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種痛苦的表情都是你裝出來的嗎?”西恩問道。 最快更新


    “那當然了,我的表演不比那些電視上的逃脫大師差吧。”神鑰笑著回道:“他們畢竟都是普通人,有些把戲對他們來說很危險,對我來說卻不算麻煩。十四歲時,我就搞定90%的逃生魔術了,脫離束縛像吃飯睡覺一樣平常。


    在我眼中,跟你這種人打交道的經曆,戰鬥中鋌而走險的欺詐,才是真正的死亡表演。”


    “你究竟是怎麽做的?”西恩略微恢複了些冷靜:“難道你在馬戲團裏學的那些逃生魔術,在麵對超能力時也會有用?”


    “嗬嗬……那你未免把魔術想得太神奇了,其實那東西說破了便沒什麽意思,道具和技巧的結合而已。


    比如說,魔術師穿上束縛衣,用鎖鏈捆住,再被倒吊起來,關在四麵是玻璃、且充滿水的大棺材裏,棺材外麵再加五六把鎖,讓他在眾目睽睽下脫身……你覺得這是很難的事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其實大部份普通人,隻要經過訓練,都可以做到。因為那些是靠技巧的……開鎖技巧,讓關節自我脫臼的技巧,還有肺活量的訓練等等……


    那是種表演,而不是處刑。一般來說,所有道具鎖用的都是同一把小鑰匙,魔術師上台表演前,會把那鑰匙用特殊的材質裹住吞下去,或者在身上某塊特製的‘假皮膚’下藏一根鐵絲什麽的。逃生開始後,當魔術師不想讓觀眾看清某些小動作時,就會用自身的演技來掩飾,比如吐出些氣泡,做些大幅度的動作,還會假裝在做掙紮什麽的,其目的無非是把水攪渾,或是分散別人的注意力。


    而我剛才那痛苦的表情,就是這樣的演出。如果我不做出那種樣子,而是擺出一副‘老子能憋氣半小時’的淡定神態。聚jing會神地破解你的能力,你也不會放鬆jing惕並自以為控製局麵了。”


    “明白了……你在我麵前通過所謂的表演,給自己爭取到了五分鍾。”西恩道:“好。值得誇獎,那麽,接下來呢,狀況改變了嗎?我完全可以再給你一張網。不……無數張網,而這次,我會在你掙紮的時間裏,打斷你的手腳。”他在說這話時,其實已經在行動了。


    在這狹窄的金屬路徑中。西恩的能力優勢明顯,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他甚至可以將某個封閉的環境變成自己的巢穴,任何時候,他都能調動在附近布置下的能量蛛網來助戰,這些生成的蛛網是不會立即消失的,可以以物理形態保留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真無聊,難道你覺得。麵對同一種鎖。我在解第二遍時,還會花費和第一次相同的時間嗎?”神鑰說道。


    這話顯然意有所指,西恩卻也顧不上這些,他的能力反正是外放的,有棗沒棗打三竿子,用了再說。


    細稠堅韌的蛛網又一次包圍神鑰。這回裹了好幾層,已經可以用肉眼很明確地看見這些網了。但神鑰幾乎都沒怎麽動。就跟剛才一樣,這些蛛網自行變得脆弱不堪。失去生氣一般鬆散落地,甚至是碎成細粉狀,這過程才短短幾秒,根本無法對神鑰構成有效的束縛。


    “現在這裏沒有哈迪斯神霧,我也不是那戴著手環的囚徒了。”神鑰說道:“我將‘鎖’用在了絕影身上,否則你早就完蛋了。即便是隻有‘解’,也足以克製你的蛛網。哼……放棄吧,西恩。我不想殺你,把路讓開。”


    神鑰的語氣很自信,其實他是在虛張聲勢,正如他說的,這是“死亡表演”,欺騙對手的那份演技也是戰鬥手段之一。他是能力者中的異類,因此對方捉摸不透他的深淺,這樣做還是有很高幾率成功的。


    實際上,神鑰現在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前文曾經提過,神鑰的能力分為“鎖”和“解”,能量形態分為“剛”與“柔”,轉換不同的能量形態,使出能力,還會有不同的效果。踏入天都後,神鑰就“鎖”了自己,這時的鎖當然是不會限製他實力的,並可以幫他免疫領主的遠程壓製。


    但後來,‘鎖’用在了絕影身上,由於一次隻能鎖一個目標,於是神鑰眼下隻能用‘解’來應付與西恩的戰鬥。而神鑰是無法像血梟一樣,僅憑借強橫無比的能量即可保護自身不受領主的影響。此刻的神鑰必須保持自己的能量形態為側重防禦的柔形態,並時刻留有一定的底力,以防備領主的遠程攻擊。


    其實以目前的情況來講,就算西恩放棄使用能力,以力破力,和神鑰來一場凶級能力者間的正麵打鬥,那也是妥妥的能贏,憑體力和能量上的壓製就占絕對的優勢了。


    “別做夢了,神鑰。”西恩道:“想讓我放你過去?哼……我才不管你的能力是不是克製我,要破壞動力核心,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吧。”在這種節骨眼兒上,西恩很清楚利害關係,要是這座城市的動力源被毀,那不久後zi you前線和刑天的軍隊一到,防禦武器至少有一半兒失靈,剩下隻能靠實彈打擊武器了。沒有單向防禦力場的保護,那些發she實彈的設施根本抵抗不了多久就全會完蛋。


    這時,神鑰,動了。


    既然不得不動手,那就先下手為強,身形乍現,能量的光流透指而出。


    西恩疾退數丈,間不容緩,堪堪避過這一擊,僅這一招,他便看出端倪:“哈!果然是虛張聲勢,這迫不及待的攻擊就是你自知不敵的表現!”


    他正yu殺上前去,先將神鑰打到吐血再說,誰曾料想,驚人的劇變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在這一秒,趕巧不巧的,整個天都忽然一震,城市的東翼居然在刹那間下沉了幾許,使得整座浮島向那個方向發生了一定程度的傾斜,而且經過這一擊,島東側的懸浮機能顯然已受到了損傷,天都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向下降著……


    城中每一個在能量層麵上具備一定感知力的人,皆是心中大驚。因為他們都明白,這一擊的破壞力,來自於某個能力者。


    “開玩笑嗎……”西恩神se大驚。他知道這事兒肯定不是血梟那邊的幾人幹的,位置不對,但他確實不知道還有誰能做到這個地步?


    “這倒挺好,看來我也不必從你的屍體上邁過去了。”神鑰說道:“不管那是誰。他要是再這麽來幾下,動力核心是否運轉就無所謂了,整個島都有可能被打碎。”


    “混蛋!這也是你的同夥兒幹的吧!”西恩轉過頭來:“無論如何,我在這裏先把你解決……”


    “我有事走先!”神鑰這句話傳入西恩耳朵的時候,他已經朝著反方向跑得沒影兒了。蛛網根本攔不住他。短短幾秒,神鑰就決定放棄前往動力核心。西恩要是追來,他便在浮島下麵跟西恩玩兒捉迷藏,打不過,逃就是了。


    “該死……”西恩低罵一聲,想了幾秒,他決定還是放棄追擊,先去島的東側看看發生了什麽狀況。和神鑰這般狡猾的家夥在這裏玩貓抓老鼠。恐怕玩到島沉了都不會有結果。


    …………


    天都,浮島表麵。


    正在圍攻血梟的三人,都在傾斜發生的瞬間停止了圍鬥,血梟本就是進退自若,尚有餘力,見狀後他也不做糾纏。退出了戰圈。


    “這股能量……是什麽東西……”傑弗遜遙望東方,距離ri出的時刻已經很近了。在微明的天際,一道黑芒升起。形成一根衝天的暗se光柱。


    滔天邪能轟然蕩開,空氣越趨沉重,在這一刻,能力者們的某種本能被喚醒了,仿佛有天敵正在靠近自己一般,危險的氣息,令人絕望的壓迫感和存在感在眾人心中升騰。


    在吸收了超過一百種能力後,“混沌”終於開始展露出其恐怖的全貌。


    與此同時,城市東側。


    這塊區域的路麵和建築都已被破壞殆盡,雷火倒在地麵的裂痕中,他胸前的大片衣物被自己吐出的鮮血浸紅,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從他的呼吸看來,其肺部顯然是受了重創。


    一旁的金剛,其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布滿了細密的裂痕,他的樣子簡直像個被膠水粘起來的瓷器一般。此刻他正拚命地撿拾地上的金屬碎塊,大口咀嚼著吞下。


    紙俠飛在空中,倒是並未受什麽傷,但他那半張尚有表情的臉,臉se已和毀掉的那半張一樣慘白,因為他親眼目睹了賈森.盧卡這樣的高手,這位可敬的長官、良師、益友,竟被一條巨大的黑se古蛇一口吞下,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墮入了黑暗的深淵。


    他顫抖地拿出了身上的通訊器,開口道:“我是誒洛特.奈斯上校,聽到這段話的所有士兵、指揮官,請聽我說,我正在防線的東側十五區,我要求所有人,請注意,是所有人,不管你軍銜如何,什麽身份,想活命的,不要靠近這裏。立刻去疏散平民,部隊全部後撤,設法通知領主和絕影兩位長官到我這裏來……”他強壓住情緒的波動,講完了這段話,然後便把通訊器給扔了。


    “你倒是挺盡職啊,嗬嗬嗬……嘶嘶……”鏡臉,不,薩麥爾如是說道。


    “我隻是替盧卡,下達了這最後的命令。”紙俠用冰冷的語氣回道:“如果死的是我,他一定也會這樣做的。”他說著,扯開了臉上的紙繃帶,露出那半張被血梟毀掉的臉,其實他的傷口早已愈合,皮膚也已生長出來,隻是這臉上盡是些觸目驚心的疤痕,幾乎沒有一處光滑的皮膚。


    “你錯了,怪物。我不是個盡職的人,我不守規矩,也不擅長與人溝通,大多數情況下隻會給上級和同袍帶去麻煩。”紙俠道;“我從來就不想當什麽誒洛特.奈斯上校,我就是我,紙俠。”他身邊的紙張湧動翱行,在其周圍環繞著:“職責、正義、複仇、憤怒……我總是在尋找一個戰鬥的理由,或是一個可讓我貫徹的信念,但此時此刻,我發現,原來血梟才是對的。”伴隨著紙俠的話,他周身的紙竟忽然變成一隻巨手,伸出食指指向了薩麥爾:“去他娘的理由!殺個你死我活。將你剝皮拆骨,才是我要的!”


    “嗬嗬……我記得在魔都時,你曾出現於天一的書店門口。當時你的能力就讓我至今記憶猶新啊,嘶嘶……既然你這麽想死,我就成全你好了,不過。你死前得把能力交出來。”薩麥爾麵對紙俠淩厲的殺氣,根本就毫不在乎,談笑自若。


    紙俠也不再多言,以紙作翼,俯衝而去。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逐漸匯聚而來的海量紙張。目測一下,這些紙堆疊起來應有數百立方米左右。此刻的紙俠已是讓能力隨心而動,幻化萬千的境界,紙張看似被散亂無序,狂卷襲去,實則每一張都與cao控者有著緊密的聯係,威力驚人,哪怕是其中一片紙屑。也可分金裂石。


    地麵上zi you前線的二人剛才被薩麥爾打得比較慘。不過在這兩分鍾左右的休整後終於算是喘上氣來了。


    “喂……我們要不要幫幫他,他要是掛了,我們被那怪物吃掉也是時間問題。”雷火的話雖如此,但他自己都不確定以現在的傷勢,站起來以後還能不能打。


    “當然要幫,不過不能指望你了。”金剛回答時居然顯得十分很平靜。


    “你說什麽!”雷火以為對方又在嘲諷。剛想嗆聲,卻見金剛的行動有異。


    隻見金剛將手伸進了自己的第三根肋骨處。穿過岩石般的皮膚,抽出了一個皮革製的扁平袋子。兩支玻璃試管插在那袋中。雷火還是第一回發現這家夥的鋼鐵皮膚原來還可以儲物。


    “這是刑天給我們的小禮物,出來之前,伯格長官悄悄交給我的。”金剛說著,把兩支裝著液體的試管連同那袋子一起扔進了嘴裏,嚼了幾口就吞了。


    “鬥神酒?”雷火驚道:“喂!等等!有一支是給我的吧!”


    “伯格讓我來保管並決定什麽時候、如何使用這兩管標準劑量的鬥神酒。”金剛回頭看著雷火道:“知道他為什麽不交給你嗎?因為你太衝動,考慮事情也不周全……這毛病今後最好改改。”


    雷火從金剛這話中聽出了什麽,這種自立flag般的台詞可不是好兆頭。


    “走吧,雷火,你現在的狀況,從海上逃回天鷲應該不成問題。”金剛說道:“我和紙俠要是打不贏,也輪不上你出手了。”


    雷火站了起來,上前抓住金剛的領口:“混蛋!你憑什麽這麽分配鬥神酒,看不起我,覺得我怕死嗎?”


    “羅嗦什麽!”金剛反手一卸一抓,單臂握住雷火的脖子,將其擒在手裏:“你想在戰爭結束後向格莉絲求婚吧?嗬……別露出那種驚訝的神情,這事兒除了她本人以外,連議會本部看大門的jing衛都知道了。”他揚起手臂:“救你是其次,主要是為了我那搭檔。”金剛已轉身並對準了外牆的缺口:“好好活著,雷火,活到戰爭結束,替我……也替那些死去的人,見證新的世界。”說罷,他便毫不客氣地將雷火的身軀奮力朝東方的天空拋出。


    雷火也很無奈,他感覺到金剛的能量在飲下雙倍劑量的鬥神酒後發生了爆炸xing的增漲,自己必須在這一刻將身體化作雷光,待加速過程完畢再恢複過來,因為那激增的加速力以血肉之軀實在難以承受。他明白,這分明是金剛在逼著他走。


    由於速度極快,金剛揮臂過後,雷火便化作雷矢一般被擲出去,消失在了天空中,當他的身形再次出現,已在足足十公裏之外了。


    薩麥爾眼見獵物跑了一個,卻也無能為力,畢竟雷火的逃脫方式難以製止或追擊。而更令他惱火的是,紙俠在其正麵的空中進行遊鬥,越戰越勇,即便他將蛇身弓起,口中黑芒連she,也很難打中對方。


    薩麥爾從喉嚨裏發出顫抖的嘶嘶聲,以表明他的憤怒,“別再晃了,你這蒼蠅!嘶嘶……天空,從來都不屬於你們凡人!”


    黑蛇的後背上,血肉聳動,一條條相互對稱的黑se骨節破鱗而出,不多時,蛇背上竟出現了六對黑se的骨翅膀,這十二枚骨翼向兩側延展開,每一支足有十數米之長。


    突然,有火光亮起,提前點亮了這未明的天空。


    薩麥爾背上的翅膀燃燒起來,周圍的溫度驟然升高,他的蛇身顯然不受影響。他每扇動一次翅膀,都有著驚人的熱能揚起。他飛到了空中,引頸狂嘯一聲,那些正在接近他的紙在數米外就已化成灰燼,看來能量也不能讓那些紙張抵禦這種火焰的影響。


    “還真是燙手。”說句話的人聲音不高,但還是傳進薩麥爾耳中了,後者意識到了什麽,但似乎已遲了。


    金剛出現在蛇尾處,雙手抓住距離地麵並不很遠的巨蛇之尾,手掌像鐵板燒似的冒著白氣,確定握緊以後,他虎吼一聲,將薩麥爾那龐大的身軀扯動著甩出,用一個過肩摔般的姿勢,將其向浮島下的海中扔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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