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聽罷青冉說憑自己一個人,沒法子人不知神不覺帶了連同黛玉並王嬤嬤等人在內的主仆五人一道兒離開,因建議向水溶求助,禁不住微微苦笑起來,道:“我之所以請你幫忙,就是不願意讓包括六皇子在內的任何人知道我的去向,如今想來,原是我錯了,終究六皇子才是你的主子,我不過一個外人罷了,如何能得你盡心相助?罷了,你且先退下,容我另想法子罷。”


    青冉聽得這話兒不像,忙跪下道:“姑娘言重了,青冉想法子,一定做到姑娘交代的事情便是。”


    黛玉聽說,嫣然一笑,一麵俯身拉她起來,一麵道:“我就知道憑青冉的本事,沒有什麽是能難倒你的。”說畢斂起笑容,話鋒一轉,“我記得方才你說過我是你‘願意為之付出性命的人’?你的性命,在這世上隻能由你自己做主,其餘任何人皆沒有權利主宰,我自然更沒有權利,但隻一點,你既然都已說出如此重話兒了,我也就厚起臉子,再向你提一個要求,那便是絕然不能將我的去向,告訴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六皇子,你做得到做不到?”


    一席話兒說得青冉怔住了,她原以為經過那夜二人的深談後,黛玉雖猶未全然原諒了她家爺兒,至少亦是原諒了八分的,至於下剩的兩分,不過是小女兒家的矜持與賭氣罷了,卻不想,黛玉心底竟是壓根兒未原諒她家爺兒,或者可以說,黛玉心底如今根本就是又拿她家爺兒當陌生人了。若是讓爺兒知道了,不定怎生鬱結於心呢!


    正自千回百轉之間,又聽黛玉輕輕道:“青冉是不願意答應我這個要求了?”


    青冉因忙回神兒道:“不不不,青冉答應姑娘便是。”


    聞言黛玉心裏一塊兒大石方落了地,禁不住又歎道,“我也知道要你一個人應付此事,著實難為你了,偏我又不能報答你什麽,我這心裏真真是過意不去……”


    “姑娘快別這樣兒說了,青冉當不起。”話未說完,已被青冉急聲兒打斷,又道,“姑娘還有物件兒要收拾,整好兒青冉也要先下去準備一番,就先出去了。”


    黛玉點點頭,“如此你就忙活兒自己的去罷。”打發了她出去,方又喚了王嬤嬤進屋來,悄悄兒與她說了欲將當日如海立文契贈與賈府那二十萬兩銀子,連同另外那二十七萬兩,於今日一塊兒增與賈府,問王嬤嬤怎麽看?


    王嬤嬤聽罷,登時變了顏色,躊躇了半日,方道:“雖說咱們今兒個離了這裏,便極有可能再不會回來,卻亦不能保證,就絕無再回來的可能,果真這會子便將銀子錢悉數送了出去,明兒一旦咱們回來,他們卻翻身不讓人,可該怎麽樣兒呢?姑娘總要與自己留條後路不是?況咱們今日原非正大光明的離開,姑娘呼喇喇的贈銀,萬一老太太與大夥兒動了疑,又該怎麽樣兒呢?”


    說得黛玉怔住了,片刻後方道:“還是嬤嬤想得周全,我竟疏忽了。那依嬤嬤之見,眼下咱們該怎麽做方好?”


    王嬤嬤凝神思忖了半晌,方道:“此番咱們忽然離去,想來不論是太子府還是這府上,定然都會四下裏尋咱們。依我說,咱們隻管先離去,待過上個一年半載,一來風聲兒沒那麽緊了,二來咱們也差不多安頓好了,再作計議不遲,姑娘以為如何?”


    黛玉一想,倒亦在情在理,因點頭道:“就依嬤嬤說的辦罷。”


    一時紫鵑雪雁幾個將細軟及幾件兒必要的衣衫都收拾好後,黛玉又悄悄兒取出當日如海臨終前交與自己那個盒子,命王嬤嬤收好,切不可讓第三個人知曉後,方隻扶了紫鵑,往前麵兒賈母屋裏去了。


    到得賈母屋裏,就見屋子中央早已擺好了兩桌兒上好的席麵兒,賈母、刑王二夫人、紈鳳妯娌、迎春惜春並薛姨媽寶釵母女皆赫然在座。


    瞧得黛玉進來,除過賈母以外的眾人忙都站了起來,鳳姐兒更是幾步上前,拉了黛玉去到賈母旁邊兒的空位上坐下,方笑道:“就等妹妹你一個了。”又道,“難得今兒個娘們兒這般齊全,咱們可得好生樂和一回才是。”


    黛玉因不見太子府的嬤嬤們,心下納罕,遂問道:“怎不見跟來的嬤嬤們?”


    賈母聽說,笑道:“我讓你珍大嫂子請了她們別處管待去了,咱們自家娘們兒樂和,她們那些個奴才在這裏,可算什麽呢?”聞言黛玉不由暗自好笑,隻怕當著那些嬤嬤的麵兒,賈母再不敢這樣兒說的。


    當下眾人便舉箸開動起來,隻是眾人都並不是在往自己碗裏夾菜,而是爭相往黛玉碗裏夾罷了,口裏猶殷勤的說著:“外甥女兒都瘦了,可要好生補補”、“這是妹妹最愛吃的蘆蒿溜魚片兒,嫂子特特命廚房按揚州當地口味兒作的,妹妹嚐著好是不好?”……之類話兒,黛玉雖不勝其煩,少不得也要應酬幾句。


    少時,還是眾人見她跟前兒碗碟都被食物堆得小山一般,而黛玉不過隻略動了幾筷子,方訕訕的先後止住了。


    吃了一回,隔壁席上打扮得明豔動人的寶釵忽然款款起身笑道:“我回老太太、太太,難得今兒個林妹妹回來,娘們兒總算是齊了,隻雅坐著終究無趣,須要行個酒令,大家越性樂和樂和才好呢。”


    同席王夫人忙笑接道:“正是這話兒呢。隻不知行個什麽酒令好?”賈母見王夫人起興,不好出言反對,因亦問道,“寶姑娘覺著什麽酒令好?”


    見王夫人言語間向著自己,賈母亦未出言反對,寶釵心裏暗喜,因笑道:“難得今兒個人齊全,不如占花名兒作耍?隻是這個頑意雖好,終究是人越多才越好玩兒,不如請珍大嫂子與太子府的嬤嬤們一塊兒過來玩?一來更有趣兒,二來太子妃娘娘聽了也喜歡。”


    據寶釵想來,太子府之所以這般看重黛玉,不過是見她模樣兒好罷了,而她不止相貌兒與黛玉不相上下,待人接物更又比她高明許多,若能見上太子妃一麵兒,還愁太子妃不會比看重黛玉還看重她的?隻是,憑她眼下的身份與處境,自是沒有機會見到太子妃的;而以黛玉一貫高傲冷清的性子,隻怕亦是不會與她引薦的,沒奈何,她隻得另辟蹊徑,欲先讓太子府的嬤嬤們見著她,罷了好回去在太子妃跟前兒與她美言幾句,以期達到能讓太子妃對她心生好奇,繼而傳她過府一見的目的。


    不想待她精心打扮畢,不請自至趕過來時,卻被告知太子府的嬤嬤們已被尤氏奉賈母之命,帶往別處管待去了,她自是心中大急,連上前與黛玉敬酒亦忘記了,幸得左思右想,終究讓她想出了借行酒令再將太子府嬤嬤們請過來這個好法子,於是方有了才剛那一出兒。


    不過說話兒間的短暫功夫,賈母便是再是老人精兒,再是生了一雙洞察一切的火眼金睛,亦不可能猜得透寶釵的真正所想,她想的是,寶釵之所以這般說,無外乎是想側麵兒討好黛玉與自己罷了。隻是,她原就深厭於她,又豈會因為三言兩語便改觀了的?因似笑非笑道,“敢情兒姨太太府上,但凡稍微得臉點子的奴才,都是可以與主子平起平坐的?也難怪,姨太太家原與咱們家不同,寶姑娘有此想法兒,倒也情有可原。”


    言下之意,太子府的嬤嬤們即便再尊貴再得臉,終究不過是奴才罷了,又豈是能與她們榮國公府各位主子平起平坐的?而薛家不過一個商賈之家,生來便滿身銅臭、不懂規矩,所以才會作此想法兒的!


    一席話兒說得寶釵又羞又愧,滿臉通紅的低垂下了頭去。一旁薛姨媽一張臉子亦是白一陣兒紅一陣兒的,但到底又多活了幾十載,因眨眼間便回複了顏色,旋即起身兒向賈母賠笑道:“她小人兒家家的原不懂規矩,不知深淺,還請老太太勿怪。”一麵又捧了盛酒的小銀壺兒,款款行至賈母跟前兒與其斟酒賠不是,心裏卻在冷笑,怎麽方才當著太子府嬤嬤們的麵兒時,沒有這麽大的體統排場?擺明了是在跟她們母女過不去呢!


    賈母見薛姨媽賠笑來斟酒,又見一旁王夫人神色間很是不好看,想著後者到底是宮裏賢貴嬪娘娘的母親,不好太與她沒臉,遂借坡下驢,笑道:“咱們這樣兒人家,最怕被人說沒有規矩、不知禮數了,還請姨太太與寶姑娘別要見我的氣兒才是呢。”又笑命鳳姐兒,“鳳丫頭,你替我與姨太太寶姑娘各斟一鍾酒,陪個不是罷。”


    鳳姐兒聽了,忙執起酒壺,便要去與薛姨媽寶釵斟酒,慌得母女兩個忙站起來,滿口笑著:“使不得,使不得。”


    鳳姐兒笑道:“老太太時常打發我辦差,辦得好了便罷,一旦辦得差了,定然好一通兒說,如今當著大家夥兒的麵兒,我若領了差事再辦不好,可要是加倍挨說的,還請姨媽與寶妹妹疼顧我一些兒,吃了這鍾酒,讓我好向老太太複命去罷。”


    說得眾人都掌不住笑了起來,於是複又觥籌交錯、熱鬧如初。


    一頓飯直吃了將近兩個時辰方罷。因恐才吃了飯便歇中覺停食,賈母因留下了眾人吃茶說話兒,眾人遂邊吃邊有意無意問起黛玉太子府的規矩作派來。


    黛玉正自不耐煩,就有尤氏領了太子府的嬤嬤們過來,笑道:“嬤嬤們說是時候兒該回府了,問林妹妹是否可以動身了?”


    後麵兒嬤嬤們亦笑道:“臨來時娘娘再四叮囑,一定要帶了姑娘回去一塊兒用晚膳,這會子也是時候該動身了,不然娘娘該等急了,姑娘意下如何?”


    黛玉見問,點了點頭,道:“請嬤嬤們去外間稍等片刻,容我與外祖母及大家道過別再走不遲。”畢竟今日一別,她們還能不能再見麵亦未可知,就讓她好生與她們道個別,然後將這裏的一切好的不好的都悉數忘記罷,也不枉她在這裏生活了將近六載!


    眾嬤嬤聽說,忙依言退了出去。


    這裏黛玉方緩緩起身,先對著賈母盈盈拜下,口中說道:“以後玉兒不能時常承歡於外祖母膝下了,還請外祖母一定保重好身子,切莫太記掛玉兒才是。”


    賈母一麵伸手欲拉她起來,一麵笑道:“傻孩子,太子府與咱們家不過兩個子時辰的車程,太子妃娘娘又寬和仁厚,咱們娘兒倆隨時想見麵了,都是極便宜的。”


    聞言黛玉並不答話兒,隻是顧自堅持磕完了三個頭,方起得身來,旋即又一一與眾人話了別,方令紫鵑回丹楓軒,將王嬤嬤等人喚過來,行至二門外,就著嬤嬤們的手登上太子府的馬車,一徑離了賈府。


    太子府寬敞舒適的馬車裏,紫鵑雪雁百靈三個自打上了車起,便開始坐立難安,幾乎要緊張得不能呼吸了,一旁王嬤嬤見狀,禁不住壓低聲音啐道:“三個小蹄子平日裏不是最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麽這會子還未到真正上陣之時,就唬成這樣兒了?”說完指著端坐在一旁,麵色平靜的黛玉,又道:“跟在姑娘身邊這麽些年了,連姑娘半點沉穩也未學會!”


    雪雁聽說,忍不住亦壓低了聲音撇嘴回道:“嬤嬤還說咱們呢,您自己不也緊張得聲音發顫。”


    說得包括黛玉青冉在內的餘下幾人都掌不住笑了起來,緊張的氛圍亦隨之一掃而光了。


    車又行了一會兒,一直掀起車窗簾子一角兒四下裏觀察的青冉忽然放下了簾子,扭頭兒壓低聲音正色向黛玉道:“姑娘,我要行動了。”說話的同時,她已變戲法兒似的不知從那裏變出了十來枚銀針,亮閃閃的分別夾在她白皙的手指之間。現下馬車正處在通往太子府一條必經的巷子裏,因附近不是皇族便是宗室的府邸,等閑人來不了這裏,故這條巷子素來便少有人來,正是此番行動最好的地方兒。


    黛玉見狀,不由變了顏色,微微吞了吞唾沫,方小聲兒道:“不會危及到她們的性命罷?”


    “姑娘放心,不過是打進她們的穴道,讓她們睡一會子罷了,不會有事兒的。”青冉小聲兒回道。


    聞言黛玉方輕舒了一口長氣,道:“如此你便行動罷。”


    青冉點點頭,擺手示意坐得比較靠近車門的王嬤嬤與紫鵑都退後了一些兒後,方抬起手,欲掀開車簾,以便發射銀針。


    不想就在她要掀開車簾兒那一瞬間,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旋即車外便傳來了一陣兒“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聲並人聲:“奴才們見過娘娘!”


    “娘娘讓你們都起來罷。”是冬喜的聲音,顯然婆子們口中的“娘娘”,定是太子妃無疑了。


    車內黛玉青冉等人麵麵相覷聽至這裏,不約而同都變了顏色,半晌,還是車外冬喜:“林姑娘在裏麵呢嗎?娘娘請姑娘過輦去說話兒。”的聲音自車簾兒外傳進來,青冉方率先回過了神兒來,因忙輕推黛玉。


    黛玉跟著回過神兒來,忙忙一把抓過青冉的手,白著臉子急聲兒道:“現下咱們該怎麽樣兒?”


    青冉深吸了一口氣,道:“姑娘不必緊張,讓青冉與姑娘一塊兒過去,聽太子妃娘娘說些什麽話兒後,再作打算不遲。”說完忙又揚聲兒向外麵道,“請喜姑娘稍等片刻,容咱們姑娘稍事整理一下兒衣妝。”外麵兒冬喜笑嘻嘻應了。


    裏麵兒青冉等到黛玉的容色回複得差不多了,又輕輕卻有力的握了一下兒她的手,方掀簾先就著婆子的手下了車,就見太子妃的車前,跟了少說也有二十幾個婆子媳婦的,她不由暗自咂起舌來,幸好方才未及行動,不然才真真是應付不過來了。暗自思忖畢,她忙又回身與冬喜一塊兒,一左一右攙了黛玉下車,去到前麵兒上了太子妃的車輦。


    太子妃的車輦自然比方才黛玉坐的那輛猶要寬敞舒適幾分,且還吃的用的一應俱全。隻黛玉心裏慌張煩悶,自然沒心情四下裏觀看,亦未注意到冬喜隨即遞上的熱茶,還是青冉不著痕跡點了她一下,她方回過神兒來,因伸手一麵接茶,一麵問太子妃:“這會子娘娘緣何會出現在這裏?有什麽話兒不能等到黛玉回府後說的?”


    太子妃拉過黛玉的手親熱的握在自己手裏後,方笑道:“原也無甚大事,隻是今兒個聞得人說,宮裏賢貴嬪娘娘因不慎冒撞了淑妃娘娘,被淑妃罰跪在儲秀宮外,直至暈厥過去,方被鳳藻宮的人抬了回去,我想著妹妹與貴嬪娘娘姊妹情深,眼下又正是貴嬪娘娘需要關懷的時候,若妹妹這會子去瞧她,她不定怎生喜悅呢。所以我也等不及妹妹回府,便命人備了車出了府,打算立時親去榮國府接妹妹去,倒不想我也好運道兒,竟在這裏將妹妹遇了個正著兒!”


    今兒個午飯過後,她正欲午睡,就有宮裏傳了消息出來,說賢貴嬪因早上去向淑貴妃請安的時辰比其餘妃嬪晚了約莫一盞茶,惹得淑貴妃鳳顏大怒,竟不與賢貴嬪留一點子臉麵,直接便當著後宮所有妃嬪的麵兒,命人將其拉到外麵,跪到了台階上,直至其昏厥,方默許鳳藻宮的人抬了她們的主子回去。


    太子妃一聽,大喜過望,以平日裏賢貴嬪與淑貴妃的交情,別說遲到一盞茶,便是一整個早上都不到,後者亦當不會懲罰了她去,尤其是如此不留顏麵的重懲。——當然,賢貴嬪也從未有過不到的時候,甚至連遲到的時候都沒有。看來事態的發展,比他們起初所預料的,還要好了幾分。


    當下太子妃甚至等不及先打發人立時告知太子此事去,便已決定要馬上去賈府,接了黛玉一塊兒進宮瞧賢貴嬪去。原本依計劃,她早該去鳳藻宮走上這一遭兒的,隻是皆因著這樣兒那樣兒的瑣事,尚未得出空兒來,倒不想,無意的推後,倒為她等來了這樣一個天賜的良機,畢竟,雪中送炭的效果,往往要比平鋪直敘的效果,要遠遠兒好得多。她有理由相信,經過自己的這次探望後,賢貴嬪會完完全全投向他們這一邊兒!


    隻是,眼下到底還不是與淑貴妃徹底撕破臉的時候,必要的表麵上的和平,她仍得需維持,於是她便想到了黛玉,黛玉是賢貴嬪的表妹,作表妹的去探望“生病”了的表姐,那不是原該的?而她,不過是怕黛玉初次進宮,人生地不熟的,極有可能會發生意外,才好心陪伴她進宮的罷了,可不是有意去拉攏賢貴嬪的!


    黛玉聽太子妃說完,心裏止不住一陣氣苦,看來今日她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可憐自己不過一個弱女子,到底要被他們逼到那一步?!卻並不表露出絲毫兒委屈與氣弱來,隻是挺直了脊背,冷冷說道:“黛玉記得昨兒個便告訴過太子妃娘娘,黛玉與賢貴嬪娘娘素未謀麵,又那裏來的姊妹情深?娘娘若是想探望貴嬪娘娘,還請自便罷!”


    未料到黛玉會如此直截了當的拒絕自己,太子妃不由怔了一下,待回過神兒來,便有幾分冷了臉子,隻仍強自維持著笑容,道:“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妹妹倘是怕未見過賢貴嬪娘娘,而彼此間覺著生疏,大可不必,隻要妹妹多見上賢貴嬪幾次,自然慣熟,自然親密了!”


    “回太子妃娘娘,黛玉並無進宮見賢貴嬪娘娘的意願,還請娘娘不要勉強黛玉!”太子妃的一再相逼,也讓黛玉動了真氣兒,說話的語氣亦不由越發冰冷強硬起來,自然惹得太子妃亦再掛不住臉子,動了真氣兒,因冷笑道,“妹妹到底還年小呢,那裏明白那些事兒是自己應當作的、必須作的,而不能僅憑著自己的喜惡來?說不得要讓我這個作姐姐的提點一二了!”


    說完揚聲兒命駕車之人,“立時與本宮進宮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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