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羅文候等人爬上對岸的時候,缺口處的喊殺聲已經停止,且那缺口處被火把照的明亮,顯然是追擊的人成功突破了羅威橫等人守著的缺口,羅威橫等人的下場可想而知了。


    那些個突破缺口的人見到了小湖稍稍猶豫了一下,先是派人去通報許文峰等人脫逃的事情,轉而便有百多人跳入湖中,顯然是準備追擊許文峰等人。


    見得對方有人跳入湖水,許文峰立時道:“滅掉火把,咱們摸著回廊一直往前走。”


    那些羅姓蠻紛紛看向羅文候,羅文候立時道:“聽許都尉的!”


    眾人立時將火把浸入水中熄滅,隨後便一個挨著一個護著回廊的牆壁向著前麵行去。


    這晚上沒有月亮,滅掉火把之後眾人初始感到天色很黑,隻能摸著回廊前進,但是漸漸的也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東西,讓的眾人不至於撞在柱子上。


    就這樣眾人在黑暗之中沿著回廊跌跌撞撞的前行,最終居然成功的摸出了回廊的出口,轉而便出了這園子。


    待到所有人出了園子,立時便點上火把開始照明,至於園子之中那些個沒有火把指明方向的兵卒結果如何,那就不是眾人所能夠關心的了。


    眾人打著火把迅速的向著有喊殺聲傳出的方向移動,不想剛剛行處一個院落門口,前麵的一個院落門口之處忽然冒出數個打火把的人。


    雙方先是一愣,隨後紛紛叫了一聲,立時快速的退回到了各自之前行出的園子之中。


    “誰的人?”羅文候問最先看到對方的羅姓蠻道。


    “沒看清,”那羅姓蠻囁嚅道。


    羅文候忍不住便想罵一句廢物,不想這個時候許文峰卻是開口道:“應該不是敵人。”


    “為什麽?”羅文候奇怪道。


    “這時候要是敵人的話早衝過來了,哪能一見到咱們就縮回去,應該是夕、樸、度三家之中的一家。”許文峰冷靜的分析道。


    而此時,對麵的那些人顯然是正在考慮相同的問題,是故並沒有立即攻擊,不過也沒有就此退開。


    羅文候聽得許文峰這麽一說,立時覺得有道理,當即道:“那我們表明身份怎麽樣?”


    “可,”許文峰道。


    羅文候立時邁步走到院落門口道:“這邊是羅家的羅文候,還有漢朝使者許成都尉,對麵是夕家人還是樸家人、度家人?”


    對麵的人聞言立時道:“那邊是羅少族長麽,我是樸存信!”


    “是樸家族長!”羅文候立時對許文峰說道,許文峰聞言點了點頭:“看對方的樣子明顯是被追殺,咱們出去和他們兵合一處。”


    羅文候立時點了點頭,隨後便和對麵的樸存信說了許文峰的意思,對方欣然應允,雙方立時盡數出了各自的院落,在中間聚集。


    這樸存信帶的人僅有五十來人的樣子,其中有不少人身上有傷,就連樸存信本人的肩膀上也插著一根弩箭。


    雙方見麵之後立即相互敘說各自的遭遇,得知樸存信乃是在睡覺的時候被突襲,好在他麾下親衛拚死護衛,是故才得以衝殺出來,不過此時整個大院之中到處都是喊殺聲,他們慌不擇路隻能隨處亂走,不想卻是正遇到了羅文候等人。


    聽得羅文候提及羅征被殺,樸存信立時覺得自家極為的幸運,當即便讓羅文候節哀,同時詢問羅文候下一步該怎麽辦。


    羅文候沒吭聲,而是看了一眼許文峰。


    樸存信剛剛也聽說了許文峰帶著羅文候等人逃出來的事情,立時詢問道:“許都尉,羅少族長說你對這大院布置極為了解,不知道你能不能帶我們出去,我們必須要聚集足夠的兵力才好回來對付督家、龔家和鄂家!”


    許文峰聞言心中不由一陣苦笑:“什麽叫我對這大院布置極為了解,我隻了解我住的那地方周圍的一些布置好吧,而且就了解的範圍而言,絕對不超過一百米,再遠的話我就得抓瞎,不然這地方我還用和你們一起瞎闖,早就直接帶著羅文候直接出去了。”


    不過許文峰知道這時候乃是關鍵時刻,羅文候已經替他說了話,他是萬萬不能說自己其實不知道道路的,當下便點點頭道:“好,你們且隨我來!”


    說完便打著火把徑直向前行去,羅文候立時招呼自家人跟上,那樸存信看著許文峰行走的方向,剛想說自家剛剛從哪裏過來,但是一想自家這些人之前是慌不擇路四處亂走,根本就不清楚走的道路究竟通向哪裏,說不得許文峰知曉,便咽下了想要說的話語,立時轉身招呼麾下跟著許文峰和羅文候快速行去。


    許文峰帶著這一百五十餘人,快速穿過了幾個原路,正行走間前麵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和喊殺聲,許文峰立時停住腳步,當即一擺手,羅文候和樸存信會意,當即便讓麾下兵卒立時放低火把隱藏起來。


    眾人剛剛隱藏不多久,前方腳步聲響起,隨後便見到十多個人從一處院落之中衝出,轉而便快速的向著眾人藏身的地方奔行而來。


    接著這些人打著的火把的光亮,眾人卻是看清了為首的人的模樣,羅文候立時低聲對許文峰道:“是度家的族長度莽!”


    度家、樸家以及夕家在板楯蠻之中的實力排行靠後,但是三家卻是結成了聯盟,是故那樸家的家主樸存信見到來人乃是度莽,當即一高興便衝了出來道:“度莽老弟,是我啊!”


    樸存信一出來,樸家的那些蠻兵自然也隨之衝了出來,正在奔走的度莽見到前方突然冒出一彪人馬,頓時嚇了一跳,緊接著便聽到樸存信自報家門,他立時怒從心中起,當即破口大罵道:“樸存信你個狗日的東西,我算是看錯你了,你居然和龔家、督家、鄂家狼狽為奸,你們不想我活,我也不想你們好過!”


    罵完之後度莽立時一揮手上的大斧道:“兒郎們,隨我衝,殺了這背恩忘義的小人!”


    一眾度姓蠻聞言紛紛大叫著衝殺上來。


    樸存信見狀不由吃了一驚,立時高聲解釋道:“度莽老弟,你這是做什麽,我是和你一路的,不是敵人,快快住手!”


    “誰和你一路,且吃我一斧!”度莽已然搶步上前,當即揮動大斧朝著樸存信頭上砍來。


    樸存信及其麾下哪想到度莽居然這麽衝動,待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大斧已經臨身,樸存信幾乎瞬間便覺得死亡籠罩在身上,臉色立時刷的一下變的慘白,


    不想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暴喝突然在他耳邊炸響,緊接著便覺得身側湧現一陣風雷之聲,旋即隻聽得當的一聲巨響,那正要劈斬在他身上的大斧立時便倒退回去。


    樸存信立時定睛一看,卻見到許文峰雙手握著大夏龍雀刀站在自家麵前,剛剛正是他及時的出手,才沒有讓他最終不明不白的死在度莽的大斧之下。


    那度莽被許文峰一刀斬退,頓時大為驚奇,立時向著許文峰一看,當即驚怒交加道:“漢朝的許都尉,你怎麽在此,莫不是你也是和督林龔彪他們一夥兒的。”


    許文峰聞言心中不由一陣腹誹:“靠了,這貨到這時候還沒想明白過來,就這智商尼瑪還成了族長,怪不得族人實力這麽靠後,有這樣的族長帶著實力要是靠前才算是見了鬼呢!”


    好在這時候羅文候已然出來立時解釋道:“度族長,我是羅家的羅文候,我們並沒有和督林龔彪一夥兒,相反我們大家都受到了他們的追殺!”


    度莽聞言將信將疑,而那樸存信已經反應過來,臉色黑色跟鍋底一眼的指著度莽大罵道:“度莽夫,你他娘的怎麽回事,咱們相交二十多年,你他娘的居然想殺了我,早知道這樣老子當年就讓你死在熊瞎子手上!”


    那度莽聞言這才想起二十多年自家差點死在黑熊的手中,正是那時候還是樸家少族長的樸存信救了自己,而且聽羅文候他們的意思,很明顯不可能和督林他們一夥兒,當下度莽尷尬無比道:“我那個我……”


    就在度莽不知道怎麽解釋的時候,原來度莽奔行過來的道路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是一陣叫喊聲:“不要走了度莽,兄弟們快衝啊!”


    度莽聞言頓時臉色立時一變,至於羅文候等人也是麵色微變。


    “有多少追兵?”就在這時候許文峰忽然開口問道。


    “四百多人,由龔家的龔威熊帶著,還有龔柯能、龔猛、龔強幾人!”度莽立時說道。


    顯然這幾個人應該有些手段,加上人手眾多,才逼得度莽這個五階武將不得不帶著人奔逃。


    許文峰略一思索道:“咱們這邊有小二百人,這地方地形狹窄,四百多人根本展不開,我想咱們打個伏擊滅了這些人,你們覺得怎麽樣?”


    羅文候和樸存信還沒表態,度莽卻先開口道:“我同意,老子早就被這些個兔崽子追的受不了了,老子好歹是一族之長,結果被人追的跟個孫子似的,想想接憋屈!”


    隨後羅文候和樸存信對視一眼,兩人立時同意了許文峰的提議。


    當下眾人便紛紛熄滅了火把,轉而在這地方迅速的找地方隱藏起來。


    不久之後,便聽得腳步聲臨近,隨後便見到有人打著火把衝了過來,隨後陸陸續續有打著火把的人魚貫而入,進了眾人藏身的地方。


    “射!”待到這些人通過一半兒的時候,許文峰立時大喝一聲,頓時那些個躲藏在院落的牆頭上和各處適合使用弓弩的地方的蠻兵們立時齊齊對著打著火把衝道院子之中的龔姓蠻射出弩箭。


    龔姓蠻們猝不及防,當即便被射殺了十多人,隨後許文峰提著大夏龍雀刀從牆上一躍而下,對著下麵的那名剛好經過的蠻將一刀劈斬而去。


    那蠻將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安漢城外的時候許文峰拿馬撞飛的龔猛,這龔猛聽得許文峰大喝之後立時抬首,不想卻是見到許文峰從牆上一躍而下,他想也不想便舉著手上的鐵錘迎擊。


    許文峰見狀心中一陣冷笑,大夏龍雀刀狠狠的劈斬在龔猛的鐵錘之上,但聽的當的一聲巨響,大夏龍雀刀和鐵錘狠狠撞擊在一起,龔猛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雙手立時哢嚓哢嚓兩聲輕響,隨後便是一陣劇痛傳來,立時忍不住痛呼起來,卻是雙手被這一刀傳下來的的力道直接壓斷。


    可是下一刻,他的腰腹上忽然傳來一陣疼痛,他立即低頭一看,卻是發現自家腰腹被人斬開,當即驚懼的想要大叫,但是一股劇痛傳來,讓的他雙眼一黑,隨之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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