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士家族,作為凱拉行會數一數二的家族勢力,其士族地位也是異常的高貴。索迪亞.威爾士更是仰仗著祖輩的衣缽,早已被授予了繼皇室之後、地位淩駕於萬人之上的‘平南公爵’封號。


    因此,今晚索龍.威爾士與林菲的婚禮是在京都舉行的,來場的貴賓當中除了部分皇室成員以外,其餘人士也都是非富即貴,場麵十分的奢華。


    宴會進行到很晚才結束,正當索龍抱著新婚妻子,要入洞房的時候,一位身著黑色晚禮服的仆人突然急匆匆地跑上前來,稟奏道:“少爺,少夫人,打擾兩位了,老爺請你們去客廳一趟。”


    “現在?”索龍顯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可是自己的大婚之日,就算有再重要的事,做爹的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來掃他興致吧?


    想到這,索龍不由的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他還是歉意十足地征求林菲的意見道:“那我們先到父親那去一趟?”


    “當然。”林菲是個聰明人,當即點了點頭——礙於自己的貧賤身份,她必須竭盡所能的去討好公公。


    事實上,在這個世界裏有兩種人:一種人敢於向強權呐喊,並用自己的雙手去搏出一個未來,即使失敗也保留住了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雖然這在明哲保身的人看來很傻,但推動曆史進程的卻往往是他們;至於另外一種人,麵對強權時更喜歡去迎合,都是為了生活,這本無可厚非,隻不過安世如此則然,亂世亦如此則在不知不覺中成了阻礙曆史展的守舊派。


    孰是孰非一時間定然很難判斷,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將明了。


    “好吧,好吧。”不甘不願的將林菲放下,索龍也隻好跟在前來叫喚的仆人身後朝著客廳走去。


    金碧輝煌的客廳之中,一位頭花白、留著八字胡的老者正靠坐在沙上,手裏拿著份從‘凱拉行會信息部’送來的表單,臉色略微有些陰沉。


    就在今天這個原本值得高興的日子裏,來參加宴會的‘總會長’,卻用他那沙啞的聲音,提起了一件不是很愉快的事——凱拉行會要變天了!


    自從上一任會長‘無雙戰狼’死後,凱拉行會便進入了黨派分立的局麵,這一點索迪亞心裏自然清楚。但不知是誰在從中作梗,近年來,在新會長的領導下,行會的黨派之掙不但沒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要知道,行會一旦決裂、生內鬥的話,作為支持現任會長的頭號勢力,威爾士家族必然會被卷入這場風暴之中,而且還會處在風口浪尖的位置,到時候不管結局為何,對威爾士家族來說都將遭到不同程度的削弱。


    “該死!”憤懣的罵了一句,索亞迪又將思緒牽引到了‘無雙戰狼’的孫子,拉法特身上。


    這位大名鼎鼎的‘二世祖’不知是有著怎麽樣的魔力,讓得凱拉行會總會長和索迪亞都頭痛不已:黨派分立和這位前任會長孫子的存在一定有關聯,可偏偏又殺他不得——他的死必然會刺激那幫‘反對派’,對局勢的穩定更加不利!真可謂是:任之可恨,滅之無力。


    就在這個時候,索龍已走到了近前,恭敬的問道:“父親,您這麽急找我們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事?”


    聞言,索迪亞回過神來,將手中的表單扔到茶幾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咳,索龍啊,打消兩年後你和那秦飛揚的戰約吧。”


    “什麽?父親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這點小事?”十分不解地望著父親的側臉,索龍的話語中隱隱透著絲抱怨的味道。


    “小事?”其實索迪亞原本並不想將‘不快’的情緒帶入和兒子的對話中,畢竟今晚是索龍的新婚之夜,可現在被這麽一反問,索迪亞的負麵情緒還是忍不住蹭蹭的往上冒,拍了拍茶幾,加重聲音說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信息部從轉生鄉傳回來的消息。”


    知道自己是撞在父親的氣頭上了,索龍立時泄了氣,乖乖的拿起茶幾上的文件看起來。直到片刻之後,這才驚訝的自言自語道:“姓秦的那小子,在今晚九點時分隻身一人大鬧總兵力不少於五百人的轉生鄉保衛廳?!這根本不可能!”


    此話一出,林菲的臉色也是頓時沉了下來,如果說上回紅英部無功而返的結果已讓得她鬱卒不已的話,那麽現在這個幾乎能讓丈夫都為之皺眉的消息,更是震得她紅顏失色!


    瞧見兒子、兒媳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索亞迪冷冷的補充道:“我們凱拉行會的情報網絕不會出錯,更何況這份消息還是我安排在轉生鄉的手下(眼線)親自回來的,轉生鄉那邊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就算是對付五百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不到獵人十五級也做不到吧?”自言自語似的分析了一下,索龍以往不可一世的臉上,有了少許擔憂,“隻靠短短幾個月,便想提升到十五級的實力,絕不是一個貧民所能做到的,在他背後應該還有什麽高手在幫忙!”


    “我也是這個意思。”說著,索迪亞驀地站了起來,繼而又提到了重點,“宴會上,總會長與我攀談良久,眼下正值多事之秋。那些‘反對派’正對我們威爾士家族虎視眈眈,假使你在萬人矚目的‘魔獁狩獵大會’上敗給一個無名之輩,到時候丟的可不單是我們家族的臉,而且還會使那些‘反對派’的氣焰更加囂張。所以我想讓你打消兩年後去赴約的念頭。”


    “這……”遲疑一陣,索龍始終擱不下這個臉來,信誓旦旦的說道,“父親大可放心,我下月便要晉級第三十七級,任憑那小子背後的高手再厲害,也不可能讓一個廢物在兩年內追上我的等級。更何況,我獵人團裏的人各個都是實力不凡,加上這道保險,我有十足的把握獲勝。”


    “不用再說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這次我叫你來,也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剛才已將讓暗部派殺手前往轉生鄉了。”


    “什麽?這不就代表我認輸了嗎!?爹,你……”


    社會文化所至,對希望星上的獵人而言,毀戰約是最最可恥的事。這也就是為什麽索迪亞非得要在第一時間告訴兒子:自己已派遣殺手去刺殺秦飛揚的原因。不然的話,他大可以在明天或者是在拿到秦飛揚的項上人頭後再告訴索龍這件事,但那會遭來記恨,倒不如先打好預防針。


    話剛說到一半,索龍便一甩手,氣衝衝的離開了。


    望著自己丈夫忿忿離去的身影,林菲本想對公公行個禮後追上去,但卻被索迪亞叫住了,“林菲,讓他獨自去靜一靜吧。咳,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以後要多開導開導索龍。這孩子被他那固執的外公給教壞了,到現在還不明白,獵人的時代早已名存實亡。如今,再講什麽獵人的‘榮辱’根本就是狗屁不通,隻有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才能在這動蕩的時代立足啊。”


    “林菲明白,識時務者才為俊傑,有時間我會多勸解勸解他的。”


    “嗯,那就好,老夫還得進皇城一趟,等那小子氣消了自然會回來的。”


    “恭送公爵大人。”行了個禮,待到索迪亞消失在門口,林菲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新婚之夜被攪了情緒,她本該不滿才對。但現在她卻反而有些隱隱的高興。


    在她看來,秦飛揚的存在早已不止是礙眼那麽簡單了,這個男人就像長在臉上的一塊傷疤,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自己曾今隻是個卑微的賤民!


    ……


    與此同時,整個身體都被浸在鬼草液中的秦飛揚也的確是到生死的邊緣。從他時而皺起的眉頭中,不難看出,他正做著一場噩夢。


    “元老,毒液已成功侵入肌層,肌肉複生效果已開始運作。”坐在操作台前的其中一個工作人員,朝著身後的神農大聲匯報道。


    “好,那毒素上限到達多少了?”神農頗為緊張的問道。


    “百分之43。”


    “呼!知道了,你們都給我觀察的仔細些。”輕輕的吐了一口氣,看得出神農對這套療法還是非常謹慎的,畢竟,幾年前自己的小兒子便死在了鬼草的毒液下。怪隻怪他當時急火攻心,不想讓兒子成為廢人,所以硬是命令手下等到小兒子被燒毀的肌肉全數修複後才將他給打撈上來,進行解毒急救,可不幸的是,他小兒子最終還是因中毒太深而不幸身亡。現在想來,總歸是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毒素上限到了百分之5o,肌肉修複程度達到百分之3。”


    “毒素上限到了百分之67,肌肉修複程度達到百分之8。”


    “毒素上限到了百分之82,肌肉修複程度達到百分之14。”……


    工作人員每匯報一次,元謹和神農的心就被揪緊一次:肌肉修複度實在太慢了,照這麽下去,等到秦飛揚的身體到達毒素上限時,也恢複不到百分之3o的肌肉,屆時,秦飛揚依靠修複的百分之3o肌肉能做什麽?或許勉強能張開嘴巴說話吧……


    “毒素上限百分之97,肌肉……”


    “快給我拉上來!”神農打斷工作人員的匯報,大聲喊道。


    聞言,元謹趕忙抓住神農的袖子,咬牙說道:“元老,再給隊長一些時間,哪怕再多幾秒也好,如果現在這樣將他拉出玻璃缸,以他的性格……比死了還痛苦啊!”


    “拉上來!”不去理會元謹的請求,神農毫無人情味的想工作人員下了命令,之後才對著身旁的年輕劍士感慨道,“孩子啊,‘再多幾秒就行了’我曾今也這麽想,但隻要人活著就會有希望,死了則什麽都沒有了。”


    “……”生生將自己的拳頭捏出一絲血腥,元謹真恨不得將世界上所有的鬼草都斬成碎沫,既然有修複肌肉的奇效,又為何要添生劇毒?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


    正當他心頭無比苦澀的時候,工作人員卻突然焦急的喊道:“元老,‘提幹’失靈!機器的電力正被大量吸收!”


    “什麽?!”心頭一怔,神農趕忙揮起拳頭向前一躍,想將整個玻璃缸擊碎,可偏偏這個時候,一股黑色的物質驀地從秦飛揚體內竄出,將整個玻璃缸的液體染成黑色不說,居然還隔著玻璃將神農擊打在玻璃缸上的‘力’全數吸收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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