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兩人頂上了,使槍的“袁兄”連忙居中做和事佬:“這位大哥,之前是我不對,您說個數,我們賠就是。”


    “你想怎麽賠?”許文峰問道:“被你們殺掉的那個蠻將乃是三階武將,我是準備收降他的。”


    使槍的袁兄聞言不由一呆,旋即心中暗暗叫苦,他們雖然是職業玩家,但卻是散人,並沒有供職於工作室,一個三階武將的價值他們還真賠償不了。


    “少拿大話嚇唬我們,你以為自己是誰,三階武將都能抓住。”使弓的“吳兄”當即冷聲道:“反正落到你的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還是那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今兒個你殺了我,以後讓你們幫派小心點兒就是。”


    “行,這話光棍!”許文峰怒極反笑,對著使弓的“吳兄”比了比大拇指:“那我就看著你怎麽讓我小心點兒!”


    許文峰蹡踉一聲拔出繯首刀,輕輕一劃,直接將這使弓的“吳兄”咽喉割開,後者丟掉長弓捂著咽喉,目光卻是凶狠的望著許文峰:“有……有種……”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叫許成,記住這個名字就是!”收回繯首刀的許文峰直接說道,那“吳兄”喉嚨間嗬嗬幾聲,軟軟的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


    “你們最好也都別亂動,我雖然不亂殺人,但也保不齊把你們都給殺了。”許文峰瞥了一眼“吳兄”的屍體,轉而對著有些蠢蠢欲動的“袁兄”等人道。


    “殺就殺,誰怕誰啊,囂張什麽囂張!大幫派的人就了不起了麽!”其中一個玩家忍不住怒聲叫道。


    其他人雖然沒開口,但是他們的表情中卻都是如這人一般,許文峰見狀忍不住搖搖頭:“我有的時候真是搞不明白你們的邏輯,從始至終都是你們偷襲了我的人,殺了我的俘虜,殺了我的屬下,怎麽到頭來反倒是我成了惡人,你們有點善惡觀好吧。”


    “不過是玩遊戲而已,你殺我我殺你很正常,要什麽善惡觀。”使槍的“袁兄”忽然開口道。


    許文峰聞言一愣,隨即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入戲了,你殺我我殺你,這乃是許多玩家眼中的遊戲,當即忍不住搖搖頭笑了笑道:“你說的不錯,不過是一款遊戲而已。”


    說完許文峰擺擺手:“行了,你們走吧。”


    “啊?”使槍的“袁兄”聞言不由一怔:“你不殺我們?”


    “你們就這麽想死?”許文峰反問道。


    “袁兄”不語,盡管這是遊戲,玩家都是死亡之後都能複活,但是誰也不想無緣無故的死掉一次,掉屬性值不說,兩月的虛弱期有夠讓人不爽的。


    “我就是殺了你們也是於事無補,今兒個我殺了太多的人,不想再殺了。”許文峰擺擺手:“走吧,一會兒我說不定就改主意了。”


    “袁兄”默然不語,隨後便轉身離開,其他玩家見狀也無計可施,也隨著其離開。


    眾人走不多遠,一名玩家忍不住問道:“袁大哥,難道咱們就這麽算了?”


    “不然還能怎麽樣?你又不是沒看到他們有多少人。”“袁兄”無奈道:“咱們先回城找吳兄,然後再想辦法。”說完回頭看了看許文峰一行,發現其已經帶著人離開,當即便轉身向著營寨外行去。


    許文峰失去了一名有可能成為自己麾下的三階武將,心中滿是不爽,也不再營寨中亂走,直接找上了何沫等人,聚在營寨一角休息,一夜行軍加上開戰,許文峰倒還好一點兒,鄂倫泰等npc武將俱都是疲憊不堪,就連那些弓箭兵也是如此。


    天亮之後,許文峰應臨江縣尉的邀請,率領屬下進入了臨江城,他自己被臨江縣尉和縣令熱情的款待,屬下武將們自有人去作陪。


    席間,縣令和縣尉俱都是想請許文峰和其麾下在臨江城多盤桓幾日,一來做戰後休整,二來則是稱臨江的大戶感謝許文峰部救了臨江百姓,想設宴款待許文峰及其麾下。


    許文峰哪裏不明白他們是怕那些蠻人再來報複,思及自家麾下趕了三天路,隨後就是兩場激烈的大戰,損傷就不說了,單單勞累就已經讓npc兵卒們受不了了,當下便順手推舟答應了兩人的要求。


    縣令和縣尉很是高興,當下便命人騰出了軍營,讓許文峰的屬下進駐其中,許文峰也不客氣,直接讓屬下的兵卒和之前俘虜的七百多蠻兵進駐到了臨江城的軍營之中。


    當日晚上,臨江城的嚴、甘、沈、婁四大姓設宴款待許文峰,並且向軍營之中送了牛羊犒賞許文峰部,許文峰帶著許峻幾人前去赴宴,雙方賓主盡歡。


    隨後五日,許文峰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軍營之中,對俘虜的七百多蠻兵進行招降,最終成功的招降了其中的六百餘人,剩下的不願意投降為許文峰賣命的許文峰也沒有如之前一樣就地斬殺,而是準備帶回去交給尹薇屯田,這些蠻兵個個身高體健,力氣也都不小,正好用來屯田。


    在這期間,太守李顒的嘉獎命令也從江州傳來,對於許文峰能夠擊退三千蠻兵,救助臨江的行為他自然是相當滿意,嘉獎令中不乏溢美之詞,不過實際的東西卻是一點兒都沒有,不用說就知道,肯定是張憲和曹讓這兩人給阻止了。


    卻說這一晚,許文峰帶著鄂倫泰前往甘家赴宴,這甘家經營運輸生意,手上有不少江船,在巴郡之中還是相當有名的,許文峰思及以後離開益州說不得要用上船,所以傾力相交,這甘家家主也沒有拒絕許文峰的善意,是故短短五日時間,雙方倒是多少有了一點兒交情,這不明日許文峰就要離開臨江,甘家派人請許文峰赴宴,算是為許文峰送行。


    許文峰進了甘家,由仆人帶著向著正堂行去,路過一處別院的時候,忽然從別院之中衝出兩人,這兩人身穿皮甲,頭戴翎羽,臉上也抹著一些油彩,乍一看還以為是印第安人。


    這兩人一衝出來便直奔許文峰等人而來,許峻和鄂通兩人立時擋在許文峰身前,蹡踉一聲拔出了繯首刀。


    那兩名“印第安人”見到路上突然多了三名武將,其中兩人直接拔出了明晃晃的繯首刀,頓時嚇得臉色一變,立時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口稱饒命。


    那帶著許文峰前去大堂的乃是甘府的管家,見到突然衝出來兩名“印第安人”也是臉上一驚,不過見到這兩人立時求饒之後,立時臉色微怒的道:“甘才、甘過,你二人這是作何,驚擾了主公的貴客你們擔待的起麽!”


    “幹柴?幹鍋?靠了,這名字取得真有才啊!”許文峰聞言不由心中一樂,而那甘府的管家則是在喝斥完兩名“印第安人”之後,立時向許文峰賠罪道:“許將軍,這兩個乃是我甘府下人,不知為何會衝撞將軍,還請將軍見諒!”


    “嗬嗬,甘管家,許某不過是一個行軍司馬,當不得將軍稱呼的。”許文峰連忙擺手道,隨後對許峻二人道:“你們兩個也不用緊張,把刀收起來。”


    許峻二人自然不敢抗命,立時便將繯首刀插入刀鞘。


    甘管家正想讓兩名跪地的“印第安人”下去領罰,原本兩人出來的別院中忽然傳來一個稚嫩的叫喊聲:“殺蠻人啊!殺蠻人啊!”同時還有女子擔憂的低語聲:“小爺慢點,別摔了!”


    說話間便見到那別院之中轉出來一個六七歲的小少年,這小少年穿著一件小皮甲,脖頸上帶著一個金項圈,手裏提著一把木槍,生的虎頭虎腦,煞是可愛。


    這小少年沒想到路上突然多了許多人,當即便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兩個丫環裝扮的女子從別院走出,在見到許文峰等人之後也是一愣,隨後忙不迭的向著許文峰和甘管家行禮。


    “小爺,你這是鬧哪一出啊?”甘管家看著衝出來的小少年不由苦笑不得,當即上前幾步從一個丫環的手上要來錦帕,為小少年擦頭上的汗水。


    “我在殺蠻兵啊!”小少年一本正經的答道,隨後眨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許文峰三人道:“平叔,他們是誰啊?”


    甘管家名甘平,聽到這小少年的話語這才意識到許文峰也在場,當即不好意思的對許文峰一笑道:“許將軍,實在對不住,這是我家主公的小孫子,年紀小,有些胡鬧,請您別見怪!”


    “我才沒有胡鬧呢,我在殺蠻兵呢,春兒、葉兒你們說是不是?”小少年一邊說一邊扭頭看身後的兩個丫環,這兩個丫環哪裏敢大話,都成了紮嘴葫蘆。


    小少年一看兩人都不說話,頓時大覺無趣,大眼睛盯著許文峰身上的皮甲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家身上小小的皮甲,當即不無羨慕的問道:“你身上衣服是真的麽?能刀槍不入麽?”


    “哈……”許文峰聞言一笑:“刀槍不入還不行,這是皮甲,又不是金甲。”


    “金甲能夠刀槍不入麽?”小少年眼睛不由一亮,轉而看向許峻兩人腰上的繯首刀道:“他們帶的刀是真的麽,有我的槍厲害麽?”


    “嗯,沒你的槍厲害。”許文峰見這虎頭虎腦的小少年可愛,有心逗他一下,當即微笑著說道。


    “嘿,騙人,我這是木槍,怎麽能比你們的真刀厲害。”小少年立即一笑,隨後對著許文峰刮了刮鼻子道:“都這大的人了還騙人,羞羞羞!”


    “額……”許文峰聞言不由一陣尷尬:合著這小子知道什麽是真假啊,尼瑪這算不算被小孩兒給鄙視了。


    甘管家更是尷尬,對著許文峰歉意的一笑,轉而勸說小少年道:“小爺,你還是先回去吧,一會兒二爺見到你胡鬧,又該生氣了。”


    “誰胡鬧了,都說我是在殺蠻兵。”小少年顯然對“二爺”畏懼的很,說話聲音不禁小了許多,甘管家一看嚇住了這小少年,立即準備更進一步將小少年勸回去,不想小少年卻突然一抬頭看著許文峰道:“平叔叫你將軍,我就叫你將軍叔叔吧。”說著也不等許文峰答不答應,直接道:“將軍叔叔,你是要去見祖父麽,我帶你去吧。”


    說完掙脫開甘平的懷抱,噔噔噔跑到那兩個“印第安人”之前道:“本將今日有事,待我明日再與你們大戰三百回合,滾吧!”


    說完便不再理會兩人,轉而對著許文峰一笑道:“將軍叔叔,隨我來,我帶你去見祖父!”說完也不管甘管家的呼喚,直接向著前麵跑去。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跟上去,小爺要是磕了碰了,唯你們是問!”甘平立即對著兩個跪在地上的丫環道,那兩個丫環立即忙不迭的起身向著小少年追去。


    甘管家又喝退了兩個“印第安人”,轉而對著許文峰歉意的一笑道:“讓許將軍笑話了,我家主公就這一個幼孫,所以疼愛的緊,難免頑劣了一點兒。”


    “嗬嗬,沒事,小孩兒麽,都這樣。”許文峰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你家這小少主倒是很可愛,不知道可取了大名?”


    “小爺出生的時候很不安穩,主公取了一個‘寧’字,希望他長大之後寧靜穩重一點兒,因為尚未冠禮,字號卻是還沒有取。”甘管家聞言答道。


    “‘寧’?甘寧?”許文峰頓時覺得心中猶如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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