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恒星周期,我摧毀了一個星球。”天一戴著個機器人麵具,甕聲甕氣地說道:“這個恒星周期卻很安靜。我討厭安靜,我生來就是為了毀滅一切,殺戮和無情的破壞才是我活在這世上的明證,每當我無事可做的時候,我都會覺得……百無聊賴,光yin虛度。”


    月妖坐在天一的身邊,實在看不下去了,一伸手就把他的麵具給摘了下來:“這裏不是塞伯坦,你也不是六麵獸。”


    此刻他們正坐在潛艇的會議室中,等待著逆十字的其他成員到齊。


    賭蛇、斯派頓、會計、魔醫、烽燹和暗水都已經在會議桌旁就坐,這幾位算是比較守時的。而那些明知道時間卻不準時到場的家夥,倒也未必是因為忙,有幾位隻是單純的不想等人,便養成了讓別人等的習慣。


    “能解釋一下那個麵具的來曆嗎?該不會是元帥做了給你玩兒的?”會計閑著無聊,隨口問了一句。


    “當然是來自於我的霸天虎盟友們……”天一一本正經地開始扯淡。


    月妖直接打斷道:“我給他買的。”


    烽燹問道:“為什麽要買這個?”


    “聖誕禮物。”月妖回道。


    聞言,一桌人的臉se皆是微變。


    “別以為是我本人想送才送的。”月妖知道他們誤會了,所以解釋道;“我隻是打賭輸了而已,本來我想給全船每人都送一個來掩飾一下,但後來想想那可能會yu蓋彌彰。”


    “你現在已經越描越黑了。”天一說道。


    她冷哼一聲:“你少廢話,是不是希望我解釋成幹媽給幹兒子送禮物?”


    “嗬嗬……算了,咱們說好那件事是秘密,我就不繼續這個話題了。”天一笑著說道。


    其實事情的重點不在麵具上,月妖的解釋隻是為了將眾人以為禮物本身才是天一想要的東西,而他們也確實被誤導了。事實上,那天送什麽倒不是關鍵,關鍵是她裝扮成了聖誕老人。穿短裙的那種。這才是賭約的內容,在這次以後,很多年裏她都沒有和天一再打賭。


    等了十分鍾左右。顧問、血梟、神鑰、元帥、閻空陸續來到了會議室,術士、左道、槍匠和魏省是最後到的。


    “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天一說話的語氣很輕鬆,臉上還是平時那無jing打采的神情。讓人感覺這隻是一次簡單的常規會議,為了協調複活後的血梟與其他人的工作進度,“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組織的下一次行動……參與者很可能會一去不返,如果有人想退出組織。請在今天的會議結束前提出來,我全部批準。”


    “喂喂喂喂喂……”一連說了五個喂的左道斜視著天一道:“這又是一種測試對?”他的臉上寫滿了懷疑:“你千方百計讓這一屋子人上了賊船,現在又來告訴我們,一句話就可以退出了?”


    “嗯……”天一假裝成在思考的模樣,隨後說了一句:“是的。”


    “哈!”左道笑道:“誰信啊?”


    顯然在座的就有不少人不信,斯派頓道:“我很好奇,要是我們所有人都退出,你怎麽辦?”


    “除了血梟和神鑰以外。我不會挽留其他人。”天一坐直了身子道:“當然。我知道他們倆和暗水都是不會退出的。”


    “也就是說,我們其餘人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是嗎?”月妖還是敢於把難聽的話講出來的。


    “這倒不是。”天一回道:“若是沒有人退出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眼下的局勢,和組織剛剛建立時是不同的。逆十字的使命,已經接近尾聲,而在接下來的最終階段。犧牲,或許是不可避免的。正如我最初邀請諸位時說的。雖然你們叫我老板,但我並不是一個領袖。逆十字也不是一個具有上下級關係的組織,你們隻是與我合作的合夥人。


    到目前為止,我與各位合作得非常愉快,所以,此刻我讓你們選擇,是走還是留。”


    天一說到這兒,把臉轉向左道:“左道,帶個頭如何?”


    “我不表態。”左道可不做出頭鳥,你想讓他不再懷疑這是個yin謀,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不表態並不能說明我在考慮著什麽。”


    “嗬嗬嗬……”天一笑道:“其他人呢?”


    顧問這時開口了:“說真的,你們不必懷疑他。”他向眾人解釋道:“逆十字在下一個階段要做的事情,最低限度而言,依靠天一、血梟和神鑰三人就能做到。而且那些事可能不在你們的理解範圍之內,甚至與在座部份人的私人恩怨有衝突。”


    “你是說……我們有可能會與帝國站在一邊?”元帥問道,閻空也將目光投向了顧問。


    “帝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滅亡了。”顧問回道。


    “可我怎麽覺得戰爭還遠沒有結束?”元帥道。


    顧問想了想,說道:“不,很快就會完了,即便不算過去的六軍亂戰,就以炎武聯合的合兵出師為標誌,反抗戰爭也已經打了一年左右,而且現在還在打著。別忘了,二戰連頭帶尾打了六年,一戰則是四年,以當時的科技水平而言,其戰爭節奏和如今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更別說當時的世界格局比我們的時代要複雜得多。


    還有,如今這場戰爭所造成的改變,有很多已成為了永久xing的。帝國已無法再度將整個星球納入自己的疆土了。因為人們已經親眼見證了反抗和變革,他們在絕望的時代裏燃起了希望,無論‘未來’變得如何,他們都不會重拾起‘過去’的。


    逆十字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打垮這個帝國,再扶植一個新的,或是取而代之。


    我們,是時代背後的推動者,加快了變革的步伐,引導了戰爭的走向。


    在不久的將來,克勞澤.維特斯托克將成為帝國的第六任皇帝,他是個明白人,他知道有些事是不可挽回的。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戰爭就像是腎上腺素,化解了那些累積已久的矛盾,用最直接的方式打破了秩序。但人們無法承受無盡的戰爭,他們很快就會懷念和平的滋味,過多的犧牲和苦難,能讓信仰堅定的人都產生質疑,何況是在如今這個利益至上的年頭。


    在各自的迅速擴張之後,各大反抗組織的步伐明顯已經放慢了,這是坐下來談條件的前兆。帝國遲早會做出妥協,這隻是時間問題,而且那天不會太遠的。隻要新皇帝一個命令,把那些應當受到審判的家夥們推出來接受製裁,平息掉已經宣泄得差不多了的民憤,戰爭基本上就等於結束了。


    接下來那些反抗組織再要攻城略地,便無法繼續高舉‘反抗’的旗號了,他們得想個別的什麽名堂去和別人搶地盤,而那樣,戰爭的xing質就會發生改變。誰當了出頭鳥,便是授人以柄,到時候可能被群起攻之。


    也就是說,一旦新皇帝上台,下定決心,承認帝國的失敗,那麽就能立刻停止這種諸侯割據的局麵。各股勢力間將進入無限期的僵持階段。據我估計,在那之後的十到二十個月,各個組織就會自行轉變其xing質,成為國家,地球將再次進入一個多國共存的時期。”


    “所以……就這麽完了?”元帥說道,他看向天一:“那麽逆十字接下來將何去何從?你還有什麽事要做?”


    “處理掉那些不穩定因素。”天一道:“送那些在時代的大chao前逆流而上的家夥歸西。”


    “你是指切薩雷.巴蒙德?”史特蘭哲洞察到了他的意圖,直接問道。


    “是啊,所以我用一個很簡單的陽謀,趨勢他在此時此刻,做出了我希望中的舉動。”天一道:“前往‘神之門’。”


    “嗯……先不說那個‘神之門’是什麽玩意兒。”左道問道:“殺掉那家夥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嗎?”


    “沒有啊。”天一道:“所以我說,你們已經可以退出了。”


    月妖知道天一的秘密,聽著顧問分析戰爭的走向,她很快就明白了天一的意思,她接道:“你不懂的。”她頓了一下,看了身旁的那位引導者一眼,“天一根本不在乎這世上的民眾們,不在乎他們的生命,不在乎他們的感受,在他看來,人類,至少一大部份都是愚昧的、不可拯救的,而且全部都是有罪的。他在乎的是,下一個時代必須如期而至。


    切薩雷.巴蒙德的存在,就是不穩定因素。他可能會和帝國的初代皇帝一樣將天下納入手中,如果發生那樣的事,那麽這個時代就等於沒有改變,隻不過是換了個統治者而已,本質上來說,地球還是一個皇帝,一個國家,陷入同樣的輪回。”


    賭蛇這時說話了,他的神情依舊冷酷,但措辭卻表明他略有些激動:“你認為自己高於人類?”他看著天一,眼中盡是不解:“你覺得自己有權決定人類的未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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