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博爾濟吉特氏的女人們召開核心成員“常委會”的同時,在位育宮,愛新覺羅家族核心父子二人也在看似有一搭無一搭的對話。


    “玄燁,你可知道簡郡王的福晉前些日子薨了?唉,‘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可惜呀,年紀輕輕就……唉”福臨坐在禦案之後,唉聲歎氣。


    “窩克。祭葬設儀仗。具體為:鞍馬五匹,用彩棺,內襯五層。喪禮服裝也有要求:喪主屬員服喪除服,直到大祭畢。一共要祭祀兩次,初祭和次祭日,除皇帝要賜牛一隻、羊六隻、酒七瓶、紙錢一萬五千外。其餘可以由主家自己增加。還有諸如立旛一杆、金銀錠六萬、紙錢四萬五千、羊八隻、擺祭品的桌子二十五張。到了百日、周年那一天,皇上還要再賜金銀錠一萬、紙錢一萬、羊七隻、桌十三張。可謂十分隆重了。


    按照常理,初祭那天,作為多羅貝勒的玄燁就應該參加了,隻不過念及他年齡太小,皇帝親自下旨讓和他福全可以免了初祭和次祭。但考慮到濟度在外統兵,著實辛苦。為了宣示皇恩浩蕩,宗人府又上本請示,是否可以在今天的重陽節對這位福晉加祭一次。不知道皇帝福臨是不是突然想起什麽,專門要和自己在位育宮討論這個問題。


    福臨耐心的等著玄燁看完了奏本,這才說道:


    “當日你進言北上進擊羅刹,於是朕令濟度統兵北地,其功不可沒。可未料這一年時間,他家中卻累遭變故。先是父母雙亡,如今這大福晉也……,唉,朕也實在於心不忍。”


    “皇阿瑪所言極是,不如就準了宗人府所請?”弘毅還是沒弄明白,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於是小心探問。


    “嗯。我也是想準了他們所請,就讓二等阿思哈尼哈番、內大臣、鑲黃旗滿洲固山額真,趙布泰,去祭奠一下濟度的福晉。”福臨一邊說。一邊看著玄燁。派誰去,皇帝已經決定了,沒有用詢問的口氣。但留著這件事不說完,卻另有一番深意。


    弘毅突然醒悟過來,躬身說道:


    “皇阿瑪思慮周全,簡郡王還朝之日,一定感恩戴德。不過,兒臣也想盡一份心力,畢竟,濟度也是玄燁的堂叔。況且他去了極北之地,還是當日玄燁的主意。”


    “哦,難得你有這份心意,好!”福臨大喜,終於說到點子上了!


    “不過這主祭之人……”皇上再開金口,說明還有思量。


    “兒臣年幼,不若就以皇二子的身份,參加祭祀便可。這主祭之人,還是趙布泰為好。”


    “哈哈,玄燁雖然年幼,卻深明大義,阿瑪高興呀!”福臨等到了自己的答案,而且是玄燁主動為之的,龍顏大悅。


    “皇阿瑪過獎了。這簡郡王妻子亡故,於尋常百姓家都的確是一件大事,更何況是我大清多羅郡王之福晉,就更應該多加照拂了。如此一來,足以對簡郡王宣示我皇阿瑪的體恤之情,我愛新覺羅皇家的脈脈人情,更可以對天下萬民教以人倫,使其知: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敘,朋友有信。”


    弘毅最後引用了《孟子》中的一段話,讓福臨聽了十分受用。


    “好!說得好!”福臨忍不住叫了聲好,卻不知道又一次上了小玄燁的道!


    其實也不全怪弘毅精於算計,而是他刹那間又想起一件事情來,需要借此機會好好操作一番!


    葉赫那拉氏蘇泰,葉赫部台吉德爾赫禮之女,貝勒金台石(皇太極生母、孝慈高皇後葉赫那拉孟古哲哲之兄)之孫女。初嫁蒙古察哈爾林丹汗,為林丹汗的第三大妃,八大福晉中的第三位,稱蘇泰大福晉,史稱蘇泰太後。天聰九年(1636)四月,隨察哈爾部眾歸順後金,改嫁濟爾哈朗,成為濟爾哈朗的五娶福晉(第五個被娶進門的福晉),濟爾哈朗的嫡福晉、繼福晉相繼過世後,她成為“三繼福晉”。後濟爾哈朗被封為和碩鄭親王,蘇泰福晉也被封為和碩鄭親王之“和碩大福晉”,自然也就成為濟度的正牌母親了。


    加祭,就是增加祭祀的意思。清襲明製,對去世的重要官員往往會例外加祭。清初規定:“凡以功封民公侯伯病故者,照會典例造墳,仍照品級給與紙張羊酒、遣官致祭一次。或從優加祭,出自上裁。”例如順治元年七月,《清實錄》記載:“贈故大學士謝升為太傅,諡清義。蔭一子為中書舍人。予祭九壇又加祭七壇,仍給全葬銀兩。”


    阿思哈尼哈番,清爵名。順治四年(1647年)定名。乾隆元年(1736年),定漢字為男,滿文如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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