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了將女兒背在背上一路俯身潛行在夜色下的荔枝林中的嶽月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別看這裏是一大片果園,可是華南幫的暗哨到處潛伏在其中,就是為了防備有外人潛入進來。


    換了平常她有把握避開暗哨,可是今天著了道,現在腿腳已經漸漸有些不太聽使喚了,何況還背著一個女兒,她不信暗哨沒有發現自己,可周圍卻沒一點反應。


    越來越多的蹊蹺湊在一起,讓嶽月感到有些毛骨悚然,隱隱感到有一張大網已經在暗中布下了等候自己。


    可她明知有危險卻不敢逗留片刻,咬著牙堅撐著背著女兒逃命。


    沒逃出太遠,頭頂樹梢上有翻空而過的聲音,一條人影穩穩落地在荔枝林中。


    嶽月腳步一停,盯著前方樹枝間灑落的月光下的一個人影,赫然是一個光頭,而後方也傳來一群急速跑來的腳步聲,聽起來有不少人。


    這個光頭不是別人,正是絕雲這瘋和尚,抱個胳膊攔住了倆母女的去路,嘿嘿奸笑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我在這裏,你們還準備往哪裏逃?”


    一百多年前的山賊口氣果然是‘雄風’猶在。


    嶽月又不是沒和絕雲交過手,自然知道自己就算是身體正常的時候也遠不是絕雲的對手,今天撞到人家手上是別想再逃了,何況還拖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兒。


    背著女兒回頭看了看身後,急速跑來的幾十名華南幫弟子已經將她們母女給團團圍住了,手裏的槍口一個個對著她。


    嶽月認識其中的一些人,這分明都是雷雄的龍頭親兵,是華南幫弟子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隻聽雷雄的招呼,別人也指揮不動。


    她霍然回頭看向絕雲,那叫一個雙目欲裂,憤恨道:“我當怎麽突然莫名其妙冒出個頂尖高手,原來雷雄早就做好了準備針對我母女。”


    絕雲抱臂在胸前嗬嗬笑道:“難道你以為我隻能呆在這裏吃幹飯不成?該出手時爺爺自然要出手,隻是可惜了桃花眼的一片真心。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呸!你回去告訴雷雄,我母女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嶽月銀牙一咬,背著女兒側蹦而去,她知道今天是逃不了了,寧死也不願受侮辱,這是衝著華南幫弟子的槍口衝去自殺!


    絕雲豈能讓她如願,身形一閃追上,一腳將倆母女給踢飛了出去雙雙落地。


    等他再竄到落地的母女身邊準備再出手時,結果發現嶽月掙紮了兩下,滿眼怨毒的眼神盯著他漸漸無神,接著眼睛翻白著倒下,已經不省人事了。


    她本來是以一身的內力硬抗著**的藥性,現在被絕雲突然這麽一腳打散了她硬挺的一口氣,自然是堅持不住了。


    “耶!不對呀!”絕雲捏著下巴盯著地上的倆母女瞅了兩眼,覺得嶽月不應該這麽不經打才對。


    不過他也沒多想,反正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俯身在倆母女身上又補了兩指給點了穴,防備有意外出現,這才起身揮手道:“帶走!”


    過來四人,直接將倆母女給架起拖走了……


    柳家,躲在離花園不遠處偏房內的邱義榮父子顯得異常緊張,然而讓邱健感到奇怪的是,他接著窗外的月光看看手表上的時間,覺得藥性應該開始發作了才對,怎麽沒有聽到嶽月母女絲毫的求救聲?就算是一般人藥性發作前也會有所反應啊!


    不聽到動靜再去,兩人有點害怕嶽月那一身的功夫。


    “爸,你確認藥粉已經放入了香爐內?”邱健忍不住低聲問了句。


    結果邱義榮反問道:“你確認你的東西有效?”


    “當然有效。”邱健後麵的話沒說出來了,這東西他早就準備了,試驗了好幾次,本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為今天抓嶽月母女或其他人做人質護身逃離而準備的。


    當然,他曾經也考慮過把這東西用在柳甜甜身上想來個生米煮成熟飯,結果好幾次都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關鍵是不知道生米煮成熟飯後柳甜甜會不會從了自己。“爸,你確認她們就坐在香爐邊?”


    邱義榮咬牙點頭低聲道:“我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們坐在了亭子裏。”


    “也有可能她們吸入的比較多,來不及有所反應。”邱健深吸一口氣,把心一橫,從一旁裝了水的臉盆裏撈了兩塊濕毛巾稍微擰了擰,遞了一塊給自己的父親,自己也拿了塊。


    做都已經做了,後悔也沒用了,倆父子相視一眼,一起輕手輕腳出了偏房,摸到了花園門口,悄悄從月門旁探了個腦袋出來,借著月光向花園裏的涼亭看去,結果發現涼亭裏空無一人。


    其實迷香已經散掉了,但是倆父子還是濕毛巾遮住口鼻慢慢摸到了涼亭裏觀察。


    石桌上的茶杯還在,可是香爐卻不見了,嶽月母女也不見了,這讓兩人有點毛骨悚然。


    難道把香爐帶回後宅了?倆父子麵麵相覷,事到如今不成功便成仁,兩人又硬著頭皮向後宅摸去。


    因為結果是很顯然的,如果沒有把倆母女給放倒,那麽肯定已經引起了倆母女的警覺,估計想逃是不可能了。另一個結果則是倆母女已經倒在了房間裏,兩人自然要繼續下去。


    不過去後宅之前,兩人先摸到柳家女傭人的房間探了探風,發現五六個女人睡得跟死豬一樣,喊都喊不醒,因為邱健的**也有她們的份。


    兩人這才大著膽子摸向了後宅,結果嶽月母女房間的燈還亮著,甚至連門都沒關,給人的感覺是倆母女還沒有回來。


    腿肚子都在打抖的兩人摸進母女的房間一看,**的被褥好好的,沒有睡過的跡象,隻有兩件女人裏麵穿的褻衣,有屬於女性房間的淡淡粉香味,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香爐,人也沒有。


    無路可走的倆人幹脆翻箱倒櫃了,連床底下也沒放過,出了倆母女的房間又把後宅其它房間的燈給全部打開了,到處搜查,然而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這情形也太詭異了,關鍵是也沒見倆母女離開啊!


    邱健可謂是又緊張害怕又納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練過內家功夫的人當然不知道嶽月這種人的深淺,區區**想輕鬆對付嶽月未免也太小看人家了。


    不得已兩人隻好大張旗鼓的搜查了,裏裏外外的房間和犄角旮旯,拿著手電到處找,可惜愣是沒看到倆母女的人影。


    “怎麽辦?”邱義榮那是一臉的慌亂。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能再留在這了,我們走!”邱健果斷拉上了自己的父親離去。


    沒一會兒,一輛小車載著倆父子從柳家後門出來了。


    離開華南幫總舵的大果園前,隻是在大門崗前停了下來,門衛看了看車裏的人,見是邱健,當即樂嗬嗬笑道:“邱哥,這麽晚還有事出去啊!”


    邱健指了指捂著肚子的邱義榮道:“我爸身體不舒服,帶他去醫院看看。”


    門衛立刻打開了大門,向車內揮手道:“邱哥慢走!”


    邱健也對外揮了揮手,駕車迅速離開。


    遠離大門崗後,邱健左右看看一切正常,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看來暫時還沒有發現我們,如果能帶上那倆母女做人質離開就更有把握了。爸,我在國外準備了一筆錢,雖然不夠我們大富大貴,也夠我們這輩子衣食無憂了,你手上想必也有一些積蓄吧?隻要能順利離開,從今天開始,我們父子再也不是誰家的家奴了。”


    邱義榮回頭看了兩眼,慢慢轉回身歎道:“從你爺爺開始我們就住在這裏,就這樣拋下離開了嗎?哎!就算我們能逃到國外,華南幫隻怕也未必會善罷甘休,說不定要亡命天涯啊!阿健,到底是誰逼你這樣幹的?”


    “我也不想扔下剛打好的基礎,可是那個姓林的突然插手,毫無征兆地一下把整個局勢給翻轉了,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韓麗芳能不能守口如瓶上,隻能趁早離開。”邱健說著又搖了搖頭道:“其實談不上誰逼誰,隻不過是一拍即合,事實上我也不清楚背後的人到底是誰,開始我以為是龍天君,後來龍天君死了依然有人通過秘密渠道和我聯係,我才知道另有其人,不過我知道這個人肯定很有能量。”


    華南幫總舵聚義廳,燈光調節得比較昏暗,給人一種壓抑感。


    龍頭寶座上的雷雄歪著身子,胳膊支撐著腦袋假寐,昏暗的燈光下猶如一隻睡著的猛虎。


    門外‘護印大爺’陳一舟快步走了進來,到他身邊低聲道:“嶽月母女已經被那位‘前輩’給抓住了,邱健父子也匆匆離開了總舵,中雲已經在碼頭上等著他們撞上去抓個現形,諒他們也沒話說。”


    雷雄微微睜眼,淡淡問道:“孟雪峰那裏有反應嗎?”


    陳一舟搖頭道:“很安靜,沒有一點反應。”


    雷雄目閃森冷道:“隻要有任何異常,不需要任何理由,讓人直接把孟雪峰給幹掉,他的那些親信手下也給我一起清除掉,殺一個也是殺,不在乎多殺幾個,我不想留下任何隱患!”


    “已經吩咐下去了。”陳一舟回道。


    指節敲打著扶手的雷雄‘嗯’了聲,又問道:“白露堂那邊呢?他喜歡和嶽月共進退啊!”


    陳一舟接話道:“我已經請那位‘前輩’趕過去了,今夜的問題應該不大。”


    “其他幾位也要加強監視。”雷雄淡淡交代了一句,又閉上了眼睛假寐。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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