七夜趕過來,看到許多警察在勘察現場。


    現場的草叢被壓倒了一片,其中一塊地方流了很多血,那一定就是伊帕兒的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最先趕過來的保安正在向警察詳細說明案發經過,駕月硬要鑽過去聽他們怎麽說,引起了一陣騷動,因為她是受害人的“家人”,警察破例讓她旁聽。


    保安說明整個經過後,駕月插嘴:“凶手呢?”


    保安一臉內疚:“我明明已經把他電暈了,沒想到,我讓人把伊小姐送去診室後回頭一看,凶手已經不見了。”


    駕月的臉龐立刻沉下來,真是沒用的保安,都把凶手電暈了,居然還讓人給跑了?


    但她現在也懶得浪費時間去罵保安,問警官:“你們派人去搜捕凶手了嗎?”


    警官道:“我們已經封鎖了整個小區,業主和我的同事們正在小區裏展開全麵的搜查,物業也已經通過各種方式通知業主們注意,凡是發現可疑人物立刻報告給我們,你們作為受害人的家屬,也請協助我們。”


    駕月點頭:“這是應該的。”


    當下,她和獨孤七夜對警官的詢問有問必答,但是,兩人提供的內容都沒有展露出任何有效的線索。


    又過了半個小時,紫律棠和零零玖回來了,兩人也沒能提供什麽有效線索。


    回答了警方的提問後,四個人又來到診室,駕月發現附近一家大醫院的救護車停在診室門前,幾個護士正抬著伊帕兒往救護車上問,趕緊過去問什麽回事。


    紫律棠道:“在趕回來的路上,我打電話讓醫院派救護車來的,伊帕兒的傷情這麽嚴重,馬虎不得。”


    駕月道:“怕什麽呢,如果她有生命危險,刺大姐一定會救她的,不用這麽擔心的。”


    紫律棠淡淡道:“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讓她的身體冒險。”


    刺弧的身體是珍貴的,他不希望她的身體多留下一道疤痕。


    駕月聽了他的話,不吱聲了:相比其他人,他是最關心、最在乎刺大姐的,任何關於她的事情,他也比他們想得更周到啊!


    而後,四個人又驅車跟在這輛救護車後麵,一直跟到醫院的急診室。


    在診室裏,值班醫生已經給伊帕兒脖子上的傷口作了緊急處理,及時止住了血,但還沒來得及對她進行全麵檢查,尚不知她的傷情有多嚴重。


    伊帕兒也早在到達診室的時候昏迷過去了,現在還在昏迷之中,四個人除了等待檢查結果,暫時什麽都做不了。


    在等待的時候,紫律棠忽然道:“你們說,這是巧合還是蓄意行凶?”


    幾個人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早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


    當下,獨孤七夜道:“雖然我沒想出足夠的原因,但我覺得就是蓄意傷害。”


    駕月很捧場地問他:“你是怎麽推理的?”


    獨孤七夜瞄了她一眼,道:“小區保安那麽嚴密,處處都有攝像頭,正常人會選擇這樣的高檔小區作案麽?而且凶手還是單獨行動。再說了,伊帕兒穿著運動服,沒開車,沒戴值錢的金銀首飾,身上也沒帶什麽錢,對方既不劫財,又不劫色,除了尋仇或雇凶殺人,我想不出凶手對伊帕兒的理由。”


    “你的推理好厲害!”駕月故意做出一臉崇拜的樣子,“那你想得到凶手是什麽人不?”


    獨孤七夜搖頭:“就伊帕兒那性子,能得罪什麽窮凶極惡的人物,弄得對方不僅要殺掉她,還想喝她的血?我實在想不出來,不過――”


    他頓了頓:“伊帕兒不太可能會在這個世界得罪人,但是,刺弧就不一樣了,她的人際關係很複雜,得罪危險人物是很正常的事,咱們知道她不是刺弧,但別人不一定知道,伊帕兒也許成為替罪羊也不一定。”


    零零玖聽他這麽說刺弧,不高興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說得好像我師父害了伊姑娘似的,明明一直以來都是我師父在保護伊姑娘,你這麽說不厚道。”


    獨孤七夜無動於衷:“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零零玖鼻孔噴了噴氣,哼哼:“伊姑娘是個好人沒錯,但說不定她就是心腸太好了,才得罪了壞人,壞人才想滅口也不一定!”


    獨孤七夜還想說什麽,紫律棠就站起來:“我先回小區去查看監控錄像,你們在這裏好好看著伊帕兒,有什麽消息打電話告訴我。”


    他心裏有自己的分析,但在找到證據之前,他不想妄下結論。


    駕月道:“你不是很擔心刺大姐的身體麽,怎麽現在就走了?”


    紫律棠大步離開:“幹等著隻是浪費時間,不如盡快把凶手找出來,如果凶手真是蓄意行凶,伊帕兒還會再次受襲。我負責追凶,你們負責照顧她和保護她,就這樣。”


    他離開醫院沒多久,就接到了駕月的電話。


    駕月的口氣十分驚慌:“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讓我們簽字,我們該怎麽辦?”


    病危通知?紫律棠正在開車,臉沉了一下,冷靜地道:“簽!”


    駕月快哭了:“可是、可是……”


    紫律棠淡淡道:“放心吧,她不會死的。”


    他說得那麽淡定和篤定,駕月稍微冷靜了點,帶著哭腔道:“我、我知道了……”


    紫律棠在擔心那具身體的傷情,但他確實不怎麽擔心,甚至,他還有隱隱的期待,期待著伊帕兒遭遇到了這樣的生命難關之後,刺弧就會回來國――一直以來,她們不都是這樣交換身體的嗎?


    所以,他心裏很安定。


    回到小區,他找到保安,警方仍在小區裏調查,監控錄像已經交到了警方手裏,但還沒有被帶離小區。


    警方聽說他是伊帕兒的叔叔兼同居人後,欣然讓他一起觀看錄像,希望他能認出可疑人物。


    但是,他和警方都失望了,確實有一個年輕的陌生男子在小區頻繁出現了好幾天,但是,他似乎很清楚監控攝像頭的位置,總是挑著攝像頭照不到的死角走,就算暴露在鏡頭前,他也是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五官。


    最先到達案發現場的保安雖然見過凶手,但凶手當時滿嘴都是血,雙眼又是一片赤紅,驚嚇之下,他根本說不清楚對方的長相,隻說他顯得過分蒼白,頗為清瘦,二十多歲的樣子。


    對方看來蓄謀已久了!紫律棠雖然不認得昆亂,卻已經能確定昆亂已經跟蹤了伊帕兒好多天。


    如果不是有仇或被雇傭,誰會這樣盯著伊帕兒這種人畜無害的女子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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