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成,你要好好活著,國家需要你,咱們的家人也需要你。快走!”黃大國用滿是鮮血的手抓住王逸成的手臂用力推著。


    “不!我不走!”王逸成感覺自己的嗓子嘶啞了,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看著這熟悉的麵孔,王逸成的心在顫抖,往昔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黃大國各種各樣的表情,小學時候倔強的麵孔,大學時候陽光的笑容,在危險的境地鎮靜的表情,為了掩護自己,在敵人的槍口下,不顧一切的表情,這一切都要消失了嗎?


    忽然倉庫門口衝進來許多敵國的特工,拿著各種重武器,大叫著,“不許動!”


    “快……走!不然我殺了你!”黃大國舉起手槍頂在王逸成的腦袋上。


    王逸成渾身哆嗦著,轉身向倉庫後門跑去。身後傳來槍聲,嗖嗖的子彈聲音。黃大國捂著腹部,正在用手槍還擊,他在掩護王逸成逃走。


    看著黃大國虛弱的舉起槍,一下下的還擊,忽然間,一股熱血衝向王逸成的腦海。“啊!”他狂叫起來,轉身衝回到黃大國身邊,一麵拖著他走,一麵用手槍還擊。接著便是一陣呼嘯的槍聲,子彈擊打在身體上,麻木的鈍痛感覺,血花飛濺……


    忽然,王逸成從幻境中清醒過來,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中陣盤上爬下來,萎頓在地上,他的身體還在不停的抽搐,好像子彈還在擊打在他的身體上。


    這幻境太可怕了!簡直如同真的一般,王逸成感覺自己全部的真元力居然耗光了,而且經脈也受到損傷。這就是經曆的心魔考驗嗎?難怪有人會在經曆心魔的時候死去,就是這種感覺吧!


    一個聲音在心中說,“你放不下嗎?你放不下那些和你一起同生共死的戰友嗎?”修道是逆天而行,不放下心中的執念,怎能前行?王逸成已經明白過來,原來心魔便是克服心中的執念,可是自己真的能放下嗎?能放下那些與自己同生共死,在一個戰壕中衝殺的戰友嗎?


    王逸成蜷縮在地上,想起幻境中經曆的一切,忽然強烈的悲傷情緒浮現在心頭,“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會怎樣,我會拋棄我的朋友逃走嗎?不!不會,既是是一千次,一萬次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王逸成這次受傷很重,居然傷及了經脈。服用複原經脈的丹藥,養了半個多月,才恢複。再次經曆幻陣依然是失敗。絕對不會拋棄朋友成了他的執念,成了他心靈中無法逾越的一個坎。


    三個月之後的一天早晨,王逸成來到煉丹閣,煉丹閣新任的閣主召集所有丹師聚齊。賀長老去世之後,新任閣主是彭家的一位仙師,叫彭盛。王逸成因為這個緣故,幾乎不到煉丹閣來。


    “哼!有些人身為丹師,卻從來不到煉丹閣煉丹,長此以往,師門所用的丹藥從哪裏來?”彭盛冷冷的掃過眾位仙師,最後目光落到王逸成身上,冷笑道:“王逸成,自從你回到山門一次也不到煉丹閣來,這是為什麽呀?”


    “因為我要照管交易殿,很忙!”王逸成說道。


    “哼!身為丹師,再忙也要給師門煉丹。”彭盛說道。


    “沒時間!不煉。”王逸成索性一口回絕。


    “你說什麽?你還想不想當這個丹師了?”彭盛勃然大怒,“呯”的一聲,重重拍在桌子上。


    “隨你便了!”王逸成扔下一句話,扭頭走出煉丹閣。他反正已經和彭家撕破臉皮,也懶得和他們虛偽客套了。


    “你……”彭盛氣的雙手發抖,還從沒有一個煉氣期弟子這般無禮的和他說話。大廳中的丹師也都十分驚詫,這樣無禮的舉動,按著煉丹閣的規矩可要重重的受罰。


    可是彭盛卻偏偏沒有辦法,他們彭家的人,被掌門警告了,不許對王逸成動粗。掌門的話,他們還不敢違背。


    看著王逸成的背影,彭盛目光變得十分冰冷,自言自語道:“小子,咱們走著瞧!”


    當天傍晚,王逸成從交易殿回來,忽聽路上兩個弟子邊走邊說。


    “那個叫曾偉的弟子,怎麽得罪彭盛了,被罰去搬石頭。”


    “嗨!好像聽說他有個朋友叫王逸成的得罪了彭長老,還得罪了彭家。”


    “嘖嘖,一個煉氣期弟子得罪這麽多人,也算了不得了!”


    王逸成大吃一驚,一把抓住那個弟子詢問。


    “就在山腳的小河邊!”那弟子向山下一指。


    王逸成急匆匆跑去,這名弟子驚奇問道,“這人是誰?幹嘛這麽慌張。”


    “這就是王逸成,咱們山門的名人,你都不認識。”旁邊這名弟子小聲說道。


    “啊!”第一個弟子發出一聲驚歎。


    王逸成一口氣跑到山下的小河邊,此時已經是深秋,雖然是南方,河水也有些刺骨。曾偉正站在河水中,手上和脖子上帶著一副鐵鐐銬,正在把河水中的石頭搬出來,堆放在岸邊,這是對山門中犯錯弟子的懲罰方式之一。


    “曾偉!”王逸成叫著衝進河水中,隻見曾偉的手指全都爛了,血肉模糊。這些石頭每一個都要靠手指從泥裏摳出來,自然會這樣。


    “曾偉!是我害了你。”王逸成握著曾偉的手一陣辛酸,看著好朋友為自己受罪,真恨不得以身代之。


    “沒事,一點也不痛,看到彭家人拿你沒辦法的樣子,我就是手指頭摳斷了,也心裏高興。”他當然痛的要命,可是為了安慰王逸成,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哼哼!原來是王丹師呀!”忽然彭盛從一塊大石頭後麵走出來,臉上還帶著得意的笑容。


    緩緩說道:“按著規矩,受刑弟子是不能讓人幫忙的。不過,我可以看在咱們同是丹師的份上,讓你幫他幹活。”


    王逸成冷冷的看著他,才不信他會這麽好心。


    “不過……”彭盛話音一轉,緩緩說道:“這任務量卻要增大一倍,你幹嗎?”


    兩個人幹活,任務卻增加一倍,等於是兩個人在受罰。幾名彭家弟子一起笑了起來。


    豈料,王逸成一聲不響,脫掉長袍,露出精赤健壯的的上身,彎腰開始在河水中挖掘起來。


    岸上的幾人一起嘲笑起來,這不是傻嗎?


    “逸成,你幹嘛這樣子?”曾偉十分感動,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當。這是你以前和我說過的。”王逸成一麵幹活一麵說。


    兩人一直挖到深夜,才把所有的石頭碼完。看著兩人都是血淋淋的手指,忽然一起笑了起來。王逸成伸手捧起一把水揚到曾偉臉上。曾偉也笑著還擊。兩人在冰涼的河水中像兩個孩子一樣嬉戲起來。這世界上隻要還有朋友,就沒有過不了的難關。


    遠處,一處山巔之上,彭長老和彭盛正臉色陰沉的看著這一幕。“哼!玩的倒是開心,還沒完呢!”


    兩人的手指養了十多天,才漸漸好轉。每天王逸成都會去給曾偉送藥,順便看望他。


    這一日,王逸成再次去看曾偉,推開門,卻不見曾偉的影子。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曾偉回來,便去找院子裏別的弟子詢問,可是,這些弟子見到王逸成,要麽躲躲閃閃,要麽趕快搖頭,說什麽也不知道,就匆匆離去。


    王逸成疑心起來,又回到屋子裏細細查看,忽然見到床帳被撕破了一塊,再細細的勘察地麵,居然發現了許多陌生的腳印,還有一些掙紮的痕跡。


    王逸成再次奔出屋外,一把抓住一名弟子,一隻手舉起一張飛劍符,喝道:“快說,曾偉怎麽了,不說,我先劈死你。”


    那弟子見王逸成臉色猙獰,嚇得大叫起來,“不管我的事,是彭家的幾名弟子,說王逸成偷了彭長老的東西,把他抓走了,現在正押在彭長老的殿閣中,說正在嚴刑拷打呢!”


    王逸成一股涼氣直衝腦門,緩緩鬆開這名弟子,彭長老也太卑鄙了,他不敢對付自己,卻專門傷害自己的朋友。想到曾偉也許正在彭長老的殿閣中被嚴刑拷打,鮮血淋漓的慘呼,王逸成就有一股要衝進去救人的衝動。


    但這時候,特工的冷靜告訴他,決不能衝動,衝動隻能害死曾偉和自己,沒有任何作用。


    王逸成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顫抖的手掌漸漸穩定下來。現在闖入彭長老的殿閣沒有任何作用,反倒給彭長老對付自己的借口。再說自己這麽明目張膽的衝進去,能有什麽用,彭長老的修為,隻要伸出一根小手指,就把自己像小螞蟻一樣撚死了。


    找掌門!對了,洞玄真人會相信我的,隻要他一句話,彭長老不敢不放人。


    王逸成趕快到掌門的殿閣求見,豈料洞玄真人一直很忙,從早上等到中午,再到晚上,最後到了深夜。王逸成才終於得到掌門接見。


    “唉!你這少年真是難纏,我是故意不想見你,豈料這般癡纏。”洞玄真人無奈的說道。


    王逸成聽到這句話,心中先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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