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斯特雖然舍不得讓希夢離開阿利達跟凱利會諾克斯星去,但考慮到現在帝都的形式對希夢和凱利的完婚相當不利,也隻能隨他們去了。隻是,在格倫他們從布魯星回來前,他收到了福瑞克一家失蹤的消息。看來,希夢的失蹤果然和苔碧斯脫不了關係。


    每次想起他們和納特,珀斯特都會覺得自己身邊的危機越來越多。福瑞克家族向來都不支持諾克斯星,但如果希夢的綁架真的和聯邦有關係的話,珀斯特覺得自己現在是腹背受敵了。


    凱利的速度很快,在他征得希夢和珀斯特的同意後,他當晚就著手安排了回諾克斯星的飛船,而且還不忘命人收拾起了兩人的行李。


    希夢看他忙前忙後,忙得不亦樂乎,她一個人靜靜地走出了浮若殿。外麵的夜很靜,和昨晚一樣下起了雨不同的是,今晚的雨下得淅淅瀝瀝,好似誰惆悵的心緒。


    謠言就像是林間密密麻麻的葉片,看似弱不禁風,實則傷人於無形,很多人被它畫得傷痕累累,卻還是渾然不知。


    希夢在外麵漫無目的地走著,浮若殿裏凱利的高興樣總讓她有些胸悶。如果不是那些謠言,他們還可以繼續呆在阿利達。如果凱利真的對那些謠言毫不在意,他根本就不會這麽著急著帶希夢離開阿利達,離開這個如今的是非之地。


    滴滴答答的小雨漸漸打濕了希夢披肩的長發,她就這樣一直從寢殿走到了花園。


    花園迷茫在層層水霧中,遠遠看去竟然帶著些不真實的感覺。昨晚,就是在這裏,希夢聽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論。


    雖然凱利一直都表現出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但希夢還是感受到了他浮華麵具下被刻意隱藏起的淩厲鐵劍年代。希夢一直都有些害怕,害怕揭下玩世不恭的麵具後。那個真正的凱利。


    “媽媽……”恍惚間,什麽聲音打斷了希夢的思緒。一個小孩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在花園咯。希夢停下腳步仔細去聽,卻再也沒能聽到剛剛的聲音。


    轉頭環顧了一圈確定周圍的確沒人後,希夢知道是自己聽錯了。正當她在心裏納悶了一把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幻聽時,小孩的呼喊聲再次響了起來。這一回,希夢聽得很清楚,的的確確是有小孩的哭喊聲。


    她在原地分辨了下聲音傳來的方向,忙輕手輕腳地快步向那裏走去。


    花園外圍處,幾個侍衛正圍著一個小孩。看見希夢出現在一邊,對麵的侍衛忙起身行禮。。還未等希夢開口。被圍在中間的小孩忙向她跑了過來,衝她大喊道:“九姨!”他邊喊邊哭,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希夢彎腰抱起麵前的小孩。問道:“哈克乖哦,不哭。告訴九姨發生了什麽事?”哈克凱布爾,嘉芙蓮與考克萊的第一個孩子,珀斯特的外長孫。


    哈克被希夢這麽一問,哭得更厲害了。希夢伸手幫他擦去怎麽也擦不完的眼淚。轉頭看向了侍衛。


    侍衛們間希夢望向自己,有年輕的侍衛忙擺手搖頭道:“殿下,這和我們無關。”


    “我知道。”希夢不耐煩地白了他們一眼。她當然知道不會是他們惹哭了哈克,她隻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原本應該在宮外的哈克會這麽晚了還出現在皇宮裏,為什麽還一個人哭個不停。


    好在,侍衛長明白希夢的意思。他行過禮後,開始向希夢解釋事情的經過。


    原來,他們巡邏到這裏。看到哈克一個人坐在台階上抽泣出於擔心,侍衛長就上前詢問哈克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他會一個人在這裏,嘉芙蓮呢?結果,哈克一問三不知。而且越哭越厲害,還不讓他們把這件事告訴珀斯特。


    聽完他的敘述。希夢點點頭,示意他們退下繼續巡邏去。然後她轉頭對正在把鼻涕眼淚全往自己衣服上抹的哈克說道:“哈克乖,男孩子老是哭鼻子的話,小心將來找不到女孩子要你。”


    哈克被希夢這麽一說,果然收斂了不少。希夢抱著他再次問道:“告訴九姨,你怎麽會一個人在宮裏?”


    哈克才好些的情緒一下子又跌回了穀底,他嘟著的嘴越撅越高,都快可以當掛鉤了。看著他水汪汪的大眼裏,圓滾滾的眼淚呼之欲出,希夢急了:“別哭別哭,發生什麽事了都有九姨呢!”


    “媽媽……媽媽……”哈克斷斷續續地說出幾個字後,“哇――”一聲又大哭了起來。


    希夢忙問:“媽媽她怎麽了?爸爸和妹妹呢?”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哈克還是哭哭啼啼個不停,希夢正想抱著他再哄哄,卻感覺到身邊有人正在向自己靠近。她警戒的轉頭,看見了正在皺眉的凱利。


    看見希夢發現了自己,凱利加快步伐走了上去。哈克見到有陌生人靠近,摟住希夢的脖子後別過頭去躲開凱利。


    “你怎麽來了?”希夢向凱利問道。


    凱利鎖著眉頭拿出手帕在希夢潮濕的長發上擦拭,問道:“怎麽濕成這副樣子?”


    “下雨了。”希夢邊答,邊將手臂抱著的哈克往上提了提。半年不見,這小子又重了不少。


    凱利無奈地看了眼希夢,催促道:“快回去泡個熱水澡,別凍感冒了。”說著,他拉起希夢還抱著哈克的手臂向浮若殿走去異界殺手在都市。


    希夢往前邁了一步,又甩開了凱利的手重新將哈克抱好。見凱利似乎有些不滿,她解釋道:“你等一下,哈克還有話要說呢。”


    經希夢這麽一說,凱利才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她懷中那個正在鬧別扭的孩子身上。剛剛不知為什麽,他下意識地忽略了哈克的存在。尤其是在見到他和希夢這麽親密後,凱利心裏有點微微的不舒服。


    凱利看了希夢一眼,然後問道:“他是誰?”看到希夢手中抱著一個陌生的孩子,他心中本能的抵觸。


    希夢看著凱利沒有平時的親和,解釋道:“這是哈克,我姐和考克萊的兒子。今天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個人跑進宮裏來了。”說著,她轉頭看了看情緒還算穩定的哈克。


    凱利麵容上的嚴肅漸漸少了不少,希夢卻覺得有些心寒,她從來沒有想過,凱利會這樣看自己――將哈克視作她和別人的私生子。


    其實,凱利隻是有些小小的吃醋罷了。在他眼中,希夢從來都隻能對他一個人那樣好。他隻是覺得,哈克這個臭小子吃了自己老婆的豆腐而已。但是,不得不的說的是,在最初看到希夢抱著哈克的一瞬間,他恍惚有了那樣的想法。


    可能是出於孩童的天性,一直躲著凱利的哈克略帶害羞的轉過頭來,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又急忙轉過頭去。


    希夢在他背上安慰式的輕拍道:“哈克乖,跟凱利叔叔打招呼。”雖然心裏有些難受,但她還是保持著自己的若無其事。


    她知道,他是凱利諾克斯,神聖帝國的皇儲,將來整個帝國都會是他的,包括她。所以,哪怕將來有一天,他們的愛情消磨殆盡,希夢也不能去指責凱利些什麽。對於這樣一個端坐在帝國皇座上的人來說,可能整個帝國都不過是個隨手可棄的玩偶罷了。


    但希夢不知道的是,她是整個帝國裏,凱利唯一珍視的存在。因為她,皇位在凱利眼裏才會如此無足輕重。


    在希夢的再三鼓勵下,哈克勉勉強強收起了已經快泛濫的眼淚,和凱利打了個招呼。


    “快回去吧。”凱利看了眼眼前濕噠噠的希夢和哈克後再次催促道。


    希夢點點頭,抱著哈克,和凱利一起向浮若殿走去。凱利讓人放好了熱水,卻不同意希夢和哈克一起泡,而讓人又去泡了一缸水給哈克。


    希夢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見凱利和換好衣服的哈克在沙發上正玩得歡。然而,一看見希夢,哈克又忙一路跌跌撞撞地向她跑去。希夢抱起哈克,走到沙發邊坐在凱利身邊,向他笑道:“沒想到你還挺喜歡小孩子的呀?”


    “是啊。”凱利笑著點頭道,“哈克和我玩得可開心了。”他的語氣裏,似乎還帶著炫耀的成分。他們兩個人都似乎忘記了在花園裏各自的心事與惆悵。


    希夢聞言笑了笑,想起還有事要問哈克,說道:“哈克乖,告訴九姨你為什麽會一個人在宮裏?”


    哈克看了看希夢,幾次想說卻又幾次欲言又止。希夢看他的樣子,自己也是幹著急,怎麽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凱利卻像是看出了什麽來,他對正低頭抱膝的哈克輕聲問道:“是不是爸爸媽媽吵架了?”


    他的話才說完,哈克的眼眶裏瞬間就聚集了不少眼淚。許久,他艱難的點了點頭。


    希夢看了眼凱利,又忙低頭安慰哈克:“沒事的,你先住九姨這裏好了。爸爸媽媽他們會沒事的。”


    然而,哈克眼眶中的淚水還是流了下來,他大哭道:“可是……可是……爸爸不要我們了!”然後,一個人放聲嚎啕,整個浮若殿裏隻剩下他的哭聲和希夢與凱利兩個人的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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