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男子身材矮小,比唐九十九足足低了一個頭,看起來卻是精明強幹,瘦削的身體阻不住身上那精壯的肌肉。


    他的手中握著一柄上了鏽的鐵劍,似笑非笑地看著唐九十九。開口道:“淺離殤,才到中山城,我就聽說了你的事情,這一戰,非戰不可!”


    唐九十九撓著後腦勺,道:“我真不是淺離殤,我叫唐九十九。”


    那男子用那鐵劍指著唐九十九的鼻子道:“我管你是誰,隻要是淺離殤,我就要和你打一場。”


    淺離莘被這男子繞的有點懵了,對淺離殤道:“這人是不是傻子啊?”


    淺離殤認真的點點頭,道:“有點像。”


    眯著眼又補充了一句,“辟穀境的傻子。”心中已有計較,此人恐怕不是不知道誰是淺離殤,而是前來立威的。


    卻聽那男子怒喝一聲,鏽劍猛地劈下,叫道:“淺離殤,你今天戰也是戰,不戰也是戰!”


    淺離莘在一邊撇撇嘴,道:“就這破劍能破的了唐九十九的‘百忍成鋼’嗎?”她前幾天和唐九十九數次交手,對唐九十九的“百忍成鋼”可以說是恨之入骨,打不到人,始終被打的感覺自然很不愉快。


    唐九十九當然也不會坐以待斃,“鈍拙”握在手中,攜著狂風迎向那鏽劍。


    隻聽“鐺”的一聲,兩劍撞擊在一起,那鏽劍頓時折成兩截。


    淺離莘撇撇嘴道:“我就說憑那種破劍,怎麽可能打的過唐九十九嗎?”


    轉過臉去看淺離殤,卻見淺離殤滿臉的震驚之色。


    淺離莘認識的淺離殤向來極為沉穩,很少出現今天這個表情,淺離莘皺著眉頭,向場中看去,隻見唐九十九也是一臉震撼之色。


    這兩人一同表現出震驚,哪怕是淺離莘也覺得這個小個子必有什麽過人之處了,不由地盯著那個男子上上下下盯了好幾眼,卻怎麽也看不出有什麽驚人之處。


    卻見那男子拾回鏽劍,歎道:“二十三號,真是對不起了,想不到淺離殤的重劍這麽厲害。”


    他轉過身去,隨意地擺擺手道:“我輸了,淺離殤,你果然厲害,難怪擊敗了那人。”


    唐九十九握緊“鈍拙”,滿臉的鬥誌,道:“你別走,我們再戰一場。”


    那男子頭也不回,道:“不必了,天驕大賽的擂台上我們終有一戰,記住,敗你者,靈劍山莊崔義從!”


    那崔義從唱著歌遠遠離去,唐九十九和淺離殤都是一動不動,滿臉鄭重地盯著那人的背影,同時呼出一口氣,道:“好厲害的崔義從!”


    “厲害?”淺離莘不懂,這


    個崔義從不是慘敗在唐九十九手下了嗎?哪裏就厲害了?可是哥哥和唐九十九都這樣說了,應該是沒錯了,可是,為什麽自己就是看不出來?


    便在這時,隻聽街上傳來一聲大吼,“幹什麽呢?都聚在一起幹什麽?都城之中禁止私鬥,都不知道的嗎?”


    隻見一個紫衣男子披著甲胄,騎著一匹鐵角狂牛,帶領著一隊士卒,緩緩地從街頭走來。這男子身材高大魁梧,一臉的倨傲不屑之色。


    圍觀人群中已有人輕聲驚呼起來,“鍾無憾!七皇子鍾無憾!”


    那鍾無憾停下狂牛,將狂牛的韁繩交到一名士卒手中,卻邁著方步走到唐九十九麵前,厲聲道:“中山城內禁止私鬥,就算是四大宗門弟子也不可違反,若有再犯,定然不饒!”


    卻又走近了一些,貼著唐九十九的耳朵淡淡道:“原來你就是淺離殤。”


    不等唐九十九說話,鍾無憾已冷冷一笑,道:“不要以為你僥幸擊敗了朱長老就天下無敵了,這次的大賽,我也會參加,到時候,誰勝誰負,擂台上見!”


    一甩衣袖,複又上牛,對那些士卒道:“走!”


    淺離殤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聽旁邊有人在竊竊私語,在議論這鍾無憾。


    “鍾無憾,據說是皇室中僅次於太子鍾無疾和三皇子鍾無勝的高手,年前甚至突破了辟穀境,很厲害。巡防營就是歸他管的。”


    “皇室也能參加天驕大賽嗎?”


    “這不是廢話嗎?這種大事情,皇室肯定是要摻乎一下的。”


    “這個鍾無憾厲害嗎?”


    “廢話又來了,不厲害,就能叫鍾無憾了嗎?”


    “厲害不厲害,跟叫什麽有鬼的關係啊?”


    .....


    淺離殤拉著淺離莘,來到唐九十九麵前,道:“回去吧。”


    唐九十九默默地隨著淺氏兄妹走了幾步,道:“那個崔義從,淺兄有把握嗎?”


    淺離殤滿臉的凝重,“不知道,他很厲害。”


    淺離莘急了,“他到底怎麽厲害了?你們怎麽也不說啊?”


    淺離殤揉揉淺離莘的頭發,眯著眼睛道:“因為他碰到了鈍拙。”


    他知道淺離莘不懂,繼續解釋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麽輕鬆的擊破唐兄弟的百忍成鋼。而且,用的還是那種廢劍。”


    淺離莘呆住,她剛才隻看到唐九十九的“鈍拙”砍斷了崔義從的劍,卻完全忘記了,之前除了淺離殤,根本沒有人能碰到唐九十九的“鈍拙”。


    唐九十九道:“那個鍾無憾


    呢?”


    淺離殤道:“也不容小覷。”


    淺離莘急問:“為什麽?”她就不明白,為什麽哥哥能從一些小事上看出那麽多,偏偏自己什麽都看不出來。


    淺離殤笑了笑,道:“因為那個鍾無憾身上看不到一點傷痕。”


    淺離莘皺眉道:“我還是不明白。”


    淺離殤道:“雖說中山國皇室集中全部資源提供給幾位皇子可以讓他們的修煉更加輕鬆,但是沒有修者可以在溫室中成為強者,真正的高手一定是曆經無數修羅場才成長起來的。鍾無疾對這一點心知肚明,所以中山國的皇子、公主們很早就開始放到外麵曆練了。”


    “所以我們之前遇到的每個中山國的皇室,包括那個未成年的鍾無傲,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痕,可是...”


    淺離殤停頓了一下道:“這個鍾無憾身上沒有一點傷,他掌管都城巡防營,可以說整個中山城的治安都在他手中,若說他沒有經過曆練,恐怕鍾無疾不會把這麽重要的巡防營交到他手中。”


    “然後呢?”淺離莘每次思考都會覺得頭疼,不過不妨礙她喜歡聽淺離殤的分析和解釋。


    淺離殤停下腳步,道:“他身上沒有傷,所以他一定是個很厲害的高手。”


    “何況”,淺離殤頓了一下道,“坊間傳言他在皇室中的排名還在鍾無憂之上,其實力,可見一斑。”


    “鍾無憂,”淺離莘的眼睛亮晶晶地不知道在閃爍什麽,但看得出來,鍾無憂留給她的也是極不同尋常的記憶。


    鍾無憂可以說是淺離莘遇到的第一個大敵,之前遇到的靈修者,也有淺離莘打不過的,但無論唐一刀也好,年匆也好,都沒有鍾無憂那種讓淺離莘無從下手的感覺。


    後來雖是擊敗鍾無憂,靠的卻不是淺離莘本身的力量,而是借由突破時的雷劫來完成的。


    決戰鍾無憂已經過去多時,淺離莘的修為也突飛猛進,料想再遇到鍾無憂那樣的高手,不至於像在輪回秘境那樣想不到一點辦法,但鍾無憂給淺離莘留下的那個淡淡的影子,卻依然徘徊不去。


    淺離莘握緊拳頭,“若能再與他一戰,我必不會像之前輪回秘境那般處於下風了!”然而鍾無憂終究已死,反而讓淺離莘的心中更加煩悶。


    一道陰霾湧上淺離莘的心頭,“我不會因為鍾無憂而損了道心吧?”


    淺離殤的腳步停在自己的客房前,停下,淡淡道:“莘莘你和唐九十九去白長老那裏。”


    淺離莘道:“知道啦,哥你呢?”


    淺離殤笑了,“去見客人。”吸了一口氣,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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