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呼呼的吹過,離初春還有一段時間卻已經有不少花樹的花瓣被吹落在凱布爾皇宮裏的每一個角落了,像是誰點滴破碎的流年。


    凱利看著希夢一臉迷惑地看著手中空空的盒子,心裏不安的同時也有些竊喜。希夢忘記了納特卻還記得自己,是不是就是說,在她心裏自己更重要些?


    看希夢對著盒子冥思苦想,凱利拿過她手中的盒子說道:“別想了,這些不重要的。”


    希夢一把搶回凱利手中的飾品盒:“不要,沒了徽章我怎麽找騎士!”


    凱利湊上前去假裝略帶哀怨的說道:“老婆,你都有我了還要什麽騎士?”


    希夢稍稍推開他,以防凱利趁機做什麽,她義正言辭道:“這不一樣,騎士是騎士,你是你。”就好像納特是納特,他是他,誰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凱利躲開希夢推開他的手再次像塊橡皮糖一樣粘上了希夢,他抱住她,學著希夢曾經對他撒嬌的語氣說道:“公主殿下,人家就是你的騎士了啦。”


    凱利突然想起,希夢回來後,似乎再也沒有對他撒嬌過。


    希夢順著他的意思輕輕抬起凱利的下巴,以自己最豪邁的語氣問道:“那我未婚夫呢?”


    凱利繼續嬌羞:“人家在這裏了啦。”說完,他還厚顏無恥地往希夢懷裏蹭了蹭。


    幸好這個時候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不然保證其他人看到了雞皮疙瘩掉一地。


    這好像是他們和好以來,凱利第一次覺得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希夢第一次被留在諾克斯皇宮的時候,她雖然處處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卻總是會對自己耍賴撒嬌。


    希夢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她向後退了一步推開凱利,正色道:“好啦,不鬧了,告訴我納特到底是誰呀?”


    凱利突然不是很想告訴希夢納特是誰,也不想讓希夢知道她自己似乎失憶了。他想了想,打算繼續轉移話題:“一個徽章而已,你喜歡的話,我送你一屋子都可以。”


    “不要。”希夢拒絕。“這是我父皇給的,和你送的不一樣。”


    “那我請陛下送你一屋子徽章?”凱利問,他知道如果希夢和納特真的有什麽的話,珀斯特肯定不希望自己知道。


    而希夢現在失憶忘記了納特,以珀斯特急於想和諾克斯星聯姻的態度來看,凱利敢打賭。他肯定同樣不會想讓希夢記起納特。


    希夢搖頭,不知怎麽了,一張模糊的臉不知道什麽時候在腦海裏若隱若現。揮之不去的悲戚仿佛是籠罩在心頭小雨,淅淅瀝瀝的落個不停,似乎穿越幾多光年還能感受到另一個人悲傷的心境。


    “希夢?”


    希夢在凱利不知道第幾次的呼喚中回過神來,她看向凱利,突然不想向他繼續問納特的事了神鬥星雲。她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很不應該和凱利提納特這個她剛剛聽茜茜說了一遍就記的很牢的名字。


    “是不是想起什麽了?”凱利有些擔心的問道,他不是擔心希夢想不起來什麽,而是擔心希夢想起來了那些他不希望她記得的事。


    比如說,那些她曾經和納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作為一個男人,凱利也許可以不在意希夢曾經和誰在一起過。但他不可能不介意希夢和他訂婚後,還對納特念念不忘。


    希夢下意識地對凱利撒了謊:“沒有。”她放下手中的盒子。將它和其他的盒子一起慢慢收回抽屜裏,卻在凱利轉身的一瞬間希夢又將最下層的騎士徽章盒以最快的速度收進了鐲子裏。


    有些答案,要放在心裏一個人慢慢尋找。


    夜深人靜的浮若殿,凱利小心翼翼的從希夢身下抽出自己的手臂,起身披好衣服向外走去。希夢在他關上門的一瞬間睜開自己假寐的眼,靜悄悄地起身連衣服都沒有披上就悄悄尾隨而去。


    凱利今晚雖然沒有多說什麽。但希夢能感覺到他是在刻意躲避有關納特的話題。


    她悄悄走到門前,看見凱利可能是怕驚醒自己,並沒有將門關上,隻是虛掩著。希夢同樣怕被凱利發現,她沒有敢上前,隻是輕輕握著門把將右耳覆在門縫邊,聽見凱利似乎在說著什麽。


    凱利說:“我沒事,隻是有點事想問你。”


    他在跟誰打電話,希夢暗想,難道是納特?這個想法在她腦海裏劃過,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聽凱利說下去。


    “安眠藥吃藥多了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凱利問。


    安眠藥?是自己吃的嗎?自己為什麽會吃那個?希夢忍不住問自己,她對這些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同時聽到這裏,希夢覺得凱利應該是在給醫生打電話,而不是給納特。她的直覺告訴她,納特不可能是一個醫生。


    不知怎麽了,知道凱利沒有和納特聯係後,希夢竟然隱隱鬆了口氣。即使不記得納特是誰了,她的本能還是告訴她,要讓凱利和納特保持距離。


    “還有呢?”在希夢走神的這麽一瞬間,凱利略帶擔憂的聲音再次傳來,他問道:“會不會造成失憶?”


    “那會不會隻遺忘特定的某個人?”凱利有些急切,以致都讓他忘記檢查周圍是不是有誰在偷聽。


    特定的某個人?希夢問自己,難道凱利是指納特?納特對自己很特殊嗎?希夢還在思索之際,凱利的聲音再次傳來。


    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語:“是嗎……”


    與凱利隔得有些遠,有些話希夢聽得並不真切,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凱利的聲音裏,似乎還帶著淺淺的悲傷。


    聽到凱利對著電話說謝謝,希夢知道他打完了電話,忙箭一般衝回了床上假裝自己一直在乖乖睡覺。


    凱利邁著稍顯沉著的步伐從外麵走回來,他輕輕關上門走回床邊,並沒有馬上就脫下衣服重新鑽回被窩。


    凱利坐到床沿上,單手撐著床,右手輕撫希夢露在被窩外的臉龐,從心裏傳來的歎息在靜謐的臥室裏究竟徘徊。


    醫生說,安眠藥服用過多可能會對腦細胞造成損失,造成記憶丟失也是有可能的。而結合希夢的情況,醫生說,可能是選擇性失憶洪荒元符錄。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發生很多不如意的事情,有一些很快就淡忘了,可是有一些卻總是揮之不去,不論怎樣努力都忘不掉。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反複折磨著自己脆弱的神經,不停的遊走在崩潰的邊緣。


    恥辱、憤怒、委屈等等被欺騙的複雜情緒糾葛在一起。忘記,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


    但是,雖然表麵上似乎是忘掉這件事情,可它的陰影還是存在的。做事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受那件事情的影響,可能自己都搞不清楚,慢慢的就會變成一個心結。


    凱利知道,希夢和納特是在她去諾克斯星前就分手的,當時希夢還能清晰的記得納特是誰,而這一次卻完全不記得納特是誰了。


    而且,想起希夢之前的自殺,凱利不得不說,自己的心裏有些堵得慌。


    因為醫生在掛斷電話前還特地多說了一句,他說,在心理學上而言,選擇性失憶也可能是忘記了那個最不想忘記或記得最深的人。


    希夢最不想忘記的人,是納特。


    原來,她記得最深的人,是他。


    放手的念頭在自己腦海裏一閃而過,凱利記得納特給自己打電話要自己去愛爾檢查希夢情況的時候,語氣裏有他少見的焦急。


    也許,自己真的該放手。


    然而,即使放手,凱利也不得不為希夢的身份多做一層考慮。現在珀斯特對他和希夢的婚事幾乎是望穿秋水,最近沒有提可能也是因為他考慮到了希夢的精神狀態。


    如果凱利主動提出退婚,無論官方給出的解釋多麽冠冕堂皇,退婚這件事本身首先就是給希夢和阿利達的一個極大的恥辱,珀斯特不可能能夠容忍它發生。


    而且,還有戈亞的計劃,一旦蒂斯雀炸彈製造成功,他隨時都會對阿利達實施他所謂的製裁,退婚了的希夢不可能能夠順利躲過這一劫。


    除此之外,希夢和納特分手的原因凱利還沒有弄清楚。如果自己退出了,希夢不能和納特在一起的話,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勞,還不如不放手。


    凱利的指腹不斷摩挲著希夢的臉龐,終於讓一直裝睡著的希夢忍不住了。她睜開眼轉頭躲過凱利,看見他正望著自己。


    逆著光,希夢看不清凱利臉上的表情,卻感受到了他身上淺淺的憂愁。


    本想著再次裝睡的希夢見他狀態不對,從被窩裏抬起了頭來,輕聲問道:“怎麽了?”


    凱利搖搖頭,俯身抱住希夢,喃喃問道:“陪我走下去好不好?”


    “嗯。”希夢輕聲應道。


    也許,曾經陪你輝煌過的人不是我,但陪你接下去走完全程的人,隻會是我。


    “嗯――”凱利俯身親吻希夢,在希夢還沒有反應過來前鑽回了被窩,慢慢將吻痕印在她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剛剛想要放手的念頭被他拋到九霄雲外,他不會放手,永遠都不。


    ps:


    安眠藥吃多了會對身體有很大的影響,但會不會造成失憶就不清楚了,這裏隻是劇情需要,希望大家不要過多糾結,畢竟女主是外星人,失憶神馬也不是不可能。


    還有喲,安眠藥千萬千萬不能多吃、不能放在小孩子可以輕易拿到的地方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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