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傳來汽笛的長鳴聲,林子閑拿望遠鏡看了眼,發現一艘大型貨船駛來了。


    偏頭看了眼哭得沒了自尊的司空素琴,回了駕駛室內,開著遊艇遠離了這片血腥海域,也不擔心司空素琴會再次跳海逃跑,諒她現在也沒那個膽子。


    再出來時,他手上提了台隨船的筆記本,發現司空素琴還在屈膝埋個腦袋哽咽,底褲風光畢露無疑,估計是真被嚇得不輕,也顧不上形象了。


    實際上也確實被嚇得不輕,這輩子進出都是榮華富貴,啥時候在茫茫大海中和一群張著森森獠牙的鯊魚跳過舞,手腳到現在都還是發軟的。


    林子閑蹲著打開了網頁,把筆記本推到了她麵前,槍口敲了敲甲板,“轉賬,我也不收多了,往我賬號裏轉一億美金,當做船票。”


    他已經好久沒幹過這種劫財的事情了,事實上以前也不常幹。


    “一億美金?”司空素琴抽泣著抬頭看著他,兩眼含淚楚楚可憐。貌似在說,這種遊艇,一億美金都可以買好幾艘了,這船票是不是太貴了點?


    “你以前坑我的精神損失費我就不找你收了,我犯不著跟你一個女人斤斤計較。你別告訴我說,你拿不出這點錢。你也不要這樣看著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也不強迫你坐我的船,你要是不願意買這張船票,現在就可以跳回海裏去,我絕不阻止你。”林子閑瞥了眼海麵,漫不經心道:“當然,我也阻止不了鯊魚再找你……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天也快黑了,鯊魚咬你,你也看不見,倒是能死個痛快,也許就是一口咬掉個腦袋的事情。”


    司空素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有餘悸地看了眼茫茫大海,她現在對‘鯊魚’兩個字異常**,確切的說,是嚇破了膽。那在自己眼前張開的血盆大口,估計能讓她做好久的噩夢。


    趕緊抱過筆記本,一陣噠噠地敲擊鍵盤,過了一會兒,把筆記本推還了給他。


    林子閑接過筆記本,查詢了一下賬號裏的金額,果然已經到賬,筆記本一合,起身揮槍指了指甲板上斑駁的鳥屎和打死海鳥後遺留的血跡,“天黑前,把這裏打掃幹淨,最好快點,裏麵中午吃剩的餐盤還等著你洗。”


    在他的威逼下,司空素琴開始提著水桶戰戰兢兢地到海裏麵打水衝刷船板。


    高高在上的自尊被慘無人道的打掉後,最卑微、最醜陋的一麵都讓人家看到了,幹點活算什麽?


    林子閑則提了瓶冰啤酒,站在船頂上看著她勞動,司空素琴身上的水分已幹,衣服和頭發上凝結了一層白砂糖似的鹽爽,很是任勞任怨,一下就由貴婦變成了村姑。


    晚餐又是司空素琴親自動手,林子閑隻在一旁看著,後者說什麽,前者就咬唇做什麽,活像受氣的小媳婦。昨天和今天,一夜之間的變化對她來說,簡直是翻天覆地。


    最難以忍受的還在後麵,夜幕降臨後,林子閑為了防止她在晚上逃跑,又用銀針封了她的穴道,不能動彈。假如林子閑要非禮她的話,那她隻有受的份……


    青城山,旭日初升,山巒疊嶂。


    林保換上了一身西裝,蹬著一雙鋥亮的皮鞋,帶著一副墨鏡,脖子上還掛了圈粗大的金項鏈,活脫脫的暴發戶形象,整個人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改變。


    時間還早,景區還沒開門,林保自然也沒有買票,就直接溜了進來,和他此時的打扮很不相符。


    對他來說,這天生地長的山野是華夏人的都可以來,還要買票?開什麽玩笑!難道窮人連進荒山野嶺的資格也沒有了?古代的窮人沒飯吃了,還可以進山找點野果子充饑呢!


    他到類似這樣的地方,就從來沒買過票。你跟他講什麽維護景區環境也需要資金,他也是懶得聽的。


    慢悠悠逛到山頂上,山野間早起練功的青城派弟子自然發現了他。他本來就是光明正大來的,也沒想過要偷偷摸摸。


    “施主,現在還沒有到遊覽的時間,你是怎麽進來的?”兩名青城派弟子攔住了他,多少顯得有些不高興。


    練功的時候不想被人打擾是其次,關鍵是遊客的遊覽費用青城派也是有分成的,他們最討厭這樣越軌的人。


    “遊覽個屁!出家人都鑽到錢眼裏去了,青城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林保背個手嗤笑了一聲,抬抬下巴道:“趕快去通報,就說白蓮教來訪,讓你們青城派的人出來迎接。”


    兩名弟子麵麵相覷,愣了愣道:“你是白蓮教弟子?”


    他們對白蓮教弟子林子閑上次大鬧青城派的事情可謂是記憶猶新。


    “兩個白癡。”林保懶得理他們,踏步上前,從兩人中間插了過去。


    兩名道士還沒看清是怎麽回事,情不自禁地被帶得轉了兩圈才站穩,回頭看去,人家已經慢悠悠朝山上走去了。


    兩人微微心驚,果然不是一般人,兩人和林保擦肩而過,迅速向山上跑去。


    正在掌門宅院內打坐練氣的長清道長被門外的腳步聲給驚動,睜眼一看,是自己的大弟子玄春來了。


    玄春對著行過禮後,稟報道:“師傅,山下弟子來報,又有白蓮教弟子闖入了我青城派。”


    長清道長眼中閃過怒色,收功起身,緩緩站了起來,沉聲道:“又是林子閑?”


    他已經被白蓮教的人鬧得一肚子火起,確切的說是林子閑。他已經陸續接到七大門派的問責,都是指責玄冰不作為的,為此他已經狠狠地把玄冰給訓了一頓,並關到了後山麵壁思過。


    更過分的是,武當掌門的女兒已經被林子閑給抓走了,如雲真人為此已經邀請八大門派的掌門齊聚武當,共商鏟除邪教白蓮教的事情。


    他今天就準備啟程去武當了,沒想到白蓮教的人又主動找上門了。


    “不是林子閑,山下弟子說比林子閑的年紀大上不少。”玄春恭敬地說道。


    “哦!白蓮教又有人出山了?這次不把話講清楚,定叫他來得了走不了。”長清道長大袖一揮,“正殿大開中門,迎客!”


    沒多久,青城派主殿大門敞開,從山門到殿外,青城派弟子提劍站立兩派,氣勢非凡,讓人恍然回到了古代,擺出了大派的排場。


    一群精英弟子皆在大殿內,一身陰陽道袍的長清道長靜靜站立在三清塑像前,香煙繚繞。


    在一名青城派弟子的引領下,林保不慌不忙地走進了正殿。


    摘下墨鏡掛在了胸前,環顧眾人一眼,皺眉道:“紫鴻在哪?”


    見他一開口就問自己的師爺,長清道長目光閃了閃道:“施主是白蓮教什麽人?”


    林保瞅著他打量了一下,微微點頭道:“看來你就是當代青城派掌門了,我乃白蓮教八大護法之一,和紫鴻是老熟人,讓他出來見我。”


    話說,他也挺愛麵子的,不說自己是白蓮教教主,怕人家知道自己是光杆教主,所以寧願降尊當個護法。和林子閑的心態如出一轍,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施主是在開玩笑吧!”長清道長冷笑連連道。


    須知紫鴻已經隱退有一個甲子了,這人看起來不過五十出頭,似乎和自己排名在前的弟子一般年紀,就算他內功精湛延緩衰老,撐死了也不過七八十歲,怎麽可能和紫鴻是老熟人。


    “跟你說不清楚,讓紫鴻出來見我。”林保擺了擺手,也確實沒必要跟他們解釋這個。


    “太師傅已經隱退多年,有什麽話跟我說就是了。”長清道長漠然道。


    一群人也都虎視眈眈的盯著林保,可謂是人多壯膽。


    “你跟我談?不對等,讓紫鴻出來。”林保背個手,慢悠悠轉圈觀望大殿內的裝飾環境,那叫一個目中無人。


    “猖狂!”玄春一聲大喝,連同玄夏、玄冬和玄雨一起站了出來,師兄弟四人長劍齊齊出鞘。


    所有青城派弟子也都是怒容滿麵,稀裏嘩啦地全部拔出了劍。


    這人的確太囂張了,區區一個白蓮教的護法,竟然說青城派的掌門和他不對等,這簡直是侮辱整個青城派,都恨不得湧上去扁他一頓。


    長清道長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這簡直是在打他的臉。


    “牛鼻子小道,就算是紫鴻也不敢對我指指點點,再不把手放下來,我不介意給你點教訓。”林保負手看著大殿橫梁上的雕刻,似乎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看都沒看玄春一眼,就知道了他的舉動。


    “師傅!如此猖狂之徒,不如先拿下再慢慢審問。”師兄弟四人齊齊請命道。


    長清道長默不吭聲地點了點頭。


    師兄弟四人立刻抖劍圍了上去,劍光閃動,就要降服林保。


    結果眾人眼前一花,還沒看清楚是怎麽回事,連點異常的響聲都沒聽到,剛圍上去的師兄弟四人便彈飛向了四麵八方,有人撞在了石柱上,有人撞在了牆壁上,有人更是直接飛出了大門外。


    一個個摔得七葷八素,疼得直哼哼,半天掙紮著爬不起來,爬起來了又趴了下去。


    林保卻依然背個手站那,似乎根本就沒有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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