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謝雨薇都在偷偷關注著肖憶,她發現肖憶雖然也跟著大家一起瘋、一起鬧。臉上也一直掛著笑容,可謝雨薇卻總覺得肖憶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高興。甚至,在開頭一個師妹唱歌的時候他眼中露出的神情居然讓人覺得很傷感。她很好奇,一個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吊兒郎當的男生,居然也會有傷感這種情緒。


    雖然她和肖憶也認識了一段時間了,可她卻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這人。麵對趙明宇的時候他可以很男人的挺身而出,可不管王若缺他們怎麽笑話他,他也從來沒有和大家紅過臉。他可以在麵對一大筆錢的時候把那張卡還給鄭可可,可轉眼又能為了一杯幾塊錢的奶茶占自己的便宜。她對肖憶很好奇,在她的認知裏隻有自己老哥在一次失戀過後才出現過這種類似人格分裂的症狀。可自己老哥失戀以後也不過就人格分裂了一周的時間都不到而已,而她和肖憶都認識有一個多月了,卻始終是這副樣子。


    謝雨薇覺得肖憶的狀況肯定不是失戀造成的,然後她馬上就展開了自己豐富的想像力。什麽車禍啦、爸媽離異啦等等情節她都想了一個遍,越是想她就越好奇,到後麵她甚至覺得肖憶是不是像周星星演的電影一樣被樹上的鳥蛋砸到了沒有合攏的腦袋。


    有一本書上說:一個女人開始對一個男人產生好奇心理,那麽就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作為一個仍舊喜歡看老式國產動畫的女孩,謝雨薇當然不知道她現在的心理狀態,她隻是很單純的覺得肖憶這樣子很不好,所以她很想改變這個人。


    謝雨薇拿了罐啤酒遞給肖憶,輕輕的問:“你為什麽不去唱歌?”從進來到現在,謝雨薇發現肖憶一直都隻是在聽別人唱歌,而他自己卻一首都沒有唱過。肖憶看了看王若缺,反問道:“他也沒唱啊?很奇怪嗎?”謝雨薇看了看表情冷峻的王若缺,笑道:“他不是不唱,是我們大家不讓他唱。”肖憶很奇怪的問:“為什麽不讓他唱?難道因為別人唱得太好你們會不敢唱?”這種事情肖憶倒是真的遇到過,以前高中的時候一幫同學特別喜歡去唱歌,就是那種可以從早上11點一直唱到下午5點的那種,不但收費便宜得不行,而且還特別允許可以自帶酒水小吃。


    要知道一般的ktv賺錢除了包廂的買斷費用外,其他的大頭就在酒水和小吃這一塊了。所以當時那家試行這種白天隻要半價就能買斷包廂,而且還能自帶酒水政策的ktv一下子就在當地的學生團體裏麵火得不行。到了後來,那怕是成年人也願意去這間店子,原因是他們覺得老板做事情地道。


    而那個時候肖憶的有一個同學就是被大家列為禁止出現在ktv聚會上的第一人選。因為他實在是唱得太好,導致每次他開過口唱完歌以後大家都不好意思上去現醜,到最後就會慢慢的變成他的音樂會。所以當時大家就跟這個同學說,你如果要參加聚會的話,就隻能當聽眾,不能唱歌。然後,那個男生沒多久就轉學了,後來肖憶倒是聽說他去參加歌唱選秀的節目成了明星。


    所以謝雨薇問的時候肖憶一下子就想起了這個同學,謝雨薇聽到肖憶的話以後很快做出了解釋,而這個答案肖憶一點也不相信。


    “你是說他唱得太難聽,所以你們才不讓他唱?”肖憶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不信可以自己問他,別人唱歌就算再難聽也屬於正常人可以承受的範圍,就算難聽也是有限的,可他……我勸你最好不要嚐試,那絕對是你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疼。”謝雨薇鬱悶的說道,因為她看得出肖憶很有躍躍欲試的衝動。


    肖憶將罐子裏的啤酒一飲而盡,眉宇間聚起一股浩然正氣:“你們這樣是不對的,每個人都有唱歌的權力,你們怎麽能忍心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己的同學,而且他不但是我們的同學,還是我們的隊友和朋友。我今天一定要讓他自由自在的唱上一首歌,就算難聽,我也可以……錄下來賣給他!”


    謝雨薇吐口血扯住肖憶的衣服:“我想問下,你是怎麽從讓他自由自在的唱歌一下子轉到錄下來賣錢的……”肖憶悠悠的看了一眼謝雨薇,哀怨的說:“我先是想到他唱歌難聽,然後想到被同學欺壓,然後想到了師姐你,然後想到論文,然後我就想到可以把這個賣給他了。”


    肖憶的回答讓謝雨薇愣了一下,隨後馬上反應過來這個小心眼的家夥居然聯想到自己當初用論文敲詐他的事情。看著肖憶已經溜到了王若缺的身邊,謝雨薇隻能狠狠的咬了咬牙:“下次在收拾你!”


    肖憶剛一坐到王若缺的身邊就開始忽悠起王若缺來:“若缺同學,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王若缺奇怪的說你知道什麽了?肖憶神秘的悄悄說道:“他們不讓你唱歌這件事。”王若缺一聽肖憶提到唱歌就有些鬱悶,神情古怪的說:“你不是專門過來笑話我的吧?”肖憶嘴角一歪說:“怎麽可能呢,要知道我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有點正義感過頭。我是專門來問你要唱什麽歌,我幫你點的。”


    王若缺似乎不太相信肖憶,問道:“其實他們也沒說錯,我的確唱得不太好,不唱歌也沒什麽啊?”肖憶馬上把一股正氣頂在頭頂說:“不對,你唱得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他們不讓你唱歌就是剝奪了你權利,你有沒有聽過那些這宣判的犯罪分子,最後都有一條剝奪政治權力多久多久?”王若缺茫然的點了點頭,他不明白為什麽又扯到犯罪分子的頭上去了。


    肖憶露出一個儒子可教的欣慰表情,拍了拍王若缺的肩,語重心長的說:“你看,很明顯剝奪一個的某種權力是隻有國家暴力機構才有資格做的事情,而他們這樣做很顯然是違反國家法製的行為,準確的來說,他們才是犯罪分子。可是,做為同學,我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向著犯罪的深淵越陷越深嗎?我們不能,所以我們得幫助他們,就像歌裏麵唱的叫什麽來著……哦,對了!隻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明天……”


    王若缺頭上冷汗直冒,一直控製著的冷峻表情再也無法維持,結結巴巴的問:“你是不是以前參加過什麽傳銷組織?我怎麽光是聽你說話就覺得後背一陣陣的冒汗?”肖憶一揮手道:“你放心,我根紅苗正的,怎麽可能幹得出那種缺心眼的事情。這位同學,我跟儂講啊,儂這個人呀,做事情是要有覺悟滴好不啦!”


    “……停!我唱就是了。媽的!剛才還是普通話洗腦,現在居然都跑出上海腔調來了,再整下去不定還要出什麽妖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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