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外必先安內


    吃過飯帶著劉雷去洗了個澡,又買了身幹淨衣裳以後,差不多已經快下午了,給王卓打了個電話,讓他帶著其他人到西街碰麵。


    下午ktv是營業的,本著隻有“裝到自己兜裏的鈔票才是錢”的處事原則,我決定今天下午就把那家相中的場子弄到手。


    “小四,待會你進去直接來硬的,我和雷子去打聽那家老板的底細,和家裏有什麽人之類的,記住這是你在紅燈區的第一戰,必須得漂漂亮亮的拿下來!”打車到紅燈區的“丁”字路口時候,野狗示意我先進去,他和劉雷隨後就到。


    “那你倆多加點小心!”我長出一口氣,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朝他倆人點了點頭後,跳下了出租車。


    站在西街的街市口剛剛點燃一根煙,一輛疾馳而來的麵包車“嗡嗡”的嘶吼著由遠及近,“開車進去開始步行?”在距離我不到半米遠的位置麵包車停了下來,潼嘉一個猛子從駕駛室裏蹦出來,朝我打了兩下響指。


    潼嘉今天的打扮特別給力,頭發用發膠噴的如同一根根鋼絲球似得全都立起來,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後背帶有骷髏頭像的哈雷皮衣,下身一條黑色的牛仔褲,腳下配上一雙漆黑的軍勾,這身行頭好像是我們剛認識他時候,他拿來當戰袍使喚的。


    “咱們走著進去!我要讓西街的所有人從今天開始認識我!”我邪笑的煙頭彈了出去。


    “那咱就,康木昂吧!”麵包車後門“嘩...”一下打開,王卓,謝澤勇,蘇銘,以及還有個光頭青年全都一身黑色皮夾克,藍色牛仔褲的從車裏跳了下來。


    “怎麽樣?工作服霸氣不?哥設計得!”王卓眯縫著綠豆小眼衝我炫耀道,他們清一色的一身黑,就我穿件白色的運動裝,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小四同誌,不用覺得自卑!誰讓你是咱們的代言人呢,所以肯定不能跟大夥一樣了!”王卓一臉賤笑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這才察覺他的良苦用心,這樣做無非就是為了顯出來我的與眾不同,他們甘心裝成我的小弟。


    “謝了胖子!”我湊到王卓的跟前小聲耳語。


    “攘外必先安內!”王卓大有深意的拿餘光撇了撇最後從車裏下來的光頭青年。


    “什麽時候到的?”我點點頭,回身看向光頭青年,朝他咧嘴笑著問道。


    “今天早上,以後我就跟著天哥你混了!哈哈,真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啊,你現在居然都混的這麽好...”光頭青年打著哈欠,眼神裏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蔑視,要多假有多假的衝我雙手抱拳。正是謝澤勇之前的頭號小弟阿宗,也是後來十七中高二的扛把子。


    “阿宗,說話的態度注意點!我電話裏跟你怎麽說的?”謝澤勇不悅的推了把阿宗的肩膀。


    “安了,勇哥!我這不都是按著你交代的來嘛,你說讓我客氣點,我就客氣點!你說讓我喊天哥,我就喊天哥!難不成還得給他跪下舔舔鞋麵,才能證明我的態度誠懇嘛?”阿宗撫摸了把自己的大光頭,不耐煩的皺著眉頭,然後撇嘴朝我一歪脖子戲謔道“你說對不?社會我天哥!哈哈哈...”


    “你其實從心裏很看不上我對吧?”我撫摸著下巴一臉微笑的盯著阿宗,不等他說話,我嗓門驟然提高,那指頭戳了戳他的腦門道“我特麽更看不起你,問問你自己,你算個什麽玩意兒,喪家犬似得跑到我們跟前落戶,耀武揚威個什麽勁兒?覺得委屈你,可以馬上滾!”


    本來看在謝澤勇得麵子上,我是不應該把話說的那麽難聽,可是眼下馬上就要辦正經事了,我不能容許我們的內部因為一顆“老鼠屎


    ”壞了整鍋湯,對內對外現在必須隻有我一個聲音。


    聽完我的話,阿宗額頭上的青筋瞬間凹顯出來,“張竟天,你算個什麽東西?真以為自己現在牛逼了?老子又不是來投靠你的!”


    “阿宗,你給我閉嘴!”謝澤勇惱怒的一把推開阿宗,歉意的朝我抱拳“不好意思哈,小四!”


    “我不牛逼,但是你想從這兒呆著就得聽我的!感覺自己行,大可以轉身走!”我不怒反笑的伸手指向他身後“沒皮沒臉的跟這兒賴皮,你自己覺得丟人不?慫逼...”我的本意就是讓阿宗先對我動手,這樣謝澤勇也無話可說。


    “去你媽得!”阿宗終於被我激怒了,抬起腿一腳踹向了我的肚子,我單手攥住他踢過來的腳腕,往後使勁一拉,把他給扯拽到了地上,趁他倒在地上的瞬間,我抬起腳狠狠的跺在了他的身上。


    連續跺了幾腳後,我長舒一口氣站到了旁邊,回頭看向身後臉色有些尷尬的謝澤勇,裝作生氣的怒斥道“勇哥,這事你親眼看到了,難聽話不是我先說的,手也不是我先動的!這樣的兄弟,我不敢留,抱歉!”


    “小四,給他次機會!阿宗這個人脾氣暴,但是絕對沒有別的心思,這個我能打包票!”謝澤勇著急的給我解釋,同時跑過去朝著阿宗“咣咣...”狠踹兩腳,拽著阿宗從地上提起來搖晃兩下罵道“你他媽來的時候,我咋跟你說的?你怎麽跟我保證的?”


    “對不起,勇哥...”阿宗耷拉著腦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低聲朝謝澤勇道歉。


    “別給我說對不起,如果你還想在這兒繼續呆下去,想著自己有一天可以揚眉吐氣的回崇州,就去給小四道歉!”謝澤勇表情嚴厲的推開阿宗低吼。


    阿宗臉色暗淡,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挪到我跟前,小聲道“天哥,對不起了!我剛才不是誠心的!”


    我抓了抓頭皮,裝成餘怒未消的樣子,瞪了眼阿宗,然後又看了眼旁邊為難的謝澤勇,歎了兩口氣點點頭道“算了,都是自己兄弟,剛才我也有不對,不管怎麽著不應該打你!以後咱們用心處!”


    其實我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你阿宗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阿宗抿了抿嘴唇低下腦袋沒有再繼續出聲。


    “好了,好了!皆大歡喜,兄弟之間沒有不吵不鬧的!走吧,咱們辦正事去!”看我們都消停了,王卓拍拍手滿臉堆笑的裝起了“和事佬”。


    “我說一句!阿宗別不愛聽!我知道你之前是當慣大哥的人,但是現在加入我們,咱們這夥人對外隻能有一個聲音,平常兄弟們隨便怎麽打鬧都無所謂,關鍵時候必須得把小四捧上去,他有麵子,咱們臉上才都有光!誰要是拆他台,我就保證拆誰腦袋!”潼嘉吸了吸鼻子板著臉看向阿宗。


    “我知道,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阿宗麵無表情的點頭應允。


    “好了,過去得事情不提了!從今天開始咱們兄弟齊心,努力在紅燈區打下自己的一片天,然後風風光光的回崇州!”我把手伸了出來。


    “兄弟齊心!”王卓第一個把手掌蓋了上來。


    “一起努力!”


    “風雨同舟!”潼嘉和謝澤勇也緊跟著把手掌壓上去。


    阿宗麵色猶豫的摸了摸自己明晃晃的大光頭,幾秒鍾後咧嘴暗罵了一聲“日!好詞都讓你們說了,幹他奶奶!”也把手按了過來。


    “哈哈!!”我們幾個全都被阿宗的模樣給逗笑了。


    “抄家夥,收場子去!”我朝哥幾個擺擺手,轉身朝著西街走了進去,他們幾個打開麵包車的後備箱,分別提出來幾把砍刀跟在了我身後,阿宗手裏的武器最嚇人,居然把半米來長的“開山斧”,再配上他蹭光瓦亮的大腦門,什麽話都不用說,往那一站就給人種心底發涼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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